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魔馆·绯红之月 转载:蕾米莉亚同人文

红魔馆·绯红之月 绯色月下 狂咲ノ绝 同人小说 | 动漫同人 更新时间:2016-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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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序

“呐,你喜欢我吧?”红色恶魔(ScarletDevil)突然问道,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问下午茶的茶点是什么。

“呃…”好不容易把因为条件反射而差点脱口而出的“是,主人”止住,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喜欢我,对吧?”大小姐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一把抓住女仆服那巨大的领结,把我拉近,仰头再次问道。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平时像精密钟表似的大脑此刻如同坏掉,无法思考。

“我很喜欢你哦!”她嘻嘻一笑,说道。接着掂起脚尖,精致雪白的脸庞、红宝石般的眼眸,还有鲜红如血的嘴唇离我越来越近。

我知道她想做什么。

我的身高比她高,只要稍稍后仰,应该很容易躲开吧。

但我无法躲开,

我不能躲开,

我不想躲开……

柔软的东西盖在了嘴唇上,但只停留了一下,便开始往下移。

接着,兴奋的呻吟声和浓烈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日?月1500年,伊莎尔德赛库莉亚(IzzardSacrulia)第一次向斯卡雷特家族的家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RemiliaScarlet)献出了自己的鲜血。同年,蕾米莉亚将她正式纳入了斯卡雷特家族,并允许她保留原来的姓“赛库莉亚”。

相对于斯卡雷特家族几千年的历史来说,伊莎尔德出场时间如此之短,就如同一颗流星。但正是这颗耀眼的流星划破了斯卡雷特家族长达几十年的衰败之夜(又名“新月之夜”,TheNightofCrescent),为其揭开了崭新的一幕。很多人都说伊莎尔德作为一个人类却改变了一个吸血鬼血族的命运。但谁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命运呢,或许伊萨尔德与蕾米莉亚的相遇,以及此后种种如同传说般的故事,本身便是命运使然。

附一:伊莎尔德赛库莉亚这个名字本身便相当有趣。其中的姓“赛库莉亚”被保留了下来,而名“伊莎尔德”却是蕾米莉亚赐予的。

Sacrulia(赛库莉亚)应该是一个英文姓,很明显出自单词Sacrilege(渎神者)。但是,历史学家查遍了所有资料,却根本没有发现所谓的“Sacrulia”家族。Sacrulia本身蕴含的意义如此之明显,再联系到伊莎尔德一生的所作所为,人们不由得猜测“Sacrulia”是她自己给自己起的姓。而伊莎尔德本来的姓,却已经无从考证了。

Izzard(伊莎尔德)则是蕾米莉亚赐予的。Izzard在当时的英语中意思是“Z”,隐喻着“最后一个”(因为伊莎尔德本来的名字是英文的,所以蕾米莉亚给了她一个英文名,而不是拉丁文)。联系到当时斯卡雷特家族所面对的危急形式,这或许是蕾米莉亚对自己的自嘲。“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个仆人了吧。”或许蕾米莉亚这样想着,便给了伊莎尔德这样一个名。

最后,我们不能难发现,伊莎尔德赛库莉亚(IzzardSacrulia)这个名字和300余年后蕾米莉亚的另一位女仆长十六夜咲夜(IzayoiSakuya)的很有些相似。当然,学者们大多都认为,这仅仅是巧合,毕竟并无任何证据证明两者之间有联系。但是,考虑到十六夜咲夜这个名字也是蕾米莉亚取的,事实究竟是怎样就不好说了。

二、新月之夜

那件价值好几个达克特的睡衣已经在刚才的疯狂中被撕烂,不知扔到哪里去了;而睡衣的主人正躺在我身边,沉沉睡去。袒露出来的光洁的肩膀和纤细的锁骨在月光下呈现出象牙般的质感,精致而诱人。

“真是可爱呢。”我想着,伸出手去,把她轻轻搂进怀中。“不像我——就是一具残破的布偶…”

她的头靠在我胸口那道可怖的伤痕上,仿佛正在舔舐它。

怀中的人突然喃喃道:“妈…妈……”

在说梦话吗,果然还是小孩子。可惜,我不是你的母亲。

无奈地想着,口中忽然泛起一阵苦涩。

(注:达克特,金币,中世纪欧洲最流行的货币之一)

14世纪末,当欧洲的人口因为黑死病的流行而跌至谷底时,吸血鬼的数量却达到了巅峰。据相关资料推断,当时欧洲吸血鬼有8万之多,相对的欧洲总人口不过8100万余人。也就是说,平均1000人里就有一个是吸血鬼;事实上,吸血鬼大多集中于教皇国(今梵蒂冈,当时的面积要大得多,占据了大半个意大利半岛)、西班牙、法国和英格兰,所以实际密度远不止1/1000。是以,吸血鬼与人类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罢了。

而这8万吸血鬼中大多数都属于当时的三大血族,即斯卡雷特(Scarlet)、维米莉亚(Vermilia)和罗克斯(Roux)家族。到15世纪中期为止,斯卡雷特家族占据着教皇国和一部分拜占庭帝国,而维米莉亚和罗克斯家族的领地分别是西班牙和法国。

公元1453年,存在了近10个世纪的拜占庭帝国覆灭了,斯卡雷特家族也因此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与此同时,教皇国的教会开始加强对其下城邦的控制,这对斯卡雷特家族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如果说人类势力格局的变动只是在间接削弱斯卡雷特家族的话,那么,1455年维米莉亚和罗克斯家族的联合入侵则使斯卡雷特家族在最虚弱的时候遭到了直接而沉重的打击。

斯卡雷特家族最悲惨的一段时期——新月之夜开始了。

1455年,维米莉亚和罗克斯的联军越过阿尔卑斯山,踏上了斯卡雷特家族的领地。当时斯卡雷特的领主、蕾米莉亚的父亲文森特斯卡雷特(VincentScarlet)率兵应战,双方交战于重镇佛罗伦萨附近。斯卡雷特家族战败,文森特战死。此时蕾米莉亚85岁,芙兰朵露80岁。

维罗联军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也损失不小。维米莉亚家族倾向于谈判,而罗克斯则主张陈胜追击。其中原因显而易见——维米莉亚家族远在西班牙,并不和意大利半岛接壤,而是被罗克斯的领地法国在其中隔开;即使将斯卡雷特家族从意大利半岛完全抹去,维米莉亚家族也难以统治这块新的领地,甚至有可能最终变成为人作嫁装,让罗克斯家族的势力扩充至整个意大利半岛。对于他们来说,通过谈判使斯卡雷特家族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款才是最实际的。但无论怎样,斯卡雷特家族的处境已极其危险,即使只剩下罗克斯家族的军队,也足以使他们遭受灭族之灾。

这时,蕾米莉亚的母亲安德莉亚斯卡雷特(AndreaScarlet)站了出来。

一位学者(名字已无法考证,有人认为是Knowledge家族的一员,但并无确凿证据)在他/她的著作《安德莉亚传》(TheLifeofAndrea)的序言中激动地写道:“什么是英雄?披坚持锐,以一敌百?不,那只能算勇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那只是谋士。真正的英雄是在危机来临,众人沉默之时,战胜心中的恐惧、怯懦、不安,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的人。英雄也有着和普通人一样的感情,正因为有着这样的感情,她才能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这位学者的历史著作向来以对历史人物评论冷静而刻薄著称,但他/她却不惜在安德莉亚的传记中留下如此激昂的语句,不得不让人感慨。

毫无疑问,此刻摆在斯卡雷特家族面前的生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让维米莉亚和罗克斯家族放下武器,回到谈判桌前。但安德莉亚并没有直接前往联军的营地,相反,她要去会见了吸血鬼的老对手——罗马教会。

这一举动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有手中握有筹码才有资格谈判,而罗马教会正是一枚有力的筹码。无论是对于维米莉亚还是罗克斯家族而言,罗马教会的影响力都不容忽视;而对于罗马教会,尽管在军事上溃败,斯卡雷特家族在意大利半岛仍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一旦其崩溃,后果难以想象。罗马教会确实有着帮助斯卡雷特家族的可能。

安德莉亚只留给蕾米莉亚一封信,便一个人离开了。信的具体内容只有蕾米莉亚知道,但不难猜测,这可以看作是一份提前写好的遗嘱。历史上从来没有吸血鬼敢像她这样只身前往罗马教廷;安德莉亚在进行一场巨大的赌注,一旦失败,不但自己尸骨无存,斯卡雷特这一存在了几千年的家族也将永远的消失。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四天,五天……当大家都几乎绝望的时候,第六天,安德莉亚回来了——她带回了一张教皇诏书。没有人知道安德莉亚这六天里具体做了些什么,甚至连蕾米莉亚也不知道。后世的学者们用尽了各种手段——甚至有人试图用控制时间的魔法去追溯事件的真相,但全都失败了,这成为了历史上一个巨大的谜。

不管怎么说,斯卡雷特家族终于有了一丝希望。安德莉亚回来后,只稍作准备便带着她的侍女,同时也是她的幕僚,女仆长特西(Tacy)前往联军的营地。经过七天艰苦的谈判,维米莉亚和罗克斯家族终于撤军了,但同时,安德莉亚也不得不在维米莉亚和罗克斯家族所给出的严苛的条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所有斯卡雷特家族的成员都松了一口气,危机似乎终于过去了。他们都没想到,这漫漫新月之夜,还远未结束。

半个月之后,公元1455年7月7日,安德莉亚斯卡雷特逝世了。跟随她差不多一生的侍女,女仆长特西在举行完她的葬礼后失踪,从此再没有出现过。

年仅85岁的蕾米莉亚成为了斯卡雷特家族的家主。

附二:安德莉亚一生有着太多的谜团,而其中最大的有两个,一个是她失踪的六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另一个则是她的死因。

一种观点认为,安德莉亚在那六天里取得了意大利半岛大部分城邦的支持,并以此要挟罗马教廷给予帮助。而她的死则纯粹是因为心力憔悴,积劳成疾。这种猜测是符合逻辑的。首先,当时斯卡雷特家族与许多城邦都往来密切,而罗马教会的主要收入来源正是这些城邦的进贡,安德莉亚的确很可能用这种方式来逼迫罗马教廷。其次,据安德莉亚的女仆们回忆,安德莉亚自生下芙兰朵露后身体状况就一直不大好;因此,虽然历史上鲜有吸血鬼因积劳成疾而死,这一猜测倒也站得住脚。事实上,大多数历史学家都持这一观点,因为在重现历史的时候,他们总是尽量避免太过大胆的猜想。

而另一种观点则大胆得多:为了逼迫教皇,安德莉亚使用了禁术。虽然最后成功了,安德莉亚自身也遭到了强烈的反噬,所以没过多久就辞世了。这一观点的证据便是“没有证据”。持这一观点的人解释:虽然不少人都试图用时空魔法来重现当时的情形,但他们都失败了。而失败的原因正是安德莉亚当时使用了极其强大的魔法,这一魔法如此强大,以至于连那一段时空都被扭曲了,是以后人们无法窥探这段时光。不过,毕竟这种观点缺乏正面而直接的证据,遭到很多人,尤其是学者们的质疑。

关于安德莉亚的另一个谜团则是她的侍女特西。特西没有姓——既不像后来的伊莎尔德赛库莉亚那样保留了原来的姓,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把斯卡雷特作为自己的姓。她只有一个简单的拉丁语名字——特西,意思是“静寂”。

不过后世的人们最感兴趣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失踪。作为安德莉亚的幕僚,特西各方面的能力都是相当强的。若她留下来帮助蕾米莉亚处理政务,斯卡雷特家族也不会在之后的三十年中处于如此窘迫的境地。事实上,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她会去辅佐安德莉亚的女儿,蕾米莉亚。但是,她却在安德莉亚的葬礼结束之后悄然失踪,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人们不禁怀疑,这位追随了安德莉亚一身的女子,在她的主人逝去后,也悄然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附三:历史学家在提到斯卡雷特家族的家主文森特斯卡雷特时,都不禁感叹这位领主的光辉完全被他伟大的妻子与更伟大的女儿所遮蔽。事实上,文森特一生还是颇有一些亮点的,只不过他的妻子安德莉亚和他的女儿蕾米莉亚在历史上太过耀眼了。甚至有个别史书如此介绍文森特:文森特斯卡雷特(???-1455),安德莉亚斯卡雷特之夫,蕾米莉亚斯卡雷特之父。令人哭笑不得。

三、破空之星

她在试探我,我知道她在试探我,她也知道我知道她在试探我,我也知道她知道我知道她在试探我……

真没想到,这场打斗变得如此之荒谬。

“不是应该这样吗:她说:‘今夜的月亮如此之红,我会杀了你哦’,然后我说:‘今夜的月亮如此之红呢。’之后我们展开殊死的——好吧,至少是激烈的搏斗……”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终于,我忍不住了,狠狠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单膝跪地,以最大的诚意说道:“请让我成为你的仆人吧!”

对方果然呆住了。

真是……乱七八糟啊……

这是1455年,85岁的蕾米莉亚迎来了她漫长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点。

是年8月7日午夜,蕾米莉亚步入了位于斯卡雷特城堡中央的巨大礼堂。在那里,她将正式成为斯卡雷特家族的家主。

长长的走道沿着礼堂纵向铺设并被加高,其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上百名处于较高阶层的家族成员低头垂首立于两侧。整个礼堂气氛森严而肃穆。

蕾米莉亚在芙兰朵露的伴随下,缓缓通过走道。在走道的尽头,斯卡雷特第一任家住的画像前,她从司仪手中接过斯卡雷特家族的家徽,并用一把水晶小刀割破手指,将鲜血滴于其上。接着,她手握家徽,向斯卡雷特家族的祖先和她的子民宣誓,她将用自己的鲜血来保护斯卡雷特家族的荣耀。

到此为止,一切都按程序进行着。大家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位年幼的小姐总算没出什么错,接下来只要行完吻手礼,仪式就可以结束了。

但就在这时,蕾米莉亚突然松手,任由那个象征着荣耀的家徽落在地毯上;然后,她转身,紧紧地抱住她的妹妹芙兰朵露,喃喃道:“芙兰…我只剩下你了…”

所有人都惊愕地抬起头看向她,他们正对上蕾米莉亚的眼睛。从那绯红的双眸中,他们只读出两个字——悲伤。蕾米莉亚还太小了,她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她还没有理解权力与责任的意义,她有的只是爱她的人的离去的悲伤。此时的她,正沉溺于丧失母亲的悲痛中无法自拔。

但更让人惊讶的是接下来芙兰朵露的所作所为。一贯顺从姐姐的芙兰朵露冷冷的推开了蕾米莉亚,不带感情的说道:“你是斯卡雷特的家主,你是吸血鬼之王;你的子民成千上万,你的领土广达万顷,你的力量使众生俯首,你的事迹将被诗人广为传唱。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我也不重要。你不能丢失的是,斯卡雷特家族的荣耀。”稍稍顿了顿,她接着说道:“母亲大人死前让我告诉你,如果你自己觉得没有能力接任这个位子,便将它让给我。”说完,芙兰朵露便留下尚在发呆的蕾米莉亚以及众人,一个人走了出去。

芙兰朵露的那一席话很明显是她的母亲安德莉亚教她的。但即使如此,她当时的表现也着实令人惊叹。关于其原因,比较有说服力的一种观点是:芙兰朵露的能力——那种类似于(甚至就是)直死之魔眼的能力,使她从出身开始就不断接触着事物的终结与死亡。久而久之,她的心便渐渐麻木了,所以安德莉亚的离去对她造成的影响要远远小于蕾米莉亚。安德莉亚深知这一切,并做下安排,于是便发生了上面那一幕。

过了良久,蕾米莉亚慢慢将静静躺在地毯上的家徽拾起,低头走出了礼堂。整个过程中礼堂死一般的寂静,人们早已从刚刚的惊讶中恢复过来。但随之来的,是巨大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他们的心脏。没有人知道,甚至连蕾米莉亚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在这一刻彻底的改变了。

后来斯卡雷特家族的历史学者汤因比(Toynbee)在自己的著作中这样写道:“于是,这场混乱的典礼就这样结束了。本应作为典礼最后一个部分的吻手礼仪式也不了了之。但当时的人并不知道,在蕾米莉亚身体中流淌着的斯卡雷特家族的血,已经被点燃了。而那场没有进行的吻手礼仪式,在一百后终于完成。不同的是,不单单是自己的族人,蕾米莉亚让整个欧洲的吸血鬼都匍匐在她身前,亲吻她的手背。”

之后,蕾米莉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第四天,她突然走出了房间,对措手不及的女仆说:“去准备早餐(注:当时的蕾米莉亚和大多数人类贵族一样,一天只安排两餐正餐,是以这一餐的性质实际上相当于现代的中餐)吧。”然后来到书房,开始批阅已经堆积如山的文件,仿佛三天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转眼间三十年过去了。对于寿命动辄长达千年的吸血鬼来说,三十年或许只不过短短一瞬。但是,对于斯卡雷特家族来说,这三十年无疑是最黑暗的时期。到1485年为止,斯卡雷特家族的势力范围整整缩小了一半。对意大利半岛的影响力更是大不如从前。

蕾米莉亚的双亲逝世得太过突然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把手中的人脉关系网交到蕾米莉亚手中便骤然离去。而三十年前被迫与维米莉亚和罗克斯家族签订的条约,更是不断地吸吮着斯卡雷特家族最后的那一点血液。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斯卡雷特,这个曾经是欧洲三大家族之一的血族,将在一百年内彻底的消失——或是被维米莉亚和罗克斯吞噬,或是被罗马教会屠戮殆尽。

平心而论,这三十年中蕾米莉亚的表现并不算差。但她毕竟太年轻了,缺乏在错终复杂的势力间周旋的经验,这使她吃了不少亏。更重要的是,她缺少一个能辅佐她的人。好在,或许是因为幸运,或许是命运的指引,或许仅仅是偶然,那个人终于出现了。1485年秋,蕾米莉亚和伊莎尔德赛库莉亚相遇了。

对于两人的相遇的描写,很多后世的传奇小说家可谓是泼墨如水,哥特式的黑暗美学被他们发挥得凌厉尽致:那是一个月圆之夜,人们都已沉沉睡去。吸血鬼之王蕾米莉亚只身走在罗马城宽阔的石板路上,在皎洁的月光下留下孤寂的身影。突然,她发现前方有个穿风衣的女子,蕾米莉亚感到一股强烈的冲动,这股冲动促使她悄悄地跟了上去,而前面那人正是有着“渎神者”称号的黑魔法剑士伊莎贝尔。伊莎贝尔发现蕾米莉亚后,转身展开了疯狂地攻击。蕾米莉亚堪堪挡住了伊莎贝尔德突袭,知道对方是个强敌,当即展开封绝,召唤出血红的神枪,沉着应对。伊莎贝尔没料到一个没落血族的首领居然如此之强,终于被对方重创,不支昏迷。蕾米莉亚很欣赏她的能力,便将她带回自己的城堡。最后伊莎贝尔发誓效忠蕾米莉亚,成了蕾米莉亚最忠诚的仆人。总而言之,一切一切都与三百年后蕾米莉亚遭遇十六夜咲夜的情形惊人的相似,这就是所谓的命运的轮回。

但很遗憾,上面所描述的都站不住脚。姑且不论风衣直到十九世纪才首次出现,而蕾米莉亚也不会“封绝”之类的魔法;上面说法有两个地方在逻辑上是说不通的。第一,虽然伊莎贝尔是个带有自我毁灭倾向的人,但当时她有着不能轻易死去的理由。是以,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跟一个偶然遇见的人以死相搏,而是在发现对方实力比她强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逃走。第二,从伊莎贝尔后来的表现很容易看出,她在与蕾米莉亚相遇之前就对斯卡雷特家族以及蕾米莉亚本人做了大量的调查。这就更加令人相信,两人的相遇绝非偶然。

事实上,根据至今为止所收集到的史料来看,两人的相遇其实是伊莎贝尔所导演的一场“自荐”。通过调查,伊莎贝尔已经知道当时的斯卡雷特家族是急需她那样一个人的,剩下的,就是如何见到蕾米莉亚并向她展示自己的实力了。直接杀进蕾米莉亚的城堡或许是一个办法,但一来伊莎贝尔并无十足把握能做到,二来她当时还并不太清楚蕾米莉亚的性格,这么做可能会把事情搞砸。最终,伊莎贝尔选择了与蕾米莉亚在路上“偶遇”。

她成功了。

此时的蕾米莉亚早已不是三十年前那个天真的她。尽管还很稚嫩,但她已经学会了猜测对手的心理。与伊莎贝尔交手后,她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绝不止“在路上碰到一个奇奇怪怪的家伙然后打了起来”这么简单。可以说在这一刻,伊莎贝尔就已经成功了,毕竟能掌握到蕾米莉亚行踪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蕾米莉亚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之后的具体情况难以猜测,但结果却是众人皆知的——蕾米莉亚认可了伊莎贝尔的实力,伊莎贝尔成为了蕾米莉亚的贴身女仆,同时兼任斯卡雷特城堡的女仆长。

持续了三十余年的新月之夜,终于要结束了。

附四:与特西对于安德莉亚不同,伊莎贝尔虽然成为了蕾米莉亚的贴身侍女,却一直都不被蕾米莉亚称作自己的幕僚,虽然她做的完全就是幕僚的工作。或许这是因为蕾米莉亚避免回忆起自己的母亲,或许仅仅是觉得“侍女”较“幕僚”要亲近些罢了。

另一件有趣的事是,尽管伊莎贝尔所学甚杂,但唯独对女仆的工作不太了解。事实上,在伊莎贝尔成为蕾米莉亚的贴身女仆的头十几天里,蕾米莉亚仍然需要其他女仆来服侍。好在伊莎贝尔学得很快,不久后她就成为真正的贴身女仆了。

尽管伊莎贝尔一直是斯卡雷特城堡的女仆长,但实际上她一天也没履行过女仆长的职责,管理女仆的工作完全由当时还未出名的萝姬斯缇卡斯卡雷特(LogySticaScarlet)负责。以至于后来有人戏称伊莎尔德为“失职的终身顾问”(PerennialAdviserofDelinquency,简称PAD)。

附四:伊莎尔德策划的与蕾米莉亚的“偶遇”事件是谍报侦查学中的一个经典案例。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历史学家和军事家们绞尽脑汁也没弄明白伊莎尔德是怎样做到的。就当时的罗马城地图来看,蕾米莉亚家附近有大大小小数十条街道,以伊莎尔德一人之力,“抓到”外出的蕾米莉亚可谓难上加难。最初人们猜想伊莎尔德用了魔法来监视蕾米莉亚的行动,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在蕾米莉亚周围使用魔法而又不被发现只怕比从数十条街道中找一个人还难。

这个谜直到18世纪,拓扑学出现后,才被一个数学家解开。这位数学家把街道简化成一条线,把街道与街道相交的路口简化为一个点,并假设蕾米莉亚只在这些线和点上行走(这个假设是完全合理的。如果蕾米莉亚飞行外出的话,那么无论伊莎尔德怎样做都碰不到她了)。通过一系列拓扑学的演算,他发现伊莎尔德只要守住其中的几个点,便一定能遇到外出的蕾米莉亚。是以他猜想当时伊莎尔德也用了某种方法找出了这几个点,从而实施她的“偶遇”计划。

这一猜想后来被另一位学者证实了,她从伊莎尔德留下来的手稿中发现了一些东西,和现代的拓扑学及其相似。这意味着伊莎尔德在这方面足足领先了世人两百余年!

四、金币战争(上)

将温暖鲜红的血液缓缓倒入乳白色的杏仁茶中,两者混合成暧昧的粉红色。

把准备好的茶点端给在书房的蕾米莉亚小姐,然后便默默站在一旁。

蕾米莉亚拿起杯子轻啜一口,说了句:“不错呢。”便不再做声。

淅淅沥沥下着的雨也在这时停了,书房里静得仿佛时间都已停止。

蕾米莉亚小姐突然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望着天空说道:“于是冬天已往。雨水止住过去了。”

我随口接到:“地上百花开放。修理葡萄树的时候已经来到,斑鸠的声音在我们境内也听见了。”话刚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对了。

蕾米莉亚依然背对着我,轻笑一声,说道:“可惜现在即非春天,我这也没葡萄树呢。你拉丁语说得这么好,对《圣经》也很熟,以前和教会有什么关系吗?”

“……”我无法开口,全力压制着身体本能的冲动,害怕自己忍不住突然动手。如果那样,一切就都完了。

“你还没跟我说过你的过去呢。一般来说,主人都是不会留这样一个仆人在自己身边的哦。”蕾米莉亚接着轻轻说道。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一瞬间,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斯卡雷特城堡的平面图清晰地出现在了脑海中。“虽然她堵住了窗口,但如果这样的话我还是有机会逃脱的吧。”我片刻间便拟定了五到六个逃脱计划。

就在这时,蕾米莉亚突然转过身来,对我笑道:“不过,没问题哦,我相信命运的指引。”笑容明亮而纯洁,宛如夜空中的圆月。

(注:红茶直至16世纪初才在欧洲流行起来,所以历史学家们一直猜测蕾米莉亚在16世纪前都无缘喝到她最爱的B型血红茶,而这一猜测也最终被伊莎尔德留下来的日记残片里的内容所证实了)

蕾米莉亚的书房中有一张巨大的书桌——大得足够四个蕾米莉亚并排躺在上面。,以前蕾米莉亚好几次都想换一张小点的,但自从伊莎尔德来了之后,蕾米莉亚便开始喜欢上这张书桌了——宽阔的桌面即使供两个人办公也绰绰有余。每天伊莎尔德坐在书桌的一头,在文件上写上自己的意见,然后丢给坐在另一头的蕾米莉亚,后者再参考伊莎尔德的意见做决定。

但这天早上,蕾米莉亚却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张即使她伸直手臂也够不着另一头的书桌旁,无所事事——自她醒来后便没有见到伊莎尔德。正当她奇怪时,伊莎尔德拿着一叠纸进来了。她把桌上的文件拨在一边,恭敬地用双手把那叠纸放在蕾米莉亚面前,然后直起身子说道:“请您务必先看看这份东西。”

那是一份计划书,一份在当时看来匪夷所思的计划书——伊莎尔德在其中提议整个斯卡雷特家族放弃意大利半岛,移居英国。

这个计划即使在现在看来也过于大胆,况且,伊莎尔德要说服的对象是一个血族的首领,一个已占据了意大利半岛上千年的血族的首领。这简直像是疯子的举动,但伊莎尔德非常清楚:或许她的计划看起来很疯狂,但是,蕾米莉亚的内心其实也一样的疯狂。

这份计划书的原稿现在仍保存在红魔馆的图书中,而它的复制版则是不计其数,几乎任何一名研究欧洲历史的学者手中都有一份。后世学者在研究它时,都难以掩饰心中的惊讶——那东西甚至很难说是一份计划书。在其中,伊莎尔德大段大段地陈述着移居英国的各种好处,但具体细节和风险预测却是少之又少。

事实上,若以文学角度来看,这份计划书可以说是一件杰作。其中优美的书法、激昂却又不失贵族式的拘谨的遣词造句,还有气势恢宏的论证,都令人惊叹不已。但是,若是撇开它华丽的外衣,便可发现伊莎尔德提议移居英国的理由主要不过两点:第一,我们的势力大不如从前,难以在维米莉亚家族、罗克斯家族和罗马教会的压力下生存下去。第二,英格兰没有大的血族,又有英吉利海峡将其与法国隔开;是以我们移居那里后,外部环境将相对安全,可以好好休养生息,恢复实力。”后世一位学者在读了计划书的原稿后,不知是讽刺,还是真的钦佩地说道:“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一篇劝人逃跑的文章也可以写得如此气势磅礴。”

蕾米莉亚即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这一计划;或者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看来,她很可能已经被说动了,但当时的她尚没有将整个斯卡雷特家族放在赌桌上的勇气。于是,她只是向伊莎尔德提出,他们现在并不具备实施这个计划的前提条件。

伊莎尔德很清楚所谓的“前提条件”是什么——那正是在他们身边虎视眈眈的罗马教会。斯卡雷特家族一有大的动作,教会必定会察觉。倘若教会进一步调查,发现斯卡雷特家族想“逃”去英国,就很容易推测出斯卡雷特家族已经岌岌可危了。那么,只怕尚未迈出第一步,斯卡雷特家族就会被教会绞杀在意大利半岛。

斯卡雷特家族几乎不可能偷偷溜走,事实上,伊莎尔德也不准备这么做。她不但要斯卡雷特家族正大光明的离开意大利半岛,如果可能的话,她还要让教会给他们开欢送会。

伊莎尔德准备对教会开战。虽然此时的斯卡雷特家族根本不具备与教会正面交战的实力,但伊莎尔德另有计划。这一计划成功的话,至少能让教会短时间内屈服于斯卡雷特家族。而这一计划的关键点就是——梅第奇(Medici)家族。

当时的梅第奇家族拥有着遍布这个意大利半岛,甚至整个欧洲的银行网。而梅第奇家族的家主洛伦佐德梅第奇更是佛罗伦萨的实际统治者。在1478年的巴齐阴谋(PazziConspiracy)事件中,梅第奇家族险些被教会用武力抹去。但在这关键时刻蕾米莉亚代表斯卡雷特家族暗中给予了大力的支持,最终帮助其渡过了难关。从此之后,斯卡雷特家族便与梅第奇家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伊莎尔德在与蕾米莉亚接触之前就做足了功课,她自然知道这些事。于是,当蕾米莉亚提出“前提条件”时,她立刻表示希望得到十天的时间来解决之一问题,并请求蕾米莉亚在此期间给与她帮助。在伊莎尔德回答的一瞬间,蕾米莉亚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类早已计划好一切了,心中不禁苦笑一声。但她并没有过多的纠缠,只说了一句:“那就拜托你了。”,便答应了伊莎尔德的要求。

事实上,现在看来,蕾米莉亚高估了伊莎尔德。伊莎尔德当时并没有任何计划来打倒教会,她只有一个直觉,于是她便跟着这个直觉义无反顾地向前走,丝毫不去想前方会有什么等着她。伊莎尔德不仅是诡道家,更是一个赌徒。

1486年春,梅第奇家族的家主洛伦佐德梅第奇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从外表来看,这外客人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而其穿着更是奇怪——她穿着侍女的服饰。但正是这位客人,让洛伦佐不得不取消了一天的行程——她持着斯卡雷特家族的家徽。这位客人的名字是伊莎尔德赛库莉亚。

虽然之前洛伦佐就听闻斯卡雷特家族新来了一个名叫赛库莉亚的幕僚,但当他在会客厅见到伊莎尔德本人时,仍不禁吃了一惊。原因不仅在于伊莎尔德的年龄和性别,更主要的是她的眼睛。

据洛伦佐在日记中描述,伊莎尔德很明显有着欧洲人的血统,其瞳色确是纯黑的,而且,那是毫无光色泽的黑色。尽管那双眼睛大而漂亮,却似没有生机的死物;若与其对视,则仿佛全身都会被黑暗与不详吞没。

当时洛伦佐尽管表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暗暗提防起来。

但当伊莎尔德一开口,仿佛一切都变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洛伦佐熟悉的气息。很快,洛伦佐就明白了那是什么——那是他的同类,也就是商人的感觉。伊莎尔德此时已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商人,脸上挂着职业性、却不会让人不舒服的笑容,对洛伦佐娓娓而谈。然而,她话语的内容却绝不像出自商人之口——她告诉洛伦佐,斯卡雷特家族要向教会开战,不是常规的战争,而是一场金融战。

伊莎尔德一开始就向洛伦佐坦陈了一切。她告诉洛伦佐,斯卡雷特家族要对罗马教会发起一场金融战,但目前缺乏关于教会财政状况的详细资料,是以需要梅第奇家族和其他商会的协助。

接着,伊莎尔德向洛伦佐暗示到,教会是一块巨大的蛋糕,而梅第奇家族是第一个被邀请来分享它的;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毕竟,很少有人会拿起那把切蛋糕的刀。不得不说伊莎尔德太了解商人的思维模式了——商人眼中没有上帝。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他们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渐渐地,洛伦佐发现自己被带入伊莎尔德的节奏中,而且,无法挣脱——他明白自己已经被说动了。这件事虽然危险,但至多不过和8年前一样;若是成功,教会从全欧洲榨取的财富将流入自己口袋。商人并不害怕战争,相反,他们喜欢战争,因为战争总是蕴含着巨大的商机。终于,洛伦佐撕下了那张“对伊莎尔德亵渎上帝的疯狂行为感到震惊与愤怒”的面具,表示愿意协助斯卡雷特家族。

接下来,两人便开始了拉锯式的关于利益分配的讨论。此时的伊莎尔德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终于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谈话一直到傍晚才结束,伊莎尔德婉拒了洛伦佐共进晚餐的邀请,起身离去。洛伦佐少有地亲自送她到大门外,看着对方渐渐融入夕阳的背影,他想起8年前自己会见另一位来自斯卡雷特家族的客人——蕾米莉亚的情形,突然觉得,或许这个世界远不止自己眼睛看到的那样。

附5:几乎每一个历史学家都认为,雷米莉亚在1478年的巴齐阴谋中的出色表现,为之后伊莎尔德的成功奠定了基础。但对于当时蕾米莉亚机帮助梅第奇家族的动机,却是众说纷纭。现在最流行的观点是,蕾米莉亚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与梅第奇家族这一商人中的皇族结成同盟的重要性,她只是出于直觉,或是一些简单的想法,如“敌人的敌人或许能成为自己的盟友”,“既然是去了对城邦的控制便试着涉足其它领域吧”,而帮助了梅第奇家族。这一观点由一位与蕾米莉亚甚为亲密的学者提出,她在她的著作中有详细的讨论,这里笔者不再赘述。

历史并不总是枯燥的,有时候她也会跟人开些大大小小的玩笑。不过,这次这个玩笑对教会来说一点也不好笑。15世纪几乎没人真正了解货币的威力,当时的蕾米莉亚也一样。对于她来说,帮助梅第奇家族似乎是“拍脑袋”决定的,但正是这一决定,使得伊莎尔德能在8年后对教会使出绝杀。

五、金币战争(下)

“喜欢的人吗…有啊,有阿爸、阿妈、姐姐……不过……他们都离开我了。”

“离开?”

“被吸血鬼杀了,然后那些吸血鬼又被斯卡雷特家族的人杀了……再然后,蕾米莉亚小姐找到了我,把我变成了吸血鬼。”

“真可怜,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不这么想哦……”

“嗯?”

“我没有去保护自己喜欢的人的勇气吧……我只希望自己被自己喜欢的人保护……”

“这样吗…”

在公元元年至公元2世纪的五贤帝(FiveGoodEmperors)时代,罗马帝国的疆域东起两河流域,西及不列颠地区,广达590多万平方公里。为了方便军队的调动,罗马帝国曾在其境内修筑了四通八达,由宽阔平整的石板铺设而成的驿道。

转眼间一千余年过去了,帝国昔日的辉煌早已不复存在;而曾经的驿道,也因疏于修葺,大多杂草丛生,不堪使用了。倒是在罗马帝国控制的最后一点土地,意大利半岛内,驿道依然平整如故。不过,讽刺的是,就连这五贤帝留给其子孙的最后一点遗产,如今也被他们的敌人使用着——多亏了这便利的交通网,伊莎尔德只用三天便拜访了意大利半岛内所有的商会。

第四天,伊莎尔德坐着马车回到了位于罗马的斯卡雷特城堡。那驾马车内,堆满了各个商会账本的副本——在梅第奇家族的支持下,伊莎尔德取得了大多数商会的支持。

梅第奇家族被人称作商人中的皇族,自有其道理。早在13世纪,梅第奇家族的银行便开始使用由其家主乔凡尼德梅第奇(GiovannidiBiccideMedici)发明的复式记账法(Double-entryeepingsystem)记帐。受其影响,至15世纪末期,意大利半岛的大多数商会也已采用这一方法。

复式记账法的关键在于,每一笔交易都至少记录在两个不同的账户中。金币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凭空消失(当时的铸币权仅掌握在少数城邦主的手中,对于斯卡雷特家族来说,他们每次铸币的数量都是很容易查知的);若在一本账本中记录着一笔金币的流出,在某一本上就必能找到那笔金币的流入。除非,那个“某一本”不在伊莎尔德手中,而不在伊莎尔德手中的账本,就只剩她们的敌人——教会的账本。也就是说,只要伊莎尔德能从那一马车的账本中找出每一笔“有头无尾”或“有尾无头”的交易,就能重组出教会的账本,从而知道敌人的财政状况。

伊莎尔德让人把所有账本都搬进一间空屋里,在这里,她要重现过去几年中意大利半岛内的每一笔交易。

但不到半日,她便停止了工作——伊莎尔德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经过初步的估算,她发现这一工程的计算量如此之大,甚至可以说是非人力所能为。她拥有原始数据,她很快便建立起了数学模型,但当最基本的运算开始时,她发现,等她得出她想要的结果时,可能斯卡雷特家族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梅第奇家族和各大商会中都有着大量会计师,若把他们都召集起来,或许能按时完成这项工作。但保密性不允许伊莎尔德这样做——教会的眼线遍布意大利半岛的各个角落,只要有一个混在其中,这场还没发起的战争便会以斯卡雷特家族的失败告终。更何况,伊莎尔德不认为商会会把他们的会计师交给自己使用。

于是,除了放弃,可选择的路看来就只剩一条——伊莎尔德决定向蕾米莉亚求助。

比起人类,吸血鬼中拥有特异能力的人的比率要高得多。但当伊莎尔德向蕾米莉亚提出需要一个计算特别厉害的人时,蕾米莉亚还是吃惊地皱了皱眉头。“计算特别厉害…这也算是特殊能力吗?”大概蕾米莉亚是这样想的吧。不过,一阵思索之后,她真的想到了一个人,“我记得女仆中有个人玩骨牌特别厉害…”蕾米莉亚不太确定地对伊莎尔德说道。

就这样,瑟菲尔斯卡雷特(SipherScarlet),后来“苜蓿组”(Four-leafClover,也称“四叶草组”)中的一员,以这么一种略微滑稽的方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在历史学家眼中,“风炎王朝”(BlastflameDynasty)无疑是斯卡雷特家族最辉煌的时期之一;而唯一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便是一千余年后由蕾米莉亚开启的长达百年的“血月之夜”(TheNightofBloodmoon)。同样,在许多人看来,“苜蓿组”也几乎是“风炎王朝”中“蔷薇党”(RoseParty)翻版。但是,只要稍加分析,就会发现它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一群惊才绝艳的年轻人因为一个共同的狂妄的梦想而聚在一起,燃烧他们炙稠的鲜血,最终在历史的书页上留下重重的一笔;这便是“蔷薇党”。

而“苜蓿组”只不过是几个女孩偶然展露出她们最耀眼的一面,而她们的命运又“偶然”交错在一起罢了。

这是1484年,瑟菲尔还只是个有些内向的普通女孩,丝毫不知她的人生即将改变。

据《斯卡雷特逸闻录》(AnecdotesofScarlet)描述:伊莎尔德找到瑟菲尔的时候,这个女孩正满脸通红地向萝姬斯缇卡道着歉——她又一次在打扫中打碎了东西。而当看起来颇为严厉的伊莎尔德出现在她面前时,瑟菲尔几乎被吓得快哭了出来。更加不幸的是,似乎伊莎尔德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反应,一把抓住瑟菲尔的手,说着“跟我来一下”,便把她拉进了那间堆满账本的小屋。

接着,伊莎尔德只丢下一句“稍等一下”,便又转身走了出去,留下瑟菲尔一个人在屋里。瑟菲尔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更不知道伊莎尔德要对她做什么,不禁胡思乱想起来,结果越想想怕。

不久后伊莎尔德拿着一盒骨牌回来了,当时脑子里事情多得快溢出来的她依然没有注意到瑟菲尔的表情。伊莎尔德随手从盒子里抓了几把骨牌,丢在桌上,问道:“点数加起来是多少?”瑟菲尔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说了一个数字。一分钟后,得出同样答案的伊莎尔德抬起头来,眼里掩饰不住兴奋的光芒;她突然扑过去,一把抱住瑟菲尔,叫道:“就是你了!”可怜的瑟菲尔直到那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来就紧张且害怕的她被伊莎尔德的举动吓了一跳,结果就这么晕了过去。

等伊莎尔德把瑟菲尔弄醒,解释清楚一切,最后开始工作,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

尽管《斯卡雷特逸闻录》是公认可信度比较高的一本书,但既然是“逸闻”,便难免有夸大不实之处。不过,关于瑟菲尔,如今历史学家们所争论的却不是她的出场,而是“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直以来,历史小说家总是把瑟菲尔塑造为一个内向自闭的弱气女孩;甚至大多数的历史学家也曾认为,虽然瑟菲尔的能力对伊莎尔德,对“苜蓿组”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但她的出现从不曾影响到斯卡雷特家族日后的走向。瑟菲尔就像伊莎尔德身边的影子,伊莎尔德随时都可以方便地“使用”她去完成自己的计划,但“影子”本身不会影响到决策者一丝一毫。甚至,瑟菲尔曾被后人戏称为“人形自走电脑”。

但最近几年,随着一些人们前所未见的资料被一位学者公开,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瑟菲尔,以及她对斯卡雷特家族的影响,也许并不像人们之前想象的那样。关于她的详细讨论,将在后文中逐步展开。

不管怎样,伊莎尔德终于可以开始工作了。事实上,伊莎尔德很快便发现,瑟菲尔不止在数字运算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在逻辑运算方面也有着同样强大的能力,虽然瑟菲尔在伊莎尔德教她之前根本不知道逻辑运算是何物。

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用疯狂来形容了。伊莎尔德和瑟菲尔在那间小屋里开始了超出人类极限的运算。平均每8个小时便有一种新的优化算法被伊莎尔德研究出来,并“输入”瑟菲尔脑中,投入使用。庞大的原始数据被代入越来越精致复杂的数学模型中,过去几年中湍流一般纵横纠错的资金流被渐渐被整理了出来。终于,半个月后——尽管这远远超出了伊莎尔德之前的预计,伊莎尔德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据当时的女仆们回忆,伊莎尔德和瑟菲尔是在清晨完成她们的工作的。尽管疲累,伊莎尔德还是花了数分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虽然这毫无意义——她的脸色已如死人一般苍白。然后,伊莎尔德轻轻敲了敲蕾米莉亚的书房门,走了进去。微笑着说道:“我们成功了。”接着便晕倒在地。

附7:涉及到斯卡雷特家族的逸闻录不计其数,但几乎所有的逸闻录都提到了同一件事,那就是,瑟菲尔(Sipher)这个真正的名字似乎从来都没有被人使用过。事实上,据记载,当时大家都叫她赛菲尔(Cipher)。

“Cipher”有着“零”和“毫无存在感之人”的意思,结合瑟菲尔的性格,加之“Sipher”和“Cipher”只有一个字母之差,也就不难猜测为什么她会有这么一个绰号了。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瑟菲尔成为“苜蓿组”中的一员,斯卡雷特家族谍报组的负责人。不过,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此时大家惊喜地发现“Cipher”还有第三个意思——密码。“看来这个绰号还能继续用啊”,众人一面暗暗赞叹绰号发明者的先见之明,一面继续用“赛菲尔”称呼她。而瑟菲尔似乎也不以为意。

附8:《斯卡雷特逸闻录》为后世的历史学家提供了大量关于斯卡雷特家族的信息,但同时,这些难辨真伪的信息也了引发许多争论。

比如《逸闻录》中记载到:“伊莎尔德平时对待下属颇为严厉,甚至时有暴力事件发生。一次,一位门卫不过在工作时稍稍打了下盹,便被伊莎尔德用飞刀‘叫醒’。”

对于这则记载,不少人质疑到:首先,很多资料都表明,伊莎尔德并未实际参与过管理女仆的工作,何来“对待下属颇为严厉”。其次,蕾米莉亚当时住在城堡中,城堡常常由数名周围守卫共同巡视,又何来“门卫”。

但也有人反驳:伊莎尔德未参与管理女仆,不代表即使见到偷懒的属下也不会管。而城堡在15世纪末已不流行了,所谓的“斯卡雷特城堡”不过是比较大的洋馆罢了,雇用门卫并不奇怪。

如此种种,莫衷一是。至于记载中的受害者,那个可怜的门卫是谁,似乎没有任何资料(包括野史)提到她的名字,也就无从考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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