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雪 第三十二章 岳北风无情离去，月儿为自由一搏

“你后悔了？”水行云问道

“江芙蓉不后悔”想着岳北风对自己的不好，一幕幕，一番番涌上心头，江芙蓉愤恨的回答道

“你记住，你以后不再叫江芙蓉，而是‘江凌雪’，你有着倾国倾城之貌，是万千风情的北国名妓红尘女，有机会我会让你成为长安名妓。在拜卉谷东面梅冢就是你的新的家，你的身份是我拜卉谷四大花使之首。最好不要让我失望，你应该说到做到，否则我就会杀了岳北风……”说着水行云离去。跟在后面的帝皇菊不解的问道：“谷主，你怎知道江芙蓉会必败。开始就全部答应了她的要求”

水行云瞅了她一眼，她想起第一次见蓝云天就像极了一个人，那就是兰蕊。这种女人的倾国之貌是让人过目难忘的，更何况云天心性善良，远胜兰蕊一筹，怎有不赢之理。见帝皇菊还在疑惑，水行云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她长得像一个人……”这个“她”帝皇菊并不明白指的是谁？只是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忽而又不解的问：“谷主这么有把握，为什么还要说她要背叛你，你就杀了岳北风。她现在恨得岳北风牙痒痒，根本用不着谷主动手。你还让她做我们的大姐，真是抬举她了”

“真的吗？”水行云不相信

“是岳北风让她由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沦落到一个风尘女子，哪有不恨之理。要是我，我首先找到蓝云天杀了他”

“她的恨远远不止这些，随着时间的累加还会不断的扩大。当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她就会为我们铲除我们最大的敌人”

“铲除一个兰草阁，我们姐妹三人足以，她有什么能耐？”听着帝皇菊还不明白的自己的意思，水行云扭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理走了。倒是达摩兰走了过来说道：“你忘了吗？鬼谷剑在岳北风身上的话，我们谁能靠前？谁能轻而易举的拿到手呢？”说道这帝皇菊才恍然大悟。

天刚刚亮，岳北风就骑着快马离开了，踏的积雪呼号的风儿。芙蓉知道岳北风要离开，在楼上眺望着远去的岳北风，默默的伤感。她现在已不是那个整日穿着红色骑马装的千金小姐了，依然是这个大红色，却是这样的刺眼，一如唇上的红，如血的红。这时丫鬟雪雁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小姐，岳公子，离开了”

“我知道”她回过神来对着雪雁说道：“你忘了，从今以后我不是什么小姐了。我是万人宠爱的名妓——江凌雪”

“小姐，你不值得的”雪雁带着些许的哭腔

“如果你从小就认定要嫁给一个人，最后你赫然知道他爱的不是你。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重要了。既然什么都不重要了，还爱惜自己做什么？”

“你是江庄主的千金，这不该是你走的路”

“爹爹不在了，爹不能陪我走过一生。原本以为北风哥哥会陪我走过一辈子，后来发现也不能。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啊！”说着江凌雪收起以前帅气的骑马装，雪雁急忙上前帮忙。正要收起那双红色小骑马靴时，雪雁说道：“小姐是最喜欢这双骑马靴的，别的不穿，这个可要穿啊！”

江凌雪端详了这双父亲留下的骑马靴，回忆起儿时父亲对自己的期望，说：“会穿上这双鞋嫁给个好人，走大路，可如今……”江凌雪不敢再想，本想与岳北风的距离拉得近些，用尽自己的全部家当，包括押上了自己来赌注。输了，输得身无分文，还是得不到北风哥哥的回心转意。江凌雪苦笑一声，发现雪雁正蹲在地上拿着自己的靴子让自己穿。江凌雪蹲下身来扶着雪雁说道：“雪雁，不穿了，穿上也是不伦不类。它……”江凌雪拿起靴子抚摸道：“它不嫌我走的路脏，我害怕沾染了它呢！”

“小姐，你在说些什么啊？”

“雪雁，收起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帮我把这骑马装在穿上，我要穿着骑马装走。也许只有我死后能再做回自己”

“小姐……”

“你答应我啊！”江凌雪几乎有些乞求，雪雁使劲的点了点头……

绿竹林的竹屋外，孤竹君正一刀一刀精心雕刻着什么。她身旁有一棵绿树，树上挂满了木刻的一寸见方的木牌。每一个木牌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树上的这些都已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一阵风吹过，吹得木牌摇曳摆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似是不平；似是愤恨；似是死者的灵魂在诉说。孤竹君毫不在意，有些选择是不能停止的，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像那些褪了色的木牌，一月、一年或是更久，自己还是照样的相安无事并且在自己的生命轨迹里继续前行。

刻着刻着，孤竹君手中的刀就渐渐停了下来。“你的耳力还是这么敏捷。”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谷主水行云。孤竹君没有起身迎接，也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要是在以往早上前迎接，恭敬听后指派。谷主笑了：“月儿，有心事？如此这般还是第一次见。”谷主走到孤竹君身旁，抚摸着她长长的秀发。“月儿，长大了，要我是男人，非娶你做老婆不可。是那个男人搅的我的月儿不再听命于我。”

“谷主，不是。只是这次任务……”孤竹君再没说下去。

“你是不是认为此次交给你的任务是把你往死路上推。正是刺杀当朝宰相非一般之事才交予你。你向来稳重，只有交给你本谷主才放心。但我更希望只有成功没有失败”说着水行云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见孤竹君人不答。“多少年来，兰草阁一直与我们势均力敌。想来她兰蕊靠的是什么？就是当朝宰相霍光，只要把她身后这棵大树拔了，兰蕊必败。届时我们的江都王就会挥军南下，直捣长安”

是啊！兰蕊之所以能与拜卉谷抗衡而不分秋色，就是因为有霍光在背后做靠山。而这一次鬼谷剑出，江都王想来个釜底抽薪。

“你的绿竹箭呢？”水行云问道扔给孤竹君一把剑。孤竹君起身，右脚点在桌上，随即翻了个跟头在半空中愁出剑。从天而降，一剑直直的把一绿竹从上至下劈成两半，瞬间竹内一绿莹莹的箭飞起。孤竹君上前一把接住。水行云笑了：“你的功夫大有长劲，绿竹箭重现江湖，不知又有多少人为此殚精竭虑。”

“记得当日你从宫内盗出此玉箭时，一刺杀了大司马杨勒，另一支杀了御史曹玉轩。当时朝廷上下人心惶惶。今日，谷主希望你凯旋归来。”

望着谷主水行云远去的背影，远远的传来水行云的话语“月儿，你让我今生见了岳柏阳一面，我欠你一个人情。本谷主答应你，你做拜卉谷的例外。只要你完成此次任务，你就是自由之身”。孤竹君进竹屋见笪维城一醒。刚才与谷主说的话想必听得一清二楚。“月儿，你真的要去？”

“没事的，当日杀大司马杨勒、御史曹玉轩时都没有找到真凶。而且这个真凶他永远也找不到，因为从箭入体的力度，重伤程度。他们判断是男人所为，只有男人才有那么大的力道。”

“它就是西域进贡的绿竹箭，表面看似轻柔无比，纤弱易断，形态如水。却能以柔克刚，幻化无常。其速单单是人的一口气便能加速，外加空气中的风快如闪电。”孤竹君听完也没理会，只是冷冷的说道

“如果事成你真的成全我与笪维城？”

“当然，如果失败……”

“无怨无悔”还未等水行云说完，孤竹君就抢先一步，令水行云惊讶不已。但水行云还是再次提醒道：“如果你失败了，就意味着死去，那样你与笪维城的距离是无法超越的阴阳相隔？”

“世间最难控制的还是自己的心，表面上再怎么倔强、伪装，夜半时分，我知道自己的心事孤寂的，自己的心在荒芜中滴血，那样留着性命就像一枝风干的花，是没有生命力的……孤竹君，无怨无悔”

“好”水行云见孤竹君这么决绝，把孤竹君的绿竹箭一推，从袖间拿出两只带着香味的箭来。孤竹君看了一会儿不解的问，又不知道问些什么，很是纳闷的问道：“谷主，这追风箭不是您最爱……”

“不错，这是我最爱的追风箭”水行云把箭拿在手里抚摸了再抚摸：“这是我一生最挚爱的宝贝”水行云回忆道，当年就是这支箭差点射中了自己，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要不是兰蕊挡在了之前面，这支箭就射中了自己。水行云回忆起岳柏阳飒爽英姿练武的身段，那出手的快箭，握在手里是一把利刃，而出手就化为永不回头之箭。这就是追风箭啊！“如果当日能被射中该有多好，那样他定会照顾我的……”

“谷主，您在说什么？”

孤竹君的问话打断了水行云的思绪，她慢慢的回过神来，连忙调整了情绪说道：“没什么，没什么。谷主把追风箭交给你，希望你凯旋而归”

“是”

“不，孤竹君”水行云叫住了孤竹君说道：“无论成功与否，你都不要回来。因为你已经不属于拜卉谷了”

孤竹君楞了楞神，虽说近二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希望逃离拜卉谷，可真到离开时却又舍不得。她边走边回忆起水行云在集市上救起自己的那一刻。从那一刻虽然不能与笪维城在一起，可不用再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突然间，孤竹君回身跪倒在地，跪拜叩头，以示感谢养育、救命之恩。

孤竹君走后，水行云脸上慢慢的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她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岳柏阳，你的追风箭即将面向世人，一石会激起千层浪。人们不会记起那个用朋友之子换桑弘羊之子的卑鄙小人。现在，又为了兰蕊这个女人杀死霍光，刺杀夺走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男人。我看你怎么在江湖上立足，还怕你不会现身”……

“你脚伤好后立刻离开绿竹林，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我走后这里的绿竹林将会迎接他们的新主人。梅朵三伏绽；幽兰失清香；修竹难长叶；菊园血阳红。没想到要走的第一个会是我孤竹君”……笪维城虽然不知道孤竹君口中念的诗句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问她她又不答，想来在鬼谷云梦雪国紫薇斗数的唯有霍语愁，只有找她才能知道将来发生何事。想着心里着急，噌的下了床，下了床才知道脚上还有伤。一时疼痛的跌倒在地上。孤竹君闻声赶来，急扶起笪维城，坐到长上朝脚底一看鲜红的血阴透了包扎的布。“叫你不要下床的，你不知道自己脚上有伤吗？”孤竹君一脸埋怨道

“月儿，给我准备一匹快马。你务必等我三天，就三天”。孤竹君听得一头雾水，看着笪维城一再坚持，也就没有在阻止。

“我不是你的什么月儿，我叫孤竹君。不许你再叫我月儿，否则你永远见不到我”孤竹君很是激动。笪维城本事来查明“金竹丝”的，没想到能遇见这个似曾相识的孤竹君。现在还要为了她去找霍语愁，这样一来追查“筋竹丝”的事就要耽搁了。也罢也罢，拜卉谷这么大，查出是谁用的筋竹丝也不是容易的事。

“三天，就三天，不要离开”笪维城有些恳求。孤竹君把头扭向一边，不予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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