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人 第九章 另一面（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F·德雷克的新住宅大门就被敲响了。

“这么一大早就有客人上门吗？”阿尔弗雷德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去开门迎接客人。此时，他刚收拾完吃完早饭之后的餐桌。

“不，这么一大早，恐怕来的不是客人。”德雷克悠闲的喝了一口红茶之后，从带出来的几把剑里，挑出来了一把开始进行简单的保养。“到这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估计她也该来了。”

不出德雷克所料，开门之后，门外站着的是一身狩猎装束的克里斯蒂娜，腰间还挂着之前从F·德雷克之前那座旧宅邸的武器库里挑选出来的佩剑和匕首。

“早安，克里斯蒂娜小姐。”德雷克男爵轻松的向女高音问候“我还在想，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您也应该来继续学习剑术了。”

“是的，非常抱歉德雷克先生。”克里斯蒂娜略带不安的低下了头“之前剧院为了能够在短时间内让名声传出去，安排了不少演出。所以一直没时间过来问候您。”

“没有关系，这些天我这里的事情也不少啊。”德雷克想起了这几天一直“神出鬼没”的海伦娜·冯·迪特里希，略感无奈的笑了笑“不过既然今天您有时间过来了，那就代表剧院那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是的，团长先生说今天放假，所以我就来拜访您了。”

“那么，今天我也就顺势放一天假吧。”德雷克将克里斯蒂娜带到客厅“虽说我知道您迫切的想要出城去练习剑术，但是还请稍微在屋内等候一下。阿尔弗雷德应该马上就能把午饭做出来了。”

“我想这个应该不必了，我这里还是准备了午餐的。”克里斯蒂娜恶作剧般的笑了笑“还是说，除了阿尔弗雷德先生准备的午餐，您都吃不惯呢？”

“您说的也是，是我失礼了。”德雷克做出了道歉的动作“确实，如果是您的话，午餐这种事情应该是会周全考虑的。”

于是，在克里斯蒂娜的催促下，德雷克向阿尔弗雷德交代了两句之后，就和克里斯蒂娜骑马出城了。与之前两人居住过的那座城市一样，在城墙的外面，有大片的空地、小山丘、还有密林，城市里的人们在闲暇时出来在这里郊游、野餐、打猎，同时还有零星分布的村庄供人们临时住宿、休息。

“上一次，出城的时候您和我说过，您觉得这些高耸的城墙非常的煞风景。”离开城门不久，克里斯蒂娜主动的挑起了话题“现在您还是这么觉得吗？”

“是的，我至今还是这么觉得，碍眼、愚蠢，而且无用。”德雷克面无表情的看着身后高大的城墙如此说道，此时正值士兵们交接班。有不少身影在墙头上移动。

“您这么说，对这些值守的士兵来说，也有些太……”

“没错，确实是很过分。”德雷克接过了克里斯蒂娜的话，接着说道“虽然很过分，但是这是事实。”

“可是……”克里斯蒂娜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被德雷克打断了。

“我知道您想说些什么，也知道您想说的那些，也都是事实。但是您想一想吧，我们是为何离开了之前那座城市，来到了这里？”

“那是因为，第十二门徒和教廷的人……”

“对，是因为第十二门徒的人进行暗杀，而且教廷想要控制这座城市。”德雷克点了点头“那么城墙，保护了那些人吗？别人不说，城墙保护住了‘摆弄瓶瓶罐罐的雷诺’吗？没有。只要那些人变装，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这座城市。只要那座自由都市不反对教廷，教廷的人就可以穿上他们的披上他们的白色外皮，带上他们那带着十字架的链子随意进出。所以我才说城墙没用，虽然它确实能够防止城内的人们被使用暴力的人们袭击，但是它无法防止人们被拥有权力的人肆意加害。”

“……”克里斯蒂娜沉默的低下了头，德雷克讲出的事实，让她无话可说。

“您不必如此沉默，也不必因为我说的这些话消沉，克里斯蒂娜小姐。”德雷克看到低头微微咬着嘴唇的克里斯蒂娜，用同样平稳的语气宽慰道“您所见的，是事物美好的一面。就像您所说的，城墙能够人们安定感，而且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够保证人们的安全的。而且我也不否认，那天夕阳下的城墙，也确实很漂亮。”

“是的……”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继续前进着。之后两人又换了一些别的话题，在不久之后。德雷克就在附近找到了合适的训练地点。在这之后，两人就开始了剑术训练。

“今天的内容实际上非常简单，主要还是复习一下上一次教给您的内容。”德雷克一边将两匹马拴在旁边的树桩上一边说道。“毕竟您才刚刚是一位初学者，一些基本的动作等等还是需要训练的。虽然有时候练这些东西看起来会很蠢，但是在今后的实际战斗中，这些基本功是非常的重要的。”

就这样，在不断的练习和纠正中，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午饭休息的时候，克里斯蒂娜从篮子里拿出了野餐时使用的布铺在地上，将做好的食物放在上面。德雷克在一边看着克里斯蒂娜，一边想着自己在考虑的事情。毫无疑问，克里斯蒂娜今天的表现比上次又进步了很多，但是德雷克总是觉得某些时候，她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

“克里斯蒂娜小姐，”德雷克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向克里斯蒂娜确认，尽管他实际上知道克里斯蒂娜一定是有什么心事，而且他也已经大概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心事来了。“您是有什么心事么？今天上午练习的时候总感觉您有时候会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

听到德雷克这么说，克里斯蒂娜难免还是有些吃惊。“果然，还是被您发现了吗？”

“是的，不管您在别的时候表现的明不明显，但是只要您拿起剑，您是否真的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剑上，我还是能很容易的看出来的。”德雷克笑了笑“毕竟，我的工作就是每天要和不同的对手打交道，并且观察他们啊。”

“抱歉……我确实是在考虑一些事情。”克里斯蒂娜认错一般的低下了头。

“不，没关系。谁都会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忧虑和担心。”德雷克如此说道，尽管他大概知道，但是还是说出了接下来的这句话，似乎是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一样。“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您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看。也许我能给您一些不甚成熟的建议也说不定。”

“……”克里斯蒂娜沉默一会儿，思考着要不要和德雷克说出这件事情。毕竟，她所想的事情的当事人，就是眼前这位教导她剑术的人。

“实际上，这件事和您还有点关系。”克里斯蒂娜最终还是决定把她所想的事情说出口。“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猜中了。德雷克心里暗暗的想道，不过他并没有将他平时那副“一切如我所料”的表情摆在脸上，而是继续以好奇的口吻说道“不，我丝毫不介意。不如说作为当事人，我现在对您在想些什么好像更感兴趣了。”

“那我就继续说了。”克里斯蒂娜心情复杂的笑了笑，接着说下去。“实际上就是，坊间的传闻。说是这座城市附近的迪特里希公爵家的女儿，好像对您非常有好感……”

“这件事啊……”德雷克无奈的露出了苦笑“实话说，我现在都有点后悔当时出头去帮助这位迪特里希公爵家的大小姐了。当时我和阿尔弗雷德，都看出来了她应该是某位贵族家的千金。当时本来的想法是，帮她这一次，算是在这座城市对我这个决斗代理人做一次宣传。顺便能够得到这位贵族的感谢之类的，将来可能会用得到。谁知道……”

“那就是说，那位大小姐向您示好的事情……”

“那也是真的，决斗的第二天她就以道谢为由跑到我的住处来，跟我提什么她的父亲没有男性继承人，急于找一位优秀的男性和她结婚继承家业这样的话。当时我以不谈生意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为由，把她送出了家门。再在这之后，我想您也应该看到了吧。她在剧院的表现。”

“是的，我在舞台上都看到了。”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然后稍微停顿了一段时间才说道“我听到了那些传闻，并且在舞台上也看到了那位大小姐的举动，亲眼验证了这些传闻。这些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安。所以，我想向您确认一下，您对那位迪特里希公爵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