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可能 4 真正的感情

......................

“罗讼。”

“嗯？这不是奥尔良小姐吗，原来你平安无事啊，太好了。”正双手插兜，站在光辉尽失的主神下思考着的罗讼，被来者的一声轻呼打断了思绪，“看来你我是活着回来的少数幸运儿啊，怎么了？想要庆祝吗？”

“哈哈哈，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其实不是.......只是感觉你比我年长，而且平时好像什么都懂一点，所以在现在谁都不在了的状况下，想请教你一些东西.......”夏尔强颜欢笑地站在原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腰间的大剑还挂在那边，脸颊微微泛红的她似乎还没来得及摘下它就匆匆跑过来了。

“啊，可以啊，请说吧。”

“那个........这是我朋友的事哦！嗯.......这个事情要从很久以前说起我.......我的那个朋友一直喜欢到处乱逛，经常不负责任地抛下身边的一切，只看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就近乎偏执地离开，毫无留恋之情........周围的大家都很讨厌这样的我.......的朋友.......”

“呃.......不管怎么样.......也不用这么狠地说自己的朋友吧.......”罗讼笑的有点尴尬，不过也大致了解了夏尔想说什么了，于是在轻微的吐槽之后又变为听众，而夏尔也没怎么在意地继续说着。

“我朋友她.......不去理会周围人的视线和话语，也不是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只是，我朋友她更尊重自己的想法，我行我素的她大概一直都过着这样乱来的旅行生活.......然后，有一天啊.......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嗯.......那个人，怎么说呢，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正躺在树上悠闲地睡觉.......那个森林还是蛮危险的，欧亚边境的附近，恐怖分子和凶猛的野兽经常出没，但是那个人却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感觉就像......对，就像一片飘在天空中的云朵一样自由，我.......我朋友她对那个人很感兴趣.......所以稍微下重手把他打了一顿，强行拉过来当自己的旅伴了.......”

“你朋友真是粗暴啊........难道她就是恐怖分子？”

“不是不是！总之，那个人也似乎没有什么异议，就这么跟着我.......我朋友一起旅行了......他们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有趣刺激的事情，一起度过了很多危机.......那些是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是激动不已的大冒险，可是.......最后.......好像结局不是那么的尽如人意.......”

“我.......我朋友和那个人被不知是什么的强大的对手盯上了，战斗也赢不了，逃也......不.......那个人的话，肯定能逃走的，关键是我.......为了保护我.......他负伤了.......那个时候我很害怕，万一，两人谁都逃不掉.......全部都死在这里怎么办？那个人，说过的........讨厌麻烦的事情，喜欢过轻松的生活.......因为是我把他原本的生活夺走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

“所以.......我用尽力气让他逃走.......想要给他争取时间.......但他成功脱出之后，敌人也消失了，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个时候，说实话我想去找他的.......但是又转念一想.......如果，如果这种情况再发生的话，我能保证他不会有任何意外吗？如果他死了.......我能够负起这个责任吗？”

像是曝露在寒冷的北风下，夏尔略显无助地抱着自己的手臂。

“不能啊.......我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负责了.......所以我走了.......像往常一样.......”夏尔的声音越来越低，罗讼依旧沉默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因为他知道，夏尔这样的人是不会只为了倾倒过去的苦水才和自己搭话的，她的话肯定还有后续，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断她。

“我......不不是我，是我朋友像是忘了这档子事似得........那兴趣使然的旅行仍在继续........又过了好久好久，我朋友和那个人在截然不同的时间地点遇到了.......”

“那个人一点也没变啊，但是有感觉哪里变了.......以前明明什么都无所谓的，和自己没关系什么的，但是那天却格外的强硬，说是以为我死了.......但又不肯这么相信，所以一直在找我.......哈哈，现在想一想那个气势好厉害啊，都把我给吓到了.......不会是喝酒了吧？不.......那个人只是喜欢抽香烟而已.......酒就.......总之！那个人就趁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气势，和我.......我.......我.......朋友求婚了！”

“........”

“那......那么，我.......我朋友该怎么做呢？！那个人的感情，该怎么回应呢？”夏尔满面期待地挤了过来，罗讼显得很困扰地用是指关节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过很快他便耸了耸肩，表示放弃思考。

“我说奥尔良小姐。”

“是！”

“你的那个朋友.......实际上就是在说你自己吧？”

“诶诶！不是.......呃.......呵呵，没，没想到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不愧是好像什么都懂一点的罗讼啊。”

“哈哈，这话就有点伤我心了，不过那都是无所谓的小事。”罗讼宽容大度地说道，“重要的是你想听听我对于是否应该接受求婚的意见吧？”

“嗯嗯！”

“那么我的回答是，断然拒绝！”

“.......诶？”夏尔满怀期待的表情稍微有点僵住，但很快恢复了，“那个，能听一下理由吗.......？”

“啊，理由嘛，第一，从你刚刚叙述的那些话可以听出，那个人是个讨厌麻烦，喜欢轻松的家伙，所以肯定和你一样不喜欢负责任，和这样轻飘飘的家伙结婚怎么可能有保障嘛。第二，那个人说以为你死了却一直再找你？为什么？说明这个人一直喜欢朝后面看，怀念过去不能自拔，显然不能对婚后生活抱积极态度。第三，那个人既然也是和你一样流浪，在树上睡觉，就也是居无定所，无依无靠，你虽然也是在流浪，但好歹也是法国的名门大小姐，和那样的小白脸结婚，肯定会.......呃........”

罗讼的脸颊突然被一道阴影覆盖住，察觉到这一点的他被迫停止了滔滔不绝的游说。

“不许你再说何的坏话了！！！”

砰——！

应要做个比喻的话，就好像将一辆满载的卡车保持质量，体积缩小到原来的百分之一，再将其拉长成长条状，接着让其以全速冲撞到自己脸上的感觉，当然罗讼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件，所以也不知道这样的比喻是否准确，但是反过来一想，如果今后自己真的被缩小拉长的卡车撞到头话，不就有了一个良好的比喻了吗？

——那就是夏尔的拳头........

罗讼在空中像个地球仪一样同时进行着公转和自转，此时的罗讼体会着身体上的疼痛和混乱，在心中叹着气，所幸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两周，自己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痛........呸........”吐出断掉的槽牙和几块血污，罗讼边呻0吟，边用手背擦着自己肿起来的嘴角，像个没事人一样重新站了起来，对着怒气冲冠的夏尔无奈地说道，“你下手也未免太黑了吧，奥尔良小姐.......”

“还不是你.......”夏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感觉有点抱歉，但是回想起罗讼刚刚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她又想再给罗讼来一拳的时候，罗讼伸出左臂，立起左手掌，像个交通警察一样的姿势打断了夏尔的话，若不是自己的右手还在捂着滴血的嘴角的话，罗讼本来想伸右手的........

“且慢。”罗讼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么现在，奥尔良小姐，你知道你的回答是什么了吗？”

“呃.......”

夏尔愣住了。

难道.......这是罗讼的目的吗？

没等夏尔回过味来，罗讼就自顾自地说道：“你刚刚一直在强调责任吧？我承认这确实很重要，但是责任这个东西啊，是建立在你有负责任的勇气的基础上才会存在的.......看来你不是不能负责，只是不敢去负责而已，简单来说就是你在害怕哦。”

“我.......害怕？”

“是啊，我想你口中的那个人也一直在害怕吧，一直也在逃避吧.......这种家伙鼓起勇气做出的最后的告白，你不会这么残忍的拒绝吧？实际上就像你打在我脸上的这一拳一样啊，这才是你原本的心情。”

“罗讼你.......”夏尔咬紧了自己的嘴唇，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又险些造成糟糕的后果.......不，已经产生了才是.......看着自己眼前的罗讼苦笑着捂住自己滴血的嘴角，她只能郑重地向罗讼弯下腰，沉吟片刻后清晰地说道。

“对不起。”

“不，我才是说了一大堆过分又自大的话，真是的，我以为自己是谁啊？呵呵，所以奥尔良小姐你大可以不对我道歉的，不过既然道歉已经说出口，我还是老实地收下吧。”罗讼苦笑了一会后，收起了笑容，同样庄重地对夏尔鞠了一躬。

“对不起，下次我会事先想一想措辞的。我可不想每次给别人做人生商谈的时候都要被打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