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 山有木兮木有枝 2

往西 程艳林 都市言情 | 都市生活 更新时间:2017-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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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式确定关系到现在,已经两年了。

两年,说短且短,说长且长。梁封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够,脑海里有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想法想跟陈奕川一起实现,恨不得瞬间就和那人白头到老,在他心墙上刻下自己的名字,让他每个感官都只渴望自己,让爱能比永远再多那么一天。

长,确实长。事实上,当时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两年真的算挺久的。1999年的天朝,同性恋依然是被锁在抽屉角落里的、见不得人的。老百姓害怕他们从里面出来,假装这样的人不存在;被锁在里面的人也不敢出来,压抑真正的自己到深处。虽然很多人都有对美好长远的爱的渴望,但绝大多数的关系都很短暂,像梁陈目前这样的着实难得。

两人一直同居在陈奕川那个小公寓里,因为离各自上班的地方都近,偶尔中午还能一起在家吃饭,也就一直没换。这原本简单的麻雀窝,变成了两人热闹温馨的小家。曾经空空如也的白色冰箱里被塞了各色调味料和酱,一些蔬菜水果,陈奕川爱吃的冰棍和梁封给陈准备的营养品。冰箱外壳上则贴了各种各样的玩意儿——有他俩在天安门的合照,照片里的陈奕川没看镜头,侧过脸笑盈盈地看着梁封;有陈奕川和店里白猫的拍立得相纸,陈奕川笑得有些龇牙咧嘴,小猫一双绿眼,上面用马克笔写着“俺与狗剩”;有两个人互相留的各种便条,其中一张上面隽秀的字迹——“好好吃早餐”,外加一个笑脸和爱心;几个朋友从国外寄的明信片;吉他的发票……阳台上挂着陈奕川洗好的衣服,地上放着一个篮球和几双运动鞋,窗边两盆绿植和一盆绣球花。

说来奇怪,这房子也不大,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倒总能听到陈奕川喊梁封的声音。

“疯子,你看到我的外套了吗?”

“疯子,我的钱包呢?”

“疯子,疯子,我饿了。”

“疯子,你在哪?”

梁封一面骂陈“总有一天会被懒死”“你在暗示我打断你的手吗”云云,一面又都会一一去做。事实上,陈奕川也不是真的没脑子忘性大,他就是特想欺负梁封,一看到梁封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心里就乐呵。偶尔,确实偶尔,陈奕川也会“反省”一下自己的这种恶趣味,但事实上还是该干嘛干嘛,一点也不带含糊。这厮活生生被梁封宠成了小霸王,忘了梁医生被逼急也会“吃人”。

某日晚饭过后,陈奕川坐在地毯上练吉他,练了半小时放下歇会儿,扭头看了看身后靠在沙发上看书的梁封,就又想“调戏”一下梁封。

“疯子,我渴我想喝水。”梁封毫无反应,连眼皮也没抬。

“疯子,疯子……”陈奕川边说边想伸手晃晃梁封的腿,刚摸到裤腿,梁封就嗖一下把右腿撤走。没抬过眼,接着看书。

安静了十秒钟后,陈奕川贼心不死,:“疯子,疯子,大疯子,傻疯子,梁疯子……”这种连环炮性质的“侮辱”终于引起了某一米八五大高个的反应。梁封单手“啪”合上书,不响不弱,很清晰——陈奕川不说话了。原本侧靠一边的梁封在沙发上坐直了。陈原本以为他要站起来去给自己拿水,然而梁封只是低头坐着,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陈莫名感觉瘆得慌,但又有那么一点期待,像是小时候第一次在电影院里等待开场的感觉。

梁封那双修长白净的手认真摩挲了几下的封面,接着握着书侧轻轻顿了一下,仿佛决定好了什么似地把书放在一边原木凳子上。那双指尖总是冰凉的手小心摘下了细边眼镜放在书上,又合在一起醒了醒脸,轻轻解开了墨色衬衫左边袖扣,把袖子一折一折慢慢翻上去,然后是右边袖口,再翻上去,全程有条不紊,并且非常正式。陈奕川被这一系列优雅动作搞得有些懵,又不由看痴了,心想自家宝贝儿怎么会连个指甲盖都这么好看呢。谁知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不自觉地说了出来。梁封抬起头,看着陈的眼睛,勾起一抹笑。

“疯子,你要”干嘛两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梁封就像只猎豹一样,猛地把陈奕川摁倒在米色地毯上,顺势坐到陈奕川腿上,左手擒住陈两只手腕压制头顶,右手从陈白皙的脖子摸进,虎口扣住整个下巴,一把往上推。陈奕川四肢被锁住,头又被迫仰着,视线里躲不开那刺眼的白炽灯,浑身上下不舒服,心想——你丫这是要反清复明吗。

“干嘛?”陈奕川尝试一下低头,失败。

梁封伏下身在陈耳边说:“骂谁呢你?”责备中带着轻佻。

“我没骂人。”陈奕川仰着头,挣扎了两下,“别把我头这么弄着,难受。”

梁封松开陈奕川的下巴,转而拂住他的刘海,凝视着陈奕川的眼睛:“整天疯子疯子的瞎喊,好玩吗,恩?”

“我就是渴了,想喝个水,你至于那么大反应吗?”两个人紧紧贴着,陈奕川现在是真有些燥了,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又心虚地撇过脸“再说我说的是圭寸的那个封。”

“是吗?”梁封把视线移到了湿润的薄唇上。

“这是尊称,懂不懂?孔子,孟子,庄子,这都是思想上的大家,你看,你,封!子!那就堪比是当代医学界外科第一圣手,我这么夸你,你竟然还说我骂你,好难过啊!”

梁封真想直接封住陈奕川这双嘴,看他再怎么把黑的说成白的:“喝水不会自己拿,手废了?”

“是废了啊,刚刚练吉他练废了,伤到筋骨了。”陈奕川编的一水儿溜。

“你骨头是什么做的,这么脆?”梁封心中冷笑,在骨科大夫面前玩这个,忘了咱们当初怎么认识的吗。

“我的骨头不仅脆,还香呢!”

“说得怎么跟烤猪蹄似的,是不还加孜然了啊?”梁封接着他的话往下。

“那能比吗那,那你以后都握着烤猪蹄睡觉吧,别牵着我的手不肯放。”

“那不成,我就稀罕你这只猪。”

“看你表现,小爷我的手昨儿个刚买了五百万保险,现在开始牵一次五千。”

“算计你老公钱,穷疯了?”

“疯了疯了,你赶紧从我身上起开,要不然这疯病要传染。”陈奕川腿有点麻了。

“不成。”

“梁医生,我的手已经废了,还给您这么摁着,造成二次伤害了都,您这儿有悖医德啊!”陈奕川四肢被压制久了,有些急躁,“赶紧放开,要不我喊非礼了啊!”

“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梁封看到陈奕川真的放弃“挣扎”问,“你给我说说,什么是医德?”“救死扶伤。”“那看来我得先救你这个死,扶你这个伤了,才配得上你给我的尊称。”梁封笑得意味深长,露出两个酒窝,说完就从陈奕川身上起来了。陈奕川四肢终于获得大赦,立马先活动活动关节。

“手伤了是吧,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陈奕川把右手递过去,不以为然,哪知梁封把他的手举到唇边,张口就含住了他的食指。陈奕川原本轻松的脸色立马变了。

“怎么样,好点了吗?”梁封从指间舔到指根,又用牙齿轻咬,说话有些含糊。

“没,没好。”陈奕川从尾巴骨开始酥了。

“是吗?”梁封的舌尖绕上了中指。

“恩……你再好好瞧瞧。”陈奕川像在撒娇。两个人以前疯起来什么姿势都来过,但从没有过这种小花样,陈奕川心中有些惊喜和难以置信,没想过自己的手有一天也会这么敏感。修长白净的手指纠缠着梁封的舌头,搅着,热腻、湿润,不同于以往的快感冲击着大脑。“现在呢?”梁封把所有手指都舔湿了,把脸埋在陈奕川手心里,深深地望着陈奕川。

陈奕川浑身都冒着热气儿,剧烈地喘息,视线黏在了梁封的唇上,再也控制不住,身体主动往前倾,抬头想去捉住梁封的唇,竟然被他躲开了。梁封把陈奕川重新推倒在毛绒地毯上,接着在陈奕川的眉毛、眼睛、鼻尖、耳朵落下轻柔细密的吻,一路顺着往下来到紧实的腹肌,双手在身体上四处游走。

陈奕川顿时感觉像是有一群穿着羽毛小鞋的小孩在身上跑来跑去了,整个人四肢都软了,该硬的地方都硬了,闭上眼睛,整个身体的空虚都在叫嚣。以前两个人感觉来了,都是梁封主动抚慰陈奕川的下面,跪下去帮他口,谁知道今天等了好一会儿,梁封都没办正事,只是在陈奕川身上亲来亲去,蹭来蹭去,四处点火。

陈奕川真急了,下身隔着裤子蹭梁封下面,可隔靴搔痒能撑得了多久。梁封抬起头,望着陈奕川渴求的眼神,低沉的声音充满蛊惑:“想让我上你吗?”陈奕川边急不可耐地不住点头,边开始胡乱解梁封的皮带。可梁封却突然摁住陈奕川的手:“可你是我的病人,这是有悖医德的。”说着就从陈奕川身上起来,顶着小帐篷走进厕所。陈奕川差点没气得背过气,敢情您梁医生以前就上得少了?这都是报复,如假包换的报复!

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当陈奕川解开裤子,正准备自己在客厅里路一发时,梁封从里面房间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陈奕川的Walkman和一盒全新卡带,走到黑脸的陈奕川身边坐下,把东西递给他,好像刚刚一切都没发生过。

“这歌手最近挺火的,我朋友上次去店里买卡带,我就让他顺便帮我带一盒正版的,你应该会喜欢。”陈奕川手里接过,一声冷笑,心想刚给我一个巴掌就想拿个甜枣安抚我,天底下能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巧了,还真有。

这盒卡带封面区别于以往的歌手写真,是一片金色的麦田,陈奕川不由想起自己最喜欢的那本《麦田里的守望者》。金色麦田上方写着两个黑字“朴树”,后面紧跟着着几个灰字“我去2000”。陈奕川看到这里,忍不住噗嗤笑了。

梁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看这人在这骂街呢,不想迎接新千年。”

“哪呢,哪有骂街?”梁封看了半天啥也没看出来,“又诓我!”

“你瞧,他这写着‘我去!2000’。”陈奕川特意加强了前两个字的语气。

“呵,你就耍贫吧你,人家明明是想去2000年,期待未来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人朴树。”

“那你怎么就又知道了?”

“这是天赋!”

“就你这只猪,一天一个天赋,鬼才信!”梁封捏了捏陈奕川的左脸。

陈奕川没理他,边拆开外面那层透明塑料,边说:“听听看不就知道了。”

两个人躺在地毯上,紧靠着。陈奕川把卡带放进Walkman,合上,摁下播放,里面传出一首活波的歌,干净的男声,几分少年感——

“是的我看见到处是阳光

快乐在城市上空飘扬

新世界来的象梦一样

让我暖洋洋

你的老怀表还在转吗

你的旧皮鞋还在穿吗

这儿有一支未来牌香烟

你不想尝尝吗

明天一早

我猜阳光会好

我要把自己打扫

把破旧的全部卖点

哦这样多好

……”

无论曲风、歌词,都明显一副展开美好新未来的调调。梁封听到后面,扭头看着陈奕川,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仿佛在说“你看,我说的对吧,这旋律多欢。”陈奕川没理,伸手拿过卡带盒,翻到背面看了看,又拿出歌词纸整个浏览了一遍,直接把卡带快进到了第五首,有些迷幻的编曲,歌词似是而非——

“……

大家醉了

就我醒着

我真傻

说不出什么感觉

当我准备去告别

我心中荒草家园

真理出没的夜

新的人间化妆舞会

早已经开演

好了再见

我要走了

我去2000年

大家一起去休闲

就让该简单的简单

大家一起来干杯

为这个快乐的年代

泥锅泥碗你滚蛋

你追我赶到2000年

这滋味有多美我的天

……

十八年后的今天,梁封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听着这歌时陈奕川脸上的迷失茫然,不是那种没听懂的莫名其妙,而是真的明白了朴树歌词里对未来的惶恐和莫名无力,也许陈早就看到他们的结局,只是一个人默默畏惧着那一天的到来。

下个世纪见

在我们的王国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天一亮,我们的王国便隐形起来了,因为这是一个极不合法的国度:我们没有府,没有宪法,不被承认,不受尊重,我们有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国民。

——白先勇《孽子》

1999年12月31日,陈奕川带着对迎接新世纪的兴奋早早地就起床了,梁封昨晚加班,半夜才回来,等到陈奕川做好早餐,轻声在耳边喊了几遍名字才醒。吃饭的时候,陈奕川说想在去芳姐家前先剪个头发,算是迎接新世纪,梁封摸了摸他的头,说好,又纠正陈奕川道,2000年是新千年不是新世纪,新世纪是2001年算起。陈奕川说管他呢,你明白我意思就行。

等两个人都收拾好准备出门,已经快10点了。毕竟是冬天,虽然身上裹得严实,但脸还是被冻得发红。梁陈说说笑笑走出单元楼,陈奕川贴近梁封,下意识想牵梁封,刚伸出手,迎面却对上了一位抱着小孩的大妈奇怪的眼神。几乎是一瞬间,陈奕川的手像被开水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来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似乎还有些疼肿的错觉。陈心中生出一股悲凉,笑容止不住泛苦。两个人往前走出小区门口,梁封还在说着同事谢恩忠的趣事,关于刚才的陈奕川,什么都没有发现。

走了好几条街,找了四五家理发店,等位的人都满当当,估摸着大家都和陈奕川一样的想法。站在街边,梁封突然想起之前和陈一起去gay吧的时候,认识了个叫李同舟的人,说自己在XX街开理发店。梁封问陈奕川记不记得,说要不然去他店里剪。

听到梁封提到这个名字,陈奕川微微皱眉,他当然记得这个人。那天晚上李同舟那厮全程视线离不开自己的男朋友,手有意无意地碰碰梁封的这儿那儿,一会儿说“哥,你这皮带真好看,哪儿买的”,伸手摸了几下皮带,手顺势上了梁封的腰。一会儿说“哥,你是医生啊,我这心跳最近好像有些不正常,要不你帮我看看”,接着一把抓过梁封的手放到自己衣服里面的左胸上。梁封明白他玩的这些把戏,立马后退了几步,礼貌地跟李同舟说自己是有男朋友的,在一起两年了。闻此,李先是讶异,而后又笑笑说:“没事,那总归可以当朋友吧。”梁封想他是芳姐的朋友,以后说不准还会见面,就点了点头。当时,陈奕川和几个朋友一起,一直在不远处看着梁封。当看到梁把李推开,神经严肃地不知说了些什么,陈就了然了,扭头噙着得意地笑喝了口酒。

事情过去几个月了,没想到梁封还清楚记得那人名字和地址,陈奕川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但也知这不能怨梁封,事实是梁封记性一直很好,读书的时候那些医学名词概念总是很快就理解掌握,在医院工作也因为能轻松脱口来复诊病人的名字,而被病人信任,使得治疗过程更加顺利。甚至最近,医院领导还有意把明年春天去国外进修的资格给梁封,这对年轻医生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一个机会。但是梁封似乎有意到时拒绝,他实在是舍不得陈奕川。

当梁陈二人到了那家叫“小李飞剪”的店时,里面只有一个小伙子在扫地,穿着件红色连帽衫,配上一条牛仔裤,外面裹了件军大衣,巴掌大的脸,笑起来两颗小虎牙,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梁封问了他才知道原来李同舟去外地了,今天店里也不营业,顿时有些泄气。小伙子注意到了两人的失望,热情地说:“既然你们李哥的朋友,我不能让你们白来一趟啊,要不我给你们剪。”陈奕川一时有些犹豫,既想剪,又怕这小孩儿技术不行。

“你放心,我虽然看着年纪小,但我这把剪刀下的人头可是不计其数了,绝对让您满意!”边说边脱下军大衣,开始准备着热水给陈奕川洗头。事实上,这小伙子真剪得不错,服务态度又热情,特别有亲切感,陈奕川被他讲的笑话逗得直乐。聊了才知道小伙子是李同舟同乡,大家都叫他亮亮,已经十八岁了,只是娃娃脸看着年纪小,念完初中就进城来打工,一直也是李同舟在关照他,他很感激。

男生的头发短,很快就剪好了。陈奕川在镜子里边照自己的新发型,边问多少钱,亮亮说不用了,很坚持,不能收钱,就当交个朋友。梁封硬塞,亮亮不肯要,揉了揉脑袋,直说伤感情。梁封不反驳了,却注意到了亮亮的棉鞋,鞋底已经开了。趁他转身整理东西,把钱塞到了军大衣口袋里。带上东西,戴上围巾和帽子,陈奕川正推开门准备出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下个世纪见!”,回头正对上亮亮灿烂稚气的笑容和两颗白净的小虎牙,不由粲然一笑:“好,再见。”

两人拦了辆出租,说去XX区XX路。车子绕了小半个城,梁陈下车后拐了几条小路,来到一个独门院子,梁封摁了下门铃,等了一会儿门开了,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容贵气,神情慵懒,及肩卷发,一身蓝色睡袍松散地系着。

“芳姐!”陈奕川从梁封身后走出来,亲切地唤了一声。“赶紧进来,赶紧进来,大家伙都到了!”男人把门敞得更开让两人进来,等梁陈在客厅坐下了,他就从厨房端出了两杯冒着热气的姜茶递到二人手里:“来,先喝点东西暖暖身。”这男人就是芳姐,大名游世芳。圈里人有时候总戏谑地姐姐妹妹相称,但游世芳却主动让大家都叫他芳姐。芳姐长相俊美,男女通吃,以前也交过女朋友,现在只对男人感兴趣。

在梁陈之前就到了六个人,四男两女,除了何遇,剩下的人都不认识。芳姐把人都介绍了一圈,彼此点头示意,聊了些近况和新年的事情就慢慢熟络了些。晚上,梁陈在这吃完饭,和大家一起闹到了近十点。梁封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揽着微醺的陈奕川说先回家去了,改明儿再来,芳姐让两人路上小心,并没有强留。

回到家,陈奕川不肯进门,说要去楼顶看烟火,笑盈盈地,有股喝酒后的傻气。

两个人来到天台,陈奕川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没说话。梁封的手从腰间伸进去,由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肩膀上柔声问:“川,想什么呢”“想……你。”“人就在你边上呢,还想什么:”“想,想有一个我们俩的家。”“不是有了吗,我们的小公寓。当然,我们会搬到一个更大的房子里的,你再稍微等等我,肯定给你一个更大的家。我知道你想自己挣钱买,不是我手头更宽裕嘛,你用余生慢慢还我就好啦。对了,到时候芳姐想在我们这办party也行了……地方宽敞了,也能多养一些动物了,你不是一直说想要三只猫吗,这些都不是问题……”

听着梁封描绘的美好未来,陈奕川突然感到自己的愿望有几分的真实,转身对梁封说了一句话。可声音却被突然一连串烟花“洞~踏~洞~踏~”的巨响所淹没。梁封指了指远处连续绽放的绚烂烟花,“川,你快看,好美!”无数的烟花点缀着黑暗的夜空,一个接着一个,像是魔术表演里的不间断的高潮,引得观众一阵又一阵的欢呼。陈奕川看着梁封的俊脸,扯过对方衣领,贴到他耳边一个一个字地把心意说给对方听“我,说,我,等,你!”

“洞~踏~”一个巨大的五颜六色的烟花突然绽放在两人的头顶,如梦似幻,仿佛伸手就可以触碰到。梁封目光灼灼如火烧,用力抱紧陈奕川,恨不得揉进血肉里,过了一会儿,稍稍分开两人,低头在陈唇上一吻,深情望进陈的眼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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