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事竟还与方孝全之子有关,电话里的这位轻拍了下桌面,吓得黎小胖双肩一抖,差点要抓不稳手机。
照这位的指示,黎小胖将手机递到张敬明面前。
“喂!什么阿猫阿狗啊?”
张所长没有去接手机,神情倨傲。
“我是黎常宏!!属猫属狗,自己判断。”电话那头的语气铿锵有力,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什、什么?黎、黎……”张敬成讷讷地念叨。
从开始听着电话扬声,他就觉得里头这位的声音有着异样的熟悉感。现在听到这个名字,他真觉得有如亲闻晴天旱雷般的震撼。
“怎么?这个名字在武安,莫非还有第二人吗?”
张敬成战战兢兢,如临大敌地接过手机:“不、不是!黎县。我、我没想到是您!”
说着,他一边伸手去抹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
到如今,郑南总算明白学校的老师主任,没有一个敢为难黎明前,周郭对他言听计从,而方致兴见了这胖子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敢情人家老爹是县长,一县的父母官啊!
同时,他也明白为何黎明前‘性’格会如此平易近人,完全没有那些个二代的牛气烘烘。
这不,明知派出所长无故要拿自己的儿子开刀,电话里头这位的语气仍旧如‘春’风一样柔和:“知与不知都无知谓!黎某只是想询问一下,明前这孩子,是惹怒了人民群众,还是违法犯罪了?张所长要抓他。”
“没、没有!绝对没有。黎少他……”张敬成哪敢说黎明前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一再与自己发生冲突呢。
“嗯!!”黎常宏命令张敬成关掉免提,然后有些不高兴地训斥道。“什么少不少的。我黎常宏是农民子弟,明前那小子就注定一辈子是老百姓!不是什么富家公子!”
“是、是是!”
审讯室里一直开着‘抽’风机,闹哄哄的。黎县长的话,或许晏樱陈妙等人都没能听见,但拥有系统的郑南却再清楚不过。这位父母官大人!似乎不像电视上看到的那样,给人感觉很爱出风头啊。
“哎!明前这孩子,还是太不让人放心了。我看,我自己亲自过去接接他吧!再将郑南那个案子也讨论讨论。”
黎县长说完这话,当即就挂了。
这可把张敬成唬得两‘腿’发软,面如死灰。还讨论?您这位大佬直接过来,不就是想剥了我这层皮嘛。
他把手机给黎明前递回来,赔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他明白自己的好日子是到头了!因为站错了队,想去捧教育局长的大‘腿’,结果砸伤了县长的金手指……
“什么情况?”黎小胖眨眨眼睛。
“县长他,挂了!说是要过来接、接你!!”
黎小胖“哦”地一声,接过手机,回头瞧了瞧郑南,又看了看陈妙,最后跟晏樱眨眨眼。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老爹会主动来接我!”他骨碌碌一转,拉过那把郑南坐过的椅子,就一屁股坐下去。“不过,我不想就这么走人呢。南子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呀!”
晏樱也点点头,口口声声称要让陈队去申请一下调令再说。
郑南却是双手环抱,好整以暇地留意着三位审讯过自己的民警。
“方致兴呢!他该不会是早跑了吧。”陈妙察觉到众人未意识到的地方。
“没关系的!以后再慢慢收拾他。”方致兴这‘混’蛋,黎小胖完全就不把他当回事。
听说县长要来,而且还是这胖子的老爹,黄建章这三个民警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小张更瘫软在地,有股难闻的气味由他的‘裤’裆间弥漫开来。
“在劫难逃啊!果然说得没错。”老张也似跟得了痴呆症般喃喃自语。
见此情此景,张敬成早已无地自容了,吩咐两个属下去找方致兴,嘴上连连告饶,要将一行人迎到办公室里去。
“这里‘挺’好的嘛。”郑南上下左右仔细瞧了个遍。他还真是第一次进这传说中的小黑屋呢,之前为了应付审讯,可没把‘精’力放在这参观上。
晏樱则拉着陈妙往房间外走,按她的说法是,这里待久了会有心理压力,不适合弱不禁风的小‘女’生。
面对黎明前与郑南,张敬成早已如坐针毡。要放着两人不管就此离开,他没那个胆;要在这儿,他又实在没脸跟黎小胖沟通。
当审讯室里多了方致兴这一尊“大佛”,气氛就更加尴尬了。
无奈之下,张所长只得当跑‘腿’的,来往于办公室和审讯室之间,烧水,端茶具,泡上一壶好茶,恭敬地给胖子递了杯过去。
“别这么麻烦!我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担待不起。”斜眼瞟了下在闭目养神的郑南,黎明前压根没接茶杯的意思。
这个!要给郑南这样真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端茶道歉,别说张敬成是个堂堂派出所长,就是一个小民警,也落不下脸面。
思来想去,他将这杯茶推到方致兴面前,哀求道:“方少!您看这……”
张敬成的意思很明白,是要方致兴喝下这杯茶,接着给郑南道歉,来化解这场矛盾。
毕竟是你们小年青之间的事,我老头子也许给你们当枪使而已!他还觉得很委屈。
方致兴毫不领情,冷哼一声,给了他个背影。
恰于此刻,审讯室‘门’外传来一阵“嗒嗒嗒”的响亮皮鞋声,声音之后,还有郑南似曾相识的高跟鞋声。
郑南睁开眼睛,抬头往‘门’口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正值壮年的眼镜男人,大概有五十岁出头,矮胖的身材不足一米五,穿着的黑‘色’唐装却整洁衬体,每走一步都有股子文气流溢出来。
矮胖男人尚未走入审讯室,内敛锋芒的眼光便将这其中扫视了一遍。他跨进‘门’来,眼睛就自然地落在黎明前身上。
而同样的,在矮胖男人没走进来之前,郑南便听到脑袋里响起“发现活跃能量,信号为三格”的提示。
而他的目光,也随之凝视着男人脖颈间那颗通体橙黄透亮的珠子。第一眼看上去,这珠子好像是琥珀或玛瑙一类的。
“明前!”
眼镜男人身后,出现了笑意盈盈的晏樱、陈妙。
黎小胖嗖地站起来:“哇靠!老爹。您怎么才来啊?我都快闷死了。”
“臭小子!谁让你待在这里的。”黎常宏伸手为儿子整理了下衣服。
感觉一直有人在注意自己,他转眼冲郑南报以微微一笑。
“黎县!”张敬成点头哈腰,讪然一笑。
“嗯”一声表示回应,黎常宏望向虽然起了身,却缩着脑袋,默默无语的方致兴。
“致兴啊!能告诉我,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吗?”
“黎伯伯!我、我……”方致兴对这位矮胖的长辈显然极畏惧,回答时,他下意识往左侧退去,十指则不断摩挲。
“哎!”
长叹口气,感觉审讯室实在并非畅谈之所,黎常宏提议到会议厅去。
其实,接下来的事早已成了定局。
在会议厅的半个小时后,郑南被无罪释放,方致兴则因黎县长的一通电话而被父亲方孝全领走了,张所长受到停薪休假的处分,三个审讯的民警直接被撤职。
至于张敬成话中所说的那个不知名流氓团伙,却成为了黎县长严令代理所长的重点查办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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