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起舞 第一章

晚上十点左右，昆山高速相思市出口，收费站的小亭子里，刘红有些瞌睡，本来这条高速上车辆就不是很多，又到了这个点，已经有半个小时没有车辆经过了；

拿起包包里的小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蛋，想想再过两个小时就可以和他一起了，刘红的嘴角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给他打个电话吧，看看他是否还在耐心的等着自己，刘红边想边拿起了手机；

刚刚按下一个1，一声呼啸瞬间从身边飞过，巨大的风力带得小亭子呼的摇晃了一下；随着刘红的一声尖叫，一辆汽车啪的一声撞飞了起落杆，飞驰而去；

有人闯收费站，刘红本能的伸手去拿起手边的电话，准备报警；

颤抖的手指刚刚摸到电话，又是一声呼啸，巨大的风力简直要将收费亭掀翻，随着又一辆汽车飞驰而过，刘红猛地把两只手捂在头上嘶声尖叫起来；

项敏扫了一眼副驾驶的座位上的手枪，从倒车镜里看了眼后面紧追不舍的路虎车，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已经是第九批围捕她的人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连续十几天的奔逃，还是让她感到精疲力竭，也许这一次结束后可以让她有机会休息休息；

前面就是相思市了，这是一个秀丽的小城，光听名字就会让人产生无尽的联想，相思是一种铭心刻骨的痛，是一种欲罢不能的渴望；很美也很残酷；

看看车上的导航，项敏把车拐下公路，沿着一条三米多宽的水泥路继续飞驰；

很快前面出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没有大门的门口有些斑驳，门口的路灯虽然昏暗但依然亮着，稍微减速，项敏把车驶进了厂区；

月光还算明亮，颠簸中朦朦胧胧看出来道路两侧都是钢结构的厂房，杂草野树长得老高，随着一阵阵的西风不停地摇摆；

看到左前方三十米左右的草丛中强光手电闪了几下，项敏猛地把车刹住，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她妙曼的身形一闪，离开车，向手电光亮的地方跑过去；

几乎同时，后面的路虎也冲进了厂区；

看到停在前面的霸道，路虎缓缓停下；轰的一声巨响，在这个偏僻的工厂里显得格外响亮，简直不次于一颗小型炸弹爆炸的动静，一根电线杆子堪堪横在大门口，封住了退路；

路虎车雪亮的车灯直直的照在霸道的车身上，一动不动；

死一般的静，只有风吹动草木发出的呼呼声，似乎在传递着强烈的焦虑和不安；

片刻的宁静之后，路虎车的四个车门几乎同时打开，几条人影迅速的窜下了车，冲向周围的树木和建筑；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手里都拎着家伙，有的拿着手枪，有的端着微冲；

显然他们已经发现中了埋伏，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掩护；

就在瞬间，从四周建筑物的窗口和树后面，发出了几片火花，随着几声清脆的枪响，从车里窜出来的几个人无一例外的被击中，发出几声怒骂和惨叫，纷纷倒在地上；

项敏紧紧地抱着那只健壮的手臂，美丽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张坚毅的脸庞，真没想到竟是自己的恋人在这里接应自己，她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只是那么认真的看着他；

几分钟后，几个敏捷的身影端着枪从各自的藏身处闪了出来，他们猫着腰，迅速接近躺在地上的人们，把他们身边的武器踢开，俯身检查他们的生死；

随着耳麦里传来“安全”的报告声，姜尚武温柔的看了眼项敏，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小敏，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项敏点点头，依旧抓着姜尚武的手臂，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英姿勃勃、杀伐果断的侦查员，变成了一个小鸟依人的温柔女孩儿；

俩人从藏身的一架破旧的机器后面走出来，随着姜尚武“集合”的命令，隐藏在厂房二层窗户口的狙击手大刘也顺着一根钢索溜了下来，一落地就笑眯眯的喊了声“嫂子；”

其他的战士们也都含着笑看着他俩；

项敏和他们很熟悉，尤其是大刘，当年姜尚武追项敏的时候，大刘就像只跟屁虫一样整天跟着自己，又像一只鸿雁一样不辞辛苦地帮他们传递消息，好快啊，这一晃都三四年过去了；

项敏笑呵呵的看向大刘，这小子那双招风耳还是那样支棱着，一双小眼睛笑起来简直就成了两条缝，显得那么可爱；

正想和大刘开个玩笑，当的一声脆响，项敏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就看见一丝血流从大刘的钢盔上猛地窜了出来，心里顿时一凉，姜尚武已经把她扑倒地上；

这时大刘脖子一软，脑袋一歪，整个人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密集的枪声瞬间响起，划破了夜空，吞噬了天地人间的安宁；

鲜血喷洒在项敏的脸上，她知道那是他的血，他挡住了敌人射过来的子弹；

伸出手紧紧捂住他喷血的脖子，只看到他痛苦扭曲的脸上微微的苦笑，“对不起，小敏，不能带你回家了；”

“不！不！”项敏嘶声叫喊着，紧紧把姜尚武搂在胸前；

枪声仍在继续，一轮突袭下幸存的两个战士开始还击；

项敏轻轻合上爱人圆睁的虎目，擦一把眼泪，把手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尚武，等等我；”

枪声突然停下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小敏，我是李叔叔，不要再抵抗了，交出东西我保你平安；”

听到这个声音，项敏简直怒不可遏，怪不得姜尚武接应自己的计划会泄露出去导致被反伏击，十几个战士连同尚武一起牺牲；她猛地站起来对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开了两枪，“王八蛋，去死吧你！”

又是一片寂静，呼呼地风声像野鬼的呜咽般凄厉，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突然失去爱人和战友的巨大痛苦让项敏一时不知所措，她茫然的看着姜尚武，看着不远处战友们的遗体，泪水布满了美丽的脸颊，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这时，姜尚武耳麦里传出来一阵清晰的声音，“嫂子，我是大军，你身后十一点方向有条深沟，直接通到外面；他们马上就要进攻了，我和二毛掩护你；”

“不，要死一起死，和这群王八蛋拼了！”

“嫂子，你一定要活着出去，不然我们就白死了；”

大军的话像记重锤一样打在项敏的心上，“不错，我不能让他们白死，我要逃出去，我要给他们报仇！”

相思市榕花大街蓝月亮酒吧，靠墙的卡座内，白小雨已经喝了两瓶啤酒了，对于他这个不喝正好、一喝就高的人来说，这已经是破天荒了，所以他现在面红耳赤，低着头，不停地喃喃自语，看上去好像个神经病一样；

即便这样，看到这个帅得掉渣的家伙，还是有几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过来准备和他搭讪，但却无一例外的被坐在一边的胡勇粗鲁的赶走了，“干嘛，烦着呢，哪凉快哪歇着去！”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胡勇叹了口气，轻轻拍拍白小雨的肩膀，“小雨，来，再喝点，回去睡上一觉，明天就好了；”

白小雨抬起头，瞪着那双秀气的、有些微红的眼睛，“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就是心理堵得慌，其实真的没什么，是吧，真的没什么；”

“就是就是，林苏算个屁呀，我爸说了，整个相思市教育系统，只要你看上谁了，保证给你拿下；”

白小雨把头抵在胡勇的头上磕了两下，笑了笑，“就这么办了，我去趟洗手间放放水，回来接着喝；”

“你行吗，我扶你去；”

“小看我，没事，你等着；”

白小雨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步一摇的往后面的洗手间走过去；

看着白小雨的背影，胡勇的眼圈有些湿润，端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口；

这哥俩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死党、铁哥们，一直到小学、中学，虽然大学不在一个学校，但离得非常近，也几乎是形影不离；

哥俩虽是铁磁，但脾气性格却是迥然不同；白小雨随和细腻有些小主意，胡勇大大咧咧脾气火爆；白小雨可以说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好孩子，不但是学霸，而且很有体育天赋，至今省高中百米记录还是他保持的呢，尤其在足球方面，要不是小雨的姥姥拦着，早就被红塔队选走了；更别说现在学生们钟爱的网络游戏了，不管是刀塔还是穿越火线还是什么三国争霸之类的，人家可都是神一级的现象；所以虽然白小雨比同年级的孩子们要小上两三岁，但依然是大家心目中的强者；作为白小雨最好的兄弟，胡勇自然是引以为豪，更是以白小雨为主心骨；

大二的时候，白小雨和一个叫林苏的老乡好了，感情一直很稳定，由于两家的条件都不好，小雨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胡家拿的，他可不好意思再让人家给林苏拿一份，于是也不再玩了，只要有时间就会到外面打工赚钱，供养林苏上学；

大学毕业的时候，本来他和胡勇都在北京找到了工作，可是林苏却想回老家，于是他们就回了相思市，没几天林苏就回山里看望父母，没想到这一竿子扎下去就没回来，前两个月还有电话来往，到后来干脆就没了动静；

白小雨心里着急，就和胡勇跑到林苏的老家找她，找到林苏的父母一问，白小雨彻底傻了，原来人家林苏三个月前就回北京了，好像在一个很大的公司里上班；

胡勇当时就急了，连哄带吓的从林苏父母那儿拿到了林苏的地址，连夜和白小雨俩人赶往北京，其实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人家林苏另攀高枝了，把白小雨甩了；只是白小雨心有不甘，想听林苏亲口告诉他而已；

兄弟俩赶到北京一个叫宏源大厦的办公楼前，正赶上中午下班；也赶巧了，俩人刚擦了把汗，就看到林苏紧紧挽着一个秃顶的矮胖子的胳膊走了出来；

林苏也看到了白小雨，眼神有些复杂；胡勇一看这情况顿时暴怒，冲过去就要揍那个矮胖子，没想到被人家轻飘飘的三拳两脚打了个狗啃屎，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白小雨随即也冲上去，结果也一样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来；

看着矮胖子搂着林苏的肩膀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白小雨和胡勇灰溜溜的回到了相思，跑到这里喝起闷酒来；

白小雨迷迷糊糊的到厕所放了水，洗了把脸，晃晃荡荡的往回走，拐过走廊，不小心被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个趔趄；正是酒壮怂人胆，加上本来就郁闷无比，白小雨猛地站住，对着来人就要开口怒斥；

但是白小雨终于没有骂出来，因为对面一个穿着精干，满脸英气的漂亮女孩儿正一脸歉意的看着他，“不好意思啊，碰到你了；”

白小雨看看是个女孩儿，也就没了脾气，“哦，没事，没事；”

“谢谢，祝你好运；”

白小雨晃晃脑袋，打了个酒嗝，“嗯，也祝你好运；”说完就自顾自的往胡勇那边走了过去；

哥俩又坐了一会儿，看看都快一点了，胡勇起来结了帐，俩人相互搀扶着走出了酒吧；

很快打了一辆出租车，到白小雨家要经过胡勇家，虽然胡勇执意要亲自把白小雨送回家，但被白小雨拒绝了，“行了，这点酒放不到我，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放心吧，我能行；”

白小雨的家住在棉麻厂宿舍，姥姥是这个厂的退休职工，刚上大学姥姥就去世了，白小雨就一个人住在这里；

下了出租车，没走几步，突然觉得尿急，而且是那种无法忍耐的急迫感；四处看了一下，就往旁边的一处树林走去；

这是一片松树林，中间有个巨大的雕塑，是一个嫦娥奔月的造型，光下面的花岗岩底座就有两米多高，很是雄伟高大；

就着一棵小树放完水，猛地打了个冷战，顿感舒爽无比；同时一股酒劲上涌，头晕目眩，看看前面雕塑下是一块平整的花岗岩地面，就像看到了一张舒适的席梦思床垫，就晃晃荡荡的走了过去；

眼看就要到雕像的跟前了，突然脚下一绊，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疼得他熬的叫了一声，眼睛一花，一个细小的金属片从腮边划过，直接钻进了雕像底座下面一个大概半公分左右高的缝隙里；白小雨伸手去够，却怎么也伸不进手去，尝试了几下，脑袋一偏，呼呼睡去；

睡梦中，总是有一个女孩儿拿着一个巨大的消防水龙头对着他喷水，依稀中女孩儿的面目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有时是林苏，有时是那个不久前在酒吧撞他的女孩儿；

水流太大了，浑身都被打湿了，湿漉漉的及其难受，白小雨终于醒了，猛地坐了起来，发现原来是下雨了；

已经是十一月中旬，被雨水浇了个通透，凉风一吹，顿时没了酒劲，赶紧爬起来，没忘了检查一下身上的东西，手机、钱包、钥匙都在。看看都快一点了，赶紧爬起来往家里跑去；

棉麻厂宿舍是一个很老的小区，只有七八栋六层的砖混楼，白小雨的家在靠中间的一栋楼里，

他一口气冲到自己家的单元门里，缓了口气，他住在二楼，掏出钥匙，一边上楼，一边想象着洗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趟呼呼大睡的感觉；

洗了澡，躺在床上进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潜意识里还悲悲切切的想着失恋的悲痛，近三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忘记就能忘记呢，明天一觉醒来真的能把林苏从生活中彻底删除掉吗；

就在他迷迷糊糊辗转反侧了好长时间，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间就被一阵杂乱的响声惊醒了；几个人破门而入，当先两个人敏捷的扑了过来，直接将刚刚坐起来的白小雨摁翻在床上，硬梆梆的枪口顶在白小雨的脑袋上；其余几个人打开灯，在屋里毫无目的地一阵乱翻起来；

白小雨震惊到了极点，张着嘴，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切；不会是抢劫吧，这太离谱了；白小雨知道自己的家值多少钱，应该不会被这么多人来抢吧；大约十多分钟后，几个人停下手来，其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人，走过来看了看白小雨，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我是市刑警队的李朝阳；你是白小雨？”

“是；”

“你涉嫌盗窃国家机密，快把东西交出来；”

白小雨一听不是强盗，稳下心来，口气也强硬起来，“先让我起来；”

李朝阳冲两个摁着小雨的警察点点头，俩警察放开手让白小雨坐起来；但仍然没放松警惕，端着枪紧紧地盯着白小雨；

白小雨活动活动肩膀，看了眼李朝阳，“你们搞错了吧，我盗窃机密，还国家机密；我倒是想啊，我有那本事吗？”

“别狡辩，老实交代：”

“别吓唬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一定弄错了；”

“好吧，有你交代的地方，带走；”

让白小雨惊讶的事情出现了，一个警察等他穿好衣服，竟然拿出手铐给他戴上；更让白小雨震惊的是，当他被警察们簇拥着走出单元门时，竟然看到门口站着两排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特警，“我靠，什么情况啊？这也太搞了吧；”

白小雨可是个好孩子，目前为止还没有和警察打交道的经历，本应该害怕才对；可是他就是觉得好笑，怎么也害怕不起来；

白小雨被押上一辆大面包车，车里只有两排贴着车窗的条椅；白小雨被推到一边坐下，李朝阳坐在他身边，对面坐着三个全副武装的特警；车门被从外面锁上，车子启动了，速度很快；特警们的岁数应该和小雨差不多，他们都显得很紧张的样子，双手紧紧地握着枪，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白小雨；

进了刑警队的大院，白小雨直接被带到楼里一层的一间带铁门的房子里，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头上一盏大灯照的屋里雪亮；咣当一声，门被关上；小雨下意识地四周看了看，除了四面墙，还有一扇门，什么也没看见；白小雨心里没鬼，相信警察们是搞错了，相信等到天亮一切都会清楚的；径直走到墙边挨着墙坐下，靠着墙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看到没有，受过特种训练的就是不一样，这么点岁数，多好的心理素质；”李朝阳看着监视器的屏幕，感慨地对身边几个下属说道；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白小雨都快睡着了；铁门被打开了，李朝阳当先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白小雨赶紧站起来，看着他们心里猜测着，“这是来指认我的吗？”

李朝阳站在一边，进来的男人走到小雨面前，和蔼地说：“你是白小雨？”

白小雨赶紧点点头；

“我叫赵飞，是省安全局特勤科的，这是我的同事刘燕红，别害怕，我们找你只是想了解点情况；”

赵飞三十多岁，长得很帅，有点像当红影星陈坤，旁边的刘燕红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睛大大的，皮肤很白，两人都没穿警服；白小雨一看来人，再一听人家的谈吐，顿时觉得很亲切，“我愿意配合你们；”

“李队，快把小白同志的手铐打开；”赵飞微微皱眉说道；

李朝阳大感意外，今天是他从警二十多年接触的第一宗大案，国家机密呀，接到通知，他就精密部署，完美地抓获了嫌疑人；而且没费一枪一弹，没有一点伤亡就抓获一名国际级的间谍，这是多大的成就感呀；现在看到赵飞的表现，感到很失望；不过失望归失望，首长的话就是命令，他赶紧拿出钥匙给小雨打开手铐；

赵飞好像很明白李朝阳的心思，他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李队，辛苦了，明天到省厅给你们请功；”

“呵呵，哪里哪里，应该的；”李朝阳稍微露出些受宠若惊的样子；

“小白，我们走吧；”赵飞向小雨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白小雨和那个女警察刘燕红并排跟在后面；

刑警队的院里停着赵飞他们的车，一辆老式的灰色本田；赵飞亲自驾车；刘燕红和白小雨坐在后座上；

“我们这是去哪啊？”白小雨小声问到；

“我们去省厅；”

“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最多两三天吧；”刘燕红微笑着说；

“那我周一还要上班呢；”白小雨小心的试探着；

“没关系，我替你请假：”赵飞爽朗的说；

“对了，白小雨，听说你计算机水平很高；”刘燕红突然说；

“一般，一般”白小雨对自己的业务水平还是很自信的，马上装了一下，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提高了声音说道：“不过我搞的是工业控制，不是黑客之类的；和你们说的国家机密没有半毛钱关系；”

听他这么一说，赵飞和刘燕红都乐了：“谁说你和国家机密有关系了：”

“那你们找我干嘛？”

“上级指示，说有人把一份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你，据现有的证据证明你并不知情；而且在你身上和住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就连你做过的出租车我们也查过了，都没有线索；看来上级的分析是不对的；带你回去，就是做个笔录，再详细的说一下昨天晚上的经过，没有人怀疑你是坏蛋；”

刘燕红一口气说完，白小雨看她了一眼，他觉得刘燕红简直就像个美丽的仙女一样；

搞明白了原委，白小雨一颗心落了地，整个人也放松起来；

“这样啊，吓死我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进警署呢，还是特警押送；”

刘燕红笑了笑，拍拍小雨的肩膀，“委屈你了，帅哥；”

“白小雨，听说你还是个足球迷，而且球踢得也不错；”赵飞轻松地问；

“说起这个，我就不谦虚了，大二的时候北京青年队的教练专门到学校找我，要我踢职业足球；要不是我女朋友拦着我，我现在应该在国安打主力了；”突然说到了林苏，白小雨的眼神有些黯淡了；

“你就吹吧，告诉你，我们赵局可是真正的球迷，现在快四十了还经常去踢球呢；”

“是吗，好啊，赵局，遇见前辈了，有机会切磋一下；”

“没问题，明后天我安排，叫上我的球友，咱们好好踢一场，小雨，别让我失望啊；”

“放心，赵局，十一秒六的百米不是吹的；”

凌晨三点左右，车子经过鼓楼大厦，道路两旁的路灯很亮，路旁的建筑也都有发光的门楣和广告招牌，整条街道像显得非常明亮；

白小雨正吐沫横飞的讲述着自己的光荣历史；砰！突然一声玻璃被击穿的声音响起，接着汽车一个急刹车斜斜地停在路边，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毫无防备的白小雨突然撞在前排靠背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刘燕红一把拉下来，跪伏在车座下面；“别出声；”刘燕红小声说到；白小雨看到刘燕红迅速掀开黄色夹克下摆从后腰里拔出手抢；“赵局，赵局！”没有回声；

白小雨吓得五魂丢了三魂，妈呀，别是冲我来的吧，我得罪谁了呀；白小雨感到浑身酸软，抖个不停，惊恐万分地抬起头看向刘燕红；

刘燕红漂亮的大眼睛充满了怒火，没有一丝恐惧；她从口袋里拿出一面小镜子，举起来观察后面的情况；两个人头挨着头，白小雨惊恐地发现，有几条人影正快速地向这里靠近，手里都端着家伙；

“小雨，一会儿，我从这边下车，吸引他们，你从那边下车，赶紧逃命去吧；”

“不，还是我引开他们，你跑吧；”白小雨也不完全是个怂人，这时候怕是怕，但基本的脸面还是要的，刘燕红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怎么可以让一个女人为自己去吸引子弹；

“别争了，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职责；晚了咱俩都活不了；记住，咱俩同时开车门，我数五个数冲出去，然后你数两个数冲出去，往那个巷子里跑，别回头，你可是十一秒六啊，别让我和赵局失望；”

“你真是个帅哥，如果还能见面，我一定请你吃饭；预备，开门；”

两扇车门同时打开，刘燕红抬起左手拍了拍小雨的肩膀；“1、2、3、4、5”刘燕红丢出一个抱枕，随即像一支利箭一样弹出车门；抱枕马上被一粒子弹打飞，刘燕红大喊一声：“走啊；”身形落地一个滚翻同时举枪还击；

白小雨本想在刘燕红数到三的时候，自己先冲出，吸引对方，好歹也是英雄救美呀，死也死得悲壮，可是懦弱和恐惧使他最终也没敢动弹半步；这时听见刘燕红的喊声和枪声，逃生的欲望突然爆发，也顾不得数数了，窜出车门，疯了一样向着旁边的一个胡同跑去；

顿时枪声四起，后面是刘燕红在拼命还击，左右的枪声更加密集，乒乒乓乓打成一片；白小雨头也不回，飞一般的狂奔，如果可以测速，白小雨这时的速度应该比博尔特还快一些；

五六百米的的巷子，白小雨很快就跑到了头，后面的枪声还在响；穿过一条马路，白小雨速度不减又冲进对着的一条巷子，穿过这个巷子就到了望江大街，顺着望江大街向东大约两公里就到了铁路桥，过了桥就都是居民区了，那里白小雨很熟悉，好几个中学同学都住在那，到了那就可以休息一下，然后想想往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