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gotten Sword 第六章

我到底...在哪里呀。

四周的环境是那么模糊抽象，仿佛置身于远离世界的尘封时空内。

没有一点阳光，除了黑暗就是寂静。

[有人吗？]我敞开嗓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呼唤道。

声音穿过空间，漫无目的地向远方扩散出去，越来越轻，很快挣脱了耳朵所能触及的临界范围外。

[没有一点回声。]这个空间看来十分空旷，甚至连一点东西都没有。完全黑暗的环境下，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要等待太阳升起么？可我甚至连这里到底是哪里都不清楚。万一，它不在地球上呢。

然而我却能实实在在呼吸到氧气。

[.....]

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划过我的耳边。[轩！你在哪里！]

[.......？]好熟悉，好熟悉啊。却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到底是谁？我拼命地在大脑深处搜索着关于这段记忆，但是大脑的记忆却封死的千年湖水，无论怎么努力，里面的东西始终无法看到。

[....是谁。]脑子剧烈地疼痛，我还想挣扎着思考着，但很快放弃了。哎，好累啊。为什么要浪费最后剩下的力气，做这些没有任何回报的事情.....不如就这样沉沉睡去吧，或许这是梦呢....

白熙宸顶着狂风几乎不能睁眼，右手死死地抓着墓地上的大门，朝着里面一遍又一遍地吼道。

但平日里这种整个学校都能听见的声音显得是如此无力，很快被狂风怒吼声所吞没。

[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兄弟，你可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死掉了啊。我相信...我始终相信，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啊....]无神空洞的眼睛，稍稍恢复了一丝生气。[....]记忆再次被深深刺痛。

[你一定记得我们之间一起承诺过的话吧...我们，还有许许多多....你知道的....]白熙宸眼角微微泛出泪花，回想着当初的时刻，胸膛上下起伏抽泣着。

[....]许多，什么呢。现在除了残破的自己，再也没有其他剩余的东西了呢。自己就是这个世界多余的东西。那个，谁？可以到此为止了吗。我好累啊...好像闭上眼睛睡一觉。

[可是，那些誓言还没有实现啊！怎么能这样，离我而去啊！！混蛋！！]

[....这个声音似乎...]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耳畔，记忆一层层地被剥开，渐渐露出了坚硬冰层后的颜色。[是，是你么....]大量的回忆在脑中回放着，我似有似无地拉住了他无助的双手。[白？]

[轩！！回答我！！]

[我在听。白，可是我还是想拒绝你的请求呢。]外面的世界太残酷了。虽然很想再一次能看上他们一眼。不...现在没有那个必要了。已经够了。够多了。

[可恶。那小子,还是没有死么。亏我释放了这么强大的血雷。]墓地处的不起眼的草丛中，一个带着兰斯蒂亚剑灵学院校徽的浅蓝色背影，发出了一声叹息声。[这么回去，肯定又会被挨骂，不如解决了这个手无寸铁的人类。看样子，他好像在为那个臭小子哀悼落泪呢。哈哈哈，真是有趣，杀人这种事，特别是这种挥泪诀别的。我就一阵兴奋兴趣！！]

右手轻轻一挥。沉寂的墓地的土层缓缓松动，白生生的骨头挣脱了束缚，破土而出。

眼神明锐的白熙宸立刻就注意到了异样。这种飓风还不至于将埋藏在几米深的白骨都脱出来吧。[最近，还真是什么倒霉事情都能遇到。]

强装着镇定，他安慰着自己。[不过是白骨，曾经我可是打倒过小区所有混混的那个人呢。]

深吸了一口气后，他毅然冲向了刻有同伴名字的墓碑。[在救醒你之前，我可不能倒下。]

[这是怎样的勇气！手无寸铁却依然死缠烂打。我佩服！]蓝影第一次在敌人面前流下了激动的眼水。[不过....仅仅这样还太弱了！]

无数的树枝从地底冒出来缠住了白熙宸奔跑的双脚。[可恶。]完全没有防备的他被绊倒在地，吃力地抬起头望着不断朝着自己位置扑过来的白骨骷髅。[TMD，这一定是幻觉。明明小说里才有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不可能！！]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四周阴森恐怖的笑声。

[轩....]

[....白？]我回应着他的声音，却如同大海捞针般地徒劳。等来的回答却只剩下嘈杂的噪音。[外面，发...发生什么了....]我很想出去瞧瞧，但，四周黑暗无比，我几乎不知道那里是出口。

[呜哇，啊啊啊！！]白骨蜂拥而上，利爪一次次地将他的身体撕开，啃食着里面鲜嫩的内脏。[啊啊！！]躺在血泊中的少年精神接近崩溃边缘。

[不好！是白。惨叫声....]迷迷糊糊地听清楚了来自未知世界的声音。[白他，好像有危险。不行，我不能...在待在这里无动于衷了。]我吃力挪动着灌了铅似的双脚，强制自己移动，甚至一点也好。但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双腿依然死死地贴在原处，像一座不可搬运的大山。

[动！动起来啊！可恶！]我恶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腿，试图刺激大脑深处的感受神经。

一次两次....不知经过了多久。[可恶...白！]

时间是一个无情地机器，容不得我的片刻停留。惨叫声变大，慢慢地沉下去，最后几乎消弭。

[白！！为什么。]我不甘心，不甘心。

世界，请你回答我！为何将我置于最冷落的角落，却如此无情逼着我，感受这份原不属于自己的伤痛。[告诉我理由。]

[理由？世界的本质就是冷漠无情，温暖的毕竟是那些生活在最表层的人，很不幸，你不在那些人当中。]带着悠悠的冰凉，像是某个人在我的耳边吹息喃语。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回头看了看依旧黑暗的空间，感到十分惊慌。[谁！谁在那！]完全漆黑，根本无法看清楚四周的环境，如果有人偷袭我的话，根本猝不及防。

[嘿嘿嘿，别紧张。我是你的灵魂，代表着最真实的你。]

[胡扯！少在那边装神弄鬼了，不过是想借此打探我的位置，好偷袭。]我厌恶地朝着无尽的黑暗深处，鄙视了一眼。

....人类都这样子呀？沉默了一会，声音再一次响起。[....不管有没有做好准备，从现在开始，世界的大门已经开启了。人类。请立刻作出抉择，是选择沉默，还是呐喊。]

这选择，是怎么回事。一股浓厚的文化味道。

我闭上眼，认真的思考着这个简单却又残酷的问题。

它说的对，明明早已死去，却仍然苟延残喘。与其被人蹂躏默默承受着痛苦，不如不枉此生。

父亲，母亲给予我的实在太多。我却来不及回报，就这么沉沉睡去。哦，对了，还有那个调皮可爱的妹妹，怎么说呢，那个意大利少年COS没来得及在漫展上拍下来，就和她诀别了，说起来也有点惭愧。我亏欠的太多，但至少要让填补一下吧。

许久，闭上双眼的我坚定地再度睁开。

[我选择.....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