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帝段正明。
段雷看着眼前这个身着龙袍的年轻人,面容平和,气质沉稳,正坐在一张矮桌前认真批阅着奏章,这几个月里,段雷和自己名义上的兄长也是见过几次面,用宽容待人,性子平稳这几个字来形容这位皇帝最为不过。
“皇兄。”段雷喊了一声。
段正明抬头,见是自己弟弟,脸上露出笑容,大袖一舞,忙起身相迎,“王弟,你来了。”同时差人看座看茶。
“皇兄百忙之中还来打搅,王弟真是过意不去。”段雷说了句场面话。
“你我兄弟,弟弟见哥哥的,哪有什么过意去过意不去的。”段正明却是真心实意地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奇怪,你不好好陪着家里的几个娇妻美妾,怎么舍得抽空到我这里来了呢。”话中颇有些揶揄的成分。
“皇兄莫要取笑。”段雷轻轻一笑,道:“这次来找皇兄却是有一件大事。”
“王弟请说。”段正明直接道。
“不急,在说这件事前还需要问一问,皇兄不久前不是受了伤吗,不知道……还有可能会好吗?”
段正明脸色一暗,伤感道:“好不了了,精元损毁,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治不好了。”虽然并不看重女色,但是到底还是个男人,对自己那处地方受伤,段正明纵然已经看开了,被问到的时候却也难免伤心惆怅。
“既然这样,那王弟便不再遮掩了,实际上是这样的,这次王弟前来是为了将誉儿过继给皇兄的。”段雷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饶是段正明平和的性子,听了段雷的话后也是忽然大惊,猛地站起来,抓着断了的肩膀,“王弟为何会有此言,誉儿可是你的儿子啊。”
那不是我的儿子,而是一个孽种,段雷心里悲愤,嘴上却道:“誉儿虽然是我的儿子,我自然是不舍,但是皇兄却是一国之君,如今精元损毁,已经在国内闹得人人皆知,皇帝无后,民心不稳,为了国家的安定,王弟我纵然是舍不得也要舍得了。”
段雷的话大义凛然,段正明没有丝毫的怀疑,只以为弟弟是真的在为自己考虑,最近国内人心思动他也是知道的,不过他认为不是什么大事,自己就是无后也没什么关系,这不还有自己的弟弟吗,实在不行,把皇位传给弟弟不就行了,不过这也只是个想法而已,要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实施,现如今是宋时,大理国崇仰汉文化,自然也有着无后为大这个概念,段雷忽然提出要将儿子过继给自己,段正明无疑是心动的,不过他毕竟是仁德并且爱护弟弟的兄长,纵然心动,却还是道:
“若是王弟将誉儿过继给我,那王府的基业未来将由谁继承,还有弟妹难道会同意吗?”
“皇兄不必担心,凤凰儿已经同意了这件事,虽然有些伤心,不过到玉虚观去静卧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过来,至于王府基业,皇兄又不是不知道,王弟天性风流,府上又有好几位妃子,现在有一位又已经有了身孕,要是男孩自然是好,要是女孩儿,那就再生他七个八个的,总归会有一个是能够继承基业的。”
段正明经他这么一说,心中释然,即使是在没受伤之前,夫妻合鸣十几年,他和皇后也是没有孩子的,本就打着让自己弟弟过继一个孩子的想法,现在段雷主动送过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不过等孩子长大了,我还是会让他知道你才是他的亲生父亲。”段正明笑道,有了儿子,他心情不由大畅。
“皇兄不可。”段雷忙道。
“嗯?”段正明投去疑惑的眼神。
“既然是过继了,誉儿自然就是皇兄的孩子,也只能是皇兄的孩子,不然他长大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难免会伤心,或许会以为自己没人要,徒增伤感,所以还是别告诉他了。”
“王弟真的长大了。”段正明心中感叹了句可怜天下父母心,一向只知道风流的弟弟为了孩子能考虑到这么多,不是长大了又是什么,他不知道段雷是打心底里不想要这个孩子,想着的是能够有机会送出去真是谢天谢地了,不然孩子以后长大了却跟在屁股后面一个劲地叫着爹,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怖了得,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塞的要命。
“皇兄,三日后正式举行过继的典礼吧。”
“好,王弟趁着这几天好好和誉儿告个别。”段正明和蔼地说道。
“王弟先告退了。”段雷行了一礼,离开了御书房。
不久后,一个卓约温婉的少妇走进御书房,她便是段正明的嫂子,如今的大理国皇后,段正明将孩子过继的事情朝皇后说了,皇后听闻之后又是高兴,又是感叹,不过兄弟俩已经将事情定下,她便和段正明说起了该如何教养孩子的问题。
……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镇南王府中,一间略带少数民族风格的房间里,刀白凤坐在金丝秀榻上,怔怔地出着神,孩子在两个时辰前已经被带走了,她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哭的撕心裂肺,也没有所想的那般伤心,静静地坐着,她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片刻后,终是明白了,虽然被带走的是自己的孩子,但却不是自己和所爱的人的结晶,所以从一开始,她对那孩子就没有投入多少的爱,只是当成一条小狗养着,用来报复爱人的背叛,没有深深地爱又哪来的伤感。
没有再去考虑孩子的事情,她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起和情郎在一起的那一幕幕,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唤仿佛犹在耳边回响着,绵绵不休,记得几年前她尚且年少无知,遇到了情郎,然后天天被哄着,被呵护着,从此坠入情网不可自拔,每天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沉浸在甜言蜜语编制的蛛网中,欢欢喜喜,那是自己迄今为止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段郎……段郎……”刀白凤轻轻呼唤着,摆夷族女子虽然敢爱敢恨,她爱着段雷的前身,但是对方出轨了,她于是又恨他,为了报复,甚至不惜和一个叫花媾和生下了孩子,她以为自己不会后悔,但只要想到几日前情郎痛苦地对自己说他恨她,却有舍不得她,那种伤心难过,咬牙切齿的模样,两行泪水便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王妃,去玉虚观的车马准备好了。”门外响起侍女的声音。
“知道了。”刀白凤擦了擦泪,推门出去,时值日暖,院子里草木葱茏,百花斗艳,而人却是没有没有几个,反而显得有些冷清,两个模样周正的侍女作外出的打扮,恭敬地站在走廊上。
刀白凤望了一眼花坛,那里也是有着一份值得纪念的回忆,收回目光后,她朝侍女问道:“王爷回来了吗?”
两个侍女犹豫了下,最后右边那个开口说道:“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那个怀孕了的汉人女子那里。”
刀白凤闻言,面色一暗,心中一痛,差点倒下,不过好在功夫在身,她带着两个侍女走出自己的院子,门前,几辆装的满满的马车已经在等候着了。
上了车,一旁侍候的侍女正要喊出发,忽然见一个內侍小跑了过来,递上一张手帕,侍女将手绢传给了刀白凤,她看了看,汹涌的泪水顿时布满了双眼,如珍珠般顺着白嫩的脸颊颗颗滑下,只见那手绢上写着:
“恨深,情更甚,哪能舍得,此去道观,好生将养,待到月圆夜,宽衣共红烛。”
“啐”
刀白凤紧握着手绢,忽然推开小窗,远处,一道白衣正渐行渐远。
PS:还有一章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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