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泪痕 第329章 诡雾

“真的会是你！”

“叛徒！”

“算我瞎了眼！”

赵禹河双手握拳，与陆凡怒目而视，恨意由心而起，真的很想与陆凡作个了断。

“你相信么？”

靠着一面残缺不全的墙壁，陆凡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没有谁能比自己更了解他，不会仅凭着几句是非之语便会信以为真，至少现在在他看来，周围的气氛很祥和，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杀气。

“哼！”

“我没兴趣管你那点破事，我只是为师父感到不值，就你那点破事儿，他老人家可没少受到窝囊气。”

自从那件事过后，陆凡完全成了众口之矢，酒泉那老头，为人师表，莫名其妙的成了众人议论的对象，许多莫须有的罪名也就这般强加到了他的头上。

陆凡突然意识到了，那些所谓莫须有的罪名，平白让自己难以抉择的事情，没人会知道往后的事情会如何发展，更没人会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对是错，留给自己的可能只是无休无止的非议罢了。命运就如同江河中那一片随波逐流的枯叶，明知道那是一道空而无力的力量，却没任何办法主导它、选择它，只能任其推着向前走。或许，在芸亦寒、百里子贡他们的眼中，他们所背负的责任，外人难以明白，面临着非议、质疑，依旧没有行差踏错过。在陆凡与两者的遭遇看来，是那么的相似，以至于他们是这般信任自己，或许只有他们才能明白，这种孤独且空洞的正义感。

“你会相信我么？”

赵禹河沉默了，可他的神情却无意识的出卖了他，看在眼里，陆凡心里边横生出许多愧疚之意，很多担心自己、在乎自己的人，他们的心，何尝不是向着自己的。

“相信我！我会亲手结束这场灾难。”

说完话，陆凡拍过赵禹河肩膀，就像是作为兄弟的承诺，那是一种以生命来捍卫的荣耀。

尽直往前走，知道从赵禹河眼中消失，陆凡也不曾回过头，为了许下的承诺，为了踏上那只属于自己的孤独旅程。

………………

找遍了大半个应天城，没有百里子贡的身影，而今，那黑云所化的恶鬼，完全占据了整个应天城，原先的人满为患，如今不过是楚还君阴谋诡计下的牺牲品，时间拖的越久，死伤者便越往上增加，到如今，只能遇到熙熙攘攘分布在城中各处的战斗，每一个人无一例外的染满了鲜血，身穿一副褴褛，只怕是起先的斗志全然熄灭，此刻想的也只是保住性命罢了。

这时候，想找一个人，无不是如大海捞针一般，感觉自己就像是无头苍蝇，漫无目的的到处乱串。

“嗷…呜……”

顺便解决游击在街道上的恶鬼，这时候突然来了不速之客，一阵霸气威严的狼嗷声过后，整条街都好像寂静了下来。

不知道这是否是巧合，小白就这般出现在了陆凡跟前，原本那银白色的皮毛，此刻不免多了几分血迹来点缀。

“你受伤了？”

解决掉眼下的畜生，陆凡很是爱惜的抚摸着它那纯银般的白毛，莫名的伤感。倒是小白每次见到他，都是这般兴奋，这时候连疼痛也顾不上了，欢腾的厉害。

“她……”突然意识到，在这非常时期，小白没理由会离开慕容萱的，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凡欲将话问出去，就在这时候，小白突然嗷叫了起来，在陆凡身边打着转，看样子是有什么事，特意来找自己的。

“它要带我去找她？”小白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

跟着它，一路狂奔，应天城的后山，那是一片绵延着足以将整个城区包裹住的小山脉，以往，皇室将其纳至后花园，时常在此狩猎，这皇家园林可以算是外人禁足的地方，当然，里边会有些什么，外人恐怕是知之甚少。极大的可能，楚还君在这片山脉中藏有什么猫腻，至于慕容萱，陆凡搞不明白的是，她既不知道楚还君的底细，是什么理由让她出现在这里的。

山脉虽小，可树却是十分密集，在那里边，很多地方可能因为常年没有人迹的原因，早就没了路，一狼一人，无奈只能从茂密的荆棘之中穿行而去。

愈往前走，愈是证实了陆凡的猜测，这山里边，果真藏有猫腻。原本就没什么海拔的山林，从外边看去平平无奇，可越往里边走，雾气越是浓密，不仔细点，可能就会被困在里边。

雾气绝不简，应当是跟幻境相关的某种东西，就是里边散发出来的气味，陆凡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奈何身边有只长有玄月天目的妖狼，多年过去了，若没遇到这一遭，陆凡可能都忘了小白长有那样的一双眼睛。越往深处走，雾气便越浓，能看见的，大概就丈许远，紧贴着小白身后前行，下意识的感觉到一丝疼痛，正在全身蔓延着。是这雾气有毒?还是雾气中含有某种腐蚀成分，小白毛色上的那些血迹，可能就是拜其所赐，感觉再在里边待久了，即便是陆凡自己怕也免不得要脱层皮。

催促着，得尽快远离这诡雾，免不得会担心此刻可能就身处雾中多时的慕容萱。

由于雾中生出的幻境，陆凡只能跟紧小白，没办法使出任何法力，即便小白乃妖狼后裔，不行如飞，从雾中出去的时候，也足有半柱香的时辰了。

山顶处，地势平坦的无故生出一湖泊，延绵千余丈，浓雾将其包裹其中，湖面上却没任何一丝雾气，湖的正中，两位佳人对立，一人白袍加身，冷面傲然，纤纤玉手中，握着的是那薄如冰雪的凌祤神剑。一女换上一袭黑袍，青丝凌乱，可能是斗笠掉落在水中所造成的，稚嫩的容颜下面，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唯独手中那根紫藤上，沾染了许多鲜血。

慕容萱跟夏篱的对峙，势均力敌的较量，无声无息的战火，貌似已经悄悄蔓延了起来。

水边，熙熙攘攘的躺着数十具尸体，一半没入湖中，一半挨着陆地，身上的血迹仍旧可见，看服饰，全都是仙宝阁的人，其中有几具，陆凡还认得，是那几个在仙宝阁门前拦自己的人，还有那管事的老者，陆凡记得很清楚。稍微仔细点，加上闻着那一股似有似无的味道，原来这湖并非是湖，是粘稠的粘液，与半月前那铁笼中见到的一般，难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雾气很可能是因为这东西的缘故，甚至就是这玩意儿散发出来的。

从陆凡到这里，也有些时间了，位于湖中心的慕容萱跟夏篱，依旧无动于衷，对于陆凡更是置之不理。夏篱体内少了三魂，与众人为敌，其中的缘由，外人定是不知情，陆凡却明白，定是楚还君在控制着她。至于慕容萱，她没理由会是这般，连有没有人出现在这里也毫不知情，跟没了灵魂又有何异？

踏水而至，走近些，陆凡才发现，她二人冷面如霜，嘴角各自流出血色，零零散散的气息，好像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就在不久前，她们之间才发生过一场激斗，从那些尸体看来，应当是被她俩激斗之时，那股气流给震到了岸边去的，难怪看起来身上七七八八的都是伤口，乃死后被误伤的。

由于元气大伤，她二人此刻都只留下了最后一口气，双双入定，眼中只有对方，下一刻无论是谁出手，必当有一人折了红颜，谁都不敢贸然，故一直就这般僵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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