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零一行人回到特里斯汀魔法学院,
第二天中午,距离零推算出的日食时间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候。科尔贝尔老师和零在研究室所在的小山丘上调整各种观察器具,而没有和才人同行,与零一同留在特里斯汀魔法学院的蒂法尼亚则是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看着忙碌的二人。
“难得的假期你们就打算干这无聊事?”蒂法尼亚皱着眉头问道。
有所不满也是理所应当的,托零的福,已经进入假期的学院几乎没有几个人还留下来,空荡荡的校舍使人感到异常的无聊。
而听到蒂法尼亚的抱怨,比起零更先反应,同时也更激烈地反应的是科尔贝尔老师。
“话不能这么说啊蒂法尼亚同学!这可是科学的一大进步啊!仅仅是通过对于天体周期的观察和计算便可以得到某种天文现象的出现的预测……这可是,这种行为……实在是实在是……宇宙啊!!!”
“真是受不了。”看着身边兴奋到歇斯底里的甚至开始手舞足蹈的科尔贝尔老师,零似乎感到了头疼一般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只是之前一直闲着无聊才在这里算着玩的,这次只是想验证一下结果究竟对不对而已。反正很快就收工了,下午我们就去平贺同学的领地参观好了,反正用‘虚无’的话也就几十分钟的事。”
零调整好了最后一个量具的刻度后,便站在原地发呆。科尔贝尔老师则是在完成工作后却依旧是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在四处踱来踱去。而蒂法尼亚则是……
“去,捡回来。”
在将手中的树枝用力丢出去之后,同时叫着冲出去的还有塞贝妮娜……
“呜呜呜呜呜……”
——塞贝妮娜妹妹啊……
零觉得自己更加头疼了。
就在零按摩着自己额头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天地间发生的异变。
同时察觉到的还有自然还有科尔贝尔,蒂法尼亚和塞贝妮娜。
虽然对于塞贝妮娜的认知来说也许只是今天的夜晚提早了一点到来吧。
整个天空突然黯澹了起来。
所有人抬眼望去,空中已经发生了变化。
红色之月与苍蓝之月开始遮蔽起日光,太阳隐隐有消失的征兆。
“哦哦……虽然和零你的计算结果差了大约半个小时,但是这种误差已经很小了,这已经可以算是成功了啊……”科尔贝尔望着天空,难以克制自己激动的心境。
“是啊是啊真是可喜可贺,不过失策的是前面的那个校舍太碍眼了,无法让我拍摄到日食的全貌。”
这么说完,零便带着相机,同时使用‘矢量翼’朝着前方的空中飞去。
最开始,没有任何不妥。
方向,重力,光线,声音,一切都正常。
和预测的一样,和可以掌控的一样,和平时一样。
明明应该是这样才对的。
但是,正当零准备越过校舍的同时,突然感到眼前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异变发生。
一时间还以为是日食结束了,但是接下来的感觉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隐约听到了蒂法尼亚和科尔贝尔在呼喊自己……但是却感觉是在十分遥远的彼方一般。
四周的景色早已扭曲,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着的诡异嘈杂声疯狂的撞击自己的耳膜。
很快就连身体的重量也感觉不到了,四周一片寂静……
仅仅可以感觉得出自己正在下沉……
之后不知过了多久。
“呼哈。”
似乎取回了重力的零一站起来,强烈的头晕目眩便迎面袭来。
零不由自主地将手撑在桌上,视界整个转了一圈。
感到耳鸣,似乎依旧可以听到某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眼前发黑。失去了上下的感觉。感觉好像在漂浮似的。就像是掉落到湍流中的树叶。转啊转的,转个不停。呼唤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远。对方是叫什么?零还是哥哥?自己也不清楚。听起来不太像是蒂法尼亚的声音。
——我在坠落吗?要坠落到哪里?起码跟我说一声不为过吧。
自己的思绪很溷乱。眼睛是睁开的吗?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在漂流,我的身体究竟在哪里?蒂法尼亚呢?全部都扭曲了。塞贝妮娜,科尔贝尔老师。这里是?我到底是要去哪里?明明只是向着正在发生日食的太阳飞过去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在等着我?
蒂法尼亚——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零再度高喊出声,好不容易支撑住几乎要碎裂的膝盖。接着零尽才发现自己是站着的。
“怎么回事……?”
四周十分昏暗。但不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还好,自己的眼睛还看得见。
“这里是……”
零靠着从窗外射入的昏暗日光,确认自己的所在位置。外面似乎是黄昏的样子,而这里好像是一间房间,手碰触到的似乎是桌子的桌面,而桌上放置了一台熟悉的电脑……
“是学生会的办公室,这是我的桌子!”
稍稍确定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
尽管已经知道了所处的位置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但是依旧想不明白。
蒂法尼亚不在。塞贝妮娜和科尔贝尔老师也都消失了。只有自己一个人,不这种情况的话应该说是自己‘消失了’才对吧。
而且天色已暗。方才明明有夕阳照入教室中,突然就变黑了。从窗户仰视夜空,说是稀疏还太少的星群,闪耀了一下意思意思。时间飞逝得真快。
学生会办公室内的样子和之前没什么差别。有书架,有长桌,也有几台电脑。光是这样零尽就彻底接受了回到原先世界的现实。因为这里魔法学院,也没有蒂法尼亚等人,自己的魔法……以后再确定是否依旧适用吧。
总而言之,先回自己的住处再说好了。
自己离开的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地球又发生了什么事,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太多的事情需要去解决,言而总之,还是先回去好了。
还好在特里斯汀穿着的是自己在地球的衣服,所以在回去的路上不会引起被人围观的下场,不得不说是一点幸运。
当零做出决定的同时,背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有了不好的预感。
然后是熟悉的脚步声……
一只有着修长手指与雪白肌肤的手掌搭在自己肩上。
随后,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Hi,一个月不见了到哪去了啊,缺陷制品。”
——咕噜。
零咽了一口口水,感觉浑身似乎一瞬间被冰水浸泡了一样。
回过头,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
在米国马萨诸塞州的……一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留着半遮面发型,单看半边脸的话姑且可以算作美人,留着火红色的及腰长发,并且整个头发上夹满了像是为了突显个性但实在是很没品位的数量足有几十个的纯白色发卡的少女……
无需再看下去了。
全身进入应激状态,血液温度降到了冰点,体感温度直线下降喉咙发干,脑细胞在悲鸣。
人体条件反射中的‘条件’早已满足的不能再满足,百分之一百确定了。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次惨叫起来。
在那个拥有魔法的世界中,无论是在最初还没有任何能力的情况下与入室抢劫犯近距离厮杀,还是在不能使用魔法的情况下与安德烈斯城的所有权力机关敌对,亦或者是在可以使用虚无魔法之后面对更强的敌人——东玫瑰门的守卫,缪斯尼特尼伦的石像鬼,‘无能王’约瑟夫,‘杀人鬼’贝斯尼特率领的千人叛军,‘狂战士’塞贝妮娜以及最后加鲁加索鲁河上的众人……
零都未曾退缩过!
这已经可以算作是一个足以向他人炫耀的资本了。
但是现在,零放弃了这个资本。
对方仅仅是一名少女。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大脑做出决定之前,身体率先采取了行动。
零毫无顾忌地惨叫着,奔跑着。
奔跑着,
奔跑着,
奔跑着,
奔跑着,
奔跑着,
奔跑着奔跑着疯狂地逃跑了。
不管前面有没有路。
忘记了打开眼前的门,即使被它撞伤身体也毫不在意,总而言之,不管方向也不管方位,只是单纯地加快速度跑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呼,咕——”
舌头绕在一起,说不出话来。
关我什么事。
喉咙塞住无法呼吸。
那又怎样。
不小心撞到墙上。
那又怎样。
回过神来时,眼镜也不在了。
怎样都行,反正只是摆样子的。
现在。
现在,现在。
现在现在现在。
现在,只有现在,现在才是,不逃的话——
“咕,呜哇!”
被楼梯的台阶绊倒。
不过不愧是经历过多个战场的零,没有丢脸地仰面摔倒,而是来了个前空翻,屁股着地。但是,他的表情中仍然没有半点从容。哆哆嗦嗦地颤抖着,怎么看都不像神智清醒的状态。就这样连滚带爬地没有任何计划地爬到一个教室里面,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为,为——”
把手伸进口袋。
在放手机的那一侧。拿出来的是电击枪。
颤抖着取了出来,握在手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喀嚓,喀嚓,喀嚓。
用手不停地按着开关。
但是手不停地抖,一直无法顺利地打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喀嚓,喀嚓,喀嚓。
打不开。
打不开。
打不开。
“——为什么为什么打不开啊!电击枪不就是拿来发电电击的道具吗,啊啊啊啊啊啊!!!”
拉高了嗓门,怒吼着。
失去了理智,打乱了心情。
啪!的一声。
迁怒似地,电击枪被扔了出去,撞在墙壁上碎掉了。
零件四散开来。
然后——
然后,虚掩着的教室门再次被打开了。
“你掉了眼镜啊。”。
少女晃动着红色的头发,数量多达几十个的纯白色发卡一起发出了‘卡啦卡啦’的摩擦声。
“艾塔.安娜斯塔西亚。”
零近乎悲鸣般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记得以前曾经听才人同学说过,有一个传说还是什么的,当发生日食的时候似乎就可以回到原来的星球了。”
望着零消失的方向,科尔贝尔懊恼地握着拳头。
也并非完全是自责,毕竟零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地方,这应当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才对,就像才人同学渴望回到地球故乡一样,但是这种复杂的感觉究竟是……
“哦,这样啊,那就稍微验证一下好了。”
听完科尔贝尔的情报,蒂法尼亚只是默默地掏出自己的魔杖。
“我是蒂法尼亚.威斯伍德,掌管五力之权杖啊,遵从我的命运,为我目唤使魔吧!”
这是使蒂法尼亚与零相遇时的魔法。
但是这一次,并没有那个白色的‘门’出现在眼前。
四周一片静谧,没有任何现象发生。
“如此看来的话,零还活着,否则的话我就可以召唤新的使魔了。”
蒂法尼亚平静地看着科尔贝尔。
平静地注视着,并没有想科尔贝尔想象的那样会嚎啕大哭。
没有了平时那纯真的笑容,亦不似卸掉一切伪装的冷漠表情。
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
“这……这样的话,该怎么办才好呢……太突然了。”
看着没有什么反应的蒂法尼亚,科尔贝尔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
“没什么怎么办的,我没什么问题,平贺才人那边等他们回来之后就由我来解释,零的一些杂事我想好办法后就去解决,至于老师你的话……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无论是整理这次日食的数据还是继续零尽告诉你的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所谓科学现象的研究,一切请自便。没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事情。”
蒂法尼亚冷静地说道,有条不紊地安排了所有需要解决的事情。
对此,科尔贝尔只能以一句“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了。”来回应蒂法尼亚。
但是此时,还有一个人似乎依旧在担心着零的安危。
“唔咦唔咦……哥哥不见了……和太阳一起也不见了……”
看了一眼依旧搞不清状况的塞贝妮娜,蒂法尼亚慢慢地靠近她的身边,然后蹲下来盯着塞贝妮娜那浑浊的,空虚的双眼。
“零哥哥回到了他原来居住的地方,放心吧,他很安全,比在这里要安全得多,所以不用担心了,和我回去吧。”
说完,蒂法尼亚便不再看向塞贝妮娜,径直返回自己的宿舍楼。
而塞贝妮娜似乎也理解了什么,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跟了过去。
“姐姐不要那种表情……好像很痛很痛的样子了……”
跟在蒂法尼亚身后的塞贝妮娜,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
不知蒂法尼亚是否听到了,亦或者是听到了却也无法理解呢。
直到最后,蒂法尼亚也没有对塞贝妮娜的话语做出反应。
场景变化一下。
如果蒂法尼亚知道零现在的状况的话,不知道是否依旧可以对塞贝妮娜说出‘零现在很安全。’这样的话呢?
总之,零现在处于对他而言可以说是人生危机的大状况。
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内,零尽和艾塔正在激烈的战斗(放课后无人的教室……)。
不过确切点说,零几乎处于被单方面压制的状态。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尽管一个劲地道歉,但是艾塔依然没准备停下来的意思。
勉强躲过了右腿的侧踢。
强行扛住了右手的直拳。
侥幸避过了正面的膝踢。
但是最终……迎面而来的肘击,没能避过或是防御住。
哐啷——一声,零摔到了桌椅中央。
“哼……在女士和你打招呼的第一反应之后居然是惨叫着逃跑,看在今天正好还有事找你的份上就先不打晕好了。”
“不杀之恩在下一定铭记于心难以忘怀……”
零气若游丝地说道,但是名为艾塔.安娜斯塔西亚的少女只是哼了一声,接着捡起了先前和零对殴时掉落的一支纯白色发卡。
恰好是前额刘海的那一枝。
艾塔‘啧~“地砸了下嘴,接着转过身,背对着零撩起了自己右侧那几乎遮住了一半面孔的头发。
艾塔之所以留这样有些奇特的发型不是没有理由的。
倘若说艾塔在放下头发前是走在路上十个人至少会有三个人侧目的少女的话,那么撩起头发的艾塔,绝对是十个人中有十个人都会侧目的少女。
在那火红色的刘海遮掩下的,与暴露在外的精致左脸形成鲜明对比的扭曲右脸上所呈现的是,足有整张脸三分之一面积大小的,烧伤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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