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可能 63 述说之音

门外的空气令我感到异样，是我的错觉吗？

主神那仿佛为了提醒我们夜晚已至的善解人意的暗淡光芒，照着依旧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的身体。

我一边慢步靠近着一动不动的他，一边思索着要如何才能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和一个战败后心情低落的吸血鬼交流。

说实话，心里没有底，虽说是想着要帮助对方，但面对这个差点杀掉我的人，居然连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都不清楚，终究我只是心血来潮吗......没准他一个不高兴，就又要把我给干掉......

果然还是算了吧......

正当我心虚不已，转身要离开时，这位躺在地上的吸血鬼，居然唐突地先开口说话了：“我知道你会来的，实际上，我一直在等你。”

“呃......”听后我不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个......这是有很复杂的原因在里面的，但是这原因肯定不是我还想再和你打一架.......”

“哼，不用担心，我并无这种打算。”他哼笑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盯着离他不足几步远的我。

咕噜，我吞了口口水。

“姑且想先和你道个歉啊，之前明明我已经输了，还那样的失态，真是的，这么小孩子气的举动，我还以为我永远不会再做了呢。”说着右手便意义不明的伸向了怀中的口袋，摸索了一阵后有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摇了摇头，放弃了一般将自己的手拿了出来，“哦呀，忘了已经没有那东西了，说不定我输掉的原因也是因为没有那东西的缘故啊。”

“那东西？”我不禁疑惑地问道。

“是这个吧？”

我被出现的第三只手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原来是手指夹着一根香烟的赵京。

“啊，就是这个，吸不了香烟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哈哈，这是个笑话......”将手中的香烟递给何堃，顺势用打火机替他点着了火后，赵京也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好意思啊，擅自跟了出来，但是我好像是让这家伙跑进来的关键点......所以多少我也有一点责任啦......话说何堃先生你还真能二话不说地到找到这里来啊......”

“简单至极的保护任务而已，虽然任务本身没什么难度，但是地点太过特殊了。”吸了一口香烟，何堃似乎找回了以往的状态，“不过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到达的地方，趁着烦人的搭档不在，偶尔出来冒险一下也是不错的。”

“.......搭档.......？不在是指.......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之前就听过赵京说“佣兵二人组”，以及在何堃的零星数语中隐约听到过的，何堃的搭档。

唯一彻底击败过他的人类。

“呼.......算是，近期的事情吧......”吐出一口烟雾，何堃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沉了下来，“不过两位还是允许我从头说起吧，毕竟想听的，不只你一个啊。”

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赵京，何堃点了点手中的烟蒂，而赵京也并没有否定什么，只是静静地呆在那里。

“我第一次遇到夏尔，是在欧亚边境流浪的时候，那时候的我连佣兵也算不上，只是一个居无定所，危险至极的家伙而已，她对我说她在寻找旅伴，一个孤独流浪的半吸血鬼，很符合她的标准，她觉得很有趣。”

“但我可不这么觉得，相反我很生气，于是就打起来了。”

“大概是场很恐怖的战斗吧.......”何堃太过轻描淡写，导致我在头脑中脑补了许多恐怖的场景。

“算是吧，总之这样那样的，我们打了一个两败俱伤，不过到头来还是我先倒下的，所以毫无疑问是她赢了，尽管我之前从没和女人战斗时这么下狠手过。”

我想我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何堃口中的“狠”是怎样的一个意思。

“从那之后，不知怎么的，我就经常和她在一起行动了，也正是从那时起，在旅行中多管了许多闲事，并适当地接受他人的谢礼的我们两个，被许多组织和国家当做佣兵，于是在她的一时起兴下，我也就跟着糊里糊涂地成为了佣兵。”

将吸尽的烟头夹在两指之间，何堃似乎回忆起了许多的往事，但并没有对我们这两个听众细说什么，他只是在回忆着而已。

“那之后呢？”向何堃递过来新的一支烟的人，用略有兴趣的语气很自然地问道。

当我撇头看向这个递烟之人时不由高声喊道：“喂！欧阳！你在这里干什么？！”

“诶.......但是......”挠着自己的脑袋，欧阳一时语塞，“嘛，其实不用非得在这个地方说自己的经历，毕竟不是想死或者绝望到底的话，是来不了这边的......那样的黑历史，不说出来也罢。”

“.......”点燃香烟，将其叼在嘴上的何堃静静地吸了一口，说道，“没什么......说出来的话，对我来说是种解脱也说不定.......”

“是这样啊......嘛，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欧阳毫不客气地坐在地上，“那我们就继续洗耳恭听了。”

“.......从那之后，过去了三年，到了大概是据今一个月前的时候，一起旅行的我们遭到了意料之外的麻烦。”

“麻烦......吗？”

“是的，我被袭击了。”何堃盯着自己抬起的右手，我隐约发现，那摊开的五指竟然在颤dou，“被那个超越Undead属性，自称第五天使的家伙啊......”

..............

你很强。

身体断成三截，全身毫无知觉的何堃，咬紧牙关用着最后的力气，死盯着眼前这个背后扬起翅膀的少年，从那上面飘落下来的羽毛，就好像是上帝对自己的审判一般。

但也不过是强大的棋子而已。对了，你觉的我再和你交战前，已经杀掉了多少只纯血统的吸血鬼了？真不巧，亚洲所有的吸血鬼都死在了我的手下。当然，你也是啊......

单手挥下，看不见的刀刃打算给予倒地的他最后一击。

铿锵！

.......人类......么......万军，上吧，我还必须料理那个......呃！

要逃了哦。

什么......！就在何堃的伤势稍稍恢复，身体连回一起的时候，被在接连攻击下后退的她单手提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把你扔出去。

你呢？

多少争取一点时间。

然后让我自己逃命吗？

是啊。

开什么玩笑，我......

跟你一起的旅行，还是挺有趣的，那再见啦。

喂.......！

于是，他听见了她最后对自己说的一句话：“这里就交给我啦！”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是在一个小村落里了，被别人救了的我，既不知道从那之后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的去向，甚至连她活着还是死了也不知道，我就好像什么事也没的发生一样，不去打听她的下落，无所谓地舔着脸开始逃避天使的追杀.......现在想一想，一切似乎都是我自己引起的，硬要说她是被我连累的也不是说不通......不过，人随世迁，同伴说到底也就是这样的东西......”

嘴角处燃尽的烟头腾起的丝丝烟雾，挡住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表情，而他也不再继续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