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凤子乖巧逃生
果然小凤子回到叔叔婶婶家中,声色不露。婶婶十分起疑,问:“你去了姑姑家里这么许多天,姑姑和你说了什么?”
小凤子道:“就教我针线,和珍珠妹妹玩,没有说什么。”
叔叔问:“看见表弟哥没有”
小凤子说:“他十分淘气,把一个佣人的腿打断了,姑姑好不气恼,忙着给下人治腿,没有功夫搭理我。”
婶婶问:“姑姑就没有让你带些衣服啊、点心啊什么来。”
小凤子说:“没有。”
婶婶说:“这我就不信了,你姑姑是京中巨富,她老人家拔根汗毛也压死你了,这么会让你空手回来?”
小凤子说:“带了两盒点心,一来家就被弟弟拆了,所以没有拿来给婶婶过目。”
婶婶问:“还有呢?”
小凤子说:“还有就身上这身衣服,别的就再也没有了。姑姑还说了,年年都拿了许多钱给婶婶,不知婶婶收到没有?”
婶婶气呼呼道:“那也叫钱?有钱人就是死抠。”一扭头走了。心里暗暗怀恨,吩咐下人不准给他们吃饭。
小凤子回到住处,到了晚上,没有落着晚饭,珠玉文又嚎啕大哭起来,小凤子无奈,拿出一两银子要来宝他爹妈去买吃的,来宝他爹妈看孩子可怜,便偷偷地蹩出去了,不叫主母知道,小凤子吩咐:“买十个上好的肉包子来。”
来宝他爹妈说:“这么多,你们两个吃不完。”
小凤子说:“给来宝两个吃呗。”来宝他爹妈见小凤子果然懂事,心里想:“这般漂亮女孩,又有脑子,现有个姑妈是皇帝的丈母娘,万一知道了侄女吃这个苦头,发怒起来,这么得了?不如小心侍候为上,以后大富大贵起来,少不得又有我的好处。”于是欢天喜地,瞒着主母,把小凤子姐弟服侍得妥妥当当,一点也委屈不着。
那小凤子叔婶十分小气,养着侄儿侄女本来指望着两个姑娘大把掏钱出来,没有想到得了不几多,刨了伙食费、衣服钱、还有许多辛苦费,所剩不多,心里十分气恼,两个人一商量,干脆暗暗找个有钱人家把大侄女嫁了,得一大笔嫁妆再说,到时候万一管的不好,两个妹妹也不敢说他们什么,毕竟是跟着他们长大的,操心的事多着呢。如今侄子也渐渐长大,又要给他读书,花钱的地方也太多了。
恰好下街有户人家,祖上在外做过大官,如今叫做余员外,大老婆生了个儿子,有点呆傻,25、6岁了,还没有讨着老婆。小老婆生了个儿子,却很伶俐,有了老婆,还添了两个孙女。余员外没有孙子,十分着急,又很惧怕大老婆。如今他大老婆急急要给大儿子娶个老婆,看中小凤子伶俐乖巧,要把家私交给大儿子,指望娶个能干的媳妇,一来好对付那个小老婆,二来好对付小老婆那媳妇,三来指望有了亲孙子,自己好把大把家私安心交给自己儿子媳妇。和王家媳妇一说,王家叔叔婶婶看中他们家私大、聘礼重,万一那傻子没有了,还好谋他们余家的田地,于是一口答应下来。写信给在外地做大官的大哥,把余家吹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不由大哥不喜欢,只等大哥答复下来,就行聘,写婚书。
来宝他妈拿着抹布在客厅转了一圈,回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对男人说了,夫妻两个好不着急,想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关键时候还是男人有主意,只见来宝他爹两手一摊,说:“这个大事,我们暗地跟小姐说了,让小姐知道,愿意不愿意听她自己的,我们做不得主,不要落个知情不报才是。”
来宝他妈连声说是,来宝他爸又吩咐:“这个事你女人家好说,你赶紧过去看看。”
来宝他妈急得摇头、搓手心,徘徊了一阵,忽然一头冲进小姐的房间,哭道:“小姐,你快逃命去吧,你婶婶要把你嫁给一个傻子了。”
一句没头没脑话,把小凤子吓得脸色腊黄,眼泪哗哗,珠玉文那小东西也不禁吓,小便流了一地,大哭起来。小凤子一见,也抱着弟弟失声痛哭起来。
忽见来宝他爸闯了进来,高声呵斥老婆:“一句话也讲不好,看把小姐吓成这样!”又转身对小凤子道:“小姐不要着急,幸亏我们知道的早,你叔叔写信给你大伯,来回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想好了怎么办才是。依我看,这个人家再怎么有钱,小姐也嫁不得。凭小姐的才貌,什么王公贵族配不上?去就他那种人家?小姐没了爹娘,得赶紧自己拿主意才是。如今千万不要声张,让主母知道,奴才粉身碎骨事小,误了小姐终身事大。”
小凤子听了这一番话,止住了啼哭,拿出一锭银子打赏了来宝他爸,说:“我们姐弟孤苦无依,这几年全靠两位扶持救助,就和我亲人一样,如今我只把你夫妻当亲哥亲嫂一样看待。”说着又啼哭起来。
来宝他爸、来宝他妈见小凤子这样重情重义,心里感动,不由情意如山,说:“小姐这样看得起奴才,奴才万死也要保全小姐。如今依我看,这里你是呆不住了,得赶紧逃命才是。”
小凤子抱着弟弟哭道:“如今人生地不熟,我能逃到哪里?况且爹妈临去交代女儿,生死都要照顾好弟弟,我如今只能死在这里了,怎么忍心丢下弟弟一人逃生?”
来宝他爸说道:“小姐,公子在这里倒没事,他们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倒是小姐你,情况危急,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想你弟弟的事?依我看,你大姑姑在京城,皇帝爷也要给她面子,不如去投奔她哪里,你叔叔婶婶又能怎么样?”
小凤子哭道:“这千山万水,我一个小女孩,没有出过门,如何去的了?不如我死了,和爹娘在一起了。”
来宝他爸说道:“这个倒无妨,我到可以带你去,只是……”
小凤子拭泪问:“只是什么?”
来宝他爸说道:“只是南京离京城路途遥远,不止十天半月,这一路上没有盘缠,你我怎么得活?”
小凤子听了,一笑道:“这个倒不是问题,我只是放心不下我弟弟。”
来宝他爸说道:“小公子是王家亲骨血,相信你叔叔不敢把他怎么样,再说我老婆在这里,好歹也有个照应,这个你不要担心。”
小凤子心里一盘,横了横心,拿出小姑妈的500两银子,分一半交给来宝他妈说道:“拜托嫂子了,这钱求你照顾着我弟弟一星半点,我珠家世世代代祖宗也生死的人也感激不尽。这身不死,一定把你们一家当成亲人回报。”一边哭哭啼啼,又跪拜了父母灵位。来宝他爸又吩咐老婆:“等我们走了,天黑以后你告诉主母,小姐出门上香去了,拖一时是一时,明天你就大哭,说我肯定把小姐丢了不敢回家等等等,瞒住主母一时是一时,知道了没有?”
来宝他妈一看果真夫妻离别,不知何日再见,也不由伤感,哭哭啼啼地答应了。一边又说道:“你万一护主有功,发了迹,可不能丢下我母子,搞别的女人,你可答应我?”
来宝他爹不耐烦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万一被主母听见,我们走不成,可毁了大小姐,你好也不傻。”
来宝他妈又哭向小凤子道:“明天主母发现,我的老命不保,你发了迹,千万照顾我的两个苦命小儿。”
小凤子听了也泪如雨下,跪倒在地,不能起来,还是男子汉果断,来宝他爹一看事情不好,怕走不成,一把抱了小凤子一溜烟从后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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