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霹雳 第3部 霹雳至尊 第41章 叶小钗的故事（完）

由于领悟出三式剑意，叶小钗达到以剑芒攻击目标的程度，半驼废很高兴，叶小钗问是否可以打败一剑万生了？半驼废不回答，反而说了段故事给叶小钗听。

战国时代赵国都城邯郸有个人名叫纪昌，立志要成为天下无敌的箭手，四处打听之下，得知飞卫的箭术天下无双，可以在百步外射穿柳叶，百发百中，于是纪昌便前往拜飞卫为师。

飞卫传授纪昌不眨眼的功夫，纪昌按着老师的指示，回到家中仰躺在妻子织布机的下面，睁开眼睛看着踏板上上下下，练习不眨眼的功夫。

经过二年的练习，他终于练到即使踏板碰到他的睫毛也不眨眼的地步，甚至晚上能睁眼睡觉，有天，他睁眼看着一只小蜘蛛在他的睫毛之间结网，直到蛛网结成，他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于是纪昌去向老师飞卫报告成果，飞卫说不眨眼睛只是学箭的初步，接下来纪昌要练习看东西的功夫，直到能看小如大，视远如近时再说。

纪昌回到家中，捉了一只微小的蚂蚁，将之放在细小的草叶上，将草叶挂在书房的窗外，他走到书房另一边，全神贯注看着蚂蚁。

初时只能隐隐约约见得模糊，十数天后逐渐清楚，经过三年，他觉得蚂蚁变成像牛一样大，他连忙拿出竹针，搭在燕角弓上就射，不偏不倚射中蚂蚁胸部。

至此，纪昌箭术大成，他可以像飞卫一样百步穿杨，甚至可以将百枝箭以头尾相连的方式连成直线。

他觉得箭艺已天下无敌，不，还有一人与他齐鼓相当，那就是老师飞卫，这件事让他闷闷不乐。

有天，纪昌在田野散步，远远看见飞卫走来，他不假思索拿起弓箭，飞卫发觉危险，同时拿弓射箭，纪昌的箭与飞卫的箭在空中相碰落下，一枝接一枝，奇异的决斗进行下去，直到飞卫箭用完而纪昌还剩最后一枝箭。

纪昌得意洋洋射出最后一箭，飞卫不慌不忙拔下树枝，以树枝轻易拨开直射而来的箭，纪昌见此情形，觉得十分懊悔，他无颜再见老师一面。

没想到飞卫当场原谅他，并说已将箭术全部传授给纪昌，如果纪昌还想求得几近于道的箭术，那只有去霍山找飞卫的老师甘蝇老人。

飞卫说比起甘蝇老人，两人的技术犹如婴儿学步阶段，世上也只有甘蝇老人值得纪昌去求教，纪昌听了飞卫的话，立即朝霍山前进，终于在一个月后找到了甘蝇老人。

但纪昌发现老人垂垂老矣，背驼腰弯，他决定要试试老人的实力，纪昌拿出大柳弓，搭上楚杰箭，往飞过的候鸟群射出一箭，五只鸟立刻落下。

纪昌十分得意，甘蝇老人称赞纪昌的技术，但批评说用弓箭射鸟未免太着痕迹，尚未到达不射而射的境界。

纪昌不明白老人所说意思，以为他在胡说，老人便带纪昌到另一地方去，老人带纪昌来到一处悬崖，在崖边有一根树干横空于万丈绝谷上，老人毫不畏惧地走在树干上，他要纪昌在他所立足处射箭。

纪昌站在崖边，眼看脚下的绝谷，身子摇摇欲坠，那还有勇气在树干上射箭，老人哈哈笑说纪昌未免太胆小，纪昌被激不过，只有答应。

纪昌小心翼翼地站在树干上，拿起弓，以颤抖的手抽箭，正欲射出时，一颗巨石滚滚而下，直落万丈深谷，纪昌不禁脸色大变，身子几乎要失去平衡，他死命地双手抱住树干。

老人哈哈一笑说还是让他来吧，纪昌爬著回崖边，甘蝇老人却是一跃跳过纪昌，稳稳地立在树干上，老人要纪昌好好看看什么是箭道的奥妙。

纪昌惊异地问老人为何没使用弓箭，老人说只要纪昌一天使用弓箭，就无法领悟箭道，说完，老人双手拉弓，一道气芒直射岩上的飞鸟，将之击落，纪昌又惊奇又惭愧。

从此之后，纪昌跟随甘蝇老人在山上渡过九年的时光，直到第十年才下山，邯郸的人对发生在纪昌身上的变化感到讶异，以前志得意满的纪昌不复再见，现在的他是一副大智若愚的模样。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想看纪昌表演射箭，但纪昌连弓碰也不碰，何况是射箭，众人失望而回，有人问纪昌为何不射箭？纪昌温和地回答“至动无动，至言无言，至射无射，是以不射”

当地的有识之士听到这番技进于道的话，便对他十分恭敬，纪昌的故事与传闻向各处散布，有人传说每过午夜，纪昌的家总会有声音，好似有人在屋顶上拉动无形的弓弦般，保护纪昌的家。

甚者，有个小偷亲口证实，有次他想偷进纪昌的家，却在窗口被股激烈的疾风抛出院墙外，当纪昌声势如日中天时，他逐渐年老，纪昌渐渐进入一种返朴归真的悠然神态。

身心两者皆不再向外驰求，他的脸孔清清静静，看不见任何欲望的表情，没有什么事可以憾动那无着的心灵。

纪昌变得很少开口，四肢往往沉寂不动，犹如枯木般，他对宇宙的根本法则显得那般的调和，对于不安又矛盾的梦像是那般的超然。

他甚至可以眼代耳、以耳代鼻、以鼻代口。

半驼废说完纪昌的故事后，他要叶小钗学习沈气，凡事不动于容、不露于色，要心如止水、肢似枯木、形同岩石、气如川流，这样才能达到发在意先的境界。

叶小钗说要如何证明达到心如止水、肢似枯木、形同岩石、气如川流？半驼废说若叶小钗一味地追求实证，那永远也无法突破。

半驼废要叶小钗自行彻悟其中的涵义，至于求证的工作就由他来，半驼废要求叶小钗在彻悟期间，不可让人踏进他方圆百步之内，违者就必须杀掉。

叶小钗明白，半驼废说过几天再来，转身离去。

叶小钗静思半驼废所说的境界，他不由得拿出金色羽毛，思念着萧竹盈，突然背后一枝树枝飞来打中他，半驼废出现斥责叶小钗。

昨日才交待不可让任何接近百步之内，现在半驼废都走到二十步的距离，叶小钗竟没发现，半驼废发现叶小钗手中的金羽毛，明白是此物影响，便要叶小钗将金色羽毛交给他暂时保管。

叶小钗迟疑，毕竟金色羽毛是目前唯一能思念萧竹盈的东西，半驼废说若叶小钗抱着见物如见人的念头，那就马上离开，他不想栽培毫无希望的人。

如果叶小钗将金羽毛当作精神上的激励，那表示叶小钗还有的救，但金羽毛留在叶小钗身上是有害无利。

叶小钗兀自犹豫，半驼废再进一步说，有萧竹盈才有金羽毛，有金羽毛不一定有萧竹盈，叶小钗考虑再三，便将金羽毛送给半驼废，并说有萧竹盈，要多少金羽毛都有。

半驼废很高兴叶小钗有这种想法，不过他提醒叶小钗，时间不多，要摒除一切杂念好好领悟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过几天他会带人来杀叶小钗，如果叶小钗毫无进步，那在赴约之前就会命丧黄泉，半驼废离开，叶小钗静静思考肢似枯木，心如止水，形同岩石，气似川流的涵义。

一名盲者手持阴阳铃，铃声轻探，盲者行动自如，半驼废来到，盲者远远就藉着铃声探知有人，半驼废称赞盲者闭目听声世外生，任何东西都无法避过他手中阴阳铃的探测。

世外生听出是好友半驼废的声音，他问有何事情？半驼废问阴阳铃音波探测范围有多广？世外生说三百步内他可以测出动物、植物、岩石、溪流等。

半驼废就带世外生去探测一项东西，世外生问他无法以肉眼看出吗？半驼废说接近一百步之内会有生命之忧，世外生就答应随半驼废去。

半驼废带世外生来到离叶小钗三百步的距离，世外生摇动阴阳铃，音波探出三百步处有个人，半驼废便说，三天后再来，二人离开。

三天后，世外生再度音波探测，此时世外生感觉到二百步处，似乎有个人若隐若现，半驼废不满意，说五天后再来。

过了五天，世外生摇动阴阳铃，音波却测不到东西，半驼废说有人坐在前面，世外生不相信，走上前试了两次，依然没有感觉。

半驼废说那人坐在世外生面前大约一百零一步处，世外生认为半驼废骗他，想再靠近探测，半驼废阻止说再接近有生命之忧，世外生不接受，执意靠近。

当世外生靠近时，静坐的叶小钗突然大喝一声，旋身飞起，剑芒脱手而出，世外生当场重伤死亡，叶小钗说三式剑式他已能变化自如，而且也悟出肢似枯木，心如止水，形同岩石，气似川流的意思。

那他是否可以打败一剑万生了？半驼废说还不够资格，他要叶小钗在心中想着杀半驼废，叶小钗说他又不是故事中的纪昌，不明白半驼废的用意。

半驼废要叶小钗照做，叶小钗想了想，半驼废问他是如何想？叶小钗说一剑断头，半驼废说很残，但是他的头并没断，照理说依叶小钗目前的程度，应该是想与做同时进行的意发并进，但却没砍下他的头。

叶小钗说他不忍心，却遭半驼废斥责，半驼废说妇人之仁会让叶小钗步上黄泉路，如果叶小钗想达到剑圣的境界，就必须将肉身的观念打消，不论站在面前的是亲人、爱人、至友，都要视而不见，包括自己的存在。

达到这种境界，就能无心无我，剑我如一，我即是剑，剑即是我，如此方能练成发在意先，这样才能胜过一剑万生的意发并进。

半驼废说完后，要叶小钗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在心里，好好思考，临走前，半驼废给了叶小钗一道难题只要叶小钗能回答什么是只手之声？那叶小钗的前途将如旭日东升，光亮无限，半驼废离开，叶小钗苦苦思索半驼废的难题。

代行佬佬问风雨残生，什么是只手之声？风雨残生说似乎是种禅学，代行佬佬说是很深沈的禅学，而叶小钗对禅学研究不深，因此无法了解。

代行佬佬继续向风雨残生述说叶小钗的故事：叶小钗喃喃自语，何谓只手之声？他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烦恼地左手在大石上拍打出声音，顿时让他想到，这声音正是只手之声。

他兴奋地回到草茅，将背上刀剑放在桌上，用手在竹椅上拍打出声音，没想到半驼废嗤之以鼻“哼，浅！浮！你再回去好好思考吧！”

“难道只手之声”“出去！别来打扰我的清静”叶小钗垂头丧气离开，“年青人就是年青人，沉的功夫练不够，吃亏的是自己啦”

叶小钗来到草茅外，垂着头思索，原来不是手发出的声音，突然听见几声狼嚎，他恍然大悟，狼代表凶残、神出鬼没，半驼废一定是希望他像狼一样，“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出去！没内涵的人，再回去好好修养吧”叶小钗又遭半驼废斥责，赶出草茅，叶小钗坐在大石旁，苦思只手之声。

思考思考，叶小钗尽心思考，他为了体会只手之声的意思，致使他犹如春秋战国时代的伍子胥，一夜染白头了。

叶小钗无法领悟出来，懊悔难过，这时，欧阳上智路过，看出面前这位白发少年心事重重，便询问有何难题？叶小钗不太想理他，欧阳上智说越困难的越好，说出来参考。

叶小钗便说什么是只手之声？欧阳上智神色一凛，问是谁出这种难题？叶小钗说欧阳上智又不认识，欧阳上智说以后就会认识，因为会出这种题目的人必是人中之龙。

叶小钗说是半驼废，住在天南山下的草茅，欧阳上智哈哈数声说“闭目云山深处卧，始知其人是高僧啊！”叶小钗说半驼废不是和尚，欧阳上智说不是出家人却有百年高僧的造诣，欧阳上智便开始解说。

只手之声乃是一种禅学，禅的目的就是将我们由发疯或残废的危机中挽救出来，这就是所谓的自由或解脱的意思，让所有一切本来存在我们心中的创造和动力发挥在无碍的作用之中。

我们每个人莫不拥有可以使我们幸福快乐与互相敬爱的必要能力，但一般而言，我们对于这个事实都盲无所见。

因此，禅教导我们如何打开第三眼或顶门眼，以便见到自始以来就被无明障蔽而无法梦想到的境域。

无明的云翳一旦被消除之后，无限的天空朗行呈现，于是我们便有始以来第一次看到我们的自性，如此一来，我们便会明白生命的意义，我们会清楚这既不是盲目的努力，也不是纯粹暴力的展示。

而是，尽管我们尚未确知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但我们明白这里面有些东西，可使我们在它里面活着的时候感到无限快乐，又使我们在它发展之中感到十分满足，不会提出任何问题，更不致遇上可悲的疑惑。

欧阳上智说叶小钗无法体会出只手之声，是因为第三眼尚未打开，若叶小钗本着无心的意境去思考只手之声，就会发觉这根本不是问题。叶小钗问何谓无心？

他虽然有听半驼废说过，但只能知其皮毛，无法深入其髓，欧阳上智再解说无心：无心简单解释就是不用意识思维推理时的心灵状态，无心的境界是一种极其明白而无自我意识的状态。

欧阳上智要叶小钗不要用意识思维推理时的心灵去思考只手之声，就会发现只手之声是无声之声，因为只手是单独的东西，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叶小钗霎时顿悟，只手之声正是无声之声，他完全领悟其中涵义，欧阳上智说白发少年没有遇上他，即使花费二十年的光阴也无法解答出来。

因此人生有二十年的光阴是属于他欧阳上智的，欧阳上智哈哈一笑离开，叶小钗无奈地叹口气，默默离去。

叶小钗来到草茅见半驼废，“哼，你又来了，这次的答案是什么？马在跑的声音？还是鸟在叫的声音呢？”静如沈水的叶小钗不答话，只将手中血淋淋的布包放在半驼废面前。

半驼废打开一看，竟是一截舌头，半驼废清楚叶小钗已有所领悟，他抽出放在桌上的刀剑，分别刻上刀狂剑痴。

“你的舌头换到这副刀剑有价值，一切尽在不言中，刀剑背着，去找寻你的目标”叶小钗点头，“让我替你挂剑吧”半驼废替叶小钗挂好刀剑。

“一流刀剑在一流人的身上，要做出一流的事情，免去一切粗俗的礼节，步出这个矮门，你就是一个无心的人，去吧，叶小钗”叶小钗感念半驼废造就的恩德，双眼含泪缓缓步出草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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