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可能 81 对撞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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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严建宇提着手上那把弯弓，此时此刻正奔跑穿梭于停靠在机场当中的数十家运输机之间，明明面对正面袭来的枪弹，自己都是直接无视，但却被一个突然钻入自己脑海中的感觉而打了一个激灵，吓得不轻。

这感觉.......没有错，是那个人的魔力.......

轻易突入一个小队的防线，严建宇的动作相当利落，攻击手段也是直切要害，当然目的不是取其性命，只是暂时让他们失去意识而已.......三下五除二地将接连将五六名士兵撂倒在地的同时，严建宇却在心中暗自被另外一件事动摇着。

不对.......

我没有什么好动摇的.......我在踏入这个机场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做好了见到那个人的觉悟了........因为不能接受，因为不能认同，所以我才会为了罗杨出现在这里啊，严建宇，无论对手是谁，都不要忘了这一点啊。

从轮回世界中回到地球位面的这一个下午，与父亲严卫淇中将的对话，是让自己行动的根本动力，不过父亲说这番话的本意，可不是想让自己像一个愣头青一样冲到机场和军队作战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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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天朝军方要从日本撤军？为什么？’

‘最高指挥的命令啊，看来桉莹她是做出了对于天朝而言最好的选择吧，你也不要问东问西了，建宇。’

‘最好的选择........是什么选择啊。’

‘似乎是只需要牺牲一个人，就能从那些疯狂的天使手中拯救我们的国家。’

‘那不就是说，对那一个人而言，这是最坏的选择吗？这样的，还叫什么最好的选择啊！’

‘是么？那我告诉你吧，现在在九州前线，我国的士兵正在成千上万的伤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何时全灭也不奇怪。在这个时候，一个的生命根本不足为惜，你知道吗？人命这种东西，在战争之中不值钱，只有在战后，人们在反省的时候，才会莫名其妙地值起钱来。我知道你很不满，但这确实无可奈何的事实。希望你能谅解，我这个当老爸的人，可也承受不住儿子这样的眼神啊，哈哈......’

‘........’那个时候自己没有说话，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认同老爸的话吧。尽管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这个选择是正确的，但是事已至此，贫弱的人类在天使面前，也只有相信这一唯一途径，严建宇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欧阳传来消息，说罗杨他陷入了危机之中，希望我能来帮忙。

‘怎么样？稍微有一点危险，不，非常非常危险，现在回到地球位面，我们的队伍也就解散了，我不是你的队长，没有权利要求你来，不过啊，这么明显的道德绑架，看着我面子上，能不能请你中招呢？说实话只凭我们这几个人的话，完全卯不过天朝军方啊........’

‘难道，父亲所说的，要牺牲的那个人是........’严建宇没有细听欧阳的话语，但是却是从他的叙述中，很自然地将两者的话连接到了一起，那个要被牺牲的人的身影，与罗杨重叠了。

‘诶？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唔唔........果然不想来吗.......没办法，我们.......’

‘罗杨在哪，和你们在一起吗？’

‘呃呃，是这样，罗杨他说是必须要去日本，现在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我这边很近，立刻赶过去，能成为战力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哦哦哦！得救了啊，有了你的远程火力支援，我们肯定能更容易地突破机场的防线，那待会再见！拜托你了，念话要一直联系哦！’

‘嗯。’

是么.......果然，不能认同.......自私一点的说，如果是与自己毫无关联的陌生人，那牺牲掉到也罢，可是，如果在自己能够够得到的范围内，去伤害自己的同伴的话，就算是一千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够。

因为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人，不是那些擅作主张，想要牺牲掉罗杨的家伙，而正是罗杨本人啊！开什么玩笑，国家什么的我才不管，不能保护我最重要的同伴的国家，还给我毁灭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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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就是那样想的，所以，哪怕我要面对的对手是您，我也没有退却的意思。

你也是抱着同样的觉悟，才做出这样的选择的吧？

缓缓地抬起头，严建宇一眨不眨的眼睛，锁定住了那个迈着缓慢步伐，走到自己面前的女性。

“变强了啊，小宇。”那个女性用温柔的声音和自己打着招呼，很怀念，已经两年不见了吧.......

“........师傅，以这种形式和您再见，实在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想挡在您的去路上，不过，现在也是不得已了。”

“为什么？”

“.......回答我，您要牺牲掉罗杨吗？”

“没错，天使想要那孩子的性命，给了的话，就会保证我国的安泰。”桉莹当即回答道。

“怎么会.......只是这样您就答应了吗？不对.......绝对很奇怪，您的话，哪怕只是一个人的生命，在国家权益面前也肯定不会这样轻易放弃的！您的话，肯定会认为自己的拳头，比起敌人的诺言更能保护自己的国家才对！您不是会屈尊于敌人的人啊！求您了！睁开眼睛吧！这种事肯定不是您所期望的！”

“呵呵........‘我的话’？‘肯定会认为’？‘肯定不是我所期望’？”桉莹露出了阴沉的微笑，重复着一些刚刚严建宇的壮志豪言。

“诶？”严建宇瞪大了眼睛，仿佛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位被自己称之为师傅的人一样，桉莹身上所散发的氛围，竟然让自己感到了恐惧。

“呐，小宇，你到底了解我到了哪个地步，才说出这样的话啊？”

“难道不对吗？”严建宇一时间回过神来，语气强硬地反问道。

“嘛........差不多正确吧。”

“哈......是么，什么嘛，果然您不是想牺牲罗杨.......”严建宇听到桉莹的肯定后，打心底里放松了下来，本该如此，但是桉莹的下一句话却让自己的心情再度经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过山车。

“不，我的确是想牺牲那个少年，只不过，我想要的不是保护国家。不如说那个才是‘赠送’。”

“赠.......赠送？怎么回事？那师傅你.......”

“呵呵呵........第一天使说了，如果我能够杀掉那个少年........就能让我的丈夫和儿子复活！能让他们回到我身边！所以我答应了，这个交易，我拒绝不了，我要让我最重要的，那两人复活！！！”

“什.......”

桉莹的这番发自肺腑的吼声，使得严建宇仿佛沉入了无尽漩涡之中，那庞大的吸力让自己怎么挣扎，都无法脱身，桉藤......那个可靠的损友........被天使天使杀掉的那个，同样是自己最重要的同伴的那个人.......

“国家什么的怎么样都好，国家不能把丈夫和儿子还给我，世界也是一样！谁都是一样！！可是，天使不一样，他们有确确实实，有让生命复活的能力！我们又能见到了，又能坐在一起吃饭，又能在一起旅行，又能.......好好摸一摸他们的脸.......为此的话，我牺牲谁都可以，谁都可以！！！”

“怎么会........”

“你也是这样的吧？！小宇，你不希望桉藤他复活吗？你们是朋友吧？！”

“不......我......”

“那就不要阻止我！我这边也是，有着献出自己一切的觉悟在战斗的！！”

“........师傅.......不.......桉莹阿姨.......实话说，可以的话，我也想要让桉藤君复活，为此，要我怎样战斗，怎么样牺牲都没有问题。”

“对吧？！”

“可是，您的战斗是错误的。”

“什么.......？”

“我会战斗，也会牺牲，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不会伤害无关系的人为基础的，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怎么牺牲都可以，然而，牺牲一个无辜的活人，去复活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这种事，怎么想也觉得奇怪。做这种事，叔叔和桉藤他们就算是复活，察觉到本该死去的自己，借着活人的灵魂再生.......也不会高兴的吧？”

“呵呵.......”

“桉莹阿姨！！”严建宇喊着对方的名字，希望唤醒眼前这位让自己尊敬的女性，可那个笑声怎么听，都只是在嘲讽自己而已。

“不对哦，小宇，他们的确会伤心吧，知道自己的复活牺牲了别人.......但是......但是......但是！要是他们能回到我身边，我们一家人能够团聚的话！他们肯定会千倍万倍地高兴才是！！没错，绝对是这样！我需要他们啊！！我也是.......不管看上去怎么样威风，行事怎么凛冽，也是一个想要家人回家的，女人而已啊！！！！”

包裹着火焰的拳头将严建宇一击击飞，桉莹迅猛地一击将他打得措手不及，一秒之前还在情绪失控狂吼的样子仿佛是骗人的一般，现在就已经换上了那副铁血将军的面具。

“你不打算让开呢，那就没办法了。小宇，你的确是变强了，不过还欠了不少的火候。你不是我的对手。”

“.......就算是这样，我也会竭尽全力拖住您的.......”落地后站定的严建宇咳出了一口鲜血说道，虽然自己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决定说出了那个词：

“师傅。我会选择保护自己同伴，是选择活着的，而不是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