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天空之龙 第二十四章 虚空之行

“赤瞳，你有什么心愿吗？”星野翼的落寞一扫而空，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赤瞳。从一开始赤瞳就没有质问为何深夜他会离开基地出现在这座废墟之中，还有四周出现那尸山血海的缘由。

“推翻帝国，让所有人能够得到自由和平等。”赤瞳一如既往的认真，火红色的瞳孔直对着星野翼融金般的眼眸，无比坚定。

这句话如果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星野翼一定会以为他只是在喊着虚无缥缈的口号。而从赤瞳口中说出，星野翼却无条件地相信，因为他知道这的确是赤瞳的心意，单纯无比。

“我问的是你的心愿，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心愿。”星野翼摇了摇头，继续追问。

“我的心愿？”赤瞳明显停了一下，然后缓缓低下了头，黑色的长发披散而下，掩住了她的整个脸庞，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亲手解脱她。”赤瞳的声音沉重缓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像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般刺穿她的心脏。

星野翼沉默了，他明白赤瞳口中要解决的人是谁。那是她的亲妹妹黑瞳，从小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而现在她们姐妹已经选择了不同的方向，站在了对立的立场。

赤瞳是夜袭中当之无愧的王牌，而黑瞳是帝国杀手中的精英。一场只属于她们俩的战斗在所难免，那是两种信念的碰撞，那是两种执念的jiu缠，却是同一种情感的释放，不允许任何人插手。

“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星野翼伸chu一只手搭在了赤瞳的肩膀之上。他所许下的每一个承诺都会实现，谁都无法改变！

“快！快！天亮之前必须将所有街面清理完毕。”不远处逐渐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连续不断。士兵们正在一点一点清理着堆积在街道上的尸体。

“哗！”一桶桶清水浇在暗红色的路面上顷刻便被染成了醒目的红色，暗红色的血水沿着帝都排雨的槽口缓缓流走。

一队搬运着尸体，一队收拾着满地的兵器，还有一队负责清洗街面。军队的高效率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各司其职，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抱怨。所有士兵们默默地做着手中的事，有条不紊。

不约而同的，士兵们从四面八方向着中心的废墟一点一点推进。

“该走了。”平复下心情，赤瞳缓缓抬起头，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感情的波动。敏锐的直觉让她立刻感觉到了四周的骚动，顺手抓起了身旁的妖刀村雨。

“是时候该走了。”看到正在不断向着自己这里推进的士兵们，星野翼起身重新将天琼配挂，像是告别过去踏上新的征程。

“我们需要从一个方向突围出去，士兵的人数太多。一会儿跟着我，尽量迅速，不要缠斗。”赤瞳冷静的分析着场中的形式，在来得路上她就已经留意四周的地形，默默计算出了一条最佳的路线。

赤瞳刚准备出发，然而身影一滞。她的手不知何时被星野翼握住，而星野翼在原地纹丝不动，瘦削而挺拔身躯像是擎天的巨柱般伟岸。

“不，是你跟着我。”星野翼摇了摇头，不由分说握紧了赤瞳的手。今夜的战斗已经结束，无需没有必要的杀戮。星野翼没有向弱者出手的习惯，然而面对着挑衅他也不拒绝让这些人明白什么叫作力量，领略什么叫作死亡。

星野翼与赤瞳的身体缓缓漂浮了起来，脱离了地面，像是有无数风的精灵围绕在他们的周围将他们轻柔地托起，不，是他们宛若融入了风中一般，整个人变得轻盈灵动，他们像是这片天空的一部分，整片天空像是他们身体的延伸，任由他们驰骋。

“跟我来。”拉着赤瞳的手，星野翼开始加快速度，笔直地向着天空疾驰，仿佛传说中毁灭之神湿婆射落金银铜三连城的神箭。他的速度在一一眨眼便突破了音障，像是一枚追逐着光的火箭。

一道白色的虹光升起，悄无声息，像是逆行的流星一般向着天际掠去。

地面上，钢铁的洪流冲破阻塞，终于汇聚在了一起。

天空中。

星野翼拉着赤瞳的手，不断向着更高的高度疾驰，每一秒都在超越着人类对这片天地的认知，像是要抵达那传说中的天界。一层透明的隔膜将他们轻柔地包裹，滤去斧劈刀割一般的劲风，化去冰雪巨人叹息般的寒流。

这层隔膜的保护之下赤瞳没有丝毫的不适，整个人像是投入了母亲的怀抱。她忍不住向下看去，帝都在缩小，逐渐缩成一个黑点，没有丝毫往日的威严。帝国在变小，逐渐成为一块平面的面积，不复曾经的瑰丽。大陆在变小，一点一点变成一块泥盘，漂浮在无尽的蓝色海洋上，像是蓝色宝石上一块泥斑。

她眼中的一切都在变小，只因为她的视野在变大。

星野翼没有停下身影，这样的速度还远远不够。他再一次加快了速度，这一次连光都被他甩在了身后。

白色的虹光眨眼将所有的规则抛下，凌驾在天际之上，来到了整片世界的边界，世界的壁障。

帝都早已不见，帝国根本无法寻觅，大陆也仅仅是一粒无比渺小的尘埃。在这无尽虚空之中，太阳永不落下，月球暗淡无光，星辰永恒燃烧。时间在这里只是一个概念，空间在无限延伸。

“赤瞳，这里便是世界的开始。”星野翼傲立在无尽虚空，金色的瞳孔中流转着太阳般的光辉。他一个人站立在那里却让人感觉不亚于一颗永恒的星辰，整片世界都以他为中心。

“这里是天空？”赤瞳打量起四周，眼前的场景颠覆了她过往的认识。原来他们夜袭想尽一切方法推翻的帝国在这个男人眼中竟是如此的渺小，微不足道。

“不，这里是虚空，天空的天空。”星野翼一只手搭在了坚实的世界壁障之上，这壁障之外是无尽的虚空乱流，连神明轻易都不敢踏足，是真正的禁域。

所有的世界的意志都在这片虚空之中诞生。诞生了世界意志，一方世界才算是真正形成，它推动着整片世界的进展，维持着整片世界的稳定，安排着所有人的命运，包括由它诞生的诸神。倘若遇到外来神明的入侵，它能够立刻调动这方世界中的所有力量进行抵御，强行将外来神明放逐直至最终自我毁灭与入侵者在规则的碾压下同归于尽。

然而这片世界中并没有任何神明的存在，世界意志本身也只有幻神的力量。它无力对实力远远高出它的星野翼进行镇压，除非星野翼想要彻底毁灭世界，否则它也不会自我毁灭与星野翼同归于尽。

星野翼与世界意志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相安无事，互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究竟是什么人？”赤瞳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直面着星野翼开口问道。她宁可选择看不到眼前无数人一生都无法接触到的真正世界，也不愿放弃一位自己认可的存在。

“同伴。”星野翼对着赤瞳露出了一个微笑，不假思索。

“该回去了，Boss要等急了。”赤瞳的语气温和了下来，星野翼依旧是星野翼，不曾改变。

漫漫长夜终于在东方的一片曙光中终结，初生的太阳洒下万丈光芒将残留的夜色彻底驱散。帝都在一片喧嚣中迎来了新一天的生命，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不远处，一道白色的流星从天边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