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玉童 物力维艰 十一

午后的长安热闹非凡，街上人流传动，一匹快马疾驰而过，直奔皇宫而去。马上是一名年轻女子，十四五岁的年纪，容貌俊俏，身着紫色翻领胡服，策马扬鞭，英姿潇洒飘逸。行至宫门前，女子下马，手持令牌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后宫。

幽深的后宫在充裕的阳光下仍然显得有些灰暗，女子快步急行，穿过繁复的廊道，来至一座大殿前。

“上官大人，您回来了。”殿前值守女官上前招呼道。

“烦请通报。”女子笑着说道。

通报后女子进入大殿，一中年女子身着凤袍，威严端坐于龙椅之上。

“婉儿参见天后。”女子跪拜道。

“免礼平身，婉儿，怎么只有一人回来了，玉心呢？”天后问道。

“公主去了终南山见她的师父。”婉儿说道。

天后眉头一皱，说道：“你为何没有一同前去？她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公主的二哥给她送来一新奇之物，名为激光发射器，她觉得此物太过玄妙，因此急着见她师父问个究竟。我没一同去是因为公主说她的师父不喜见外人。”婉儿说完呈上了激光器。

天后按婉儿所说，拨动开关，一道强光射出，让她大惊失色，惊呼道：“果然神奇，竟然能如日月般放出光芒，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她不让你跟随，是否已对你起疑？”

“应该没有，她的师父是一位隐士，不愿见外人也在情理之中。”婉儿说道。

“隐士？正所谓终南捷径，真正的隐士怎会选择在终南山隐居。”天后冷笑道。

“天后之意是其另有图谋？”婉儿说道。

“当然，关于她师父的背景，玉心可有对你讲过？”天后继续问道。

“此人是一位女道长，道号惠贤，多年前曾在长安附近行医济世，深受百姓爱戴，自收公主为徒后便隐居终南山不再露面。听公主说她还有一位师兄，武艺高强，她的武功即是这位师兄所授。对此我已派人查实，当年确有这样一女道士，很多人都见过，至于她的师兄给人的印象不深，应该是早年间就跟随在她师傅身边了。”婉儿说道。

“如此说来，玉心师兄的武艺还在她之上？”天后说道。

“这个公主未曾说过。”婉儿说道。

“她自己的身世呢？可曾对你提及？”

“公主是一个孤儿，似是出生不久即遭父母遗弃，后被边关一农家收养。因外族时常侵扰我大唐边境，边关百姓苦不堪言，很多人选择向东迁徙。公主一家人也在其中，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居之所，又遇歹人趁火打劫，公主养父母和很多逃难的人都被杀了，她被藏在地窖，因而逃过一劫，当时公主只有六岁，那时她就立誓长大后要为父母报仇。”婉儿叙述道。

“所以玉心会来参军不是偶然之举。”天后说道。

“对，公主心中的仇人不只是那伙打家劫舍的强盗，还有侵犯我大唐的那些蛮族，而且认为他们才是让她家破人亡的元凶。”婉儿说道。

“养父母都死了，她是如何活下来的。”天后继续问道。

“当时逃难的还有两个孩子比公主大几岁，父母也被杀害了，是他们照顾了公主，后来三人结拜为异性兄妹，过了一段流浪的日子，直到公主遇到现在的师父。”婉儿叙述道。

“你刚才说这个能发光的东西是玉心的二哥送给她的，这个二哥就是她的结拜二哥？”天后问道。

“是，他的二哥自小就很机灵，能为过路商人指路，还能提供商机，也因此获得了一个商人的赏识，收他做了学徒，现在也是富甲一方的豪商了。”婉儿说道。

“那她大哥呢？”天后问道。

“死了，具体是是因为什么，怎么死的，公主不愿提及，似乎是她的一段伤心过往。”婉儿说道。

天后闭眼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玉心的师父道号是哪两个字？”

婉儿稍感诧异，没想到天后会问的如此之细，庆幸自己查的清楚，缓缓答道：“惠贤，恩惠的惠，圣贤的贤。”

“惠，贤……难道是她？来人。”天后反复念了几遍这两个字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去调取徐贤妃的上书存档。”

女官依照吩咐下去了，婉儿此时更加疑惑，调徐贤妃的上书干什么，徐贤妃应该是太宗的妃子，在太宗驾崩不久便去世了，天后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来，就因为“惠、贤”两个字，徐惠，贤妃，难道她就是公主的师父，可是她已经死了啊，抬头看天后正在拿着一些奏折在看，也不敢询问，只有耐心等待。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女官回来呈上了徐贤妃的手书，天后拿将手书与奏折对比，端详良久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后将奏折和手书给了婉儿。

婉儿接过来先看了看奏折，是公主的笔迹，她很熟悉，再看徐贤妃给太宗的上书，笔迹竟然颇为相似，当她一脸疑惑的抬头看向天后时，天后也在微笑着看着她，慢慢说道：“本宫和徐惠是同期进宫的才人，与她见过几面，此外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我对她的字体却很熟悉。”

“听闻徐贤妃在为才人时就很受太宗宠幸，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的字写的非常好，她的字体独树一帜，深得天宗欢心，曾让太宗赞不绝口，我猜天后一定是私下学习过，所以……”

“婉儿真是聪明，你猜的很对，当年我是看看她的字到底有何独特魅力能引得太宗的青睐，因此认真临摹学习过，故而对她的字体非常熟悉。当我第一次看到玉心的奏折就觉得这字体似曾相识，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天后说道。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而且天后喜爱书法，应该学过很多名家的字吧，今日仅凭一个名字便能忆起，已证明天后记忆超群，思维敏捷，真非常人所能及之。”婉儿赞叹道。

天后听了婉儿的夸赞心中很是高兴，但表情上没有太大变化，只略微笑了笑。

“可是这位贤妃不是已经过世了吗？”婉儿继续问道。

“死而复生的事之前便发生过，所以徐惠还活着也是有可能的。”天后说道。

“死而复生？还有这样的事？”婉儿更加惊讶了。

“是本宫亲信之人亲眼所见，在他回乡探亲时邻居之子因病医治无效而死，下葬他还帮了忙，可是他在回长安的路上居然又见到了那个病死之人。”

“啊，那不是活见鬼，他确定没有看错吗？亦或是长的很像吧，毕竟天下这么大，长得像的人也很多。”

“但是那人有个区别常人的特征，天生六指，长的像是有可能，但两个人不仅长得一样，还都六指，你觉得天下有如此巧的事吗。”

“这是有点可怕。”

“他也说如果不是大白天见到，会被吓死，他尝试去追踪，但没有追上。”

“会不会是他编的故事呢？”

“编这样的故事说给本宫听于他有何益处呢？真是为了哄本宫开心他应该编的是天降祥瑞的故事，况且此人人品很好，不至于欺骗本宫。”

“所以天后认为徐贤妃也没有死，而且就是玉心公主的师父。”

“当然这只是本宫的猜测，不过徐惠的字体很是特别，如果不是她亲手教的，本宫不信有人能写出如此相似的字体，除非是玉心仰慕她的字，特意学的，你可曾听过她提起徐惠？”

“没有，她的字的确是她师父教的，天后的猜测很有道理。如果她的师父真是徐惠，那她的目的……据闻徐贤妃品德贤淑，不似搞阴谋诡计之人。”

“徐惠人品自然无可指摘，但救活她的人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如果他们连死人都能复活，真要是有所图谋……”婉儿深感恐惧，不敢再说下去。

“你觉得玉心的武功如何？”

“世所罕见，有万夫莫当之勇。”

“她只是一个比你稍大年纪的女孩，何以如此勇武？你想过吗？”

“天后是说公主并非常人？”

“至少是天赋异禀，还有你今天带来的这个神奇之物，太多不可思议之事接连发生，天下恐发生巨变。”

“啊！既如此，天后准备如何应对。”

“钦天监的李淳风近期也观测到一些不同寻常之事，听说他已写信请他的师父袁天罡入京，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些解释。”

“婉儿还有一事不明，徐惠的字体如此特别，她为什么还要教给公主呢，不怕天后认出吗？”

“徐惠和本宫并不熟识，她想不到我会认识她的字体，之前见过她字的人现在大都已不在宫里，即使个别还在的也见不到玉心写的字，就是见到了可能也不记得了。”

“其实我感觉公主也不知道她师父的真实身份，我问她时能感觉到她心中也满是疑问，甚至还动念要去调查。当然也许是她故意演戏给我看，但我觉得无此必要，这样只能增加我的怀疑。”

“如玉心真不知情，仅是一颗棋子……不管如何，你还要跟在她身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婉儿明白，谨遵天后旨意。”

“师父，你看了这许久，可看出此物的玄机。”

“激光，难道还有未来的人在……”

“师父说什么，未来的人是何意？”

“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是我二哥送给我的，他说是他买的，还交了我一个通信方法，我演示一下给您看。”

“素数？他怎么会？”

“师父也知道素数？”

“哦，这是一种算术方法，师父还未交给你。”

“是这样，看来像师父这样的高人还有很多啊，对了，师兄去哪了？”

“他出去办事了，此事必须马上通知师兄，恐怕要出大事。”

“师父何以如此紧张，这么个东西还有一种算术方法，能出什么大事？”

“你不懂，能做出此物之人必定是……总之，如果此人不是善类，天下恐再难太平。”

“这我倒是不信了，能做些奇异之物又能怎样，我一样将他斩于马下，就像那个外族主将以为穿了个奇怪的盔甲就能挡住我吗。”

“什么盔甲？”

“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东西，我拿给您看。”

“这是利用光能形成一个能量防护罩，居然有如此高的……这不可能啊，难道小晔没有……不会的……那是什么人能……是他们回来了吗？”

“师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没学过物理，当然听不懂，先不说这个了，对了，你的二哥现在在做什么，你了解吗？”

“经商，具体不甚了解，但我不太相信他的话，可是他明知道我会怀疑为何还要此物拿给我，我没想明白。”

“他想让你去查。”

“可如果与他有关，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也许其中还有内情，依你刚才拿的地图，你能找到那里吗？”

“地图所绘十分模糊，并无十足把握，但如果此地还在，必定可以找到，只是多费些时日罢了。”

“你先回京复命，然后马上去找你的师兄，将此事告知于他，如果这个地方找到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要谨慎行事，听你师兄的安排。”

“有那么严重吗？”

“为师一再警告于你，不可骄傲自大，需知天外有天，人……”

“人外有人，您说过无数遍了，徒儿早已记下了。”

“也许现在得改一下了，人外不仅有人，还有神！”

“神？这世上真有神仙吗？师父今天是怎么了，您平时不是不信鬼神之说吗？”

“这个神不是所谓的鬼神，是造物主，创造这一切的人。”

“啊？”

“你以后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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