我和诸天有个约会 第四章 谈谈理想

不是鬼压床！

那这是哪门子的地方？

一方陌生的空间，四周是赤黑色的土地，恍若无边无际，给人一种胜者勿近的感觉。唯有他脚下的那一小块绿地，是正常的土地。其上一颗小树，虽枝叶凋零，树木半枯半荣，已经死了一大半，只剩下几根枝条还长着青葱的枝叶，嗯，还有一颗果实。就整体来看，有一股欣欣向荣之感，透着无限生机。

当然，这一小块绿地，只有三平米，看起来像是一个微型农田。

怀着浓浓的好奇心，杜衡打量起那颗小树，绕着那颗小树转了两三圈后，他的表情就变得多姿多彩了。

什么鬼？

竟然和这颗小树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和一颗小树是亲戚，甚至有可能父与子的关系！

光是想上一想，杜衡就有种发疯的冲动。

平复心情后，他转移视线，放在了四周赤黑色的土地上。

土地翻腾，偶有气泡冒出，却没有一点味道，就是感觉有点渗人。那阴森森的气息提醒杜衡，若是触碰到那方泥土，绝对十死无生。

到处看了一遍，他就发现，这个空间内，除了自己以外，连一只能活动的蚂蚁都找不到。他可以确定，除了那颗小树，自己真的就是这里唯一的生物了。还是从小树开始吧，他最终还是下了决定，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奇怪的地方。

再次围着那颗小树转了几圈，杜衡越看越亲切，最后他忍不住，探手摸向了那唯一的一颗果实。

放在鼻翼下，轻轻嗅了一下，就闻到了一股让人浑身一震的香气。这股香气很特别，带着一点成熟的的水果香味，又有一点檀木一样的木香味，还有一股神秘的说不出来的气息，非常好闻，让人嗅上一口就忍不住沉醉其中。

“吃了应该没事吧。”

这样安慰自己，杜衡很干脆，一仰头，张大嘴，把果实一口吞下。

一下子，世界天旋地转，他就来了那方陌生空间。

有点突然，给个差评。

果实入口即化，没有味道，还是差评。

他刚刚作出这样的感想，还没细细回味过来，果实的效力，就已经在他的胸腹间发散开来。

庞大的热流游走全身，恍若置身于温泉当中，没有任何痛苦，唯一的感觉就是舒服。骨骼、肌肉、脏器、神经，所有的一切都在洗礼中变得强大，咔嚓的轻微爆鸣声从全身每一寸地方响起。

仿佛是眨眼，又好像过了很久，杜衡从失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水，有股子腥臭的味道。

“呃，我应该洗个澡。”

自言自语着，双手一握拳，杜衡眼神一亮。

这种强大的感觉！

他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的感官，竟然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好像一举一动都能发挥出远超之前的力量出来。

果实！

是那颗果实！

仅仅只是一颗果实，就让自己有了一种重生感，看来上帝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还是很关照自己的。

起身穿鞋，打开房门，站在空地上，深吸了一口气，杜衡嚯嚯嚯的打了几拳，拳拳生风。这是纯粹的力量，虽说来的有点突然，但感觉真是爽爆了！

来到大唐的第二夜，杜衡一夜未睡。

当然，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不能睡。他整个人都臭了，不止贴身的衣物，便连刚拆洗干净的被褥也脏了，有洁癖的他表示无法忍受，连夜赶到后山清洗了一下，结果被老族长抓了个正着。

活了一辈子，老族长成精了都快，自己什么心思，他心里基本上都清楚，一番长谈，从他那里拿了几件衣物后，天已经亮了。穿着好衣物后，门外已经聚集了十来个熊孩子。

早上不吃饭，有点不习惯。而在大唐，一天两顿饭，这是习惯。看着那些眼巴巴瞅着自己锅里的熊孩子们，杜衡总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些地方被触动了。他没穷过，自然不清楚粮食的珍贵之处。回想自己以前吃饭时的各种浪费，他就有一种强烈的打自己耳光的冲动。想了一下，有点疼，还是算了。

和熊孩子们吃过早饭，杜衡没做其他事，而是先了解了一下村子。真的是应了那句古话，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按理来说，背靠这富饶的大山，村里人应该并不贫穷的，但事实却恰恰相反。而这一切，和突厥人离不开干系。老族长说，在突厥人没来之前，他们什么都不缺，日子虽不说富裕，但也能过。他们家猎杀了一头野猪，和乡民们分了大半，还都吃了好几个月呢。可近些年，突厥时常犯边，村里的年轻人在被抽调壮丁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脚后跟不用想都知道，不是不想回，而是回不来了。就这样，日子愈发的难过了。看看这群熊孩子，他们都是猎户人家的孩子，未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人，长这样怎么能行！？

吃饱了，喝足了，也遛够了，是时候办正事了。

“在开始前，咱们先谈谈理想，可好？”

“理想？”一帮熊孩子，你看我我看你的，脑门上全都挂上了大大的问号，显然不明是什么。

“理想，就是志向，人生的目标。”

“不明白。”老族长姓王，开口的正是他的孙子王二虎，虽说名中带了一个‘虎’字，但人可不虎，有自己的小九九。

“换句话说，就是你们长大后想做什么。”

“像我父亲一样的猎人。”有熊孩子举手发言。

“说的很好。”就是这种感觉走起。看着有点害羞的熊孩子，杜衡带着鼓励的语气，谆谆诱导，“但你有想过吗？如果有一天山里的猎物没有了，或者说官府封山不允许你们捕猎了，那你要做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熊孩子耷拉着脑袋，一下就泄气了，看来没能很好的回答问题，得到先生的夸奖，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

“官府不可能封山。”

“哦，为什么？”杜衡蛮有兴趣的打量着裴氏的儿子，裴冕。

“因为我们要生存。”他语气有力，好似为了他们的生存，官府就不应该封山一样。

“如果官府确实要封山呢？”杜衡做了个假设。

“没有如果，我不相信如果。”裴冕不信假设，他只看现实，“如果官府封山，我们生存不下去了，那我们只能发出自己的声音来。”在封建时代，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只有和官府对着干一条路！

“你，图样图森破。”

“什么意思？”

“太傻太天真。”杜衡笑着摇头，他万万没想到，裴冕竟然有这样的心思存在，这样不好，真的不好，必须得扭正过来。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但唯独不能不在乎小连子村人的死活。

“这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记住一句话，永远都不要忘记。”杜衡找了一个干净的木头倚着坐下来，对这帮熊孩子说道，“世事无绝对，一切皆有可能。你们眼中所看到的人或事，包括世界，也就是咱们的大唐王朝，都是处于变化当中的，变幻万千。所以说，这事上的任何东西啊，唯有变幻才是不变，无常才是正常。”终究是一帮熊孩子，稍有些哲理性的东西，他们就不懂了。倒是裴冕，让杜衡不住的挑眉，提高了评价。

“先生，你看石头就没变。”小家伙捡起了一小块石头子在他面前比划着说，“看来，您说的也并不绝对。”

“叫我老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杜衡纠正了一句，而后才说，“乌龟长寿是因为迟缓，树木长寿是因为不动，亘古长存的只有石头。不知寒暑，不识香臭，不辨是非，无家国之念，没有亲情之观，无喜乐，无悲欢。这就是石头。人与禽兽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我们有思维。”唯恐这些熊孩子听不懂，他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也就是有脑子，晓礼仪，懂亲情，会劳动，懂创作，敢于改造天地，敢于发出自己的声音，做前人之不敢为，不敢做，不敢想，让这世界的万物都为我所用。这就是人。”

顿了一下，他看着似懂非懂的裴冕，笑着对所有熊孩子说：“一个人想要不变化，那就必须成为石头。没有感情，不知是非，拿来则用，挥之则去。所以，我想问你们，想要成为石头？还是做人？”

“人！”

“我要做人，才不要做石头呢。”

“就是，如果真做了茅坑里的石头，那真是臭死了，我老子肯定要揍我的，谁让我不学好。”

栀子之言，百无禁忌，都是当不得真听起来却想笑的那种，不过，你一言我一语的，能说出自己的声音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反倒是裴冕，与讨论的人群相比，他太安静了，只是皱眉沉思，看起来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杜衡皱了皱眉，这小家伙很有个性，但个性太强了，容易伤到人，需要细细打磨一下。心中了主意，他看着一帮熊孩子，笑容笑的灿烂如夏花，“来，咱们继续谈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