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大禹 第一五三章

就在郎卫府长官带人出宫暗杀大禹时，益帝就在他的寝宫南书房等待消息，并没有休息。他的侍寝侍女几次传话，问益帝何时回寝殿休息，益帝都回答稍候。益帝的主妻，也就是帝宫的主母只好在寝殿等着他回来。

子时已过，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按照事先的约定，守门的督尉府长官报告益帝，平安无事，益帝可以休息了。益帝才心忧如焚地回到寝殿休息。这一夜，益帝静卧深思，思考着将自己从暗杀行动中摘脱出来的方法，说什么也不能惹祸上身。如果大禹追究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也就只能承认用人不察的责任，其他的事儿一概佯装不知。

益帝的妻子以为益帝劳顿，需要休息，也就没有打扰他，任凭益帝冥思苦想，独自睡着了。益帝在冥思苦想之后，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只能以不知情而脱身，装傻充楞。近天亮的时候，也睡着了。

益帝与内庭督尉府长官约定，只要参与暗杀大禹的人子时之后没有回来，督尉长官就向他报告平安无事，就是说明，暗杀失败，益帝可以休息了，不要再等了。接到督尉府长官的报告，益帝就明白了，大禹没有死，暗杀失败了。

因为睡得太晚，益帝比平时晚了很多才起床。当侍女过来帮着益帝更衣时，侍女告诉益帝，内庭督尉府长官已来过好几趟了，说有要事与益帝相商，现在南书记候着呢。益帝一听说督尉府长官在寝宫南书等着自己呢，就赶紧洗漱，来到了南书房。

进了南书房，见过督尉府长官，益帝就屏退侍臣奴仆，与督尉府长官单独密谈。督尉府长官告诉益帝，早晨进宫的军官纷纷告诉自己，外面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王畿驻军也调防到了帝宫周边地区巡逻警戒，进出帝宫的所有路口都有人把守，非宫中人员，一律绕道而行，不准接近帝宫。

听到这样的消息，益帝明白，自己的郎卫府长官组织暗杀活动，凶多吉少，必死无疑。不觉悲哀起来，几欲落泪。督尉府长官劝慰益帝说：益帝不必悲伤，郎卫府长官的事，益帝并不知情，属于郎卫府长官个人的行为，应当由他个人承担责任。只不过，益帝也要受到牵连，但没有杀身之祸，要从长计议。

益帝强忍悲痛，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走动。他一方面为郎卫府长官的死而悲哀，另一方面，也痛惜自己失去了一位肱骨之臣。更重要的是，他要对付大禹父子对自己的追责，决不能让大禹父子抓到整治铲除自己的理由。

益帝在屋里转了一圈说道：立即让内庭的延慰府向秋官府报告，就说内庭郎卫府的正副长官和部分郎卫郎兵私自出宫，至今未回，依律应当严惩，益帝要求将这些人削籍入狱治罪。另外，由延尉府长官接管郎卫府，保证郎卫府的警卫工作正常开展。

得到益帝的命令，督尉府长官立即拿着益帝的令牌通知延尉府长官，让他派人出宫向秋官府报告相关情况。然后，与延尉府长官一同来到郎卫府，宣布益帝的命令，由延尉府长官接管郎卫府的工作，重新安排布置益帝的帖身警卫工作。

督尉府长官走了之后，益帝就让当值的郎卫官出宫传太师进宫，到益帝的寝宫南书房议事。把郎卫官派出去之后，益帝就赶紧分咐用膳。益帝真的饿了。

吃过早饭，益帝就返回南书房，一边看竹简，一边等待太师的到来。不到一个时辰，太师就来到了益帝寝宫的南书房。见面施礼之后，益帝赐座，侍女献上刚沏的好茶，益帝屏退左右，就问太师，内庭的郎卫府正副长官突然带人失踪，是不是与宫外的戒严有关系？

太师佯装益帝不知情，就郑重地告诉益帝，带人失踪的郎卫府正副长官，参与了暗杀大禹的活动，已经被打死。他的属下已经供认，是郎卫府的长官鼓动他们暗杀大禹的，目的是想帮助益帝重掌朝政。此事对益帝十分不利，恐怕要影响益帝的为君之道。

益帝佯装大吃一惊，愤怒地说道：郎卫府的人害我！郎际府的人害我！以我为号召，暗杀禹帝，污我名号，实在是太过阴险狡诈了，真是没有想到啊！益帝一拍大腿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郎卫府的长官如此大胆，实在是罪有应得呀！

益帝忧愁地问道：太师，你看，禹帝会如何处置此事呢？太师回道：禹帝向来英明，一定会严查此事，依律严惩。只不过，郎卫府的行为，必然要牵连到益帝，益帝有用人不明之责，对自己的属下管教不严啊！

益帝点了点头，觉得太师的回答，与自己的判断基本一致。益帝问道：禹帝会因此事而忌恨我吗？太师回道：忌恨不一定，但责备是不可少的。益帝尚在养病思过之中，现在又出此事，错上加错，恐怕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至于是什么责任，还要由禹帝亲定，朝议之后，才能定谳。

益帝点了点头说道：身为一宫之主，出此大逆不道之事，我理当承担责任。特别是，我已有过在先，纵容各部生乱。现在，内臣犯上作乱，谋害禹帝，我有失察之责，罪该受罚。还望太师主持公道，在禹帝面前，为我陈情，以免禹帝受到恶人的误导。

太师说道：为今之计，益帝当面见禹帝，详陈实情，厘清众议，以免君臣失义，误判形势，铸成大错。益帝也应主动担责，接受天罚，以保天下太平，不能再生是非了！

听了太师的话，益帝就肯请太师，让太师转告禹帝，他将派人探望禹帝，请示禹帝批准他告老问候。太师走后，益帝就赶紧派出自己的典客府长官去大禹的寝宫慰问禹帝，并请示要面见大禹，向大禹告老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