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山 第五章 饥饿的少年

木言楼门前，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抬着头望着头顶明晃晃地“木言楼”镀金匾，闻着里面传出来的饭菜香味，用力地咽了咽口水，摸摸自己的肚子，努力不让自己的肚子发出声音，看着门前招揽客人的小二哥，鼓起勇气走了上去。

“诶，这位小哥，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招人不？”一位约二十岁的少年站在木言楼门前拦住一位小二，讪讪地笑着。小二嫌弃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很年轻，衣衫褴褛，灰头土脸，面色发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于是厌恶地拿起脖子上的毛巾对着少年掸着，“走开走开，别耽搁我们做生意”。

眼前这少年也不恼，抓着小二的袖子，依旧笑着，“小哥，我就想混口饭吃，不要工钱也行，只求管个饱，有地方住就行了，麻烦小哥就帮我问问，能不能让我留下来，我很能吃苦的，我吃的也不多，力气很大的，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可以干”。

小二用力地一把推开少年，“你聋了是不是？让你别妨碍我们做生意啊！我们不招人，就算要招人，也不会招你这样的乞丐的，你看清楚，木言楼是卖吃的，看你这样，谁还有胃口吃得下饭啊。切，还说你很能吃苦，我看你是很能吃吧！快滚滚滚”！说罢就去招呼来的客人了，“哎，这位客官，里面请！今日我们木言楼可是推出了新品，包您赞不绝口，吃了一定还会再来的，请里面做，我这就给您安排最好的位子”。

看到小二满脸讨好的招揽客人，少年摸摸自己饿扁的不停发出咕噜咕噜声的肚子，无奈地叹口气，用力吸了一口楼里传出的饭菜香气，转身默默地离开。自己已经来了清水镇两天了，这两天滴米未进，就喝了些河边的水，一直到处找活干，只求管吃管住就行，都没有人愿意雇佣他。

已经是夜晚了，街上黑灯瞎火的，一个人也没有。少年还在街上游荡，四月的风吹过来凉飕飕的，少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还破了好几个洞，只好裹紧衣服，双手抱在胸前，企图让自己温暖一点。打更人雄厚的声音穿过几条街传过来，少年找了个巷子的墙角，靠着墙缓缓蹲下来，抬起头，黑亮的眼睛盯着洒满星星的夜空，“加油，明天说不定就找到活儿干了呢，然后就有包子，面条，馒头好多好多吃的”，少年默默地念叨着，把头埋在膝盖里，双手紧紧环住自己，努力无视自己肚子饥饿的抗议，沉沉地睡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水顺着手臂流到了地上。

第二天一早，少年就被来来往往的人群声音吵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周围来往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你看，这个年轻人怎么睡这儿呢”，“就是啊，不会是什么坏人吧”，“看他这么年轻，就出来行乞了啊，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有手有脚的还出来要钱”。

少年不安地挠挠头，慌忙地起身，穿过人群飞快地跑了。走在热闹的街上，少年已经三天没吃饭了，饿得头晕眼花，连走路都快没力气了，还要一边走一边看看有没有招人手的地方。突然，少年闻到一阵香味，肚子又不安分地响起来，少年忘记了自己的目的，闭着眼睛顺着香味走着，最终停在一家包子铺面前。包子铺老板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面黄肌瘦，眼神痴痴地锁住自己笼里的包子，不住地艰难地咽着口水，想了想，从笼里拿了一个包子给他，“来，吃吧”。少年激动地抬起头，“谢谢，谢谢，谢谢老板”，双手接过包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老板着急道，“哎，你慢点吃，这可是刚出笼的包子，烫着呢”。少年嘴里咬着包子，被烫的不行却依旧往嘴里塞着，摇摇头，含混不清地说道“没事，好，好，好吃”，两口便吃完了一个包子，对着老板不住地鞠躬，“谢谢老板，您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少年转身离开，忍住自己回头的欲望，继续向前走着。其实一个包子对于饿了几天的自己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是人家老板也不容易，给自己一个已经不错了。还是再继续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做工的地方，不然今晚又只能睡大街了。

“小兄弟，你是不是想找份工啊”？突然包子铺的老板叫住少年，自己看着少年这样实在是于心不忍，奈何自己一个卖包子的，全家都靠这点包子养活，实在不能给他太多。

少年欣喜地转过来，迅速跑到老板面前，“是是是，我就是想找份工，老板您招人吗”？

老板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一卖包子的，哪来的本事招工啊，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是这样，我看你需要一份工作，刚好这两天前面的赌悦坊在招人，你可以去试试，虽然那儿工钱不是很高，但管你吃饱还是可以的，你去看看，就在前面直走穿过三条街就是了，你先解决了温饱问题，如果干不下去再换也行”。

“好好好，我这就去，老板真是谢谢您了”，少年欣喜若狂不住地对着老板鞠躬。老板赶紧拦着他，“小兄弟你别这样啊，我也没帮到你什么，你这样我可受不住啊，你快去吧”。

“行，那老板，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