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李世民将沈思留下,神秘地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李世民走到殿外,门外空地上已经有几个宫女抬着一架步辇在候着了,旁边还备了一匹马。
李世民上了步辇,由两名宫女抬着向宫外而去,沈思也骑上马在后面跟着。
一行人由重明门出了东宫,转入了皇城中的安上门街,顺着街道一直前行,不一会儿就出了皇城,来到国子监。
宫女在国子监门口轻轻地放下步辇,小心地扶着李世民下轿。
早有几名官员在门口垂手以待,见到李世民行礼道:“拜见陛下。”
李世民道:“嗯,朕来这里是看看皇儿们的功课做得怎么样,众位爱卿,带路吧!”
在国子监祭酒和主簿等人的引路下,李世民和沈思朝里面走去。
除了太子李承乾外,皇子和公主们在幼年时都是在国子监里就学的,等年长一些后会进入弘文馆或崇文馆接受更高等的教育。
长大后的每名皇子还会有专门选派的一名博学之士当做老师,进行一对一的指导。
众人穿堂入室来到崇文堂,只见皇子公主们正跟着一位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者朗读着《论语》:“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这位老者是当时赫赫有名的博学大儒,名叫陆德明,乃是李世民亲自御封的十八位学士之一,已经有七十六岁高龄了。
他在国子监里担任国子博士,专门负责教授皇室子女们四书五经。
他见到李世民,只微微点头示意,仍旧继续朗读着,等到读完这一段,才停了下来。
皇子公主们纷纷上前来拜见父皇,“见过父皇!”
李世民宠爱地一一扶起来,给沈思介绍道:“这是汝阳公主,这是长乐公主,这是南平公主,这是三子李恪,四子李泰……”,介绍完后,又指着沈思道,“叫叔叔!”
这些日后个个大名鼎鼎的皇子公主现在都才七八岁的年纪,一脸无辜地看向沈思,恭恭敬敬地齐声喊道:“叔叔!”
沈思笑着伸出两只手分别捏向汝阳公主和长乐公主肉嘟嘟的脸蛋道:“你们好啊!”
旁边的陆德明大儒看着这一幕,不仅咧咧嘴暗道:这哪里来的小子,这么不懂礼数,见到殿下和公主们不行礼就罢了,还对两位公主这么无礼?!
“陆学士,皇儿们的论语学得怎么样了?”李世民朝陆德明问道。
陆德明无奈地摇摇头道:“殿下公主们个个聪明伶俐,但是一篇《论语》,却总是背不下来。”
七八岁正是贪玩的年纪,让他们整天坐在这里跟一个老头背诵《论语》,真是够折磨人的。
李世民板起面孔来道:“你们怎么回事,一篇简单的《论语》,怎么都背不下来,脑子里整天就想着玩吗?!”
皇子公主们一个个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双手垂立低着头。看着这幅情景,沈思不禁心疼起他们来。
他劝解道:“陛下,他们年纪还小,论语这么长篇大论,背不下来也不怪他们!”
殿下公主们抬起头,都感激地看着沈思。
陆德明刚才看沈思没有礼数,就对他颇为排斥。此时见他这样说,更是哼了一声道:“这位小兄弟,你知不知道《论语》可是四书五经里最简单的了?我这只是教他们背《论语》而已,又不是《中庸》《春秋》那样的!”
沈思见他将矛头直指向自己,也针锋相对地道:“陆学士,我觉得问题是出在你的选材上!殿下公主们年纪小,你应该教他们一些朗朗上口便于记忆,同时又富有深刻学问的东西才对!”
“说得轻巧,那你来教好了!”陆德明见这名少年竟然当众斥责自己,当即将手中的书一摔,不顾国子监祭酒等人的阻拦,愤然离席。
在当时,像陆德明这样德高望重、年龄又大的大儒,地位是相当高的,李世民身为皇上都要礼让他们三分,他哪受得了一个少年的指责。
沈思没想到这老头脾气这么大,无奈地一摊手,道:“好吧,那就我来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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