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血时代 第十五章 出走

楚风呆呆的看着留在实验台上的信，信是葛海燕留下来的。

“小风，对不起。我离开了，经过一段时间相处，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记得以后找女朋友的时候要多陪她说话，逗她开心，那样女孩子会觉得和你在一起是幸福的，就会更加爱你的。”

“你会找到比我好很多的女孩，不管怎样，记得我会一直祝福你的。我可能回去广南。”

葛海燕

楚风反复发的看着信件，一遍遍的揣摩着其中的意思，却始终不能理解海燕为什么会忽然不辞而别，明明昨晚还商量说以后争取在海州买个小点面积的房子，然后生小孩，给小孩取什么名字好，然后今天就人去楼空了。打手机都是关机，发信息也不回。

他上网打开搜索引擎，想了解下网友一般都是怎么理解这种情况的，结果他得出了结论：年轻女人都喜欢活跃的男孩，那样会觉得刺激和浪漫。而自己外表也不是太出众，又不是特别爱说笑，逗女孩开心，是葛海燕嫌弃自己了。

可转头一想，觉得不能只听别人的，要听自己内心的感受，他又觉得自己心爱的海燕不是那样的人。这让他一遍遍的产生一个结论，却又一遍遍去推翻那个结论，最后他发觉好像又有精神衰弱的症状，开始出现迷糊的意识时，忙打住了心里的纠结。

他打开窗户，觉得眼眶有点湿湿的感觉，他聆听秋风，聆听村庄的声音，那样才会觉得安宁，只要不去想，就不会觉得纠结，就没事了。

“没事的，爱情只是一场游戏而已。我的梦想可是要遨游世界，行侠仗义。我还有家人需要照顾。”楚风自言自语道，他叹了口气，觉得轻松了很多。

这时致爱丽丝的铃声响起来，他忙掏出手机，一看是家里人，电话那边传来老妈的声音：“小风啊，你周末有时间回家一趟吗？”

楚风敏锐的意识到家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忙问道：“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要你回家看看。”老妈的声音传来。

不过楚风还是听出了语气的不对，又追问：“到底什么事啊？快点告诉我。”

“是你奶奶，她做了手术之后，身体一直没恢复过来，这一个星期都没吃什么东西。虽然脑子迷迷糊糊的，不大认识人，倒还是老是喊着你的名字，你回家看看奶奶吧。”老妈见瞒不住，只有实话实说了。

“哦，好的。我周末就回去。”楚风想起了小时候一直带着自己的奶奶慢慢的忘记了身边所有的人，却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心中也是一痛。自己小时候还常常不懂事，怪奶奶不给零花钱花，哪知道奶奶根本就没有钱，只是帮着她的孩子们种地而已。

“唉。”楚风坐在楼梯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有蜘蛛网在屋顶随风轻轻飘荡，只觉得人生无常，没有谁能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他干脆什么都不想，两眼木然的看着前方，他寻找着自己的勇气，存在感，和空气中虚无的安静和悠长。

“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我这样发呆是在逃避还是在寻找自我呢？”楚风自言自语道，像个疯子一样对着自己的影子说着话。

“不行，我不能自言自语了。”楚风立刻制止了自己的这种行为，在高中的时候，因为学业上的压力和一些莫名的烦恼导致了他常常自言自语，到最后甚至出现了幻视和幻听，幸好最严重的时候高中毕业了，他的压力小了下来，病情才有所恢复。这些精神上的折磨，他都是一个人扛了下来，从没和家里人说过，说了家里人也不能够理解。

他有些落寞的回到了实验台前，纯化着最后一步的产品。偶尔会走到楼上去看看村子里的小路上会不会出现熟悉的身影，只是换来一次次的失望。

之前和易水寒交流过，明天就是交货的日子。易水寒也已经打了一万预付款过来，本来楚风打算从里面拿些钱给葛海燕买苹果最新款的手机的，不过看来现在这钱是可以省下来了。

楚风一边用乙醇做溶剂做着最终产品的重结晶，一边低垂着头，心中正进行着天人交战。脑子里总是浮现着葛海燕的身影和非常温和的笑容，挥之不去。就当他下决心把这个影子抹去的时候，心会猛的疼一下，好像丢了个魂似的，只能继续去想旧日美好的回忆，才会缓过神来，就这样一次次的陷入死循环中。

他并不是个久经情场的老将，他非常珍惜和葛海燕的这段感情，心里也觉得这个感情值得用一生去追寻。

这时，纯度很高的最终产品正从乙醇里面慢慢沉淀下来，都是白色的针状的漂亮的晶体，到了该干活的时候了。楚风把里面的晶体用布氏漏斗过滤出来，然后摊放在桌面上。

他发现晶体挥发出幽蓝色的雾状气团，并没有形成具有特定形态的气体，就比如之前他在实验室中观察到的能形成绿色树叶状气体的那种可以治疗肝炎的药物，还有能形成绿色草篮状气体的可以治疗胃部疾病的药物。他由此判断眼前的这个最终产品并没有特定的生物活性，不会对人体的某个器官产生有意义的影响，只是一般的化学中间体而已。

此时在过滤瓶中的母液里仍旧有很多的产品在里面，还可以进一步进行纯化。楚风把过滤出来的晶体用瓶子装好，密封起来之后，用加热锅把母液里面的乙醇蒸馏出去，直到剩下的乙醇里面又开始有固体沉淀出来的时候，停止加热。

楚风就等着反应瓶里的乙醇冷下来之后，再过滤下就完工了。玻璃瓶在空气中冷却是个缓慢的过程，他见没事可做就爬动二楼倚在床上发呆，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房屋忽然震动了下，村子里的狗也开始狂叫起来。

楚风被狗叫声吵醒，听外面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把头探过窗户一看，人们三三两两的站在村里的水泥路上，有小孩哭喊的声音，还有家长喊小孩的声音，像是在搞活动一样，忒热闹。

“这是神马情况？”楚风看了下手机，正是凌晨一点，心道：村里的人都疯了吗？

这时房子又猛的震动了下，路上的人群又开始骚动不安起来，有些居心不良的小青年开始制造骚乱乘机揩油，搞的鸡飞狗跳的。好多男人女人都是穿着短裤站在透着寒意的夜风里，有些被冻的直打哆嗦，好不狼狈。

楚风见人们都朝东方看过去，便看向东面。

“靠，那是神马情况？”只见东方的天际，一道五彩的光柱直冲云霄，隐隐还有轰轰作响的声音响起，像是一幅超现实主义的画作一样。

楚风从抽屉里拿出，路边小贩号称军方专用的望远镜朝那光柱瞧去，发现光柱竟似会自己移动，有种随风飘动的感觉。

“海那边不是曾经的日本吗？”楼下传来隔壁邻居的对话声。

“那光柱子该不会是日本人的鬼魂弄出来的吧？”

“日本人的心都是黑的，怎么会那么漂亮？”一个苍老的声音，立刻反驳道。

楚风探头一看，见楼下有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正穿着短裤，在小孩的搀扶下往空旷的地方走去。

楚风没有出去，一是他觉得如果真的是毁灭性灾难的话，是不会给人类准备时间的。二是他觉得有些身心疲惫，懒得折腾。

一阵夜风吹来，他觉得清醒了很多，忽然想起来楼下还有实验要做，明天说好了就要打包寄出去，还是早点弄好才放心。

就在他走到楼下实验台，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戴着手套的时候，忽然被眼前的绚丽的景色惊呆了。原来那个装着母液的在空气中冷却的反应瓶中，此时正聚集着绚丽多彩如彩虹般的七色气团，形态逼真。

“怎么会是五彩色？难道出现幻觉了？”楚风觉得有点犹疑不定，他忙向装着之前过滤出来的晶体的玻璃瓶看去，没有变化，仍旧是一团没有幻化出形态的气体。

“靠，真诡异啊。”他自言自语道，来到了装母液的瓶子前，打算近距离观察下瓶子里发生了什么。瓶子里面有少量的乙醇存在，下面是后来析出的产品，唯一的状况就是在乙醇的上面飘着两个很小的黑色虫子。

楚风用铁勺把虫子从瓶子里面挑上来，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拿出放大镜观察了下，发现之前从没看到过类似这样的虫子，虫子的脸上有个长长的似乎是鼻子的突起，身上有着金属光泽，还有红色的斑点在黑色的壳子里若隐若现。

两只虫子的细腿微微动了下，似乎只是被乙醇灌醉了而已，还是活的。楚风觉得不是什么益虫，就拿玻璃烧杯把两只虫子都给压嗝屁了。结果发现虫子的壳异常结实，用了很大力竟然没有感觉的被压扁的迹象，倒是其中一只虫子开始挣扎起来，力道之大和它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楚风甚至感觉那只虫子正向自己投来充满杀气的眼神。

从小对带壳昆虫不是很感冒的楚风有点抓狂了，他忙一手压着烧杯，另一手拧开装着硫酸的瓶塞，倒在了桌上，硫酸沿着桌面慢慢的把两只黑虫包围在其中，虫子挺起身体想跳走摆脱困境，最终宣告失败，只是在挂之前还很不安分的发出一声像蝉鸣的叫声，不过音量要高了很多，楚风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

此时，外面紧张的村民们见没什么异状发生，加上秋风越吹越冷，衣衫单薄，也扛不住了，一个个陆续的往家里跑。只有少数顽固分子还在路边强撑着，还有些无所事事的小青年则是热情没有消褪，跑到各个村民家的房前又是鬼哭狼嚎，又是用手敲打窗户，好不热闹。

“王少，刚才你有没有听到知了在叫？”楚风的门前也来了两个无所事事的黄毛青年，此时两人正在窗下小声说话。

“李少，你脑子坏特了。现在都快冬天了，怎么会有知了？讲心里话，你说，要是有个没男人的妞就好了，直接闯进门就叉叉了，嘿嘿。”被称作李少的黄毛猥琐的笑了笑，像是只吃了春药的老鼠。

村子里的经常一起玩的小混混们彼此都以大少互称，很是高贵冷艳。

“不说这个了，那个叫葛海燕的妞不知道被哪个家伙拐走了，要不然，她孤身一人的，我们也可以去分一杯羹。”王少狠狠的抽了口烟，将烟头弹飞，显得有些潇洒而落寞。

他贴在窗户上想从窗帘的缝里看看房间里面在搞些什么，结果只是徒劳。

“听几个兄弟说这个房子里住了个变态，头发乱糟糟的。一次兄弟们把他家的窗户砸坏了，结果露出个头来，还朝兄弟们笑了笑，很是欠揍的感觉。”王少继续抽出一根烟，穿着短裤的他虽然自认为身体强壮，也忍不住打着哆嗦。

“嘘，听，里面好像有声音。”李少制止了王少正要按打火机的手。

“哈哈，看来真的是差不多了，明天交货没问题啦。”楚风看着电子秤上显示的数字，自言自语道。前面过滤所得的晶体的重量已经达到了易水寒的要求，就算母液里面的产物因为那两只虫子发生了奇怪的化学反应，也没关系，大不了不要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