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傲剑灵心
嗤嗤嗤……
一阵阵白烟从巨坑升腾而起,带出来一股血腥气。
白烟所过之处,秋雨无法落下,当闪电再次出现的时候,坑底有两道人影仍然相对而立,只不过黑衣人手里的木棍已消失,季秋的剑却刺入了黑衣人的胸膛。
难道刚才那股血腥位是从黑衣人身上传出?难道黑衣人已败?
“哈哈……”
季秋大笑,无比的苍凉,就仿佛一个有野心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多年的布局不过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一样。
“你受过伤?”季秋笑罢,却是一脸狰狞之色地道。
“玉剑门五老合力摧动圣剑,不死也会重伤。”黑衣人淡淡回答,对于自己胸膛上的剑毫不在乎。
“哈哈……好,果然够狂,以重伤之身仍能杀我,如今的大陆,你哪里都可去的!”季秋狂笑,虽然在那关键性的一刻那木剑忽然解体化为万剑穿身而过,但他无悔。
修剑五十载的他,能死在比自己更强的剑下,他不会后悔。
黑衣人忽然倒退,逐渐消失在夜色中,若非季秋的剑尖还有血迹,恐怕不会有人知道黑衣人曾伤在此剑之下。
“季秋啊季秋,人家重伤之躯,你的剑却只能刺进一寸,何谈修剑五十载?哈哈……”
季秋长笑,忽然以剑拄地,支撑身躯不倒,整个人便再动也不动。
秋雨重新落下,这次她温柔了,一遍又一遍梳理着情人的长发、抚摸着情人的身躯,渴望与情人万古不朽、长存于世……
巨坑的出现当晚就惊动了苏州城,黑衣人离去不久,就有人发现了巨坑,并找到了身在巨坑气绝身亡的季秋。
当时的惨状令人不寒而栗,季秋的身躯彷若被铁针打成的筛子一般,千疮百孔,让人目不忍视。
苏州城的玉剑门弟子全都一脸沉痛之色,这是他们的师叔公,如今被人毙于此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发现,这简直就是耻辱!
但更加奇怪的却是在后面,当玉剑门弟子准备搬动季秋遗体时,却发现连半分都不能憾动。
且,当第二次搬的时候,以季秋为中心,四周忽然出现一道道裂纹,眨眼间布满整个巨坑。
“不好,此地要坍塌了,快走!”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开始撤退,当他们爬出巨坑时,巨坑俨然已经消失,变成了一块平地,只不过这块平地较周围要低上不少。
“师叔公自愿长眠于此,我们应当尊重,只是到底是谁有这么厉害,竟然能够杀了师叔公。”云重一脸疑惑之色。
“看,那中央在动!”
不知又是谁惊叫了一声,只见那平地中央忽然裂开一条缝,一道青光从中崩射而出,一柄剑缓缓出现。
当这柄剑露出三分之二时便不再动。
此剑一出,众人便有一种沉重之感。
而修为高的人更是从中发现出了一股血腥味。
“凶手的血!”
云重惊呼。
是的,这是凶手的血腥味。
季秋虽然败的无悔,但却心不甘。
他早已知道这一战会惊动苏州城,所以才在生命的最后之际,以元气护住青姹剑,护住那黑衣人的鲜血而不被雨水冲刷消失。
他做这么多也不过就是为了要玉剑门弟子延续他与黑衣人的一战。
这一战若非是被黑衣人抢占了先机以啸声消耗他的精纯元气,那最后的胜负将会是两说。
只可惜,任何事都无重来的机会,永远没有,这就是最大的缺陷,也正因为有了这些缺陷,这个世界才更加精彩。
云重盯着那岿然不动的青姹剑,眸子里忽然有了亮光。
“师叔公,弟子懂了,总有一天,弟子会拔出青姹剑!”
众人惊愣,却发现云重已默默地转身离去,雪白长袍混合有泥土雨水,变得黄不拉几,一头长发更是湿漉漉,但其步伐却是无比坚定!
秋雨不停,众人也不好继续留在此地,只等明天再来祭拜,同时已用秘法通知飘渺峰季秋的死讯。
待众人走后,那黑衣人复又出现,他的步伐缓慢,一步踏出够便要停顿片刻,往往别人走了七八步他却才踏出两步。
铿铿铿……
黑衣人尚还在一丈之外,青姹剑已剧烈的颤抖,自主发出一阵阵颤鸣,一圈圈的青光从其身上蔓延而出,逐渐波及黑衣人。
黑衣人停步,与青姹剑相距一丈。
青姹剑的颤鸣逐渐变低,最后消失。
这是一柄跟随了季秋五十载的灵剑,其灵性中早已烙印了季秋的灵魂。
一辈子修剑,不过只争朝夕胜负;一辈子修剑,不过只为与天同寿,到头来剑主身死灵魂逝,便只有剑来代替剑主而活。
因此刚才那一圈圈光晕就是青姹剑代替季秋所完成的最后一战。
只可惜,黑衣人固然身受重伤,但其本身就是一柄剑,挺直的脊梁就是最好的剑骨,这样一柄剑,他本身就是剑主。
剑与剑主真正的人剑合一,他即使不出手,青姹剑都不是对手。
青姹剑三尺青锋已然黯淡,似是在羞愧自己无法代替季秋进行完这最后一战。
剑也会羞愧?
黑衣人忽然一拂手,一道元气击中青姹剑。
顿时青姹剑一阵猛烈的颤抖,一道道豪光冲霄而起,那声声剑鸣越来越欢悦,仿佛凤凰涅磐重获新生一样。
黑衣人的元气仿佛没有枯竭的时候一样,一遍遍洗刷着青姹剑的剑身、剑柄、剑骨,即使地中那三分之一也不例外。
嗡——
忽然,青姹剑再次猛烈一颤,这一颤远较先前更加剧烈,直接一下切断了黑衣人送来的元气,其本身光华大放,昂首而立,缓缓向上升起。
直到那青姹剑与黑衣人一般高时才定格住。
剑尖处仍有鲜血晶莹,没有被洗刷掉,永远存在于上面。
“剑只有傲,从无羞愧。”黑衣人以一双冰冷无情的双眼望着青姹剑,声音更是森然无比。
铮铮……
青姹剑似听懂了黑衣人的话,放出的光芒更加慑人眼眸。
忽然,一道月华洒下,原来秋雨已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了。
月华照射在青姹剑上,青姹剑一阵轻鸣,从其剑身上反射出一道光芒,直直照射在黑衣人那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上。
铿铿铿铿……
青姹剑剧烈晃动,那光芒却分毫也不偏离的照射在黑衣人的脸上。
仿佛在怒叱黑衣人对剑的不珍惜一样。
一柄真正的剑如何能容忍自己无名?如何能容忍剑主无名?更无法容忍剑主掩面示人!
哗……
黑衣人身上的黑袍忽然炸裂,露出一身洁白无瑕的月牙长袍,更露出了那一直掩藏在黑袍中那苍白的面孔!
脸色苍白、皮肤苍白,更加月华的照射,使得黑衣人,不,是白衣人,使得白衣人更加的洁白,若非是那一头黑发以及一双冰冷无情的双眼,恐怕无人能看出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已死了多年快要腐烂的尸体!
黑衣人忽然成为白衣人,一股剑意终于无法压制,从其身体内猛然冲出,撞击向青姹剑。
青姹剑欢欣,剧烈震颤,一道又一道精芒射出,与白衣人体内透出的剑气相互交织,缠绵不断。
两种剑意是两种不同的意志,此刻的交锋波云诡翳,虽无硝烟四起,但两种剑意的相互碾压,其惊变程度绝不亚于真实中的剑主交锋!
白衣人第一次神色有了波动,但仅是瞬间,就恢复了沉寂,就仿佛从未出现过。
良久,两种剑意终于偃旗息鼓,分别退回白衣人与青姹剑之内。
白衣人的双眼一转,手臂忽然抬起,虚空中一阵连翻舞动,一道道元气如惊龙翻滚,逐渐形成两个字。
惊魄!
惊心动魄!一剑出,无需第二剑,慑人胆魂,震人心魄!
青姹剑再次剧烈晃动,仿佛是在欣赏白衣人的做法一样。
惊魄,是个好名,是个足可让天下惊动的神名!
白衣人手势忽然一滞,最后的魄字却出现了一点瑕疵,这是致命的,本来只需这一点,魄字就已完美,但偏偏这一点却有了瑕疵,有了瑕疵,便再无那股气势,“惊”已有了,可“魄”呢?
魄还会是那个震人心魄的魄吗?
无人可知,即使青姹剑有了很高的灵智,同样也无法知晓。
这就像是一个谜,一个如白衣人一样的谜。
白衣人从何而来?
无人可知!
就连玉剑门也只知道白衣人只是为了圣剑而来,更何况就在今天以前,除玉剑门外的人都没有见过白衣人,也就更无法知晓白衣人的来历了。
白衣人无声消失,只留下熠熠流辉的‘惊魄’二字的与青姹剑相互交映。
清晨,此地没有一滴雨露,只有一地泥泞,泥泞上方,青姹剑静静悬浮,没有任何光晕,但它却没有因为失重而掉落下来,在青姹剑旁,‘惊魄’二字仍然存在。
远处,忽然有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急速驰来,其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就在距离青姹剑五丈远处,陆天挥手让云重停下。
“这就是季师弟战死之处?”陆天皱眉,其实不用问他也能想到,因为他在这里感受到了两股剑意,一股就是他所熟悉的季秋师弟。
云重抬眼望去,见此地此时情形与昨晚不太一样,微微有些错愕,但还是很快答道:“回师公,正是。”
陆天胡子一抖,手臂微微发颤,双眼悲痛。
青姹剑似是有感,猛烈而震。
“你是否看到两个字?”陆天忽然问道。
“惊魄。”云重低沉道。
“记住,那是你对手的名字。”陆天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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