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之横走四天王 第23话 魔术师的价值观

一般情况下，作为岳父理应回答女婿的疑问，但此刻不清楚这一层关系的远坂时辰就另当别论了。

他带着淡然的语气回答道：“那个情报我也想知道，毕竟报酬是一枚令咒，这对于Master来说可是很有吸引力的。

不过可惜的是，有关Caster的事，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不亏是一家之主，远坂时辰的回答没有任何破绽。

士郎道：“互相试探什么的并没有意义，我知道你已经从言峰绮礼那里得到了情报。”

拥有分裂能力的哈桑绝对是情报收集的一把好手，而言峰绮礼作为远坂时辰的学生，不可能什么都不跟他说吧。

“确实，言峰绮礼曾经是我的弟子，从这点上怀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能够理解。但是现在，我和他在师徒关系之外，还是参加圣杯战争的Master……”

话未说完，士郎已出口打断道：“你知道继续放任Caster胡作非为的结果会有多么严重吗？”

远坂时辰点头明白，他端起咖啡轻抿一口说：“当然，对于牺牲者我只能表示遗憾。”

妈的，士郎火了，自私自利到这种地步，魔术师都没有良心的么？

要不是看在“未来岳父”这个头衔的份上，他绝对会一巴掌拍死他的。

“也就是说，你确实没有Caster的情报了？”

远坂时辰道：“正是如此。”

“……”

士郎凝视他的双眼片刻，虽然对远坂时辰的表现有很多不满，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况且原本Caster的事情只是顺带的，并不是他这次来访的真正目的。

士郎摊开双手，语气平和道：“那么，换个话题吧，为什么要把樱过继给间桐家？”

远坂时辰眼皮微动。

“你居然知道这事？”

说完又点点头。

“原来如此，想必是灭杀间桐家时得知的吧。那么，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若是答案的话，当然是希望两个女儿都能获得幸福。

我的妻子葵作为母体是非常优秀的，凛和樱的天赋都很棒，她们俩都有能力成为伟大的魔术师。

然而远坂家只能由一个人继承，为此无视另一个孩子在魔术上的才华，作为父亲，作为魔术师的我来说不能接受。”

士郎冷淡道：“所以，你就将樱过继给间桐家了？”

远坂时辰道：“没错，这是所有非独生子女魔术师家族的苦恼，能够继承家族秘术的只有一人，另一人则不得不堕入平凡。”

这就是远坂时臣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与平民不同，拥有特权的同时背负着责任，有着被选中者的自负。

对于自己的子女也有着很高的骄傲，凛恐怕就是继承了这部分的思想。

然而缺点同样明显，他对除此之外的生存方式都极度鄙视，无法忍受一般人视作幸福的平凡生活。

“姐妹俩都能作为魔术师成长的方法，除了将樱过继给间桐家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这同样是个保险，万一我无法达到根源的话还有凛，凛也不行的话还有樱，总有一人能实现远坂家的夙愿。”

士郎听了他这般幼稚的话十分好笑。

“你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那样的话，凛和樱会为了圣杯而互相战斗，即使那两个人没有参加，她们的子孙后代也会互相战斗，甚至是互相杀害的。”

远坂时辰道：“即使真的变成那样，对我的后裔来说也不是件坏事。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最后得到圣杯的，都是我远坂家的后裔。”

很好，漂亮的结论。

远坂时臣所说的话在魔术师范畴没有错，毕竟魔术在一代人内就登峰造极这种情况，除了极个别的变态外，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因而魔术师需要留下血脉，自己办不到的话，自己的后代总有一天能办到的。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魔术回路，父传子，子传孙，子子孙孙无穷尽。

远坂时辰作为以根源为目标的魔术师来说是正确的。

但是，士郎不能认可，虽然可以理解，但却无法接受。

“你难道不明白吗，魔术并非唯一的生存方式，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存方式的权利，即使是父母也没有权利决定子女的人生，你难道真的认为凛和樱会希望日后互相战斗吗？”

樱是个善良的孩子，即使面对经常伤害自己的间桐慎二，她也不会主动去伤害对方。

那样的她会为了圣杯、根源这种模糊不清的东西去伤害，甚至杀害他人，尤其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

不可能，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硬逼着她做出选择的话，樱必然会选择平凡人的道路吧。

至于凛则更加直接，比起伤害樱来获得圣杯达到根源，还不如不依靠圣杯，通过自己的方式来寻找达到根源的路径。

圣杯，只是先人留下的一条捷径罢了，并不是唯一的方式。

毕竟作为远坂家的大师父，宝石翁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也在没有圣杯的情况下达到了根源。

因而不管有多么艰难，通过自己的才能和努力到达根源，才是凛的选择吧。

所以，远坂时辰的想法是错误的！

他过于想当然，将自己的理念强加给别人，自私自利，自我陶醉，以一个父亲来说，他是失败的。

“远坂时辰，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后者不同意，他反驳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出生在魔术师家庭的孩子，生来就是魔术师。

他们天生拥有力量，并且为了寻求更高层次的力量而奋斗不息。

在到达那个命运之前，那份责任已经写在了血脉之中，这就是作为魔术师后代的意义！”

“是吗？”

偏离了人道，走在魔道上的人承担了高贵的责任？

哈哈，真是可笑，魔术师对这场圣杯战争担负了什么责任？

一个个为了得到圣杯公然地杀害他人。

英灵之间的战斗破坏了城市街道，Caster及其Master视人命如草芥，至于圣堂教会，他们所关注的仅仅是Caster杀人后的隐蔽工作，并没有为了减少被害者而行动。

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他们负什么责任？

士郎一口气喝干了自己杯中的咖啡，强烈的苦味在口中蔓延。

“远坂时臣，这是我最初，也是最后的忠告，退出圣杯战争吧，为了凛，也为了樱，你是无法得到圣杯的。”

“什么？”远坂时辰的脸上露出了怒容，“你还真敢说呢，难道我没有得到圣杯的资格？”

士郎道：“你是无法驾驭吕布的，不听话的Servant能助你得到胜利？

我想作为远坂家的当家，你应该没有天真到这种程度吧。”

远坂时臣这个人太过纯粹，也太过古板。

如果召唤出的是像阿尔托利亚那样，有着很高忠诚度的英灵的话，凭借他自身的魔力和战术，在圣杯战争中胜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却和吕布这个出了名的叛逆者勾结，那无异于与虎谋皮，自寻死路。

远坂时辰受不了士郎的话，抬起右手准备使用令咒。

后者自知现在不是跟吕布正面对抗的时候，几乎是在令咒闪光的同一时间，灵体化消失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岳父啊，能不能听进去就看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