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天下 第二十一章收服黄巾

公元185年2月。二月早春的天气咋暖还寒，可谓“高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冀州巨鹿郡平原上，村庄凋敝荒凉，上百里没有人烟，只见片片荒地，衰黄的枯草随着阵阵寒风摆动，就好似无数冤魂在其间诡动，这片大地上也不知已有多少鲜血浇灌其间！这场大战之后又要增添不少白骨吧。突然间我对自己在做的事有些厌倦，我不知道屠刀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或许将来我统一天下后会给这个时代的多数人带来更为幸福的生活，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又要有多少人会失去生命呢？

我远远地看到广宗城，猛然，心中那隐藏已久的模模糊糊的东西变得清晰起来，化做一双清澈无邪的眼睛，盯着我，责问我。我突然明白，我一直不想与张角对阵，原来是因为这双眼睛，张宁，想到这贬落凡尘的仙子将要面临的苦难，我心中不由一阵隐痛。难道张角已死？！

皇甫嵩代替董卓为将，加上原来河北的官军，兵力达到八万人。在我到达广宗前，张梁统率黄巾军，已经与皇甫嵩军大战一场。所谓哀兵必胜，加上广宗是黄巾军重地，留的大多是精锐，一场殊死奋战，皇甫嵩损兵折将却一时无可奈何，兵退三十里紧闭营门，停而不战，伺机而动。

这一日，我与皇甫嵩亲自出营查看黄巾情形，远远望去，却见黄巾大营里营门大开，三三两两的黄巾士兵，进进出出，竟十分热闹，我摇摇头心下暗叹，毕竟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缺乏训练，只数日停战，就如此懈怠，看看皇甫嵩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这破绽瞒不过这兵法大家之眼。皇甫嵩也向我看来，两人视线一对，都微微一笑，彼此明了对方的心思。

当晚四更，皇甫嵩领六万军卒，从四门突然杀入黄巾军大营，我领两万军围在营寨四周，准备截杀黄巾逃兵。

黄巾军睡梦中仓促应战，衣甲不齐，混乱不堪，张梁刚刚上马，皇甫嵩军已杀到中军，张梁见事急，对刚刚赶到的褚飞燕、裴元绍二将道：“若杀出重围，可投“地公将军”张宝，若不出，可降刘璋也！”话音未落，一员官军大将已拍马舞刀杀到近前，高叫：“某家淳于琼，贼子快来送死！”张梁挺枪来战淳于琼，四周官军潮水般杀来，褚飞燕、裴元绍两眼血红，挥动手中刀枪，死命砍杀扑上来的官兵，那张梁武艺本来还可与淳于琼相敌，但一来失了先机，二来周围尽是官兵助那淳于琼，不过十几回合，张梁被一个兵卒一枪刺中大腿，张梁一声惨叫，回手一枪扎进那兵卒的心窝，未等等拔出枪来，淳于琼的刀早到，喀嚓一声，张梁斗大的人头骨碌碌滚出老远，褚飞燕、裴元绍见张梁被杀，大吼一声，反身向营外拼命杀去！

刘璋早命手下在营外树立数杆白色大旗，上书“降者不杀”，我军士卒也大喊“降者不杀！”逃出营来的黄巾士卒见了纷纷丢掉兵器，跑到旗杆下，那些企图强行突围的黄巾士卒官军步兵砍死。

这场殊死大战，一直持续到上午，竟有六万多名黄巾军被杀死，黄巾军大将张梁等皆死于阵中，被我收拢的降兵不足十万！看着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乃做《吊战场文》以斯凭吊：

浩浩乎！平沙无垠，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手如足？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其存其没，家莫闻知。人或有言，将信将疑。涓涓心目，寝寐见之。璋奠倾觞，哭望天涯。天地为愁，草木凄悲。吊祭不至，精魂何依？必有凶年，人其流离。鸣呼噫嘻！时耶命耶？从古如斯。为之奈何，守在四夷。

皇甫嵩派人来请我去大帐议事，我在路上边走边想，史料记载这皇甫嵩以屠杀黄巾俘虏闻名，我得想个办法，把这些俘虏保留下来，心中计议已定，走进皇甫嵩大帐，皇甫嵩笑道：“璋，此次大胜，河北局势基本可定矣！”我亦笑：“不错，张宝等余寇已不足虑矣！”又拱手道：“不知那些俘虏，大人准备如何处置？”皇甫嵩一挥手：“乱世当用重典！黄巾贼子作乱，鼓惑百姓，为祸乡里，当尽屠之，以儆效尤。”我看了看皇甫嵩脸色，说道：“本当如此，不过，若让其就此死去，未免可惜，毕竟黄巾贼众也是大汉子民，不如让其为大汉流尽最后一滴血如何？”“奥，说来听听！”皇甫嵩来了兴趣，“驱狼迎豹！”我郑重道“并州连年遭胡人寇掠，军民死伤无数。不如驱贼众战胡虏，也不枉他们身为大汉子民一场！”皇甫嵩听了沉吟道：“此计虽好，但一来恐有顽固者做乱，二来大军驻此，日耗巨大，军需紧张，并无余粮以饲之”“这倒无须担心，”我接口道“吾欲以贼治贼，纵有个别不服者亦不成事也，毕竟大战之后精壮缺乏，恢复生产当需劳力。”，皇甫嵩听了眼睛一亮“恩，此法顾及战后恢复，当是不错，就依你见吧。”张角已死并下葬，皇甫嵩乃命剖棺戮尸，枭其首级，并传首京师以报大捷。

下曲阳，黄巾军大帐内，张宝正与一干心腹议事。月前张宝已收到张梁密信，言天公将军命投刘璋之事，几日前又收到广宗陷落义军覆没的消息，所以召集心腹商量今后出路。杨凤﹑左校﹑刘石﹑于氐根、左髭、眭固等一众黄巾将领围坐一圈，都是心情沉重，听了张宝所说投刘璋之事，众人虽不知道为什么不投别人，只投刘璋，但既然是天公将军转过来的意见，便也无人出声反对。

杨凤却起身说道：“只恐那官府能放过我等，却放不过地公将军！到时只怕那刘璋也保不住将军！”张宝哈哈豪迈一笑，道：“只要保得住十多万将士的性命，区区张宝之命算不得什么！”乃命左校速与刘璋联系，命杨凤等众将准备投刘璋事宜。安排已毕，张宝挺身而起：“诸位，只要保得住我黄巾将士，太平种子必将撒遍天下，总有一天，我太平教的理想必会在这华夏大地实现！我走后，杨凤拿我人头向刘璋投诚，不得有误！”说罢便拔剑自刎，众将慌忙上前去救不及，鲜血从张宝脖颈喷出溅了一身一地，那张宝身躯却不倒，两眼直视杨凤，杨凤见状含泪跪倒：“杨凤愿遵地公将军之命！”众将也一齐跪倒：“我等愿遵地公将军之命！”张宝身躯这才扑通到下，“将军！！！”大帐内顿时传出震天的痛哭声。

当刘璋接过杨凤呈上的张宝的人头，听得张宝慷慨自刎之事，虎目中忍不住流下英雄之泪！千古艰难唯一死，这张宝为了太平大业视死如归，可谓当世英雄！不由吟诵道：“腥风血雨应有涯，此头须向国门悬，乃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跪在地下的杨凤浑身一震，昂起头来，刘璋当下搀起杨凤慨然道：“杨将军放心，刘璋舍了这大好身躯，也要保住众将士的性命！”

皇甫嵩得了张宝首级，又兵不血刃平了下曲阳黄巾，也乐的卖我个人情，仍按照我先前的办法处置黄巾俘虏。我于是命张锈领五千骑兵和两万步兵押送三十万黄巾俘虏去并州雁门。我领五千铁骑及一万步兵回冀州一段时间，为即将到来的乱世作好准备。经历了连番的惨烈大战后，我下定决心，要结束乱世，为我大汉民族尽量保存元气。

震惊天下的黄巾起义终告结束，灵帝大喜，乃拜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食槐里、美阳两县，合八千户。封刘璋雁门太守，为齐候，食邑三千户。同时封刘焉为益州牧，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宗正刘虞为幽州牧，皆以本秩居职。州任之重，自此而始。

刘璋与皇甫嵩血腥镇压了黄巾，声势可谓威震天下，尤其是我的军队表现出来的惊人战力，使得天下为之侧目。其时，朝廷主力部队掌握在皇甫嵩手里，而东汉朝政日趋混乱，海内虚困，天下开始出现一些有心人了。

曾担任信都令的汉阳人阎忠跑去劝说皇甫嵩曰：“难得而易失者，时也；时至不旋踵者，几也。故圣人顺时而动，智者因几以发。今将军曹难得之运，蹈易骇之机，而践运不抚，临机不发，将何以保大名乎？”皇甫嵩曰：“何谓也？”忠曰：“天道无亲，百姓与能。今将军受钺于暮春，收功于末冬。兵动若神，谋不再计，摧强易于折枯，消坚甚于汤雪，旬月之间，神兵电埽，封尸刻石，南向以报，威德震本朝，风声驰海外，虽汤、武之举，未有高将军者也。今身建不赏之功，体兼高人之德，而北面庸主，何以求安乎？”皇甫嵩曰：“夙夜在公，心不忘忠，何故不安？”忠曰：“知之叹不然。昔韩信不忍一餐之遇，而弃三分之业，利剑已揣其喉，方发悔毒之叹者，机失而谋乖地。今主上势弱于刘、项，将军权重于淮阴，指捴足以振风云，叱咤可以兴雷电。赫然奋发，因危抵颓，崇恩以绥先附，振武以临后服，征冀方之士，动七州之众，羽檄先驰于前，大军响振于后，蹈流漳河，饮马孟津，诛阉官之罪，除群凶之积，虽僮兒可使奋拳以致力，女子可使褰裳以用命，况厉熊罴之卒，因迅风之势哉！功业已就，天下已顺，然后请呼上帝，示以天命，混齐六合，南面称制，移宝器于将兴，推亡汉于已坠，实神机之至会，风发之良时也。夫既朽不雕，衰世难佐。若欲辅难佐之朝，雕朽败之木，是犹逆坂走丸，迎风纵棹，岂云易哉？且今竖宦群居，同恶如市，上命不行，权归近习，昏主之下，难以久居，不赏之功，谗人侧目，如不早图，后悔无及。”

皇甫嵩惧曰：“非常之谋，不施于有常之势。创图大功，岂庸才所致。黄巾细孽，敌非奏、项，新结易散，难以济业。且人未忘主，天不祐逆。若虚造不冀之功，以速朝夕之祸，孰与委忠本朝，守其臣节。虽云多谗，不过放废，犹有令名，死且不朽。反常之论，所不敢闻。”阎忠见皇甫嵩胆小，知道其不敢采用他的计策，又怕皇甫嵩反过来灭口，乃连夜逃遁，却心又不甘，想想那刘璋兵雄将广，又为汉室宗亲何不投他，遂秘密赶奔而来。

我听了阎忠滔滔不绝的一番宏论，不过是劝我早做打算，准备另起新朝。心中暗想，这东汉刚出现了点覆亡的苗头，就有人急着拥立新朝了，看来专制制度下，想造反的人是大有人在啊，不过眼下时机尚未成熟，这阎忠思想激进观念超前，也是个人才，当留之为我效力。遂笑道：“先生大论，布如醍醐灌顶受益非浅。吾欲民富国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尚望先生不弃布之驽钝，从旁襄助，时常予以指点！”阎忠听了自是应允不迭。我遂任其为并州长史，我又请阎忠广为推荐冀州人才，阎忠皱眉沉思了一会，说出几个人名来，却是审配（159年出生，字正南，冀州魏郡人、崔琰（163年出生，字季珪，清河东武城人）。我听着阎忠介绍这几个人的情况，在帐中踱起步来。

审配是寒门子弟，以我并州牧的身份请他来问题不大，不过这个审配却是个问题人才，史料记载，审配以正直不得志于韩馥，袁绍领冀州，被委以腹心之任，并总幕府。袁绍病死，审配等立袁尚为嗣，引发兄弟纷争，并屡劝袁尚攻击袁谭，致使谭困而投敌。审配本人是个忠心不二的人，至死忠于袁家。既是忠臣，我就不能把他留给袁绍了，免得以后陪袁家殉葬。

崔琰虽是世家子弟，但是年轻，必想早日出人头地，我想问题也不大。史料记载，琰声姿高暢，眉目疏朗，须长四尺，甚有威重，少好击剑，尚武事。及长，诵论语、韩诗。结公孙方等，师丛郑玄。既然“好击剑，尚武事”必有豪侠之气，与我兴趣相投，可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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