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可能 59 绚烂的光辉

“哈.......哈哈.......终于，干掉了.......”穆利尔终于从狂怒中冷静了下来，此刻正在僵硬地笑着，不过手臂则更加用力地握紧枪身，仿佛对于已经将枪尖刺进少年心脏之中的事实很是怀疑一样，但是毫无疑问，这是致命的一击，不可能有任何的生物能从这一击之下生还。

“......太好了.......这样的话.......米迦勒大人也能.......呃.......什，么.......？”嘴中的细细之语尚未落音，语气甚至有些欣喜的穆利尔，便因为发生在自己眼前的突发事态，而像是触电一般愣住了。

啪嗒。

一双沾满鲜血的双手握住了魔枪迦耶伯格的枪身。

“哟.......真疼啊.......这个.......”少年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不过还可以从淌着血的嘴角看出，他在笑。

“啊.......你.......”此时在穆利尔的紫色眼睛中再也找不到轻蔑或是从容，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胆寒和恐惧，“别开玩笑了.......心脏都已经被刺穿了！为什么你还能说话？！为什么你还能活着？！”

“哈......那个的话，你看.......”少年像是想为穆利尔解惑一般指了指自己的身体，用相比于之前虚弱了许多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傻啊.......心脏什么的，不就是因为能够将血液输送至全身，为大脑提供氧气的存在吗.......如果只是因为心脏停止跳动人就死掉的话，那些心脏移植手术要怎么办啊.......”

“呃！你，你是说.......”穆列尔再度震惊了，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这个少年是用超高精准度的念动力附加在了全身，以念动力止住鲜血，取代心脏的功能为全身供血供氧，这种事.......人类真的能够做到吗？！

“怪物.......”穆利尔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就只是人类啦......好戏还在后面呢，期待一下吧。”少年露出了像是终将会在战争中获得最后胜利的将军一般，笑了，那个数分钟之前就让自己震撼住的锐利眼神，此刻更是让穆利尔背后阵阵发寒，她已经彻底地忘了，挂在自己枪尖上的，只是一个脆弱，无力，天命有限，甚至如同蝼蚁般的人类。

“呼.......”

“呃！”一个深呼吸让第九天使猛然回过神来，脸色大变。在少年的背后仅仅数十米的位置，远超自己此刻所拥有数倍的圣素开始疯狂地聚齐起来，无数高浓度圣素在那个少女的高举的双手中不断地进一步压缩，犹如太阳一般的光辉刺得自己眼睛发烫。隐约之间，穆利尔看到了一柄剑的形状。

没有细节，也看不出具体的大小，长短，材质，少女手中的东西只是给人一种最直观的感觉——那是一柄剑，一柄对准自己的剑。有着连黄金的亮度都无法匹敌，甚至超越太阳光的耀眼光芒。

如果说刚刚自己对面这个少年感到的是久违的恐惧的话，那么现在，就是chi裸裸的绝望了。

“哦.......呵呵.......呵呵.......这是.......”极度绝望的穆利尔愣在原地，声音从呆滞变为了难以置信的大吼，“天、天军之剑？！.......这种事怎么可能？！明明，明明就不可能还有放出天军之剑的圣素啊！到底.......”

“你脑子到底要不好到什么程度啊......最初就告诉你，把你揍扁一顿的人是诗诺吧？”少年眼神是一片如水般的茫然，尽管语气虚弱，但是握住枪柄的力道却超乎想象，仿佛有股庞大的力量在限制着穆利尔的所有行动，“怎么样？下等生物的策略还是有效的吧？”

“呃！”穆利尔看着少年的微笑，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才是他们的战略，自杀式的突进消耗着自己的技能，限制着自己的行动，只为米迦勒大人这最后的最后一击。连第二天使都没能撑上一秒的恐怖攻击，天界最强兵器——天军之剑。

本以为早在十年前的大战中就已经被封印，想不到这等严重的意外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在足以焚烧整个星球表面的巨大圣素洪流下，便可以只牺牲一个人类的性命，和自己同归于尽了。

“哼哼，这十年我可不是在白过的，穆利尔，扮家家酒能到什么程度，就由你这家伙好好看一看吧！！”

“哦呵呵！怎么会让您得逞啊！！”穆利尔狂吼着将手中的魔枪化作粒子，瞬间再生出了一把银色短枪，“第四枪！防御抹杀！”

一瞬间，抑制住自己的某种力量便消失了，眼前的少年则略显痛苦地摔倒在地，穆利尔见机立刻扇动羽翼，以超越最尖端的战机数倍的加速度全速升空。

哦呵呵！不管多强的攻击，打不到就没有意义！躲过这一击，胜利就是.......

上升了数百米的第九天使窃喜着，可她脑海中的话语未落，便瞬间被那股金色洪流吞噬了。之见那股光芒丝毫不见递减地冲破云霄，持续了十几秒后，才终于消失在了天空的彼端，类似这种程度的光束，人类只知道一个，那就是超新星爆炸时所散射出的，那道贯穿宇宙的射线。

......................

“啊啊........罗杨！罗杨！......骗人.......这种事，可是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呃.......？有什么水滴滴在了我的脸上.......

隐约间，我听到了诗诺在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的头被和坚硬的地面隔开了，似乎枕在了谁的膝盖上。

.......我怎么了？

.......对了，好像是心脏被贯穿了.......刚刚和哦呵呵对峙的时候，全都是在用念动力勉强支撑着，现在好像也快撑不住了的样子。不过血液运输停止的话，好像还能活个五分钟来着？呵呵......不清楚.......但是，这回是真正上当了啊，那个得意忘形的家伙.......

她在被我限制住行动的时候，自大又臭屁还看不起人类再加上极度恐慌，肯定会判断我是打算在这最后一刻与其同归于烬，所以才会急于从我的身旁全速逃开，来躲避诗诺的天军之剑.......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

诗诺瞄准的，根本就不是在地面上我.......而是对准着那个哦呵呵最可能的逃逸路线——天空。

所以那个哦呵呵才万万没有想到，最终的必杀技居然会在最一开始就选择放空，于是她拼上全力，从最安全的地方逃向了最危险的地方啊.......

说到底，天使也就是这样的存在，抛开实力上的硬件差距的话，心理因素，计算能力，反应速度，种种这些软件和人类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总算，赢了.......呃.......？

我在濒临死亡的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道光芒消失的地方，有着一个缓缓下落的身影。

“.......为什么.......”说着不明所以的话语，穆利尔空着双手，身上的比基尼盔甲几乎变得像废铁一样破烂，皮肤虽然有些地方变得漆黑，却看起来并无大碍地从空中降落了下来，此刻她茫然地注视着诗诺跪倒在我身边的样子，似乎比起我来，她自己更为惊奇自己能够从那一击中活下来，“米迦勒大人.......您.......”

“唉.......你真是老好人啊.......”我躺在诗诺的膝盖上，无奈地说道。

“穆利尔大人！您无事吧？！”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复数的天使炸开了我们身后方向的岩壁，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和那些人类纠缠不清浪费了不少时间，让您陷入危机真是万分抱歉！”

手持各种武器的第二世代天使出现了，他们中的两人立刻飞到了穆利尔的身边，其余人则气势汹汹地在我和诗诺的上空，将我们包围了起来，看样子班扬他们也已经撑到极限了.......

“现在就将他们排除掉！”抬起光剑指向我们的天使毅然决然地说道，啊啊，这下就完了啊，不愧是现在我们没有办法抵抗二十个天使的同时攻击，哪怕对方是同哦呵呵略逊一筹的下级天使。

“呃.......等，你们慢.......”

“汝等天使哟，慢着。”某个清脆而在此时异常违和的女声，替穆利尔说完了她想说的话。这声音即便是濒死中的我也能立刻认出，是那个身穿水手服，从刚刚开始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的圣人，安多哈尔。

“这可真是困扰了啊，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地就拆掉了吾的家，然后公然袭击吾的客人，真是有够目中无人啊。”安多哈尔的语气中倒也听不出什么生气，她从那应该已经崩塌的甬道中，将处于昏迷中班扬等人拖了出来安置在了岩壁边。随后在二十名天使的默默注视下，一步一步地朝我们这边走来。

“呐呐，天使的礼仪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哼，无理之徒！不过是个濒死的圣人，还要在我们面前说这些无用之事，真是可笑。”原本将剑指向我的那个天使对安多哈尔轻蔑地说道。

“唔.......可笑吗？那可真是抱歉啊~~”

“哈？”无视掉对方疑惑的声音，安多哈尔继续向我这边走来。

“喂小子，汝想睡到什么时候？给我接着这个。谁管汝愿不愿意啊，从最初开始汝就别无选择。”说是让我接着，实际上却是直接将手中的某样物体投掷了出来，正好落在了我那露出一个洞的胸口上。我竭力扬起头，发觉那个圆球状的银色物体，正迅速填补上了我心脏的空缺，然后.......

扑通.......扑通........

居然.......重新开始跳动的心脏，让我得以在最后一刻从鬼门关之中折返回来，视野和头脑也都渐渐变得清晰，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我知道，被植入到我心脏中的东西，毫无疑问就是天银。

然而我瞥了一眼诗诺，原先对此异常反感的她这时居然缄口不言地看着我松了口气，抹了抹湿润的眼眶笑了。

“罗杨.......太好了.......”

“哈.......让你担心真是抱歉啊.......”我苦笑两声，从地面上坐了起来。

“咳咳，死里逃生后感动的重逢就之后再说吧。好了，天银已经植入完毕，异常状态现在看起来是没有啊，就是说暂时不用担心生命危险了......那么小子，稍微借汝的身体一用，汝不会拒绝吧？”安多哈尔轻松地说着，随后便消失了。同时，我发觉我的身体渐渐地不受自己的控制，只听脑海中的一个声音在说着：干得漂亮，汝真是让吾眼前一亮啊，不愧是米迦勒认同的男人.......接下来交给吾吧，汝就在一边看着好了。

呃.......这种事.......没问题吗？对方可是有着绝对的战力优势，而且哦呵呵的最终对圣人的特化技能也还没有使用.......

“哈哈。汝以为吾乃何人？”安多哈尔用我的声音轻笑了两声，“吾可是圣人啊。”

“哼，垂死挣扎地附身在一个人类的体内能有.......”天使依旧轻蔑地样子，可是.......

“哦呀，吾可没想给汝等不懂礼仪之人废话的时间。”话音未落的天使瞪大了眼睛，化作了金色粒子消逝在了空气中，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我’，正掂量着手中的钨制单手剑，刚刚的那一道根本看不清的斩击，似乎就是用这把剑做到的。

“嗯~轻重合宜，大小适中，是把蛮不错的剑嘛。”

“呃啊........你这个！”回过神来的数个天使立即在空中做出匪夷所思的加速朝‘我’俯冲了过来，手中的刀剑嗡嗡作响地挥砍了过来。

然而......

“好慢啊。”‘我’看起来就像是简单地朝着他们轻挥一剑，后者便以全数毁灭的样子化作粒子消失了。

“怎么可能？！人类的武器怎么可能能够伤得到我们？！”即便是难以置信，但其余天使还是选择放弃近身战斗，在空中不同的角度拉开弓箭，光矢悉数瞄准了‘我’那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身形。

“实则不然，否则为什么同为圣素构成的万军甲胄会被人类破坏？因为圣素的浓度不高，对物理的抗性就不高。所以你们也同理，没有十二天使级别的圣素，即便勉强算是高浓度的圣素体，但只要积累了足够多的物理伤害，‘干涉’什么的也是可以完全没有问题的。这就是第二世代的缺陷啊。”‘我’耸了耸肩说道，随即随手从地面上捡起了几个石子，朝他们丢了过去。

石子在出手的瞬间发出刺耳的爆裂声，并在极度高温下熔融炽化，染成赤红，像是粒子炮一样瞬间将空中惨叫着的攻击手悉数击落，‘我’淡定地看着无数金色粒子缓缓升空，回头瞥了一眼聚集在第九天使一侧的残兵。

在‘我’介入战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便轻易让对方的人数伤亡过半。

“这就是圣人？！”

“保护穆利尔大人！”

“射击！射击！”说是乱作一团也是毫不夸张，即便是有些天使三两成队地企图侧近对‘我’造成伤害，却还是连一一应对都没有必要地一击击溃。

然后，眼都不眨地将其全灭了。

“好了，最后的一个了啊。”看了一眼挨上攻击，却无伤地站在原地的穆利尔，‘我’站在无数升空的金色粒子当中，理所当然地说道，“什么嘛，你们就凭这种程度的兵力就像要吾的性命吗？真是把人看扁了啊。喂那边的第九天使，不知道汝能不能用念话转告一下汝等天使.......‘想要击败吾的话，起码把那个路西法拉过来啊’之类的撒.......”

“开什么玩笑.......”

“才没开玩笑，说起来汝早就已经输了啊，刚刚米迦勒的那一招，明显是放水了，否则怎么可能那样就了事呢？这种事情你也是意识到了吧？”

“......哦呵呵.......当然......我知道。可是，你是你，并非米迦勒大人。作为圣人的你，我即便是付出一切也要将你击溃，这和胜败，存亡，都没有任何关系！！”第九天使穆利尔仿佛瞬间清醒了过来，同那些下级天使不同，‘我’确实地感受到了庞大的圣素量。

“第七枪。”水平端起右手，没有实体，完全由圣素构成的光之枪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和米迦勒的天军之剑原理相同，但是却因为自身无法彻底驾驭将如此大量的圣素实体化，而完全不及后者的力量，可即便如此，也足以称为‘七星七枪’的最终之枪。

针对圣人无限特化的第七枪。

“圣人崩坏——！！”

同样耀眼无比的一击，直接命中了‘我’。

“........”

“........”

“........这就完了吗？”‘我’和穆利尔之间的迷之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我’自己打破了，扭了扭脖子和腰，一点事也没有。

“啊~确实不意外啊，汝的圣人崩坏，记得........只能对圣人才能起作用的吧？”‘我’故作思索地托起下巴，“可遗憾的是，‘我’现在是个普通的人类哦~~哈哈哈，可是同时，也是‘圣人’哦？不过，没有直接命中吾之灵体的圣人崩坏也是毫无用处，也就说汝从一开始就丧失了攻击的良机啊，哈哈。好了，米迦勒没能给汝的最后一击，就由吾来接手吧。看招。”

最终技能未能奏效，此时已是孤身一人跪倒在地的第九天使穆利尔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候着来自圣人的‘审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