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人 第十章 暗流（上）

在这个国家的遥远的南部领土，远离诸多自由城镇的地方，一座雄伟的城市伫立在大地上，那就是教廷中枢的所在地，教廷城。在这个国家建国之初，开国君主为了防止历史上多次出现的宗教高于国家的情形发生，特意将大圣堂选址在了这个国家的边境上。但是，就像所有的诸侯国一样。随着贵族们的封地慢慢的多了起来，再加上后世的国王逐渐没有开国君主那样的强势，国王的影响力就慢慢的变弱了。虽然这个国家名义上的统治者仍然是国王，但是实际掌握在王族手中的，也只有王都，以及国王的直系亲属们的封地。反倒是教廷，因为具有深厚的信仰基础，在这个国家的各个地方，无论是领主们的封地，还是近50年来才兴起的各个自由都市，教廷都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或许是想对建国时势力尚小的教廷表示感谢，开国国君下令国民们改信教廷所信仰的唯一神，并将这唯一神所属的宗教，定为国教。由于教廷城地处这个国家的边境，周边也有不少信仰旧神的国家和部落将教廷的人视为异教徒。所以教廷城建立之初，国君还同时封教宗为“教廷城公爵”，以便教廷能够有资格募集军队，从敌视教廷的人们手中保卫自己。后世的史学家们评论这种做法时，无一例外的指出了一点：“200年前的开国君主，考虑到了一切，甚至连避免政教合一这一点都富有远见的纳入了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他唯独漏算了一点，即他的后代的无能。”

简而言之，由于国王的无能，以及教廷巨大的影响力。这位“教廷城公爵”毫无疑问的成为了这个国家里最有权势的贵族。并且有着足够强大的部队，足以抗衡任意一位单独领主的部队。所以，在民众当中，教廷城又有一个别称——“教皇城”。虽然名义上，这个国家只有一位领导者，所以教廷城公爵对外的公开称呼是“教宗”。但是在教廷的内部高层人员中，人们早已习惯将这位公爵称呼为“教皇”。

“教皇阁下，第十二门徒的负责人前来报告了。”教皇身边的随从敲了敲门，报告道。

“都说了不要使用‘教皇’这个称呼，”教宗略显无奈的对自己的随从说道“让他进来吧。”

“不要使用‘教皇’这个称呼啊……”身着黑色长袍的男性，用戏谑的声音说道。“实际上，您听到这种称呼还是挺开心的吧？教宗阁下，还是说我该叫您‘父亲大人’呢？”

“这里没有别人，我就权当没有听见你刚才说过的话吧。莱恩阁下。之前的事情，你的手下办妥了吗”中年男性一脸严肃的看着这位第十二门徒的负责人，也就是自己的私生子。需要说明的是，“莱恩”这个姓氏并不是教宗自己的姓氏。在教廷城里，有一座专门接收弃婴和各家私生子的机构——教养院。除去生来就被抛弃，仍在教养院门口的婴儿以外。贵族的私生子，在一定的年龄之前，也都是被送到这座教养院里进行统一管理的。在这里，男性私生子统一的姓氏是“莱恩”，而女性私生子的统一姓氏则是“斯万”。在超过固定年龄之后，“莱恩”们，和“斯万”们就要回到自己的家庭，作为贵族成员开始以后的生活。至于那些弃婴和孤儿，则大多数都会像平民一样，有名而无姓。如果运气好，被某家贵族领养，那么他们就会随自己养父母的姓氏，成为贵族中的一员。

“完全没有问题。”黑衣的年轻人摆弄着用草绳挂在脖子上的十三枚铜钱，悠哉的说道。“根据报告，那座自由城市的执政官看到了有关‘赎罪券’分成的信件之后，很快就同意了宁事息人。现在，异端审问会推荐的那位主教应该已经到任了。”

“很好。那么那些老鼠呢？”

“演女武神的那个剧团，还有那个杀死了巡游骑士的叛教者没有抓住。其他人都已经被处理了。如果不出意外，那位异端审问会出身的主教到任之后，马上就会禁演女武神这部剧吧。”

“很好，这样就能够有效的防止旧教的复苏了。另外，提醒那些人，切忌不可以出现十年前猎巫时候的大规模捕杀行为。虽然很无能，但是那个国王下的命令还是必须要遵守的。如果再出现那时候的状况，恐怕某些大臣就该趁机煽动国王了吧。”

“这些就不归我管了，你还是去和专门管这些事的人说吧。我们的人说到底还是只驻派在有限的几个地方，管不了那么多。况且，他们也不会听‘第十二门徒的小混混’们的话。”教宗对面的这位“莱恩”向上摊开双手表示这些事情他所负责的第十二门徒对此无能为力。“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这里这么多白袍子和红袍子，哦，还有金袍子，我这一个穿黑袍子在这里显得很格格不入。我还是快一点离开的好。”

“也是，这些事情不是该和你讨论的。”教宗拿过黑袍男性刚进门时候放在桌子上的卷宗看了一眼，放在了旁边的文件堆上。“这里暂时没有你什么事情了，吉尔德·莱恩阁下。如果有需要你们处理的事，我会派出黑鸽子的。”

在教廷城内，各个部门的人都在不同的地方办公。为了节约人手，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教宗下达给各个部门的命令，都是用信鸽传递的。但是，给第十二门徒的命令，都是要让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毕竟如果鸽子被抓，那么这些命令就很有可能被公诸于世。所以，无论大小命令，只要是传达个第十二门徒的，都是由专人传递的，而这些人则被称之为黑鸽子。

在吉尔德离开之后，教宗继续开始查看属下们拿来的报告书，其中也包括了刚才吉尔德·莱恩送来的任务报告书。这些报告书报告的，基本上都是各地的教徒向教堂的捐款，以及当地的教徒人数统计等等常规的琐事。这样的报告，让这位教廷城的公爵百无聊赖，甚至在太阳正当空的时候，就产生了困意。

正在他无聊的看着这些报告书的时候，一份来自迪特里希公爵的领地附近的教堂的报告书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写道，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迪特里希公爵和北方边境侯——一个始终不肯改信国教的贵族，最近有密切的联系。

“哦？”教宗看到这条消息突然打消了睡意，他敲了敲桌边的铃铛，叫来了他的贴身随从。

“教宗阁下，您有什么吩咐？”

“通知信鸽房的抄写员，让他们发信给北方各地支持我们的亲教廷派，让他们注意一下迪特里希公和北方边境侯的动向。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需要提防他们站出来反对我们。”

“是的阁下，我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国家的北边，在迪特里希公爵的领地附近的自由城镇里，一件改变了弗雷德里克·德雷克人生轨迹的事情，正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