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天下：逆世皇妃 第六章伤敌先伤己

天大亮时，季鸢歌带着两个丫鬟回到自己的住处，她刚踏入院子，就见院内聚了许多的人，且阵仗庞大，好似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她不慌不忙的走进院子，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让自己看上去整洁些，待到站定时已然是小女儿家没见过世面的，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摸样，她将自己的头压低，双眼望着脚尖等待着这些人向她发难，而她的那两个丫鬟则是在进了院落后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按礼数而言，季鸢歌现下已经犯了大忌，她本应行礼问安于众人，但奇怪的是这些人之中竟没有一人怪罪季鸢歌礼数不周，皆是一副及其嫌弃，乃至欢喜的摸样。

她们巴不得季鸢歌这样不懂礼数，只有这样她才会更遭人厌恶，她这辈子才只能是下等人，他们却不知，季鸢歌是故意戏耍他们。

她并非不懂礼数，而是不想向这些人施礼罢了，而这个尺度她拿捏的恰到好处，一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姐姐，你瞧这三小姐的摸样，那里像是敢违抗老爷命令的！该不会是姐姐身旁的奴才看走了眼吧？”

一个二十有二，长相清秀，打扮妖娆的女子，斜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季鸢歌，后将头转向了一旁的女子：“还是说……姐姐看不惯鸢歌这孩子，故意命你身旁的奴才闹了这么一出！姐姐不是我说你，你跟一个贱人的孩子较什么真啊，您在这府上已经算是大房妾了，难不成这一个小丫头还能让您失宠不成？”

“万小蕊，说话可是要讲证据，若是没证据就别胡言乱语，否则就别怪本夫人对你不客气！别以为你受了几日宠，就了不得了，在怎么着也是尊卑有别，你只不过是老爷用来填房的第九个小妾罢了！”一旁的贵妇扬了扬自己的手，眼中寒光乍现。

万小蕊冷哼了一声，将自己的头扭到了一旁，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什么所谓的大房，还自敢称夫人，无非同我一样是个妾罢了！哼！”

一旁的妾被说中了痛处，气的头上青筋暴起，眼见要动怒，却又想到了什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怒火给压了下去，随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眸。

就在那妾闭上眼眸的一刻，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便大步的走了进来：“急忙的将我唤到这处做什么？何事不能自己处理！”

院子里的人见到来人，急忙向着来人见礼，而季鸢歌在打量那人一番后也随着众人一起见了礼，虽然这礼行的不情愿，但却不得不行，好歹她的生死由眼前这一人决定！

“老爷……这件事……着实让奴家为难，奴家这是没法子了，这才想着将老爷寻来做个裁断！毕竟这事儿有关三小姐，奴家不敢私自处理！”大房妾幽幽的开口道：“秀婆子，还不出来将你见到的说给老爷听！”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治罪于季鸢歌。

一个年岁有些大的婆子，弯着腰，压低了头，从一旁走了过来，跪在了地上：“求老爷恕老奴无罪，老奴才敢将今日所见之事说出来……”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为自己开脱，今日事就算是铁板上钉钉，她也绝对讨不了好，禁忌提不得，若求得保障或许还可平安。

“要说些什么就快些！”季云海不想在这处多待上一刻，若不是这件事儿招来了这么多人，怕他是不会来的。

那婆子见季云海没给她这自保的机会，脸色变的有些苍白，但也不曾退缩：“奴才今日无意中从府中假山经过，准备伺候我家主子，却不想……”那婆有些犹豫，随后下了决心一般，道：“奴婢在假山后面无意间听到三小姐带着身旁的两个丫鬟要去看望……看望被您关在裘离院内的夫人，小姐还说，老爷若是怪罪一切由她担着，她想夫人了，这么多年未见，都怪老爷……”

那婆子的话还未说完，便噤了声，有些时候话不一定要全说完才有效果。

季云海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季鸢歌，道：“鸢歌，这奴才所说的可皆是真的？你可知那处是禁地？你为何要去？”他本怒极但却也还是决定给季鸢歌一个解释的机会。

季鸢歌在季云海注视下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将头抬了起来，泪水瞬间落下：“爹爹，女儿并不曾去过禁地，今日女儿只不过是同身旁的两个丫鬟去了，去了……”她有意的欲言又止。

“去了何处？”季云海蹙了蹙眉，几乎给季鸢歌判了死刑。

“去了您严禁，禁去的花园，女儿什么都不曾记得了，出于好奇，才会带着两个丫鬟过去，虽然女儿去的是同样是禁地，但两禁地不能一同而语，是否是秀婆婆年纪大了，故而听错了？若是您不信，我身旁的两个丫鬟皆可作证！”

季鸢歌将自己的头转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婆子方向，一脸无害道：“秀婆婆，你是不是听错了，您年岁大，您听错了，我是不会怪您的。

我知道秀婆婆您最好了，您平时跟我住在一处院落里可是没少照顾我的，您好好想想，我相信你不会害我的！若是您听错了，怕爹爹怪罪，我定会请爹爹免了您的罪的。”季鸢歌在给这婆子机会，她若抓住了则无碍，若抓不住就不能她了。

她不是膳类，但是为奴者无非就是听从主子吩咐罢了，对于她本身并没有错，如何选择就全要看她自己的了。

她给别人选择的余地，同样也给了她自己选择的余地，只不过这是一盘生死棋，非生既死，眼下的一切容不得她有其它的选择，她若安好，旁人也就不好了！她很愿意去赌！

蛇拿七寸，自己所谓的七寸更是旁人的七寸所在！为了活下去，唯有对自己毒些，旁人才会怕！

“三小姐，您说笑了，老奴虽说是年纪大了，但却是眼不瞎耳不聋，此事重大，老奴万万不敢听错，诬主子的这等罪名老奴是无论无何也承受不起的，平日里老奴对小姐好些，乃是做奴才的本分，但这并不代表奴才们眼见了主子犯了错而不顾。

等这件事儿了了，老奴自然会向您请罪，您怎般罚奴才，奴才都不会说一个不字，但是在这等大是大非面前，还请小姐恕老奴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说话。”

婆子没想到季鸢歌会给她戴高帽，但这帽子既然戴上了，她就没有不接的理儿，对她而言这高帽绝对是好的不得了，至少在家主面前，可以体现出她这个做奴才的恪守本分，就算是季鸢歌落魄也不曾欺负她，季鸢歌这样的话说出来，就更能显出她所言非虚，并非是同季鸢歌过不去。

至于季鸢歌所说的求情的话，她却一点也不在意，这样的千金小姐就算是求情了又能起什么作用？在说她确实是亲眼所见亲耳听见的，她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并未胡言。

“秀婆婆说的哪儿的话，你尽你的本分，哪里有什么责怪，我若因你被罚而责怪你，倒是我这个做晚辈的不是了，不过，你可确定你不曾听错？”季鸢歌给了这婆子第二次机会，虽然往日里她或许欺凌过她，但她并不知晓，所以也并不打算计较，但她若未抓住就不能怪她了。

“老奴确实不曾听错，老奴先在这谢过三小姐责难于老奴。”那婆子顿了顿，便将自己的身子整个都伏在地上，将头贴在了地上，一副十足奴才样：“老爷，奴才所说的句句属实，当时可不止老奴一人在，跟老奴在一起的还有小小那丫头，若老奴一人之言不可信，那奴才两人的您该信了吧。

适才三小姐说她身旁有丫鬟作证，若老爷不信，大可询问一番，定可知晓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