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遗梦 第四十四章 无限的信任

“再过两个多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上官鹤望着茶几上的水晶花瓶，深邃的眼神，像是已经把自己拉进了回忆的黑洞里！

“二十年前，你妈妈被医院检测出患了不孕症，这对我们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打击！你妈妈几乎因此患上了抑郁症！后来，我们决定要领养一个孩子。就在我们准备去福利院的那天早上，一个白白胖胖的漂亮女婴，出现在了家门口！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是九月九日，初秋的早上，已经有了凉意。女婴的身上，竟然一丝不裹，连块破布都没有！就那样咿咿呀呀地躺在地上！因为受凉而发着抖，却连一声都没哭过！我和你妈妈连想都没想，就赶忙把孩子抱回了家！那真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第一眼看到她时，她瞪着黑水晶一样的眸子看着我们，倔强而好奇！”上官鹤回忆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当时的场景一样！

“我和你的妈妈，立刻就爱上了那个可爱的孩子！我们虽然都是无神论者，但却把她当做是老天送给我们的最美好的礼物！我们决定收养这个孩子，把我们毕生的爱与希望都倾注与她！当时孩子大概有四五个月大的样子，我们并不知道她的生日是哪一天，所以就把遇到她的那天——九月九日做为她的生日，并取名上官九月！”上官鹤说完，怜爱地望着九月。杜雅真默默地流着泪，不住地用手擦拭着。

九月没有急着说话，而是乖巧地拿出抽纸，安静地为妈妈拭掉脸上的泪。杜雅真勉强向九月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九月这才又开口问上官鹤：“爸，倒底是谁把我放在门口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上官鹤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说：“当时确实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有两件事，却非常蹊跷。。。。。。一件是在我们把你抱回家的当晚，忙着为你洗澡穿衣时，我无意间抬头望了望窗外，看见一道蜿蜒的黑影掠过！虽然是夜里，窗户外面的光线很暗，但我真的看到了那道长长的黑影，绝不是花了眼或出现了幻觉！另一件是当夜我和你妈妈做了同一个梦！梦到一条黑龙盘踞在家门口，留恋地看着你，久久不愿离去！这两件事情当时对我们触动很大，我们隐隐觉得与你有关，但是这许多年来，也没再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我们几乎都要把那两件怪事忘掉了。直到。。。。。。。你前两天出去写生，带回来的那张画！上面画着的黑龙，俨然就是二十年前出现在我们梦里的那条！你当时问我，相不相信世界上有龙，我的回答你还记得吗？”

九月点点头说：“我记得。您说，对未知的事情不妄加猜测，是最科学的态度！我当时还有点奇怪，做为一个教授，一个科学至上的学者，您怎么会这样回答！看来，您的心里已经有另一番见解了。”

上官鹤听了女儿的话，也点头表示认可，接着又说道：“我看了你的画，就觉得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并没有问，因为我觉得时机成熟后，只要你想说，就一定会告诉爸爸妈妈的！”

九月听了，再次握紧父母的手，眼里含着泪，微笑着说：“真幸运！看来真得感谢莫离那个家伙，为我选择了你们！爸，我的那幅画呢？”

杜雅真听了，急忙站起身去书房里把九月的画拿了出来。画上面的油彩仿佛还没有干透，颜色艳丽润泽，画里的草地碧绿、天空湛蓝，草地上那突兀逼真的黑龙，须毫毕现！一旁的长发女孩，望着那巨大恐怖的生物，表情倔强而从容！

九月拿着画，手微微有些颤！纤秀的手指轻轻抚过画上的黑龙，抚了一次又一次！

“爸，你没有眼花！你们的梦，也不是碰巧！这条黑龙，他的名字叫莫离！”九月抬起头，美丽的黑白分明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神情迷茫得像一只在深林中迷路的小鹿一样！

上官鹤和杜雅真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望着九月，满眼的信任与鼓励！九月知道，父母是真的会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九月沉默了一会儿，理清了思路，开始讲述：“就在我去郊外写生的那天，我遇到了莫离！他以龙形现身！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回忆，打开了闸门，如泄洪一般汹涌而出！九月想着，说着，时而微笑、时而落泪、时而虔诚、时而悲愤！那些人、那些神、那些妖、那些事，组合起来在九月的脑海里犹如一部声光俱佳的电影一样，每个镜头都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大概两个小时之久，九月才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全都讲述完毕。上官鹤夫妇严肃而认真地倾听着，也会跟着九月的叙述点头、微笑、摇头、叹息！当九月讲到被逼服食“红泪”所受到的折磨时，尽管已经尽量轻描淡写，杜雅真还是泪如雨下，心疼到不能自已！上官鹤也红了双眼，紧紧抓着女儿的手，不断轻拍着女儿的手背，以示安抚！最后，九月讲了在另外一个世界中渡过的最后一夜，醉到不省人事，并不知道是怎样被莫离送回来的，醒来之后已经回到了家，时间却错乱得让她根本无法理解！

杜雅真一边拭泪，一边说道：“难怪，我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好像什么被掏空了一样！那种感觉非常令人揪心！原来是在某一时间段内被洗了脑，被迫忘掉了九月！怎么能这样做！九月是我的孩子，我的心头肉，我怎么可能忘了呢！”杜雅真越说呜咽得越厉害，做为一个母亲，当然不能容忍这么离谱的事情！

上官鹤也沉重地说：“确实是这样，我也有相同的感觉！幸好持续的时间不长！如果长此以往，我和你妈妈一定会被这种感觉折磨到崩溃！所以，今后不论你做什么、怎样选择，都要信任我们，让我们知道你的想法！再不可以用一些极端的手段！这对于父母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九月点点头，微笑着说：“如果我讲述了这么不靠谱的经历，你们还在正经八百地讨论，而不是把我送到精神病院，那我今后还需要隐瞒些什么呢？”

杜雅真紧握着女儿的手，盯着女儿的双眼紧张地说：“既然你回来了，离开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就千万别再回去了！我们只要你平安、快乐地生活，什么神龙鬼怪，让他们通通都离你越远越好！再也不要来打扰你！”

上官鹤也点头道：“对！爸爸不管你本来是什么身份，究竟从哪里来，现在你只是我们的女儿！把那些光怪陆离的回忆抛开！安安心心做我们的宝贝女儿！我们会用尽全力保护你，再也不能让你独自去经历那些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