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都市之万有引力 第四十一章

“哼哼，难道吾还会骗你不成。不管你有什麽奇怪的力量，都是没用的，因为吾即不死，吾即永恒，吾即凌驾一切的究极生命！”

该怎麽办？

如此想的姬神，抿紧嘴唇，攥紧手心，心里满是对少年的担心。

姬丝秀忒本来只是来杀自己，但一笑的介入，他也被盯上。照这样下去，他也会遭殃，跟自己陪葬。

然而面对不死的力量，一笑却笑了，笑得是那麽轻松自信。

“战斗还没结束，妳别这麽早下结论，吸血鬼小姐。”

“哦？难道你还有底牌？”

“当然有。”

如此说，一笑闭上眼睛，一手也握住了刀柄。

“哈哈！你闭上眼睛干什麽，莫非你投降了？那麽就让吾享受你的血吧！”

姬丝秀忒一跃，身在空中，朝少年扑去。

「妖渡」也如张牙的毒蛇刺出！

当敌人已逼近时，一笑的眼终於睁开！

紧接刀拔出，神速的刀光，霹雳的一击！

姬丝秀忒狰狞的笑脸顿时凝固。

喷溅的鲜血中，呆滞的金瞳所映着的是握着「妖渡」而飞舞的右手。

然後她穿过一笑身边，落在背後。

“你丶你的那双眼是……”姬丝秀忒的声音在打颤。

转过身来的少年，双瞳已被真理之虹给寄宿。

「直死之魔眼」。

同时，姬丝秀忒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她被斩飞的手臂不能再生了。

不仅不能再生，连断面愈合也办不到，就像全开的水龙头，鲜血毫无节制地流下来。

透过「直死之魔眼」，一笑沿着死线斩下的不是手臂，而是更概念的东西，即「存在」。

所以姬丝秀忒就算有吸血鬼不死的能力，也不能再生，更不能愈合，因为她的手臂已经「死」了。

“为什麽我的手臂……你对我做了什麽！？”

“万物都会终结，我的「眼」能看见万物的「死」，只要活着的东西，就算是神我也杀给你看。迎接平等的死亡吧，吸血鬼。”

一笑冷淡无情的词语，姬丝秀忒心里产生还是人类时的感情。

宽大漆黑的蝠翼，像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吸血鬼飞上天空。

她害怕，她逃走，没有踌躇。

“想逃？真愚蠢…”

一笑没有任何动作，人如火箭，喷上高空。

强劲的风压贴面，他冷峭的黑瞳紧抓的是那迅速放大的金色背影，右手也再次握上刀柄。

背後传来激烈的破空声，姬丝秀忒惊恐的脸反射性回头，然而已经迟了。

右手拔出，紫靛的刀光再次绽放！

“啊啊啊啊啊──！！”

惨厉的尖叫响彻夜空，姬丝秀忒坠落，伴着被斩断的双腿一起。

碰！

闷沉的一声，四肢已被斩去三肢的吸血鬼撞上地面。

无法再生，大量的鲜血不断染红，姬丝秀忒马上沐浴在血池之中。

一步丶两步……

索命的脚步声逼近。

姬丝秀忒凄美的脸抬起来时，一笑已站在面前，「直死之魔眼」也在俯视着她。

不老不死，从始皇帝开始，就一直是人类无法触及的梦想。然而当梦想实现时，却又发现事实不是那麽的美好。

人生如线，永恒的人生如一条被拉长的线，单一没有变化，而代价就是情感逐渐失去，对什麽事都感到乏味无聊。

吸血鬼如此，姬丝秀忒也是如此。

死，是姬丝秀忒一百年前开始一直有的念头，她一直在找自己安息的场所。但死真正降临，无趣的人生将迎来终结时，她却迟疑丶恐惧了。

所以她哭了。

“不要…饶了我…不要！不要！不要！”

哭得如婴孩般纯真无邪，可却撼动不了少年的杀意。

刀举起，他的动作没有徬徨。

“悲哀的怪物，你五百年的人生，由我终结。

刀挥下。

但是──

“…为什麽？”

一笑询问的对象是眼前的少女──姬神秋沙。

姬神突然出现，张开双臂挡在面前，而「虎切」及时停在她脖子前几毫米的位置，一丝鲜血从划开的伤口流下。

“她可是想杀了你，为什麽阻止我？”

“…就是因为这样，我丶我才要阻止你……”

姬神颤抖的眼神，流下两行泪水。

如果一笑再施一点力量，她的头就被斩下来了，但就算如此，她还是克服恐惧，秉着自己的意志，站了出来。

“「吸血鬼杀手」…我的能力已经让太多的人变得不幸，吸血鬼也好，奥雷欧斯也好。我不想…不想再有人因为我的缘故而失去生命…所以拜托你，请你放过她，放过刃下心小姐……”

姬神说完，刀还是搁在她的脖子。

安静丶沉默……

一刻後，少年的手终於有了反应，「虎切」归入鞘里。

姬神彷佛脱力，整个人坐在地上。她此刻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紧张的汗水给沾湿。

一笑的视线越过姬神，看着姬丝秀忒，道：“看在她求情的份上，我饶了你一命。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滚吧。”

劫後馀生的姬丝秀忒反望着一笑，又看着姬神的背影，最後咬着牙，不说一句话，化成一群蝙蝠，消失不见。

姬神抬头，看着四散飞离的蝙蝠，忽然一个东西丢过来，落在腿上。她捡起一看，是一个男仕手帕。

一笑的手帕。

“一个女孩子哭哭啼啼的多难看，擦一擦吧。”

姬神闻言，用手帕把脸上的泪渍的给拭去。

“妳真是乱来，要是我收不住刀，妳的头就被我斩下来了，知道吗？”

“对不起……”姬神如犯错的孩子，低下头颅。

那时姬神心里只有想救下姬丝秀忒的冲动，根本没想这麽多。

除了「吸血鬼杀手」这种专制吸血鬼的能力外，她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女高中生，所以想拯救姬丝秀忒，就只有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才行了。

“下次记得不要再这麽乱来了，好自为之吧。”

身体一转，一笑背对少女离去。

“请问你叫什麽名字？”

像是没听到姬神的声音，少年的脚步持续前进。

就在姬神失望得不到答案时──

“佐天一笑。”

一笑声音纵使小声，还是确实传到她的耳里。

姬神握紧手帕，心里永远铭刻下拯救自己少年的名字。

“谢谢你，佐天一笑。”

璀璨的星月下，走远的一笑没有听见少女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