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严瑾还是有种强烈的呕吐感。即使再怎么自我催眠,面对着眼前散发着腐尸气味的食物,胃部仍是禁不住的产生阵阵痉挛。
看着眼前的两个肉块,严瑾忍不住感到疑惑:杀了眼前的肉块,这么的能变成类似于果冻的食物吗?真的会好吃吗?
居然产生这种想法,严瑾感觉自己已经要坏掉了。
这两个朋友,是几天来自己唯二的交流对象。即使感官上不能接受,但那份浓浓的关心是做不了假的。无论如何,严瑾都要感谢他们。
青海消失了好几天了,我已经拜托了她的双亲去寻找,可是仍然毫无头绪。
按她的性格也许会突然出现也说不定?严瑾知道,耕司早就开始怀疑郁纪了,但碍于瑶在场,只能含糊其词。如果说耕司是在关心瑶的情感,那严瑾就是在担忧她的性命了。
他可是知道,如果让沙耶遇见瑶,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去一下洗手间。
果然,瑶一离开,耕司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样,发现郁纪异常的原因了吗?严瑾根据耕司的表情,已经猜到跟踪事件已经发生了,但还是明知故问。
我不确定,不过已经有怀疑对象了,是一个叫做奥涯的人。我今天跟踪郁纪……耕司有点在意的看了看严瑾,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了下去‘,那个人的家简直不是人住的,几乎被书堆满了不说,更可怕的是到处都是泥泞、动物内脏,我怀疑正是和这样的人交往才导致郁纪精神失常。
也许是郁纪受的刺激太大了。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呢?严瑾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对剧情产生怎样的影响,所以他只能尽力不做任何可能推动剧情的事情。
那个机会只有一次,容不得半点失误。
也是,真没想到,你们两个的精神力差距这么大,明明平时都是郁纪比较勇敢的。以前他还总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来维护你呢……
果然,越是与他们交流,郁纪这个人的形象就越丰满,这个世界就越真实,也越让严瑾下不了手。
强迫自己抛掉这些过于圣母的想法,严瑾是个普通人,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人,不然自己的小命永远是第一位的。
也许,我可以去安慰安慰他。
耕司恍然大悟一般,对呀,我们居然一直没想到,你的话一定能让那家伙清醒一点吧!
不是可以,而是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刚才医生把出院手续办好了。瑶的声音打断了严瑾的胡思乱想。
终于来了么?此时严瑾的心情很奇怪,几像即将坠入深渊,又如蒙大赦。
能问个问题么?沉默了半天,严瑾到底不打算憋着了。
外面的世界甚至比医院内还要扭曲,严瑾几乎不敢抬头走路,只是不断思索着刚才的对话。
如果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想要毁灭世界,而且他还有十分正当的理由,你该怎么做?
两个肉块都做出了不解、惊讶这样的表情,在第二次看到这样表情的严瑾看来居然感到有些滑稽。
耕司首先反应过来了:那个理由有多正当?
无垢的爱情,加上对人性的失望,为了让爱人快乐而改造世界,这样的理由。
嗤耕司发出了一声嗤笑,郁清,你可不要也变得奇奇怪怪的。这也算作理由么?爱情本身就是人性之一吧,让其他人为这个人的爱情埋单?那其他人就没有自己的爱情了么?刚说完,耕司好像意识到什么,突然激动起来是不是和青海有关?!
即使有关,现在严瑾也不敢说出来了,好在耕司自己也反应过来自己过于激烈了。
如果是为了爱情的话……我也许不会阻止他吧……瑶显然也联想到了什么,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听上去很自私……但有的时候爱人就是全世界……我是这么想的。
也许这就是瑶的结局注定悲剧的原因吧?把爱人当做全世界的女人……
很显然,无论是谁在回答这个问题时都会加入自己的主观意识,不由自主的代入角色,这样的回答对严瑾来说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只能靠自己的决断。
现在的勾坂郁纪已经不是耕司他们口中的勾坂郁纪了。严瑾想用自言自语来转移注意力:所以让伪装成正常人的我进入那个藏有沙耶的房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更何况他从来没去医院看过我,说明他已经选择性的把我忘了。
好在严瑾本就没有打算住进去。
你是……勾坂郁清?眼前的肉块一口报出了严瑾的名字。
恩,刚刚出院。许久未见,您过的怎么样?严瑾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所以强忍着恶心,尽量用正常甚至有些热情的语气与他打招呼。
啊,还不错啦……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在为我哥哥的事情苦恼吧?对方显然就是那个邻居大叔—————铃见。既然耕司刚刚跟踪了郁纪,那么郁纪和眼前的肉块的不愉快的交流也一定刚结束。
这是整个计划的关键。
唉,没错,他好像……变了许多。
我也很苦恼啊……严瑾开始展现他特殊的表演技巧,做出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
哦?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上钩了,果然是个热心肠的人。
哥哥的房子现在几乎不能住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和他吵过一架,好不容易让他请人来清理。在清理完之前我可以借住在你们家吗?如果可以的话,那真是感激不尽。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和我说那样的话……大叔顿了顿,当然可以,应该是我感激你才对,大家都为那股恶臭而苦恼呢。
果然大叔是个十分健谈的人,话语间明显透露出对生活的热爱。
这样的人一定受不了世界的崩坏吧?
不过他的声音在严瑾听来是在是不堪入耳,再加上那份喋喋不休……严瑾大概知道郁纪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了。
大叔的家并不远,刚一进门,就听到清脆的喊声:爸爸!
不得不说,无论是哪种生物,只要够小,其实都挺萌的……
至少眼前的小肉块并没有让他产生一直伴随他的那种生理反应。
铃见大叔立即迎了上去,两个肉块就这样拥抱在一起,那画面感……好在严瑾有超强的脑补能力。
晚餐时间,严瑾看着满桌的污水、腐肉,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但他又不得不吃。好在可以与这热情的一家人说说话。
铃见先生平时都干嘛呢?
我嘛,我是一个画家,虽说不怎么出名,办画展一定会亏本。但平时卖卖画还是有一些收入的。
爸爸吹牛!家里的钱明明都是妈妈赚的,爸爸就是家庭主夫。妈妈,你说是不是?童言无忌,当众拆他爸爸的台。
是是是,钱都是妈妈赚的,爸爸真没用。铃见大叔摸了摸孩子的头,宠溺的说道。
妈妈一直在旁边微笑得看着父子互动,不发一言。
你们家真让人羡慕……严瑾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这话让对方不知所措,毕竟勾坂一家的父母刚刚在车祸中丧生了。所以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歉疚。
对不起,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如果可以的话,把我们就当作家人吧!
心猛然一揪,困扰严瑾许久的问题就这样解开了。
没有人有资格剥夺别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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