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仙台上,因为苏彧的仙力尽数散失,所以微微的泛起了蓝紫色,地上一滩滩血迹触目惊心。
“仙君,你何必如此呢?”
天帝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
“木癸......木癸是我刚过门的......夫人......我定不会让她受......让她受这般苦难......她触犯天规......是我照顾不周......这罪理应我......理应我来承担。”
苏彧的头发凌乱不堪,嘴角上挂着绯红色的血迹,整个人因为仙力的散失看着没有一点起色,他就连站着都是勉强了,身子在斩仙台上晃晃悠悠的不知道是什么撑着他没有跪在地上。
“苏彧!”
木癸见此情景立马跑上前来却被什么东西隔开,只能看见他近在眼前却无法靠近。
“小木......你怎么......”
“仙君!”
八语也被困在斩仙台之下。
木癸后退了两步,运气施法,锋利的冥力直直的砍向了那道看不见的屏幕,却又被反弹了回来,把她逼得脚步连连向后退。
“别枉费功夫了,斩仙台的结界无人能破的了。”
天帝看她这般,开口劝到。
木癸依旧不死心,一再的攻击,彼时,第三道天雷已经落下,那道明黄色的光直直的落到苏彧身上,只见他浑身颤抖了一下,双手紧紧的攥着。
“啊——”
这声惨叫响彻云霄,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身体的各处皆开始出现了伤口,像是一点点的撕咬着,扩张着。
“苏彧!”
木癸一次一次的撞着那结界,眼泪掉出来划在脸上,滴在衣服上,落在地上,溅出来了漂亮的花。
“八语,璃信把冥王带走!”
苏彧几乎是拼尽最后的全力说出的这句话,八语在一边也已经哭的没有任何力气,最后只有璃信咬着牙强撑着不敢看眼前这一幕。
“仙君......”
“别碰我!谁再动我一下!”
璃信上去拉木癸,木癸使劲的甩开,眼神里全是杀气,这个眼神她以前听说过,每当历届冥王露出这样的眼神的时候,十里之内不见活物。
“吾王......”
“璃信!”
“木癸!”
这两声几乎是同时发出的,陆判和弦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身后还有心游仙子也在。
木癸根本无暇顾及他们谁来了谁没来,她现在只想救苏彧,再这么下去他会丢了命的。
之前她一直隐隐觉着苏彧一定不会看着她这样坐视不理的,现在如他所料了,她却宁愿他是个负心人。
弦重跑上来想拉着木癸,却被木癸一把推开。
“苏彧!”
心游眼睁睁的看着又一道天雷落在苏彧身上,天帝别开了眼,不忍心再看。
十八道天雷,是天界惩处那些犯了重大天条的仙家的,一道比一道威力更甚,至今还无人能活过第五道。
苏彧意识已经不清楚了,他恹恹的垂着眼皮,头发耷拉在额前,血粘在上面凝成一股一股的,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了。
“啊——”
这声是木癸喊的,随着这一声第五道也落了下来,苏彧彻底昏迷倒在了地上。
木癸的双眼越来越红,慢慢变成了同木浅一眼的赤瞳,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光。
天帝见弦重出现在天界便立即下令逮捕,弦重和陆判二人同数百天兵天将陷入了混战,本来璃信也要过来的,但陆判使了个眼神让她乖乖待着别动,她知道是怕自己给冥王添麻烦,便只能痴痴的站在一边守着木癸。
陆判当时听说是璃信的消息有误之后,立马想起了弦重,既然他这边的消息是错的,那魔君又是怎么知晓此事的?是不是有人连魔界也要一同陷害?
于是特意跑了趟魔界,这才知道弦重这里捕了一位仙子,听陆判这么说,弦重便更加怀疑心游的用意,没想到这位仙子却嘴硬的很,一口咬定此事是事实,绝无虚言。
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经过细细的商絀之后决定,先由二人去天界探探虚实,命兵将先待命,若是此事为真的话,到时在调兵遣将也不迟,若是为假,那心游一定是逃不了一死的。
他们在心游的相助之下顺利躲过了南天门的守卫混进了天界,谁知刚到这儿便看见了这幅场景。
既然不是木癸相安无事,那他们也不便在此多呆,有何事的话只能回去再议。
凭他们二人的功力来说,这些散兵散将根本不在话下,但天帝定不会就这般眼睁睁的看他们就这么离开。
就在此时,木癸的双眸完全转换成了木浅那般的赤瞳,随之发生改变的还有她的右脸上有花藤一样筋脉蔓延着。
璃信见过这场景,就是那天木癸在欢夜殿的时候,那是她脸上筋脉的颜色是幽兰色的,此时却是瘆人的暗红......
木癸缓缓运力,一只手上幻出了战戟,上面刻着血红色的花瓣——那是木浅生前之物。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见识过此物的威力。
木癸双手飞到空中双手将战戟举起,然后重重的劈了下去......
一时间红光乍现,天界为之颤动,天帝一时没能站稳被强风震出去数十米远。
斩仙台,被劈开了。
心游吓得跌坐在地上,陆判和弦重已经没了踪影,应该是趁着方才的乱象抽身了。
木癸不顾倒了一地的天兵天将,径直走向了诛仙台。
直至方才为止,他已经受了八道天雷,肉体已经是破烂不堪,仙力尽散。
木癸把他扶起来撑在肩膀上,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里,没人敢靠近。
森森离境。
景吾看到斩仙台方向雷鸣不断,随即又有一道扎眼的红光闪现,觉得甚是诡异,便派轻流出去打听了一番。
“十八道惊雷?哈哈哈哈!那可有的受!”
景吾听说是有人犯了天条之后在斩仙台惩处,立马没了兴趣,但一想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
对了,为什么会有红光?
“轻流,既然是天雷为何会有红光?”
“哦,那是有人将斩仙台的结界劈开了。”
“天界是何人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能将那东西劈开?”
那可是当年上古天帝的得意之作,几千万年从未有人能伤其一分一毫,如今却被人劈开了,确实是惹人兴趣。
“不是天界之人,是冥王木癸。”
“冥王?那在诛仙台上受惩戒的是......”
轻流想了想开口道“就是您前些年甚是看好的苏彧仙君。”
“什么?!那那日在我离境迷路那丫头是不是他们府上的?”
“您是说那璃信小丫头吧,是欢夜殿的。”
“轻流,更衣,去欢夜殿。”
“啊?”
景吾仙君在离境待了数万年,向来都是自闻不问六界之事,如今这是怎么,既然能让他踏出这地境。
“还不快点!”
“是。”
景吾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一袭白衣,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头发懒散的束着,脚下生风走的飞快。
许些过路的仙家见他之后都避之不及,但都要毕恭毕敬的问声好,凡是在天界待了有些年月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可这位仙君已经圈了一片地界在里面数万年未有人见他踏出过一步,今日为何忽然......难不成同他前些日子发出的诏令有关?
谁都不敢多想,甚至不看抬头看他,明明是一张精致的脸,却是杀人成性。
木癸将苏彧置于寒冰床上,他俊逸的脸上一道道全是伤痕,血肉模糊。不只是脸上,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百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她也不知道为何这欢夜殿会有这东西,总之寒冰床大大控制了苏彧体内仅存仙力的散失。
她运功将自身的内力传至他的体内——数万年前她还一直不知道地狱可属六界又不属六界的含义,如今明白了。
她的功力,真气,冥力可供六界之中的任何人互通。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感谢这夺走她所有记忆的特殊身份,就算不能帮他续命,也绝对不能让情况再这么恶化下去。
景吾没工夫理旁的人,一路上只是加急了脚步朝着欢夜殿的方向过去,轻流也要偶尔小跑几步才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欢夜殿因为地处偏僻苏彧又刻意不喜人在,所以一直都有些冷清,今日也一样,只是府上几个常来的不约而同的一齐遇上了而已。
八语在正殿门口转来转去,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就已经又爬上了新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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