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根源录 第9章 大世

“择日不如撞日！天色尚早，在下随源君一道吧！”贺茂忠行微笑道。

源辉月眉头一挑，有些诧异的看着贺茂忠行，仿佛重新认识他了一样。

他可不相信贺茂忠行会听不出来“请他坐坐”什么的客套话，可他就这么接上来了。

“算了，你要来就来吧。”

马车太颠簸，受伤的人不适合坐，源辉月是走回去的。贺茂忠行跟在他的身后。按理说阴阳师体力上基本都不行，源辉月本来也有这打算，趁他走不动了就把他甩了。

但这个想法萌生不久就被压下了，看着贺茂忠行踏青似的跟了自己两个时辰，偶尔还跟自己说说现在什么厉害的妖怪之类的，源辉月就有种淡淡的忧伤。

心说，你丫到底是不是阴阳师啊？你倒是表现一下阴阳师的娇贵出来啊？

京都到村子不远，走了三个时辰就到了。

“进去吧，没锁门。”源辉月头指了指风见幽香示意自己开不了门。

贺茂忠行倒是笑着开门了。

“源君打算怎么安顿这位？”

“你怎么对她感兴趣了？”源辉月将风见幽香放到地板上，盖上一层被子。心里吐槽一句，连床都没有。

“看的出来，源君对这位十分爱护，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大妖怪才对！”贺茂忠行的语气有点奇怪，想来也是觉得有点好奇吧。

源辉月泡了一壶茶，沏了一杯递过去道：“风见幽香，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贺茂忠行震惊的看了一眼躺着的风见幽香，后者正直勾勾的盯着源辉月，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流露。

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

“到是没想到四季鲜花之主居然沦落至此！”

“很奇怪吗？”源辉月喝了一口茶道：“善攻者死于战！一个打不过那就一群，你在牛逼也得歇菜。”

“源君，真乃隐世高人！”贺茂忠行赞叹。

在他看来，源辉月虽然有些玩世不恭，对于世间的一些常理却看的比谁都透彻。超脱生死，有通天之能，却居与农家一地。如此心性，令人赞叹！

“屁！”源辉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要是有钱，谁不想吃好喝好穿好住好？隐世？那他妈的是老子没钱好瓦！”

贺茂忠行原本尽显赞叹的脸一僵，竟无言以对……

“源君不似为此身外之物烦恼之人。”贺茂忠行显然想到了源辉月在黑市买下风见幽香时的豪爽。

源辉月摇摇头，“你看我出手买东西的时候很大方是不？要是你换了我，也会一样的！”

“此话怎讲？”

“不是自己的钱用的当然没心没肺了。”源辉月嘟囔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贺茂忠行不禁失笑出声。“源君真是秒人呐！”

源辉月淡淡的喝了一口茶，表示不想在多说什么。不管说了什么烂话都能被接的头头是道，这货也是真正的人才了。

“源君以为现在大世如何？”贺茂忠行终于认真起来了，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大世如何？你觉得如何那就如何”源辉月不在意的回答。

“如今妖怪横行，民不聊生，吾等虽尽力排忧，却也九牛一毛，不知源君有何想法？”

“该吃吃，该喝喝。有妖怪不是挺好？没妖怪了还要你们阴阳师干嘛？”

“虽是如此，但吾等阴阳师还是希望国泰民安啊。”贺茂忠行叹了一口气。阴阳师能有现在的地位也确实妖怪的功劳。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你就可以走了。”源辉月一手托着脸，有些无聊的看着茶杯。

“愿闻其详”贺茂忠行正了正身姿。

曾经，有那么一个时代。在那个时代是有神的，真正的神明！当然，那个时代也有妖怪。妖怪吃人害人，于是就有神明去除妖。

人类信仰着神明，神明庇护着人类。人类觉得神明很伟大，是比人更高级的存在。人只要听从神明的旨意就好了。

神明的存在不能让人类向上了，于是神权时代就落幕了，神明死的死，逃的逃。人类只能靠自己生活了。人也越来越厉害了。

神代落幕了，人类当家做主了。然后妖怪出来了，没有了神明庇护的人类怎么是妖怪的对手？

人只要活下去就好了，只要能逃出妖怪的魔掌就好了。

于是，你觉得这个时代会发什么什么呢？

“源君高论。”贺茂忠行的脸色有点变了，他听到的事到底是有点惊悚了。如果照源辉月的说法，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那现在可以说是称霸这个时代的妖怪岂不是人类的踏脚石？

这种时代论显然有点超出他的理解了，人毕竟是非常非常短寿的生物。

“谢源君解惑，还望他日打扰时源君再请赐教。”贺茂忠行恭敬的一拜。

“得了得了，我这也没什么人，就是偶尔去帮人打打工，你要来就来。”源辉月不在意的摆摆手。

“那在下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