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传 第二章 劫牢反狱

深夜里，牢房里阴森森的，透过墙上的小窗依稀能看到几颗星星。四下里黑漆漆的没有亮光，李煜坐在床边，李泌头枕在他腿边，偶然从别的牢房里传来犯人的痛苦嘶喊声，李泌在牢里呆了七天，听到这些恐怖的声音已经习惯了。

忽然昂起头，李泌双目忧愁的问：“父王，离开家好几天了，我的小狗不知道有没有人喂它。”李煜听了有些心酸，抚着儿子的头，刚想要安慰他。李泌又流着泪，啜泣着说：“我想母亲，她人在哪里啊？”呜，呜，呜，伤心的哭起来。李煜叹口气，想到妻女，心如乱麻。

这时，就听一阵嘈杂，外边骚乱声传来，呼呼的打斗声，铛铛铛铛的兵器碰撞。老董在外边大声喊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情况不明，老董让薛霸召集牢里的众狱卒准备兵器，一面朝外头探看。只见有人放火，天牢外头大门已经烧着了，门外的守军正在和敌人打斗。打进来不少的人，手段非常厉害，为首的汉子身穿青衣，身形矫健，手拿一把三尺剑，出剑速度极快，连着刺倒了三、四个守兵。天牢守备大人罗五带着几个亲随赶到，拿着鬼头刀直奔拿剑汉子，先用刀一指，大喝：“哪来的毛贼，报上名来。”拿剑汉子哈哈大笑，朗声道：“我是你爷爷，爷爷我带领五百人，已经把这里围了，老实点快弃刀投降，饶你不死。”罗五大惊，不知对方虚实，真是五百人如何对付得了，手心里直冒冷汗，斜眼瞅一瞅大门外，自己的卫兵死了十几个，剩下的都逃的没影了。拿剑汉子见他不敢上前，先下手为强，出剑刺向对方咽喉，罗五一声惊呼，拿刀来挡。剑锋未到，却突然撤回，反手又是一剑，罗五防不住肩头被刺中。“啊”的一声，罗五后退几步，呼叫手下人上去围攻，一盏茶的时间未到，五个手下人都被拿剑汉子刺中了咽喉死了。

蹭蹭蹭，又有两个身形极快的人，一个着黑衣身材壮硕宽厚，一个着土黄衣服细腰长臂。两人来到拿剑汉子身旁，询问道：“外边的人都打扫干净了，这里怎么样？”显然是在问拿剑的汉子。“就剩这个人了，是这里的头头，”拿剑汉子冷冷的说道，穿黑衣的狠狠的说道：“还等什么，让我结果了他。”拿剑的汉子一挡，说道：“且慢，他还有用。”说着跳过去一脚踢飞罗五手里的鬼头刀，拿剑搁在他脖子上，说道：“快叫里边的人打开门。”罗五瞪着眼，还想抵抗，拿剑汉子三尺剑一挑，罗五的左耳被削掉大半，疼的他哇哇乱叫。这时，牢里的犯人听到外边打斗，都大吵大闹，老董，薛霸还有其它八个狱卒都手持佩刀，躲在门里不敢出去。各个牢房里的犯人闹哄哄的，有人大呼好汉救我，有人暗暗祈祷，有的人害怕躲在墙角里。李煜把李泌搂在怀里，立在牢门口往外边一边听，一边瞧。

罗五被削掉耳朵，血流的满脖子都是，拿剑汉子死盯着他，射出两股冷电：“快点。”罗五脊背流汗非常害怕，转身走到关犯人的牢房门口，叫道：“老董，开门。”老董在里边听到是罗五在叫，透过门上的窗口往外一看，见罗五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有三个人跟在他后边。老董回头与薛霸等狱卒商议道：“守备大人被他们要挟，可要是放跑了犯人那可是死罪，这如何是好。”一个狱卒说道：“我们死守着这个铁门，门锁在里边，他们在外边能怎么样。一会就有咱们的援军到了。”老董点头称是，众人遂在里边戒备。

罗五连呼开门，可里边就是不开，拿剑的汉子见叫不开门，大怒，朝罗五后心飞起一脚，将他踢飞，罗五脑袋撞在墙上晕倒在地。后边的黑衣人上前朝铁门抬脚就踹，这个铁门是生铁打造，又厚又结实，纹丝不动。黑衣人使劲踹了几脚，又举起手中的银星六角锤铛铛就砸，砸的火星四溅，铁门非常厚实，根本就砸不开。土黄色衣服的人嘿嘿一笑，叫道：“省点力气，根本没用。”黑衣人脾气暴躁，朝土黄衣服的人大喊：“你行你来。”土黄色衣服的人见他发怒，并不在意，朝拿剑汉子说道：“兄长，这座牢房外边四下都很严实，只在屋顶最后头有个小小的天井，你有道术，可用飞行术上去。”拿剑汉子说道：“不错，我倒是可以上去，等我进去控制住里边的人放你们二人进来。”说着提剑纵身飞起，升到屋顶上，往后边找寻，见一个一人宽窄，换气用的天井，先附身探头朝里看了看，见无甚么机关，就钻了进去，落在牢内。里边黑漆漆的，只有些许灯光从另一边的牢门口射来。前头的人并没察觉，拿剑汉子轻着脚步，从中间过道冲到前边，嗖嗖嗖嗖刺倒四人。老董，薛霸听到后边惨叫，知道不妙，边转身边撤退到两旁，看见一人拿剑满身血迹，杀气腾腾，站在那里用剑一指，高声喝道：“把门打开，不然就杀。”老董瞪大眼睛，不敢言语，薛霸和剩下的四名狱卒靠在墙边直打哆嗦。拿剑的又喝到：“不要再逼我杀人，快点。”老董心惊肉跳，不敢强抵，一把从腰间扯下钥匙，走到门后把铁锁打开。

门外的两人一看门打开，飞身直入，一进牢门，土黄色衣服的汉子四下一看指着老董说：“快让他带路，我和兄长去救太子殿下，老张你看着剩下这三个。”老董一见他，大惊失色：“你，你，王太医。”穿土黄色衣服的人嘿嘿一阵冷笑：“正是。”老董魂都吓飞了，任他们指挥，带着两人来到关李煜的牢房。打开门，里边的李煜一见三个人在门口站着，一个是老董，手里还提着灯，另两个人浑身是血，仔细一看相貌，一位竟是王博，另一位更想不到——王太医。李煜不知该如何问起，王博对他施了一礼，说道：“事情万分紧急，殿下快请出来。”李煜一时呆若木鸡，心中暗想：他们应该是来救我出去，我要是走了不就谋反之事坐实了么，我虽当不成太子，说不定还能当个王爷过安乐生活。王博看他犹豫不决，又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您已经被皇后下旨废为庶人，邢皇后听了邢宣文，明宗严的话打算把您全家发配到西南蜀地去，说不定路上会有人暗害您的性命，快跟我们离开京城。”李煜睁大眼睛，有点不信，但又一想母后的手段狠毒，也不是没有可能。“唉，难为你们来救我。”李煜在牢里来回踱步，上下盘算，不知下一步该咋办，又拉住李泌的手喃喃说道：“难道母后一点不念骨肉亲情，连儿子孙子都要贬斥加害。”王太医上前劝说道：“殿下，听我兄长的话快走吧，天高任鸟飞，何必留在别人手里当羊被宰。”李煜听了哀声叹气，还是狠不下心逃走。这时又有两个灰衣打扮的人从外边跑了进来，脸色凝重，急切说道：“王大人，京城守军已经攻来了，我们外边的兄弟正在抵挡，估计一会儿更多官兵就会来，我们救了人快撤吧。”原来王博这次还带了另一百人，在天牢外掩护接应。王博一听焦急万分，说道：“殿下，我们护送您去扬州，在那徐守业有十万军队。到了扬州，我们拥立您登基为皇，再讨伐邢氏，夺取京城。”说着对王太医打个眼色，两人两边一夹把李煜架出牢房，李泌一见，赶紧扯住父亲衣袍跟在后边，不敢懈怠。

来到大铁门处，只见黑衣人手持银星六角锤咬牙切齿双目圆睁，站在当中，薛霸和四个狱卒躺在地上脸色凄白，大声惨叫着，“怎么回事？”王博问，黑衣人嘿嘿冷笑：“这几个家伙平日里坑害忠良，刚才竟然敢不开门，命虽给他们留下，将膝盖骨砸碎，让他们长点记性。”王博等人听了不禁皱眉，老董一听跐溜的跑了。王博也顾不得许多，忙带着李煜父子逃出大铁门，李煜被两人夹着跑，心里七上八下，难下决心。

天牢外头大门已经被火烧毁，外头有一百个灰衣汉子，手持刀剑，长矛，弓箭正在与赶来的官军激战。赶来的官军乃京城巡防营的兵，领头的是千牛卫守备刘通，接到天牢守卫的禀报，立即调集了三百官兵先堵住狱神巷的出口，另外派人向京城五营节度使邢宣武禀报。狱神巷是条断头路，一头是天牢，一头是出口，堵住出口众人就逃不出去。王博一见情况不妙，吩咐黑衣男子道：“大安，你带人杀出一条路来，要快。”黑衣男子正是张大安。

一听吩咐，张大安暴喝一声：“跟我来。”后边迅速上来五十个灰衣汉子，拿着兵器往外打。张大安在前打头阵，抡着银星六角锤如飞一般朝头上敲，巡防营的兵不是对手，被杀死一百多人。守备刘通一见敌人厉害，叫弓箭手站在巷子口外，朝里边放箭。巷子里边的人没防备，连剩下的官兵和灰衣汉子被射死几十人。箭不断飞来，再耽误一会大队官兵来了，就插翅难逃了。王博跳上前一把拉回张大安，从怀里掏出一面狮面金锣，对着巷口的弓箭手“铛”的敲了一下，弓箭手顿时头晕目眩，放不了箭。王博大叫：“快走。”刘通见王博施展法术，知道挡不住急忙带人往后撤退，王博举着狮面金锣，见着弓箭手就敲，弓箭手纷纷倒地晕倒。众人保护住李煜和李泌，张大安，王太医在前开路，王博在后掩护，齐往东面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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