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可能 24 鸣彻战场的咏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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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比亚斯静静地等着刺剑贯穿自己头颅的瞬间，然而.......

“托比亚斯先生，前进一。”

“.......呃.......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托比亚斯，像是在熟睡时突然被扇了一巴掌，愣愣地站在原地，那个小丫头.......刚刚说了什么？

“托比亚斯先生！前进一！”

“你疯了吗？！脑子没坏掉吧！？”这次托比亚斯确确实实地听到了，但那却是一句让自己勃然大怒的话，难以置信，自己在整盘棋局中都刻意摆出和那个小丫头对着干的姿态，甚至还宣言大不了所有人一起死这种话......

她.......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可恶！你这个白痴！我还以为你脑子有多聪明，原来连这样明显的棋局都看不明白吗！？已经赢了啊！你承认此局必败，不想赢的话.......那我要赢！！所以别给我做多余的事情！！”

趁着自己总算能开口说话，便对着不远处的理花疯狂地吼着，斥责辱骂此时托比亚斯所能想到的所有表达感情的脏话全都喷出来了。

“........”

“你倒是说话啊！到底该走哪颗棋子，你也是知道吧！？”

“.......”一直沉默不言的理花开口了，“........在开玩笑的人.......是你吧。”

“什么？”

“你才是自作主张地在干什么事啊！？本侦探最开始就说了吧！？！一个人都不许死！全员都要活下去！！到底是哪个家伙允许你把你自己当成弃子的！？只要这盘棋还没结束，本侦探没允许你死的话，你就不许给我死！所以我把你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托比亚斯被同样情绪激动的理花吼得呆住了。

多余的.......事吗.......

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算是这样的我，你还是想要救我吗？

那算什么，完全搞不明白.......我不懂女人心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懂的。

那就是——

喀拉.......喀拉........

托比亚斯的袖口上结出了冰霜，雪白色的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苔藓一样渐渐覆盖了他的右手小臂........随着他每一次的呼吸，白色的寒气都从他的口腔中泄露而出，和黑方棋子那从盔甲缝隙冒出的黑色烟雾形成鲜明的对比。

只听“铿啷”一声，托比亚斯丢掉了自己手中的盾剑。

“喂，小丫头。”回过头来望向理花的托比亚斯平静地说道，随即睁开了他的眼睛，这一动作吓了理花一跳——他的右目变成了一团燃烧着的蓝色火球，寄于他的瞳孔之中，这是宛如恶鬼一般的视线，“让我攻击。”

“诶？”也从激动状态中恢复过来的理花不解地看着托比亚斯，她似乎想说你先从那个危险的地方走开，呵呵，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别犹豫那么长时间啊，思考也是有时限的吧。”

“.......我知道了，托比亚斯先生，请攻击吧。”

“就等你这句话了。”托比亚斯微微一笑，“国际象棋什么的，都去死吧！”

——没错，自己还没有软弱到让女人来保护的地步。

藤原英理花吗........你或许不是一名优秀的棋手，但是你毫无疑问是一位优秀的人，你和我很像，但是却没有像当初的我一样，自恃天资过人而最终迷失方向.......我不知是什么让你还能坚定地继续在自己的道路上前行.......不.......或许那原因就是你身边的那位搭档吧.......我能感受到你们之间的默契.......嘛不管怎么说，是我输了。

我承认你“国王”的身份。

如果能够谢罪的话，我为我之前的言行谢罪！

砰——！

结霜的右拳猛然锤向地面，地面在颤抖的同时，以托比亚斯的拳头为中心掀起了一圈冰雪风暴。强风杂混着冰霜瞬间掠过所有的黑色哥雷姆，并在转瞬间将其冻成了人形冰块。

“去死吧！”再度吼道的托比亚斯挥动右拳猛地打在的空气中，像是什么连带作用一般，那些人形冰块，有一半以上在他挥拳的同时碎成了冰渣。

剩下的一半........裹在他们身上的冰层虽然破裂，但是本体并没有任何的损伤，黑色的王后优雅地举起刺剑，黑色的战车吱呀作响，黑色的主教手持魔杖，黑色的骑士嘶鸣震天，黑色的王........不动如山。

“可恶，只是士兵都被........剩下的没有全灭吗？”托比亚斯愤愤地自言自语着，说罢，执行完指令的他再度变成了棋子，没法动弹或者说话了，不过在僵住的前一秒钟，他回过头来对理花说道，“呵呵，和你不一样，我夸下海口也只有这种程度啊.......嘛，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啊，藤原英理花小姐！”

“........”理花闭上眼睛，沉默思考着刚刚在自己眼前上演的一幕惊天动地的反杀。

“哦呀，看来那个男人突然发威给我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啊，本来想借着你想要移动他的破绽，一举将你击溃呢，没想到你居然听了那个男人的话，允许他的攻击........稍微有点意外啊。”

“.......”理花也没有理会第十二天使的解释说明，仍旧处于深度思考的状态。

为什么托比亚斯能够一举击杀七名士兵，为什么第十二天使可以操控复数的棋子，为什么棋子可以不听国王的指令，为什么技能的设定能被允许........所有的线索都在理花的脑海中如同杂乱的单词一般扭作一团。

最终，理花将其串成一线。

“哼哼，原来如此.......真是被摆了一道啊........”理花抱起双臂，自嘲地笑了笑，“真亏我会相信你那比试国际象棋的鬼话.......不.......事实上你也从来没有说过，‘我们的游戏是国际象棋’这句话。你只是一直在强调游戏而已，棋盘，棋子，不过都是障眼法，你的真正目的，是把我圈进规则中，用规则来打败我。”

“哦？你还真是说了一些有趣的话啊........嘛，虽然我不会否定啦。呵呵呵........”嗤笑不已的第十二天使没有丝毫的危机意识，反而更加轻松了，“总算打破规则了吗？虽然比我预想的要晚，还阴差阳错地借助了别人的力量.......但是终究是被你发觉了，作为‘可能性’来讲，你大概是合格的吧。”

“你在说什么？意义不明。”

“你会明白的，所以不要着急，我们还是继续把目光放在这盘棋上的吧。”

“棋？你还打算装神弄鬼吗？”理花显得很强势，“我们玩的早就不是什么国际象棋了，而是即时战略游戏啊。通过指令来操纵棋子彼此攻击，只是你自说自话地加上了回合和时间的限制而已！”

“哈哈哈！的确是那样！但是啊，虽然是自说自话，可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啊！规则就是规则！必须要遵守才行！我可以时刻为自己更改规则，而你不行，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藤原英理花。好好认清那个差距到底有多大吧！”

“哼，那可难说啊。”理花笑了。

“什么.......？”第十二天使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喂喂，别痴人说梦了。就算这不再是国际象棋，好歹也是棋类游戏，你的指令不可能同时指挥你的所有棋子，然后看看我的场上吧，这个压倒性的力量，不管你们中的哪一个人，都不可能以一敌八，你到底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那，如果我说我找到了指挥所有棋子的方法了呢？”

“........呵呵，‘全军攻击’这种话可是不被棋盘和棋子识别的哦？”

“我明白........但在你创造出的这个世界里，棋子和棋盘，不是单纯的物体，他们会去理解你口中发出的指令，而不只是去执行。”

“你想说什么？”

“你看着就好了。”

“呵呵呵，有意思，我神之丰富马基达尔，还从未接受过如此露骨的挑衅，行吧，可你想让我看的话，得先被我允许才行啊。”捉摸不透理花在想什么的第十二天使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声音也变得强硬了起来，“而我的回答是不允许，你去死吧藤原英理花。”

黑色的骑士摆开架势，举着骑枪，策马便朝理花疾驰而来，以这样的速度和质量突刺过来的尖锐枪尖，像理花这样柔弱的少女被直接命中的话，恐怕是必死无疑的。

然而理花不闪不避，站在原地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竟然哼起了音乐，随即便以清脆的声音咏唱着：

（插曲——仆らの戦场。译：我们的战场）

“例えば~途切れた~空が见えたなら~~~（你若看见了那断裂的苍穹~）

“震える~仆の声が~聴こえるのなら~~~（你若听见了我颤抖的歌声~）

“バラバラに砕ける~ほど~舞い上がれ~（纵使被击成粉碎亦要向天空飞舞~）

“引き裂かれた记忆~の果~てなき翼~（支离破碎的记忆无尽飘飞的羽翼！）”

“你在.......唱歌吗？白痴，这种时候还唱歌，连命都......呃......”见理花紧握双手，引吭高歌。第十二天使的语气变得有些焦急，而此时此刻，黑色骑士的攻击并没有因为歌声而停下来的意思。枪尖已然近在咫尺。

......我......我.......没有强大的力量，我需要勇晤......大家的保护.......他们的话，肯定会保护我。所以，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的推理......这就是，调动全场棋子的唯一方式！

同样没有停下歌声的意图，理花继续高声唱着：

“あの日~~~语り合ったこと~~~（那一天的促膝长谈~）

“いつも~~~笑い合えたこと~~~（昔日里的谈笑风生~）

“蘇る日まで~~立ち上が~~~るだけ~~！！（在一切复苏之前，唯有再度振奋！！）”

钪锵——！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熟悉的双刀稳稳架住了尖锐的骑枪，二阶堂勇晤瞪着眼前的黑骑士双碗猛地一用力，两把太刀瞬间反向一斩，瞬间在黑骑士的胸甲上开出了一道深深的十字。

“理花她，希望我来帮她。”将黑骑士华丽地斩成四块，勇晤再度扬起刀刃，以后背面对理花，平静地说道，“我没有理由不来吧？”

“.......那这样如何？”第十二天使仍不甘心，黑色棋子继续推进，庞大的战车横冲直撞过来，与此同时剩下的那名黑骑士也发起冲锋。

“壊して~~！もっと~~！もっと~~！仆を感じて~~！（破坏吧！更多地、更多地感受我！）

“哈啊啊啊——！”

罗婸卸掉身上笨重的盔甲，手持圣剑阿斯卡隆，大吼着从侧面一击将黑骑士的战马，重达半吨的单手剑毫无悬念地将其击飞了出去，

“そこに~~！そこに~~！君はいますか~~！（那里、那里，你是否就在那里？）

“不会让你过去的。”亚瑟·麦克唐纳的机械臂喷出蒸汽烟幕，在黑色战车冲杀到理花面前的瞬间挡在两者之间，竟然单凭蛮力就迫使那拥有庞大质量的战车停下了脚步。

“戦场~に咲く命よ~~燃えろ~~燃えろ~~！（战场上绽放的生命！燃烧吧、燃烧吧！）

“哈哈哈！被地狱的业火燃烧殆尽之后去死吧~~☆”艾拉·阿梅莉亚随着歌声愉快地跳起了舞蹈，于此同时，在黑棋的本阵，降下了灼热的火雨。魔力构成的火焰温度堪比岩浆。

“可恶.......战歌......所谓去理解指令是这个意思吗.......？”虽然本阵被烈焰灼烧，但是无论是黑王还是王后亦或是主教，都只是盔甲被烧得有些焦黑，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

“那这样如何？”托比亚斯打趣地问道，随即举起双臂释放出了新一轮的冰雪风暴，瞬间覆盖全场的冰雪，让棋盘的温度骤降至了零下，“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你就不怕碎掉吗？”

喀拉.......

随着托比亚斯的疑问，恐怖的碎裂声响起，两名黑色主教裂成了碎片。

“杀して~~！いっそ~~！いっそ~~！朽ち果てるなら~~！（压抑着！宁愿、宁愿腐朽的话！）

“生きて~~！生きて~~！破灭の果てに~~！（活下去、活下去在那破灭的尽头！）

“呜啊.......这唱的我的好尴尬.......”

“别那么说嘛，不是唱得蛮好听的吗？而且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都能动了啊。”

“说起来老哥你听不懂日语吧？”

“嘛，寄托在歌里的感情，即便是听不懂歌词也能理解啦！这就是歌声的魅力啊。”

“这说的也是啊！”恢复自由的罗杨手持银色长剑，切开了刚刚被罗婸打飞的黑骑士的脑袋，站在他旁边的罗讼则是双手插兜，显得尤为高兴。

“奇跡を~~呼び覚ませ~~~~~閉ざされた空へ~~~~~~（面向闭锁的天空~~~唤醒奇迹~~~！）”在最后的两辆黑色战车被亚瑟、雷切尔、苏碧尔三人摧毁成一堆无用的残骸之后，理花的歌声也渐渐平息了下去，此时此刻，黑棋只剩国王王后两个棋子还健在.......其他的兵队在众人的围攻下已经全灭。

“啧，我的军队居然被一首歌.......喂。你唱完了吗？五分钟可早就过去了。”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第十二天使的声音带着颤0抖。

“时限吗？白痴，谁会在战场上在意这种东西啊？”理花当即反问道，“哼哼，你才是，什么也不做地就这么看着，真的没问题吗？”

“啊，的确有问题。但只是唱了首歌而已，别得意忘形了，藤原英理花。第一天使的人偶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存在哦。”

“.......”

理花听后皱了皱眉头，自己虽然不懂如何评定一个人的战斗力，但是眼前的黑王和黑后给予自己的压迫力，明显比以前要强的多.......

“难道.......”连忙环视四周的理花发现，那些黑棋的残骸，无不散发出黑色的烟幕，并向着黑王黑后聚集，与他们融为一体，“被破坏的棋子，会将自己的力量集合到剩下的棋子上吗.......”

“呵呵呵，没错，然后当最后只有一颗棋子存在的时候，那颗棋子才是被第一天使所创造出的，最强的哥雷姆。”第十二天使的嗤笑声更响了，但其中不乏有着事情超乎自己意料的不安，“好了，凭你们这群贫弱的人类，能赢的话，就赢给我看吧，藤原英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