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之大宗师 第五十八章：空山鸟语

虽然不知道那胡伟立究竟是何许人也，但见无忧说的恰有其人。韩非也只能相信，就算没有，人家不愿承认，他也不能强迫人家认吧。

“无忧。这弄玉姑娘我可是给你请来了，回头可要记得请我吃顿好的”韩非打趣道。

“你身为王室，天天山珍海味的，还差我这一顿饭？叫花鸡要不要？我只有这个拿的出手。”无忧眉头一挑，一脸你爱要不要的神情。

“要，怎么不要。见无忧一脸自信，看着这叫花鸡的手艺的也是不俗的，非就等着了”韩非一口同意下来。

“.....”无忧见韩非一口答应，而且十分期待的样子。顿时摇头，不是一只叫花鸡，做了就是。

“奴家弄玉，见过无忧公子。小女子有礼了。刚刚一曲，一曲道尽江湖恩怨情仇，如此绝世之作，弄玉甚是感幸能聆听”弄玉走上前来，朝着无忧行了一礼。这是第二次见面，那双清澈的眸子还是那夜一般，清灵。这是弄玉心头的第一个想法。

“这是前人之曲，我不过弹了出来而已。我对音律，不精通。这样说，前人非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不可。”无忧笑道。为何他说话，总是没有人信呢？这年头，说实话没人信，说假话的，十个有八个信。这是出了奇了。

“真的不是你作的？”红莲俏生生的走到无忧跟前，灵动的眼睛看着无忧，问道。这曲子，当真是绝世之作。红莲身与王室，自然受到了严格贵族式教育，这音律自然是懂的。

“不是。我才多大？能经历那么多江湖事？”无忧说道。不过，这穿着粉罗长裙的少女是谁啊？

“唉，可惜了，我还以为遇见了一位音律大家了呢。”红莲见无忧跟自己差不多大，也是信了几分。她也是不怎么相信，跟自己差不多的无忧可以弹奏出这天籁之曲。

“红莲，别闹。无忧，这位是我妹妹，红莲，性格有些顽皮。”韩非对红莲使了使眼色。

红莲见自己兄长似乎有点生气，暗中吐了吐粉舌，乖乖的走到韩非的身边，灵动的大眼睛打量着兄长一直赞叹的人。不过她此时并没有感觉到这无忧特别在哪里，除了那眸子外。

“无忧公子。听闻殿下所请，可是想要再听弄玉在弹奏一曲。”弄玉美眸带着一抹淡眉，看着无忧，语中带酥，柔道。

“怎么说呢。我本是借云游天下，体验一番红尘百态，借以修行。昔日听闻弄玉一曲，似有所感，所以想劳烦弄玉姑娘在弹奏一首真情之曲，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无忧轻道。但其中暗妙，只有当事人才能知晓。

弄玉美眸闪动，双眼微微睁开一些，露出少许惊讶之色，似乎知道了什么。她的目光停留在无忧的身上，依旧看着他清澈见底的双眸，这双眸子干净而清澈，像无云的天空，像无藻的海水，没有隐瞒，么有欺骗，只有简单而纯碎的真。

他听出了自己琴中之声，多少次，至今才有人听出她的琴音，不禁心流涌动，这个人，是她此生难得遇见的知音，是第一个能听懂她曲中有意无情的有缘之人，嘴角玩起样子一抹宽慰的笑意。

娇首轻点，莲步轻移，来到紫玉兰树下，端静的坐于琴前。人活在世上，难得遇见一个知音，你若想听，我便是弹给你听。

这一刻，弄玉对无忧，心中多了一丝柔意。何曾几时，她也有过像他这样的眼神，但一切都已经破碎，若不是她给了自己生的机会，自己或许已经死了。

或许，自己的真情之曲，唯有他可以听的懂吧。如玉般的素手轻抚古琴，纤纤柔荑，拨动琴弦，宛如泉水叮咚，渐渐的四溢开去，响荡在场的每一位的心弦。琴音轻绕，轻灵，灵动。

无忧眸目微张，这琴音，跟那夜的不一样，不再是有意无情，而是真情实意之曲。她在弹奏真心之曲。

琴声悠扬，缓缓传出，声音不大，却如缥缈灵动，与世隔绝，比起无忧之前的笑傲江湖的豪迈壮阔，弄玉的琴音，如深山幽谷，幽婉连绵，犹如泉水叮咚，蜿蜒盘旋而下，潺潺作响，最后百川河流，如一道银河瀑布倒挂而下，荡气回肠。

最令人惊奇的是，随着琴音传出，四周有着鸟雀飞来，先是三两只，最后居然成群结对而来，虚空盘旋，似被弄玉的琴音所吸引。

鸟雀不懂人世音，但它们却是喜欢这声音的意境。鸟兽通灵，它们往往比人更能感受到人们所不能感受不到的东西。

琴声悠扬，静静回荡，传到那些停留在树枝上嬉戏打闹的鸟儿耳中，云雀，黄鹂，百灵，...好似被绑上一段柔软的丝线，不约而同的朝着彼岸苑飞来，一时间，彼岸苑周围的天空被数不清的飞鸟覆盖，引得那彼岸苑的仆人瞪目结舌。

无忧还好，毕竟见过隐门诸多特异之象，但韩非，张良，红莲等人却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自己竟置于身千万鸟雀之中，有的落在肩上，有的落于脚边，就连紫玉兰树上。

韩非知晓弄玉美艺双绝，不然红莲也不会提出那个计划，但他却不知道弄玉的琴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之境，竟能引来这万鸟之象，恐怕连紫女都不一定知道吧。

弄玉依旧静静抚琴，指尖拨动，她的身边，多出许多鸟雀，周围一下成了鸟雀的世界。

“唳”雀儿一声长啸，飞舞而上，那千百鸟雀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振翅而上，围绕着雀儿而飞，宛如拱卫王。

庄周齐物论云：音有三籁，天籁，地籁，人籁。地籁则众窍是已，人籁则比竹是已。而天籁，则是自然之音。

弄玉一曲，便万鸟朝聚，已达一个登峰造极之境。而她的一切，都藏于着琴声之中，她相信，他能听懂，能理解，能感受。

或许，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抚琴，就任性一次。这首曲子，她唤作空山鸟语，迷失在幽谷中的鸟儿，独自飞翔在这偌大的天地间，却不知自己该飞往何方。而她已经没有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