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秋逝 第十四章 远赴塞北

“驾驾驾…”一队轻骑离开京师长安向直奔塞北的官道上驶去。轻骑后面，尘飞满天，喧声震天……

乾元殿前，李矩立在殿前，静静地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大殿。记忆却又回到三十年前的那个时候：“距儿，来跟父皇过来。”时值壮年的李侑佲对着乾元殿外的李矩道。

“奥，父皇这是什么地方呀？好大啊！”呆呆的李矩弱弱的向李侑佲问道。李侑佲伸出右手牵过他的小手，爱惜的摸了摸他的头，道：“这里边是乾元殿。这里便是我大复的圣地！”李侑佲淡淡的话语却闪露出隐隐的自豪。

六岁的李矩不解的问道：“我大复的圣地？是什么意思啊！”李侑佲笑着弯下了身子，看着还小的李矩，道：“这里便是你以后要来的地方。以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不解的李矩还是一副疑惑的模样，撇了撇嘴，喃喃道：“这么大的宫殿，还不如我的卧房呢！”

听到李矩的话语，李侑佲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还是小啊！等你长大就明白了。父皇会陪你的。我要看着你成为一个真正男儿，我要看着你成为一个可以但起这万里天下的好男儿！”……

李矩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看不清眼前的大殿，更看不清了记忆深处的那段回忆……不知是寒冷秋风的缘故，还是举旗之人双手发颤的缘故，此刻的李矩却发现眼前的南营军旗在空中不断地飘飘扬扬……

“禀报殿下，南营大军已经拿下整个皇宫，除被军士射杀的五千禁卫军外，还有一对不足千人的禁卫军在何节的率领下逃出京师，直奔塞北而去。”一军士跪在李矩身前道。

军事的话语打断了静静发呆的李矩。许久之后，李矩转过头去，问向身边的侍卫，“是在母后的宫殿发现先皇的尸体？”满脸愕然的侍卫连忙点头道：“是，是大内太监总管杨立易发现的。”李矩微微点了点头，心理却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转过身去径直走向乾元殿外……

“将军，前方就到大同了，我们还进不进城？”一军士问向前方快马加鞭的何节。闻言何节却没有转头，只是还在不断地催赶着胯下马匹，许久开口道：“夏侯将军，率领五千禁卫军为我们在京师北关城杀出一条血路，自己却没有跟上来，恐怕已经以身报国了……”身后军士低下了头，沉声道：“末将明白了。”然后他转过头去高声道：“后面的将士快跟上，快…”

月夜下，一队轻骑不知疲倦的星驰在通向塞北的官道上，所经之处，惊起一片夜寐飞禽……

“师傅，玄武门军变，到底是不是太宗皇帝谋逆啊？”易水寒望着满满的月亮，问向仰天而望的凡清尘。凡清尘静静的观望着满月下的夜空，却邹起了眉，低声的道：“紫微星变，皇位易主；西北月起，祸来世间。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天命？哎，将星先陨，紫微又变，看来这大复天下危在旦夕，这天下又要动荡了……”

易水寒仰起头看着邹眉的师傅不解的问道：“师傅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又什么的？”

凡清尘听到易水寒的话，低下头，看着眼前的易水寒，却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暗暗想：“天下将倾，四方将乱，你真的是那个新的将星吗？你真的能够以一己之力定乱世于安稳吗？问什么我看到了你将星的星运，却看不透你人生的命运呢。这个天下，究竟还能不能再次立于安稳……”

太子府内，太子妃胡苛卿为李矩披上一件披风，缓缓地对月夜下的李矩道：“夜深了，回房吧！”李矩转过身去，望着眼前的太子妃，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向书房。

“启奏陛下，叛军何节逃离京师，已奔赴塞北去了。”北军营主将方槐跪地到道。李矩缓缓道：“何节去了塞北，肯定是投易云去了。传令下去，易云若是肯来归降，我可以不计前嫌，依旧任其为镇南将军，并且加封破胡候，以彰其北讨胡军之功。至于何节，那就不要再让他回来了。”

方槐接着道：“陛下，易云向来不识大体，只怕他不会归降啊！”李矩轻笑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易云还是十二年前吗，塞北三十六城，驻军只有十二万，而我手中却握有南北营大军十万，五万御林军已悉数归于我的帐下，加之降下的禁卫军三万余人，我何惧易云！”

方槐道：“原来陛下早有打算。那今日在京师北关抓获的宁远将军夏侯兰如何处置？”李矩问道：“夏侯兰？恩，他今日被俘都说了什么？”

方槐低下头道：“臣不敢说，夏侯兰大逆不道，说的话大不敬。”李矩邹起眉道：“说，朕不怪你。”方槐诺诺的开口道：“他说，他说陛下谋逆先皇，人人得而杀之。他很不能生啖陛下之肉，恨不能以死报先皇。”李矩扯了扯衣袖，不满道：“先皇既然已经走了，那就让他随先皇一起去吧！”……

京师长安的天牢里，胡庸炜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夏侯兰，不住地道：“夏侯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呢？李矩已经攻占了京师，你却还要与他引兵对抗。”

夏侯兰撰了撰右手，道：“胡大人不要再说了，我夏侯兰虽然只是一个莽夫，但是难不成只允许你们为国效忠，为先皇效死命吗！我自从军二十余年，从未遇敌不战而退，今李矩谋反，我只知道我忠于先皇，我只知道自我从军的那一刻起，我就只是一个忠于先皇的军士！”

胡庸炜微微转了下身子，道：“恩，没想到夏侯将军如此忠勇，我胡庸炜虽是一文臣，但我愿与将军，共赴黄泉，结为黄泉路上的知己，还希望将军不要嫌弃我这个老头啊！”说着说着胡庸炜竟然眼角划过了泪水，不是怕死，更不是高兴，在他的心里有的只是道不出辛酸……

“夏侯兰，陛下说让你随先皇去！”牢房外，方槐开口对着夏侯兰道，然后冲两边的军士挥挥手道：“送夏侯将军上路吧！”军士走向牢房内的夏侯兰，缓缓拔出手中的刀。

“慢着！”夏侯兰忽然开口道，“让我转过身去，陛下是在皇宫驾崩的，我要面朝皇宫而死！来吧！”说着夏侯兰转过了身子，对着北方的皇宫跪了下来。喃喃道：“陛下，臣夏夏侯兰没有能力手刃叛军，愧对陛下！臣愿誓死追随陛下！以报陛下圣恩！…”夏侯兰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胡庸炜看着血泊中的夏侯兰，哈哈大笑起来道：“夏侯将军好走！等我！我来陪你一起共同追随陛下！”言讫，胡庸炜狠狠地撞向天牢的墙壁，然后倒在了地上……

方槐看着眼前的两人，摇了摇头，道：“给他们寻个好地处埋了吧……”

破晓的黎明划过黑暗，何节率领着不足千人的禁卫军奔向塞北，径直奔赴虎门关而来。

虎门关外，何节一马当先跃过城门，率军直奔军营大帐，紧紧撰着手中的马缰，高声向军营大帐呼喊：“易云何在？速来见我！易云何在…”话还没有说完，何节忽然从马上跌落，昏了过去，两天两夜的不停赶路，累死的不只是一匹战马，身心俱疲的何节终于在这一刻再也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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