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 20

第二天，日上三竿尔东才起来，叫了些东西送进房里。吃完了又开始吹笛，不过这次吹的却不是昨晚那种风格的了，而是一支如同牧羊人的牧羊曲一般欢快活泼的的小曲。

中午，尔东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发起了呆，躲在暗处的人影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直到黄昏太阳落山时才恍然大悟，不再躲藏，镜子闯进了尔东的房间，却不料房中已空无一人，这才知道上当了。尔东躲在门后突然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眼看着跟踪她的人——常四娘，说：“我以前也带过面纱，是怕被别人认出来，你呢？”

常四娘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尔东笑了笑说：“既然前辈不肯直言，那就别怪晚辈无礼了！”说着尔东就去摘她的面纱。

“不要！”常四娘喊道。

尔东停住手，说：“前辈这么费尽心机就是为了报当年的毁容之仇吧！”

“你果然和高长英有关系！”

“不错，他是我师父。师父的为人我很清楚，如果当年不是有莫大的苦衷，他是不会恩将仇报毁了你这个救他妻儿性命的恩人的容貌的。师父不想重提旧事，所以不肯告诉我原因，但我想一定跟前辈当年大营救人的条件有关。”

“你……”常四娘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你太聪明了，怪不得高长英会收你为徒。不错，当年我的条件就是要他起兵造反自立为王。”

“恐怕还有立你为后吧！”尔东猜测到。

“你骗我，你问过高长英了！”

“没有，我只是猜测而已，这么说我猜对了。师父当时急于救人就答应了你，可是后来又反悔了。”

“不错，更可恶的是，他还要以此为要挟不许我再踏入京城。他以为天下生来就是他们姓高的吗！为了让我无颜见人，他甚至还毁了我的容貌，这个仇，我岂能不报！”

“在个人的角度看来，师父的做法或许真的有不当之处，但于国家他没有做错。师父已经死过一次，现在的他不想再理那些恩怨是非了，所以，你找不到他的。”

“你早就知道我在跟踪你们，所以故意设计引我上当！”

“一开始我没想到是你，因为在我给师母疗伤的那天晚上顾采兰来偷袭我，所以我原以为是顾采兰，直到昨天晚上，我才发现是你。”

“高长英什么时候把姓妙的带走的？”

“昨天晚上，我吹笛子的时候。”

“不可能，我一直盯着你们，他们不可能从我眼皮底下溜走！”

“前辈难道没有听过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吗？昨夜那支曲子就是特地为前辈准备的，叫《云中仙》，前辈听出其中的用意了吗？”

“好狡猾的丫头，我落在你手里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冤家宜解不宜结，前辈何必如此执着于报仇。”尔东解开她的穴道说：“师父和师母已经离开，你这辈子也找不到他们了，还是放下仇恨重新开始生活吧！前辈医术高明，若肯济世救人一定功德无量。”

“高长英走了，可是你还在这，我是不会放弃报仇的，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再回来找你的！”说话间常四娘已经消失了踪影。尔东叹了口气。

一回到京城就听到人们都在议论，高战被皇上软禁的事。廷尉不知从何处查出劫狱的是战王府的人，皇上正在气头上，说要杀了高战。

尔东心里大惊，悄悄回到王府，真的有御林军在守卫。于是趁夜色深沉时飞身越过墙去，溜进了王府。高战不在房内。尔东试着叫了几声没有应答。

忽然门窗被人封住了。外面火光四起。尔东一惊，只听外面的人喊道：“大胆贼人，你火烧廷尉大牢，杀害公门中人，罪不可恕，皇上特命我等在此等候将你一举拿下！”

“高战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尔东喊道。

“战王私纵人犯，包庇凶手，一被打入大牢，不日处斩！”

“什么？”尔东大惊，纵身一跃破顶而出，但外面迎接她的是阵阵箭雨。尔东旋转着将箭原封不动的挡了回去，几十名弓箭手在她手中没过五十招全部倒下。就在尔东要走时，又出现了几个蒙面人拦住了她。尔东和他们在房顶上交手时，其中一个人的腰牌被尔东打掉了，尔东捡起一看，是大内侍卫，心中顿时疑惑起来，若是大内侍卫何不光明正大的奉旨抓她，何必藏头漏尾遮遮掩掩，若不是，这令牌又是从何而来？思考时，几个人同时向她攻来，尔东无暇应付，只得找机会逃走了。

尔东一路逃那些人一路追，直追到城外密林里，尔东被前后夹击无路可逃，只得专心迎战。栖凤剑法虽然厉害，但仍有破绽，尔东抵挡不住那些人的同时进攻，落了下风。

“栖凤剑法并无定则，你可以根据需要去适当的改变它。”尔东忽然想起了师父的话，于是开始改变应对方式，这次并不只是一心接招而是仔细寻找他们的破绽，各个击破。有的招式并不需要栖凤剑法，只要一些平凡的招式就可以应对。找到其中窍门，尔东觉得栖凤剑更加顺手，越战越猛，最后几个人都被她打到了。尔东追问：“是谁派你们来的，兰妃还是皇上？”

那些人却都服毒自尽了，尔东没来得及阻止。

“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听到有打斗声。”御风正好从这经过说到。

一个士兵看了看说：“王爷，前面有几个黑衣人被毒死了，从他们身上搜到这个。”士兵将令牌递上去。

“大内侍卫！”御风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命人将尸体带回去，尔东趁机混入了那些士兵中。

第二天御风没有回王府便进宫面圣。

“恒王这次将那些盐贩子一网打尽，又立下了大功啊，说吧，想要什么赏赐？”皇上高兴地问。

御风跪下说道：“皇上，臣不想要什么赏赐，臣听说皇上将战王打入大牢……”

“这件事，朕昨日已与诸位爱卿商议过了，有人举报说，廷尉大牢被烧一事乃是他派人所为，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朕就只好先把他关入大牢。此事已成定局，恒王勿要多言。”

“那皇上是否派人火烧战王府，追战王府中人？”御风问。

“爱卿何出此言？朕怎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臣昨夜归来途中遇到一起厮杀，有几具尸体身着黑衣面蒙黑巾，且有大内侍卫的腰牌，臣连夜查访得知这些人原是大内侍卫，说是奉皇上之命追捕战王府余孽！”

“有此事？朕怎么不知？”

“这是腰牌，请皇上过目。”御风将腰牌呈上去。皇上看后面色凝重，不再言语半晌，说：“来人，传兰妃……”

“皇上，不好了，兰妃娘娘……”侍卫忽然来报。

“兰妃怎么了？”

“兰妃娘娘上吊自尽了！”

“什么？”皇上立即快步去了兰妃的宫殿。御风随后而去。太医们一个个束手无策跪在那里。皇上又怒又骂却没有人敢起身回话。

“皇上，让臣来试试！”御风说着走到床边扶起顾采兰用功力帮她疏通呼吸。试了几次都不见效，御风最终只得放手一搏，用力打了她一掌，顾采兰吐出一口血，咳了几声缓了过来。皇上惊喜的过去抱住她说：“爱妃何必想不开，凡是有朕在呢！”

“臣妾欺君罔上，无颜再活下去了，皇上，你就让臣妾随孩儿一起去了吧！”顾采兰哭喊道。

皇上此时更加确定这一切都是顾采兰派人做的。但她刚痛失胎儿，伤心欲绝，现在又才救活过来，皇上怎么再忍心再则怪她呢。只得安慰道：“爱妃的苦朕心里清楚，爱妃只是一时意气用事，朕不会怪你的，别再寻死觅活的了，好好休息，孩子将来还会有的。”

御风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但也猜到了一两分，不再追问，悄悄退了下去。皇上又安慰了顾采兰一会儿才去上朝。

“关于高战火烧廷尉大牢一事，恒王－刚才已经禀明，是因为犯人中有恒王要用来引出盐贩子的人，所以才与高战合演了一出戏。高战只是在纵火时没有控制好火势，但他杀害公门中人乃是事实，虽事出有因，却也难逃罪责，所以朕决定……”皇上刚要宣布处理结果，门外的侍卫忽然报到：“皇上，有刺客！”话音刚落，尔东已飞身跃进了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