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血时代 第二章 意外遭遇

“这家伙，看到了人也不打招呼，整天低着个头。看了真是不爽啊。”刘凯看了眼闷头走到实验室新来的楚风，对身边的王平说道。

“是啊，这种人城府很深的，可不能得罪。可别被他搞死了。呵呵”王平联想到最近报纸上毒杀舍友案，煞有介事的说道。

“嗯，看上去很像那种人。又搓又闷，女友都找不到。可悲的人生啊。”

楚风听到隐隐约约的议论声，好像是在说自己，他也不在意。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想给大家留下是个好人的形象。他只想做自己，而目前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沉默，也不想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去多说一些客套话，这个世界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而活，只是活法不同而已罢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楚风的实验还是进展有限，组长给他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了。

今天是楚风进公司满两个月的时间，按照公司的规定，研发部的主任都会找新过来的实验员谈谈话，了解下新人的工作状态和心里的想法。

他的主任是个海龟，名叫马艳，三十岁出头的女人，目前还是单身。马艳高中的时候就到米国读大学，一直读到博士毕业回国，长时间呆在国外，她的想法和观念都比较新潮。

“小风，你来公司也有段时间了，对公司和工作有什么想法？”

“都挺好的啊，同事们都不错，工作也很有挑战性。”楚风按照标准的回答模式回答了马艳的问题。

马艳笑了笑，说道：“是吗？不过你的组长和同事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你闷着头，我行我素，遇到问题也不找人讨论。而且你这两个月的表现可不怎么好，一个项目都没有完成。”

楚风忙道：“我会改正的。”然后他就沉默了下去。他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去和人眼神接触，也没有情感上的交流。不过为了不丢失这个饭碗，他还是想做些努力来挽留。

马艳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有些时候，人不能逃避自己，逃避现实，只有微笑面对寒冬，身上才会被阳光照暖。我曾经在国外也有过迷茫的时候，但是我走出来了，至少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了，不是吗？”

楚风知道马艳是在安慰自己，心里觉得有点温暖。他知道如今的沉默或许只是人生所经历的一个阶段，但是他还是想紧紧拥抱沉默，因为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存在的感觉。像他这样的吊丝，能拥有存在感，就是值得庆幸的事了。

“谢谢你，主任，我会再努力的。”一如既往的表决心，也是楚风最喜欢干的事情。

“好吧，你去做实验吧，小家伙。”马艳发出爽朗的笑声，对楚风说道。楚风听到小家伙这个昵称，不由得心中一动，对马艳也产生了点迤逦的幻想。

不得不说，马艳虽然年过三十，但不管是面容还是神态，都很有萝莉范。长相更是没的说，一颦一笑间，风韵十足，性格嘛带有一点北方女孩爽朗的性格。

楚风低着头回到了实验室，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笑容，这让组长马海开始疑惑起来，心道：我明明在主任面前说了他蛮多不好的，看他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难道没被训吗？还是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没有情绪，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啊。

人往往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都抱着成见，或者用自己以往的经验去评判它。马海不了解楚风，所以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这个奇怪的家伙赶出自己的组。

楚风在自己的试验台做着一个反应的后处理，他必须要将所得到到的化学物质纯化出来，然后再把这个化学物质当做原料进行下一步反应。而目前所接手的这个项目一共有9步化学反应。这就要求实验人员必须要有足够的细心和耐心，才能完成任务，拿出最终产品交货。

他看了看窗外，深深的吸了口气。其实自从大学毕业之后，他就一直处于迷茫之中。在大学的时候一直玩游戏，什么事情都不考虑，虽然一无所得，挂科无数，不过总算从高中因为压力引起的神经衰弱中解救出来。

从学校里面出来之后，他立刻又开始感觉到了压力。他不想又一次被压力打垮，所以选择了逃避。他从逃避中找到了快乐，从逃避中找到了一个隐藏的自我，那就是沉默。我存在，我沉默。像个艺术家那样活着，自由的呼吸，自由的沉默，自由的活。

他工作的时候也并不专心，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在寻找心里的安宁，或者畅想着不太现实的幻想：比如去行侠仗义，比如去公园艳遇，或者是别墅风流无边。他认为那才是自己想要的：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所带来的快感，一种艺术生活美。

而且他入戏很深，将这无边无际的幻想的自由，已经当做了自己的信仰。

楚风就这样一边发呆，一边工作着。他将实验室的一切都看做了浮云，实验室也慢慢将他遗忘。只有组长马海每天会过来看下项目进展，然后愤怒，无语，心想：自己真倒霉，摊上了这样个组员。

转眼间一个月又过去了大半，还有十天，楚风的试用期就要结束了。他的项目9步刚刚完成了5步，还有4步没有搞定。他还是那副沉默，颓废的样子，自然不讨同事和组长的欢喜，也没有谁会主动去帮助他。事实也是这样：以楚风这种性格，就算他主动去请教，别人都不一定会教他，说不定还会指点一条南辕北辙的路让他走。

他感觉到了压力，试用期不过，这毕竟是件耻辱的事情，虽然他只是感觉有那么一点点而已。更实际的麻烦是在海洲这个大城市，吃穿消费都很大，每天都在花钱，下一份工作也不是想找就马上能找到的。

他开始有了些压力，压力一大，他就觉得有些神志恍惚了。在端着一杯化学废液上楼梯的时候，狠狠的摔了一跤。那桶废液里面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化学品，谁也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个化学反应，或者最终会生成什么东西。一股脑的浇在他的身上，嘴里也吃进去了些。

“哎呀，老马，你们实验室的那个新来的在楼梯上跌倒了，好像摔的还不轻。你不去看看？”隔壁实验室的实验员王洪首先发现了这个事故，就窜门跑到马海的实验室开始了娱乐播报，给大家找点乐子。

“哦，那家伙啊，可是我们实验室的奇葩啊。”马海一边忙着手里的实验，也没有出去看看的想法。

刘凯和王平也是相视一笑，不喜欢的人受一点挫折，那还是喜闻乐见的，不得不说，这个楚风还真是衰到家了。

楚风被废液桶里的化学品熏得脑袋里一阵迷糊，加上头部着地，过了好一会才清醒爬了起来。感觉身上都沾着些化学药品，他心里觉得蛮紧张的，谁也不知道沾在他身上的这些化学品会有多大的毒性，如果穿透皮肤，到了人体内发生些不好的反应就糟糕了。

做化学实验是一门危险的职业，职业事故经常会发生，就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公司，一年内发生了两起严重人员伤亡的实验事故。

楚风抓起地上的塑料桶，忙跑到实验室和马海请假半天回去换衣服洗澡。

马海也同意了，毕竟这些化学品还是很危险的，都是做化学的人，对这一点都有同病相怜的默契。

楚风狼狈的坐在公交上，缩在一个角落里，身上散发出难闻的化学品的气味。这将他从一直沉浸的自我世界中刺激出来，他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微茫，在海洲这样一个大城市里盲流般的活着。一无所长的自己只能靠YY和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感度日。

“什么味道啊？”公交车里一个老人发牢骚道。

“老鼠尿的味道。”另一个老人接过话茬。

楚风忙道：“味道是蛮奇怪的，可能是变质汽油燃烧的味道吧。”车厢里就三个人，楚风觉得要掩饰下，也说了句。

那两老人转过头看了看楚风，用海州方言讲了几句，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当然楚风也没在意，他已经被化学品味道熏的有点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