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 温柔的陪伴3

“哎呀，你看我，这么大年纪了还在你们孩子面前掉眼泪，让你们见笑了。”王大爷拿着苏梓递过来的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不知为何，陈默的心头好像被什么触动一般，不由得想起了叔叔和婶婶。陈默虽然没有见过婶婶，但是他知道叔叔和婶婶相敬如宾。

“王大爷对陈老太用情极深啊，真希望自己以后也能找一个这样子的人，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苏梓小声嘀咕着，眼神时不时地往坐在对面的陈默身上扫过。细看，陈默还是长得好看的，给人一种很干净很舒服的感觉。

“苏梓，你在想些什么，肯定是因为自己对他心存感激才会这样，感谢他帮你找回了心爱的画稿而已，对他没有别的意思。对，就是这样，对他没有别的意思。”

大概是觉得周遭有目光在打量着自己，陈默有些不自在。他本能地寻找着能向他发射出这个炽烈目光的人，可这里除了王大爷，苏梓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他看了看王大爷，王大爷在尝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偶尔看一下外面，根本无心看他。

“那，就只有苏梓了。”陈默在得到答案的同时，看向了苏梓，两人四目相对。苏梓没有选择闪躲，而是勇敢地迎了上去，时间都仿佛静止了，在苏梓眼里只有陈默，周围的一切都对她没有任何干扰。在这一瞬间看得竟有些失神。倒是陈默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走进了放置物品的地方，拿出了一些糕点，是专门为王大爷准备的。

等到苏梓回过神来，陈默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就这么几秒的时间，苏梓觉得已经过去很久了。

“王大爷，您尝尝看这些糕点好不好吃？”陈默把糕点推向王大爷一边，“你要不要也尝一尝？”

“小伙子，谢谢你，想得真周到。”王大爷早已平复了心情。

人要向前看，不能总活在过去。这些时光是美好的，有欢乐，有泪水，有孤单，也有陪伴。想起她时，就能在脑海里看到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就好像放电影一般。

“嗯，不错。”王大爷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也觉得很好吃哎，这是哪里买的？”苏梓一点都不跟陈默客气，“下次带我一起去吧。”

陈默没出声，心里却答应了。

“小姑娘，你慢点吃，喝点水。”王大爷看到苏梓大口大口地吃，怕她噎着。

“谢谢爷爷。”

“你们还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愿意，愿意。”苏梓点点头。

“我怕我这个老头子话太多，耽误你们的时间。”王大爷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水杯。

“怎么会呢，爷爷，您愿意跟我们分享您的故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您就继续讲下去吧。”

“嗯，大爷，您就继续吧。”陈默一同附和。

“嗯，好。”

在老太太走后的半年时间里，多多没有以前活泼了。以前陈老太太还在的时候，早上只要老太太一叫多多的名字，多多就会立马应答。可现在没有人叫了，多多也会习惯性地叫唤两声。可再也没有人能在早上给多多一个拥抱了。毕竟，王大爷跟陈老太太给多多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王大爷在多多的心中不能替代陈老太太的位置。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王浩把小宇送到家里待了两天。

这一天上午，王大爷在家里待着，坐在沙发上看书，多多就趴在他的脚边，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门铃突然响了，多多立马起身冲到门前，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地响着，总以为是老太太回来了。发现是小浩和小宇的时候，多多发出一声吼叫，来发泄它的不满，然后就耷着脑袋走了。

“爸，我们最近有点忙，家里阿姨有事回去了，我们想把小宇放您这里放两天。”王浩皱着眉头，边说边拉着小宇往屋里走。

不知是真是假，有那么一刹那，王大爷有点感动。这不着家的儿子竟然会主动把小孙子送过来住几天，心里既是喜悦又是难过。一方面是因为王大爷确实很久没有跟小孙子亲近过了，另一方面王大爷对于自己儿子对家的态度感到些许的不满。

想着王浩可能是用小孙子来安抚王大爷的心，陈默此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冷漠无情。

“爷爷，我来看您啦。您高兴吗？”小宇飞快地跑到爷爷身边，一把抱住爷爷。尽管小宇与爷爷奶奶的接触不多，但对他们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爷爷可高兴了，小宇能来看爷爷还能跟爷爷做伴，爷爷欢迎你还来不及呢。”王大爷对这个孙子是百般疼爱。

虽说王浩夫妻俩工作比较忙，但对于小宇的教育一点都没落下。王大爷很是欣慰看到小宇小小年纪如此的乖巧懂事。为了避免给两位老人造成负担，王浩夫妻俩选择自己带小孩。有时候，老太太想看小孙子，忙于事业的王浩总是一拖再拖。

“来，你先跟多多玩会儿吧，这快到中午了，爷爷准备准备烧饭去。”王大爷向厨房走去。“可不能饿着我的乖孙子啊。”

“多多，我来了，我们一起玩吧。”小宇跑向多多。多多对于这个热情的小伙伴提不起半点兴趣，任由他那胖乎乎的小手在自己的背上抚摸。

小宇很是意外，以前最喜欢跟他一起玩耍的多多现在却如此沉默。或许小宇是明白了什么，他趴在多多的背上，轻声说道：“多多，我知道你是在想奶奶对不对，其实，我也很想她，好希望我明天醒来她就在我身边。”多多的眼里闪着泪光，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赞同小宇的话。

大概是屋里太闷了，小宇趴了一会，就起身往阳台走去。多多一直看着小宇走到阳台，也许是害怕小宇出事，它就跟着走了过去。

“汪，汪。”

“太好了，多多，你也跟着我一起出来了。那我们就在这里玩一会吧。”小宇听到多多的叫声，回头看着多多。“我们来比赛跑步吧，看谁先到那边怎么样？”

“预备，跑。”

“多多，你怎么跑这么快，我都追不上你了，你等等我呀。”多多早已跑到终点，坐在那里等着小宇。

“哼，多多，你不等我，我不想跟你玩了。”小宇假装生气了，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多多。多多以为小宇真的不理他了，就跑到小宇面前，跟他撒娇，还把前爪搭在小宇的脚上，一个劲地想跟他和好。小宇看见多多这样，咯咯咯地笑了，“哈哈，我没有生气哦，不过，你要是下次再不等我，我真的会生气！那我们再来一次吧。”

“爷爷，小宇还真是懂事呢，好想见见他。”趁着王大爷喝茶休息的功夫，苏梓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要把小宇画得软萌又可爱，这是个名副其实的小暖男呢。”后面这半句，苏梓只在自己的心里想了一下，并没有讲出来，大概怕被某人说吧。

听着阳台上传来的笑声，王大爷感到十分欣慰，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些笑声了。

“来，小宇，回来吃饭了。”

“好的，我们马上回去。”小宇一扭头“走，多多，吃饭去。”一人一狗，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先去洗洗手，再来尝尝爷爷的手艺，看看怎么样，合不合我们小宇的胃口。”桌子上摆好了三菜一汤，看得出来，王大爷为了这个小孙子还多加了两个菜。要是搁平时，他一个人就只有一菜一汤。烧多了，吃不了，怕浪费。

“爷爷，您烧得饭真好吃，我今天能吃两碗饭。”

“哈哈，真的吗？只要我们小宇爱吃，爷爷就满意了。以后要是有机会，爷爷可以天天给小宇烧你喜欢的菜。”

“好，一言为定。”小宇啃着鸡腿，开心地回答。

“哎哟，差点忘了，还有多多没吃呢。你看我们两个，都顾着自己了都。”王大爷把多多的碗里装满了狗粮，多多一低头就吃了起来。可能是跟小宇玩得有点累了吧，也可能是这几天都没怎么吃，太饿了。满满的食物一下子就见底了。

午饭过后，祖孙两人小憩了一会。

“小宇啊，爷爷晚点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啊？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外面肯定很好玩。”

“好呀，好呀，我们带着多多一起去。”

“好，那爷爷去准备准备。”王大爷转身走进储物间，整理了一些物品。等到了时间点，他们就出发了。

“爷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回头看了看家的方向，小宇有些不高兴，时不时地踢一下脚下的小石子。“已经走了很远了，怎么还没有到呢？我都快走不动了。”

“小宇啊，就快到了，在前面呢。看见了吗？”不远处有个叫生态果蔬农场的基地，“爷爷今天是想带你体验一下菜农的生活，知道我们吃的蔬菜是怎么长出来的吗？知道那些水果是怎么生长的吗？”

“看见了，欧耶，爷爷那我们快点走吧，我不累了。”小宇在路上跑了起来，多多也跟着撒欢。

“小心点，不要跑摔倒了。”话音还没落下，小宇就摔了一跤。多多围在小宇周围，保护他。还好，没有摔伤，小宇傻笑着看着爷爷。

“有没有摔痛啊，让爷爷看看。”王大爷眼里满满的担忧。

“没事，爷爷，刚刚就不小心，不痛的。”

“毕竟年代不同了，思想教育也不一样。要是我也能遇到这么温暖的家人，那有多好。跟现在的我会有所不同吧。”陈默在心里默默地说。“可过去都过去了，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来，小宇，拿好你的小工具，我们把这些小种子种到土里，然后再采摘一点蔬菜，水果回去晚上吃。”

小宇兴冲冲地拿着爷爷租借来的小工具，跟着农场的工作人员，往里走去。“这边是蔬菜区，都是新鲜的蔬菜，有些还还没长出来。来，你们的体验种植地在这边，如果你们需要种植指导的话，喊一声，我们就来了，祝你们体验愉快。”

种植对于王大爷来说没什么问题，他以前是乡下干农活的小能手，干得活是又快又好。一看到这些土地，蔬菜，王大爷就觉得一种熟悉感觉油然而生。

“小宇，你看，爷爷来给你示范一下。先拿小锄头在土里面挖一个小坑，然后把种子埋下去，最后把土盖在上面，这样就好了。是不是很简单？”

“嗯嗯，我也会。”

多多安静地坐在边上看着爷孙俩，本来管理员是不同意多多也进去的，怕这些蔬菜被破坏。在小宇的一再恳求下，管理员就答应了，前提是要保证多多不会搞破坏。

等到爷孙俩把种子都播撒完以后，已是四点了。王大爷和小宇带着小篮子去摘起了水果。

走在回去的路上，小宇和多多走在前面，王大爷一个人在后面走着。看着这个画面，王大爷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在王浩小的时候，王大爷也这样带他出去干过活。只是那时候王浩还小，还不懂，没什么记忆。小宇见爷爷一个人走在后面，就回去牵起了爷爷的手，拉着他一起走。夕阳下，小宇和王大爷的影子被拉长，看了都觉得很幸福。

晚饭过后，在阳台休息。

“爷爷，奶奶到哪里去了，是变成星星了吗？”

“对啊，小宇怎么这么聪明。奶奶变成星星了，在天上呢，奶奶会一直看着小宇的。你要是想奶奶了，就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最亮的那颗就是奶奶。奶奶收到小宇想她的信号，就会用一闪一闪的方式跟小宇打招呼。”

“爷爷，你看，那个是奶奶吗？”小宇指着天空中肉眼可见的最亮的那颗星星说。“它这是在跟我打招呼呢。”

“那后来呢，小宇被他爸爸带回去了吗？他还有回来过吗？”苏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

王大爷回忆起这些眉头舒展开了不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到了第三天，小宇就被他爸爸接走了，屋里就又剩我和多多了。他还是会回来，只是次数很少。”

外面的天气渐渐变了，前一秒还是大晴天，现在是乌云滚滚了。

“看来是要下雨了。”王大爷指着外面的天气说道。“今天就暂且到这里吧，你看这天，我得早点回去，不然我这个老爷子可要变成落汤鸡了。”

“爷爷，您再讲点吧。要是等会下雨了，我们可以一起送您回去啊，你说是不是啊。”苏梓向陈默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讲点什么。

“嗯，我们可以送您一起回去，您不用着急。”

想了一会儿，王大爷笑道，“行，那我就晚点回去，在这里讲个痛快。”

听到王大爷这么爽快，陈默和苏梓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怕这个难得的机会再次溜走。

小宇回去以后，多多就变得跟原来一样了，只不过它把撒娇的对象换成了王大爷。它知道陈老太太已经回不来了，那么就干脆好好地陪着王大爷，帮助陈老太太照顾王大爷。王大爷读书看报时，多多就守在他的身旁。偶尔王大爷也会将报上的内容读给多多听，多多也会叫两声给王大爷一个回应。就连晚上睡觉，多多也会在王大爷的房门前守护着。

“你不要看它有点年纪了，这狗还是很厉害的。”王大爷一脸骄傲。“它不仅跟我作伴，还会保护我呢。”

想起那一次经历，王大爷心有余悸。这一天晚上，王大爷早早地洗漱完，到床上休息。最近小区摄像头坏了，还在维修，到了半夜，难免有些不法分子会趁机行动。

“快点，快点，就这里了。我可都打探好了，这家里头就一个老头子和一条狗，那狗可以弄晕，先不管它，就把那老头子绑起来就行。”

“哥，我们不伤害人吧？”

“你废什么话，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嘛，就拿钱，拿了就走。哎，你快点。”

对于门外的动静，王大爷睡得熟，自然是没有听见。多多一听到有响声，先在门口等了会，见他们还没进来赶忙跑进卧室，把王大爷给叫醒了。王大爷不明就里，说了多多。谁知道，这时候两小偷进来了，多多愣是把再次躺下的王大爷给拽了起来。王大爷听到外面的动静，突然警觉了起来，隔着门缝看清了外面的情况。他马上打电话给110，还有保安室，为了自身的安全，他选择躲在房间里。如果这个时候出去跟他们对抗显然很不理智的。

“哥，这客厅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电视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了。”

“走，去房间里看看。”

“哥，这个房间被锁上了。你说，人会不会在这里面啊？”

“有可能，开进去看看。”

从进门搜索到把房间门打开也就花了5分钟左右。房门打开的时候，俩小偷看到的是一人一狗站在窗户边，似乎随时准备着跟他们搏斗。

“老头，把你家里的现金，银行卡都拿出来，我们就不伤害你。”

“对，赶紧的。不要跟我们啰嗦。”

说完这些话，看着这狗和人都没什么动静，两人急了。走上前去，想捆住这王大爷和多多。多多这时候开始叫唤了，正好，小区的保安也到了，听到了多多的叫声。

“别叫，叫什么叫，再叫就把你给吃了。”

两个小偷正好背对着保安们，被抓了个正着。交给了随后到来的公安进行处理。

“还好你们没事，不然就太危险了。”苏梓站了起来，调整了坐姿。

“对啊，还好有多多，不然我很可能就跟老伴相见了。”王大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有点让人分不清他是在庆幸还是在遗憾。

外面下起了雨，风一吹，竟叫人感到有些冷。陈默走到门边，把门半掩着，怕是冻着了王大爷，一边又有点担心把门掩着，会让人以为里面没有人。“都已经这个点了，没有人也很正常。”陈默在心里想。

就这样，多多每天陪着王大爷，一起生活。可是，生老病死不是每个人能控制的，每个生命的寿命长短是不一样的。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你，总会有说再见的一天。而这一天来得却是这样猝不及防。

这天早上，王大爷像往常一样起床，做早餐，顺手往多多盆里放了点食物。可是多多趴在毯子上一动不动。意识到多多的异常，王大爷似乎明白了什么。王大爷走到多多身边，坐下。一边用手抚摸着多多，一边在跟多多讲话。

“多多啊，你看看我，年纪大了，记性自然是不行了，都已经忘了原来你也老了。你说你来我们家也有好多年了吧，来的时候才那么点大，现在都已经···哎，你就安心地去吧，我一个人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没事的时候我一个人会出去逛逛，找以前的老朋友们聊聊天，下下棋，我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的，你放心吧。谢谢你陪我度过的这些时光，尤其是在老伴走了以后，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很难撑过去。谢谢你。”

听到王大爷的话，多多很努力地抬起前爪，放在王大爷的腿上。王大爷把多多喜欢的玩具都放在多多边上，还有陈老太太的照片。王大爷想让多多临走前再看一眼，希望它能记住这些，记住它在这个家里留下的一切。

“老伴，多多现在找你去了，你们马上就能见面了，你们都要好好的啊。你放心，我一个人不会有问题的。”王大爷哽咽了。等到多多走后，王大爷把多多身上的铃铛解了下来，留在身边，当作一份念想。

“爷爷，您不要太伤心了，这样对身体不好。如果您太难过的话，您太太和多多在天堂里也不会快乐的。”苏梓拍着王大爷的后背以示安慰。“那小宇知道这件事情吗？”

“嗯，我只是有点难过，一会就好了。他知道，多多走的那天我就告诉他了，他还在电话里说要回来看多多。大概是小两口忙吧，就没有带小宇回来了。”

“我们把这里整理整理，然后送王大爷回去吧。”陈默合上刚记录完的本子，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好在雨已经停了。

“走吧，爷爷，我们送您回去吧。”苏梓顺手拿起了画本，打算回去继续完成没有画完的部分。

“那就走吧。”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多吸几口。

陈默手里拿着伞，怕是待会下雨。看见苏梓扶着王大爷，就从她手里拿走了画本，好让苏梓能腾出手来。

三人一同走在街道上，苏梓问了王大爷能否把这个故事画下来，王大爷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到了，我就住这里。上去喝杯茶吧，休息一下，听我讲了一下午，你们也辛苦了，顺带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嘭。”王浩从车里下来，“爸，您终于回来了。今天来接您过去吃饭，打您电话也没人接，还以为您怎么了呢。”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啊，能出什么事啊。我只是手机没电了，接不到电话。”

“这两位是···”王浩疑惑地看着王大爷。

“这是我的两位倾听者，我就是在他们那里待了一下午。也是在他们那里我找回了多多的铃铛，说起来还要好好地谢谢他们呢。”

“不用，这是我们店的职责，不用多谢。”陈默说。

“嗯，对，那爷爷您既然去吃饭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爷爷再见，有空多来我们店坐坐。”苏梓戳了戳陈默，示意他离开。

陈默朝着王大爷和王浩点了点头，就跟着苏梓一起离开了。

陈默和苏梓并肩走在马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讲话，就这样走着。

“不知道爸妈出车祸的时候会想到我吗？会考虑到我的感受吗？会觉得出事之前没能好好对我心存愧疚吗？还是说抛下我刚刚好，他们本来就不怎么管我。”想到这，陈默不自主地握紧了伞柄。

“原来生老病死离我们这么近，我都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上次还跟爸妈反着来，他们肯定很伤心。我回去一定要打个电话给他们，然后跟爸爸道个歉。”苏梓默默地想着。

“好了，就送到公车站吧。我坐公车回去就好了。”苏梓指了指陈默手里的画本。

“嗯，那你自己回去小心。”

“明天见！”苏梓挥着手。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