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殿。
李世民身穿龙袍正襟危坐于龙榻之上。
文武百官行过礼后,文左武右,按照品级依次在铺设的地毯上席地而坐。
沈思由于还没有官职,便被安排坐在后面不起眼的位置。
“宣突厥使者进殿!”通传太监高声唱喏。
片刻,一个三十来岁,满脸胡须虎背熊腰的突厥人慢悠悠走进大殿,一脸的趾高气扬。
见到李世民,微微一行礼便站在那里,自报家门道:“我乃突厥执失部酋长,颉利可汗手下大将执失思力!奉可汗之命特来拜见陛下。”
执失思力声音雄浑,震得大殿里人人耳朵嗡嗡作响。
李世民皱眉道:“你来见朕,所为何事?”
执失思力一拱手,大肆嚷道:“陛下!颉利可汗会同突利可汗,率领百万大军,正陈兵于渭河之上,据我所知长安军队可是仅有数万之人,我军要是想攻破长安城,也是手到擒来之事!所以我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殿内文武百官一阵喧哗。
“哼!番贼,我百万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还是趁早投降吧!”
“就是,小小番邦竟然敢欺我大唐!”
“无耻奸贼,竟然在圣上初登大宝内乱未决之际,趁机入侵,实在是不可忍!”
“吾槽汝祖宗十八代,请代我向令堂致以亲切的问候!”
……
沈思知道使者自夸百万大军只是吓唬人而已,实际只有二十余万。
古代战争大都存在数量上的弄虚作假,有一万,自称十万大军;超过十万人,就敢自称百万大军了。
李世民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也自吹一番,“执失思力,恐怕你的信息有错,我长安城内屯兵数十万,随时可以迎战。我军刚刚在泾阳歼灭你们左翼部队万余人,难道你们还没吃够苦头吗?”
执失思力混不在意,依然颐指气使,鼻孔朝天,“泾阳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误而已,万余人对于我百万大军来说,并没有大碍。”
“呵呵!”一声冷笑,从百官中传出。
执失思力循声望去,只见百官身后坐着一位眉清目秀年仅十余岁的少年。
他满脸不高兴地嘟囔:“贵国朝堂之上怎么还允许孩童在此胡闹?”
沈思起身走过来,在他面前站住,“你们明明只有二十万,却吹嘘成百万,这点小算盘还想骗过我吗?!”
执失思力被戳穿了真相,脸上有点挂不住,“你胡说!”
沈思乘胜追击,开始数落起突厥的罪状,“突厥和我朝本相约为盟国,你们却见利忘义,趁圣上登基之际,入侵我朝,是为不义!”
“你们纵兵肆自劫掠财物人口,伤人性命,所过之处,十室九空,是为不仁!”
“肆意发动战争,让无数士兵暴尸荒野,埋骨他乡,家中父母,无人赡养,是为不孝!”
“作为使者,在我大唐殿前如此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是为不礼!”
“不仁不义不孝不礼之人,天将灭之!我劝你们及早撤兵,好自为之,不然渭水河畔,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沈思一番侃侃而谈,如五雷轰顶,让执失思力呆若木鸡,半晌哑口无言。
殿内群臣纷纷对这个陌生的少年郎交口称赞。
李世民对沈思的表现很是满意,清了清嗓子威严道:“执失将军,不知你还有何话要说!”
执失思力回过神来,“这……这小子是谁?竟敢如此斥责本将军!”
沈思正欲开口,被李世民抢先道:“他是我大唐的神机侯!应该有资格和你对话吧。”
沈思向李世民望去,获得一个赞许的目光。
李世民又接着道:“对了,在泾河全歼你左翼军队的,便是这位神机侯!”
执失思力又是一愣,自知碰上了硬茬子,不过他仍垂死挣扎,“口说无益,嘴上功夫我不是你们的对手,还是让我们战场上见吧!”
沈思冷冷地道:“难道你还想活着回去吗?!”
执失思力大惊失色,腿如筛糠,“两国相战,不斩来使!堂堂大唐,不会不守规矩吧!”
李世民“哼”了一声道:“颉利可汗背弃盟约,难道你们就守规矩了吗?”
执失思力看到唐皇如此说,知道他真的动了气,顿时瘫坐在地。
官员中走出一位紫袍玉带的老者,乃是右仆射封德彝,右仆射是尚书省的副职,和左仆射一样都是宰相之职。
封德彝拱手进言:“陛下,臣以为不应斩杀来使,虽然是突厥侵略在先,可我大唐乃礼仪之邦,还是应该遵循规矩。”
接着,又有几位官员站出来,对封德彝的言论表示支持。
李世民其实本来也未打算真的杀他,只是想煞煞他的威风。
这几位官员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不过他还是先征求一下沈思的意见:“沈爱卿,你意下如何?”
沈思已经看出李世民的意图,应声道:
“不杀他可以!但也不能就这样放他回去,那样会让颉利可汗以为我们对突厥心怀惧怕。臣以为应先将他拘禁在大牢里等候发落!”
“好!就依神机侯之言,来人!将突厥来使拖入大牢,严加看管!”
执失思力遭受到精神和生命上的双重击溃后,已经如烂泥一滩,被侍卫拖着下去了。
这件事处理得很得当,李世民龙颜大悦。
“沈爱卿,听旨!朕封你为我大唐神机侯,食邑千户!”
“谢主隆恩!”沈思拜谢。
经过刚才一事,百官对这位新封的神机侯也十分信服,纷纷上前庆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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