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可能 55 不应存在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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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北境的天气无论何时都是寒冷的，明明已经是关紧门窗，火炉燃上一个晚上，早晨房间却像是刚刚下过雪一样.......我甚至在睡觉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有脱。

“唔.......”我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寒冷的空气被我切身体会到，好似酷热午后的一勺冰淇淋，让我在清醒过来的同时感到愉悦，啊，又是美好一天的开始.......如果不是我被整个倒吊过来的话.......

“哦呵呵，你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啊？”第九天使穆利尔一边发出奇特的笑声，一边用套着金属手甲的双手拉扯着我的脸，“我既然接下了呢这个麻烦，可就没有嫌麻烦的可能了哦，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我第九天使亲自叫你起床，但以后可不会有这么温柔的苏醒方式了哦？”

“呼......放开.......呃啊！姑且问一下以后的方式是什么？”总算挣脱穆利尔的双手后，我保持着倒吊在半空的姿势问道。

“直升12万英尺之后转体七百二十度，之后就体会体会不带伞包的亚空间跳伞吧。”

“绝对会死的吧！？”

“那你尽量不要睡懒觉咯。”

“现在才刚六点啊！”

“哦？我听说这个时候的天朝高中生已经在上学的路上了啊？”

“.......是么？”

“哦呵呵，别装傻了，我可不想让自己腾出来的时间白白浪费在你身上。还有说话小声点，米迦勒大人还在休息。”穆利尔冷笑将我的身体摆正了过来，“不过看你连衣服都不用换，真是省了不少事啊，出来吧。”

“呃.......今天有什么预定吗？比如什么累死人的魔鬼训练项目？”走出房间后，我向走在前面领路的穆利尔问道。

“哦呵呵，没有那种东西哦，念动力不是体育项目，不是练一练就能增长的东西。是呢，就好像是佛教的禅意问题一般，我就算是教你，说到底也是要靠你自己领悟的东西。”

“哦.......”没怎么听懂的我像个蠢货一样应答道，“那今天有什么预定吗？”

“哼，我得先知道你的念动力到底是个什么水准，所以今天只是想弄个测试。那个人类的长官似乎事先准备好场地了。”

“你是在说班扬吗？”

“哦呵呵，大概吧，人类的名字我才懒得去记。”

“但是人类的文化你倒是知道的蛮多的啊.......”

“嘛，那毕竟是你们人类唯一可取的地方的啊。我也是因为觉得有意思才去了解的，不过，马上这个文化就会消失了呢。”穆利尔话语中充满了讽刺，大概是在她眼里，人类的败北是必然的吧。果然这家伙即便是想要报恩，归根结底也是天使那边的人。

也就是说我在跟着敌人修炼吗.......真是有够讽刺啊。但事实可没留给我太多选择的余地，或许运气好，我还能在这期间从她那里打听到什么情报也说不定。

“哦呵呵，小鬼，闭嘴不言又在想什么坏事呢？”

“不，只是在想你到底要测试什么？”

“哼，之后就知道了。”似乎没有继续怀疑我，穆利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我跟上，她似乎是很熟悉这里的建筑构造，连问话都不需要就直接从黑城堡的正门走了出去，路上遇到不少守夜人。他们大概是抱有敬畏，或者在警戒着吧，连彼此间的窃窃私语都没有，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利尔。

“真是烦人的视线啊，平时要是有谁用这样戒备加怀疑的眼神盯着我的话，下一秒就被刺穿了。”

“别说这种可怕的话啊.......”

“哦呵呵，我要承受这种烦人视线也不知是拜谁所赐，还是说我应该先把罪魁祸首刺穿？”

“更不要了啊！”

“哼，一想到自己正在被人类摆布就莫名的不爽啊。”

“那还请天使小姐不要把气撒在我身上。”

“可那个人类就是你啊小鬼。”

“.......说起来还没到地方吗？要是测试场地在深山里可就困扰了。”

“.......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到了。”穆利尔停下脚步，抱起双臂说道，“这里的场地足够宽敞，也不会有碍事的闲人旁观。”

一边聊着天（危险的话题），一边沿着宏伟的长城向东走去，渐渐远离了黑城堡的日常活动区的我们抵达了一处无人的训练场，因为常年积雪又无人使用的缘故，我们的走过来的身后是平整的地面，而眼前就是厚厚的积雪，反差很是强烈。

不过积雪上有一些凌乱的脚印，还有明显是新搬过来的一些废旧木车，轮子都不见了，只有车的一个模糊形状。我突然以前见过类似的东西，是由两匹马拉动的货车。眼前的这些大概是守夜人军团永久后报废的产物。而把这些搬到这边估计也是第九天使指示班扬他们做的。

“那，把我带到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做什么？”

“你，去把那辆车给我抬起来。”

“......哈？！抬起来？！”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我发出质疑的喊声，视线移到那辆比皮卡车还大的木质货车身上，粗略估计有600千克上下的重量，“喂喂，开什么玩笑，这可不是人类的腕力能做的，你是要我打破世界记.......啊.......”

看着穆利尔鄙夷的视线，我恍然明白了。

“就算用念动力也是做不到的啊.......”

“是么？那你的级别可真是很低啊。”

“因为........”我无奈的走上前去，用手抓住木车的一侧木板，然后像往常一样想象着将眼前的物体抬起.......

咔嚓！

就在这瞬间，木车上被我握住的那块木板被撕裂了，我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块二十厘米见方的木块，不由叹了口气：“你看吧，我的念动力适用范围只有以身体为中心的二十厘米，就算念动力本身的强度可以把这辆车抬起来，但是因为受力点太小，导致压强被无限扩大，最后会像这样让物体碎裂啊.......”

“适用范围二十厘米.......好奇怪啊，念动力本质上来讲是依靠精神进行维持操控的，其范围应该是使用者目视范围之内的一切物体，为什么你的念动力会被束缚？难道以前你的精神遭到过某种程度的创伤吗？”

“算是吧......”

“.......哦呵呵，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啊，那下一项测试。”米迦勒轻笑一声，似乎对于我的遭遇并不感兴趣，只见她转身指着眼前的大片积雪对我继续说道，“你去把这边的雪扫干净，要二十米乘二十米见方的面积。”

“换言之，就是想测试我持续使用念动力的时间吧？”

“顺便把这边清扫一下啊。”

“想要测试持续时间还有其他更简单的办法，积雪什么的你自己明明一瞬间就能扫走的啊.......”

“哦呵呵，闭嘴，小鬼，现在我才是导师，你要是想继续学习就得听我的。”

看穆利尔眼神中不存在玩笑，立场处于劣势的我也只能照做了，不过我可没打算像学校大扫除那样弓着身子扫地。

人类的臂展等同于身高，而我的念动力适用范围，可以想象成包裹着我的全身的一个厚达二十厘米的衣服。一边想着，我一边走到了事先就计算好的位置上，没有丝毫犹豫地向前倾倒，‘噗通’一声趴倒在积雪上，双臂举过头顶尽量伸直，然后.......

滚滚滚滚滚滚.......

于是积雪就被我像推土机一样推开了，在一旁的穆利尔看得目瞪口呆，随即跺着右脚喊道：“哈啊！？你在干什么啊！这样测试时间不就变得没意义了吗？！重来重来，你给我站起来！！”

“诶？”我很不情愿地应答道，“但是，万一真的使用时间到了极点，我说不定会死啊。”

“哦呵呵，什么嘛不就是.......死？！开什么玩笑，普通就是头晕然后一段时间用不了而已啊！”穆利尔作为念动力的专家，显然并不相信我的说辞，不过她的反应倒也是正常啦.......

“所以我精神受到过冲击啊，过度使用的话，说不定会陷入深度睡眠，糟糕的状况下可能就死了。”

“真是对死轻描淡写啊你.......不过我知道了，虽然没有了解过实情，不过根据我猜测，小鬼你曾经是相当强大的念动力使用者吧？然后就是依靠那个力量才勉强击退那个加百列的。”

“都说了那是诗诺功劳.......”

“然后作为击退的代价，你的念动力恐怕是暴走了.......不，应该说正是因为暴走，才能够击退那个近乎无敌的加百列，不过这里就是疑点。”穆利尔此时却变得像个学者一样，一边用叙事般的平静语气说着，一边走近躺在雪地上的我面前，把我拉了起来，“念动力是精神的产物，是所有拥有精神的生命都可能会变异出的超能力，没有副作用，可以说是完全属于使用者自己的东西，说是身体的一部分也不为过，并且极其不容易失控暴走才对，但有一种被称之为例外。”

“.......”

“那就是只会出现在弱小生物上的‘原石’——念动力的本身。而弱小生物那不可靠的身体无法作为强大精神的容器，所以原石极易暴走，而一旦的暴走，‘原石’便会碎裂，原石的容器也绝无活下来的可能，只能连同原石一起消失，这是世界的‘规则’之一。”

这时，穆利尔的视线仿佛锐利的枪尖一样盯住了我，那眼神毫无疑问地在询问：

‘活下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别那么看着我嘛，我就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哦.......至于怎么活下来，大概是诗诺在最后一刻抱紧了我吧，本会随原石一起碎裂的我，估计也因为天使的力量而得救了，就现在的我一样啊.......”

我苦笑这捂住自己的左胸，那颗心脏是在天银的支持下才能继续跳动的。

“难以置信.......我可不会被这种模糊的说法说服，存在了不知多少个世纪的我也从未见过活下来的原石，‘罗杨’，不符合‘规则’的你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而你之所以会在这自欺欺人，也是因为你自己都没有了解真相罢了。”

“.......或许是那样吧......”我只能略带悲伤地说道。

“哼，但即便是无法了解你不符合规则的真相，我也总算明白了你那奇特的念动力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高兴起来吧，我的测试没有白费，这样就解明了，无论是你那狭窄的念动力适用范围，还是长时间使用会对精神造成负担，或是能够直接对自身产生干涉的能力，全部都是因为你是不该存于世界之中的——原石的碎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