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未止 第十二章 诗会前

文鸢心情尤佳，含笑道“呵呵，竟然有这觉悟，难得，真难得，有这份心意，回头我给她找几个年轻力壮男子，让她寻寻乐，但是心意有是有，可却想多了，她也不想想，修文会看她这老黄花菜吗？”

龟奴小贵子眼中光芒一亮，作恍然大悟模样，附和道“是咧，能听得末君说话已是祖坟上冒青烟，是无上的光荣，哪还有这福分敢奢侈让末君看一眼，妈妈真是恬不知羞，似末君如此英俊潇洒，举世无双，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气宇轩昂，我们香榭丽舍也只有文茵姑娘才配的上末君了。”

“哎呦，我的文公子，管世子，可把你们盼来了，妈妈都快想死你们了。”

尖锐的声音似指甲划过铁片，让人背脊一阵恶寒，香榭丽舍的门里，一个衣着大红大紫，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老妇人摇曳肥胖的身体，步伐匆匆向着ying国公府马车这边赶来，笑起的褶皱子挤掉不知多少名贵的胭脂。

还没走到ying国公府车驾前，一阵刺鼻的胭脂味就扑面而来，让得管重耳一阵皱眉，轻轻抚扇。

文鸢常年混迹于青楼，闻得多胭脂水粉味，没多觉得老鸨的胭脂刺鼻，不似管重耳一般在意，毫不避讳的搂着走到面前半老徐娘的老鸨，道“春丽妈妈，你这是带了几斤粉在身上的，似掉进了石灰窑一般，难不成又了得新面首了？”

老鸨春丽掩面笑道“哪能啊，妈妈都这么老了，哪来的面首。”

车外的声音有点吵，车也停下来，沿途风景停滞不动，看久了让人容易犯困入神，梅常儒有些不想离开温暖的车厢，怕外面大雪映出的寒意，但又觉得这样一直坐着也好，抱起舒适躺在怀中的小奶猫也跟着下车。

一出车门，天寒地冻，寒意醒人，让人感觉别有一番意境，老鸨春丽妈妈看到从车里出来的梅常儒，眼睛一亮，也不顾文鸢，欢喜的脸变了色成了悲伤的模样，道“哎呦，我的末君，你可算好了，妈妈都想死你了，文茵都不知道为你憔悴了多少，还说着末君不醒愿长伴青灯古佛呢。”

尖锐的声音让梅常儒怀中熟睡的小奶猫一阵颤抖，似要把房檐上的积雪震落，梅常儒奇怪看一眼老鸨，他没见过文茵，只是文鸢与管重耳在他面前提起过，但从文鸢的话里却也隐约猜到以前的梅常儒很喜欢文茵，文茵却不喜欢他。

虽然文鸢说到文茵之时总是在闪烁其辞的掩饰着文茵不喜梅常儒的事实，但梅常儒只是夺舍后身体虚弱，并不傻，从以前那个梅常儒从上过小戎便可见一斑。

梅常儒不是多事的人，想了下也不在意，礼貌道“谢谢。”

老鸨春丽见得梅常儒清明无尘的目光，一时觉得心虚，眼睛躲避着梅常儒的目光，假装哽咽道“我的末君，也这个老妪怎能担得你一个谢字，您这是要折煞老婆子我呀，我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的呀。”

龟奴小贵子在一旁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似戏班的名角，戏演得特别好，喜极而泣道“妈妈，外面风大得紧，快请末君进入呀。”

老鸨春丽一拍前额，自责道“哎呀，看我这老婆子，年纪大了脑子就不好使了，末君，快请，诗会就要开了。”

管重耳拉着梅常儒往香榭丽舍里面去，道“险些酿成大祸，修文我们快进去吧。”

“对对对，末君快请。”

众人如众星拱月般围绕在梅常儒周围，匆匆拥护着梅常儒往香榭丽舍里走去。

香榭丽舍是一栋全木制大楼，占地一顷有余，千年南国红木精雕细琢，共有四层，一层高约三丈，雕梁画栋皆由大梁名家精工巧匠制做而成，里面奇珍异宝无数，名师画贴、古玩瓷器、良石美玉。

一层里除了后面琴棋书画之坊，就只有一个空殿，大殿占去一层十之七八，前方有一平台，台上放置一张绘周穆王西巡会西王母屏风，台下两旁设有三十三张矮案坐席。

香榭丽舍的诗会在一层大殿，灯火通明下，礼乐悠悠，檀香袅袅，诗词名赋，衣着锦衣绸缎的公孙才子，一身儒袍的名人大家三三两两相聚，行酒对诗，欢声笑语，清秀艺伎从中作陪，稍有灵感便是一篇文章即成，旁边自有书生奋笔疾书记下才子所作佳作。

大殿内案席已是座无虚席，只剩下左边一张矮案上茶水未动，三两个艺伎侍女围在矮案后默默不语。

在空矮案对面坐有三人，三人皆是仪表堂堂，穿着也是如出一辙的华丽，只是为首那人穿着玄色深衣，眉宇间气宇不凡，举手投足间都有种稳重大气隐约为三人之首，中间一人不言苟笑，端坐着正气凛然，一身白衣流露书生儒气，再下一人相貌与之前两人有些差，白净的肤色容光满面，富态的身形罩着一身绫罗绸缎略显憨态，一副贵公子模样。

玄色深衣青年看一眼那空案席，开口道“对面之位，留予何人？”

白衣书生也看一眼那边矮案，道“不知。”

玄色深衣青年看向富态青年再道“崇明兄可知？”

富态贵公子放下手中酒杯，道“吾刚闻芷若姑娘言，留予长虫与二害耶。”

玄色深衣青年眉头一皱，道“哦，吾听闻那人醒来之后已神志不清，怎还来得了香榭？”

白富态贵公子道“晌午之时，家中大人派人谓之吾曰，长虫已醒，今日早晨之时被晏医师救得过来。”

玄色深衣深思片刻，轻嗯一声道“即是晏医师所医，也就不奇怪了。”

白衣书生冷哼一声道“哼，天道不公，竟让如此祸害醒来。”

玄色深衣青年谨慎看一眼四周，发现没人看他们，这才说道“洪都兄慎言，如若他就此离了世，可害了仗义之人，平白无故为了他一祸害之命而搭了良家子弟的性命，实属不美。”

白衣书生愤然道“天子脚下，任得他ying国公府只手遮天乎？”

白衣书生说到情深处，抑不住的高声，引得在场众人停下谈论，纷纷侧目。

一时寂静，离着三人最近的一张矮案，一个身穿青衣书生羽扇纶巾，义正言辞道“洪都兄说的好，天子脚下，由得他ying国公府只手遮天，似他这等胸无点墨之人就该得些教训，别人怕得他，我等圣人门下，岂能惧之。”

玄色深衣青年眉头一皱，读书之人心直口快，自有一腔热血，看不得世间不平，但在这多事之秋，如若这番话落得有心之人眼中，恐怕又是无妄之灾。

这煽风点火的青衣书生身份不同，自然没事，他这样竟然唯恐天下不乱，最终害了的却是自己这两个朋友。

玄色深衣青年不愿再说这个此事，看向那青衣书生，转移话题道“寒江兄许久不见，竟已突破小相境，到达大相境了，可喜可贺。”

有人强行转移话题，青衣书生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玄色深衣青年，随即淡淡一笑，谦逊道“小有收获，算不得什么，公明兄早已大相境，吾比之公明兄差之千里。”

玄色深衣青年摇头叹道“惭愧，奇技淫巧罢了，我辈当以读书治国安民为主，似寒江兄之大才，诗会连夺十次魁首，我等只有羡慕之份。”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读书之人心中都有一口傲气，不愿认得比别人差，玄色深衣青年的话引得众人共鸣，挑起在场文人才子的好胜心。

青衣书生旁的一张矮案，一个士子附和道“是极，是极，但今晚就抱歉了，寒江兄想要夺魁，可不会这么轻易了。”

又一个士子附和道“嗯，吾也是如此认为，温江兄小心了。”

“哦，看来各位朋友都是有备而来的了，吾不才，但亦想与众位朋友谈诗论道一番。”

“各位朋友来势汹汹，看来吾也不能再藏拙了。”

“哈哈哈，吾也是。”

大殿内三三两两谈诗论道的人在玄色深衣青年的一番话下，开始在一起高声阔论，相互吹捧玩笑，一时好不欢快，忘了刚才说某人之事。

欢声笑语中，玄色深衣青年与青衣书生相视淡淡一笑，似有棋逢对手之感，一人想祸水东引，借刀杀人，一人三言两语，凭着书生多愤青轻易化解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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