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我蓦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李姨着急地走过来。“小姐,你还好吧,怎么了?”
我拉开李姨,手掌狠狠地捏成了拳头,心里一抹尖锐的痛意一划而过。“砰”一声,我使劲踢开了房门。胡姬和覃泽惊讶地看向我。李姨紧跟着走进房里,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双眼眯成一条缝锐利地看向胡姬。“胡大婶,你最好把事情给我讲清楚了。不然...”顿了顿,我狠狠地一拳打在门上,发出“砰”一声闷吼。“你别想活着离开。”
胡姬愣了愣,继而轻轻笑了起来,讽刺地扬起下巴。“怎么,我的小侄女啊,脾气有点爆。”她踏着高跟鞋走近我,在我耳边低语。“我不是讲了吗,他是我哥哥,我是他妹妹呐。”
听到这话,胸口不禁涌起一阵闷痛,我紧咬着下唇,扬起手只听“啪”一声响亮。胡姬捂住脸惊骇地看着我。
“死女人,你乱说什么?”我狠狠地瞪向她。
胡姬摸摸脸,看着嘴边缓缓流出的血,残忍地笑了起来。“臭婊子,我是你姑姑,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和覃泽可是同父异母的兄...”
话音没落,我猛地一扯起胡姬的长发,她“啊”地尖叫一声。我狠狠地扯着她的头发。“再说一次,说你们不是兄妹!”
“我和他就是兄妹,就是兄妹!”
我“啪”一声拍去她脸上。“说你们不是兄妹!”
胡姬的脸慢慢地肿了起来。“我们是兄妹!怎么,因为覃每死了觉得不甘心吗?!”
提起母亲,胸口更是一阵激励的痛意,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才不是兄妹!
我放开胡姬,看向覃泽。这个男人不声不语地看着我打胡姬,如果真是兄妹,怎么可能忍心,一定不是的,一定不是的。“覃泽,她说的是真的吗?”
胡姬捂着脸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冷哼一声。“你这辈子就只能活在覃每的阴影里了。”随即,踏着高跟鞋噔噔噔地离开病房。高跟鞋每噔在大理石上一下,我的心便狠狠地被撞一下。
“覃泽,你们不是兄妹,对吗?”我愣愣地对上他无一丝波澜的双眼,企图在他眼里找到我想要的情绪。
他看着我,终于摇摇头。
看到他摇头,我心里才恍然放下一块大石。
他却看着我说。“你不要这样,我和她是兄妹。”
“轰”一声,我大脑空白了起来,呼吸紧紧地抽搐起来,胸口闷痛不止。耳边响起了母亲死去那一刻的声音,独儿别怕,父亲会把文许找回来的,他只是太累了。
他只是太累了。
他只是太累了。
他只是太累了。
曾经我在心里认为最坚固的东西“啪”一声破碎。
母亲,你看见了吗,独儿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你离开的第二天,我看到杂志上的头条竟是覃泽和胡姬一夜风流的花边新闻。为了那一篇报道,我恨了覃泽四年。四年来,我用尽一切方法使覃泽不愉快,在他面前时,我的嘴里总能吐出一些恶毒的语言,我甚至在第二天指着你的遗照,告诉覃泽:你去死。
记得在学校里,我被老师誉为成为天才学生。然而,我这个天才学生连最基本的事实都看不清楚。母亲,你知道吗,你死了之后,覃泽对我真的太好了。他为我找了房子住,他给我了一张刷不爆的卡,他为我处理那些我在外国惹的麻烦,他为我找尽一切大夫治病,他为了我,甚至报复亲生妹妹。
明明那么显眼的事实摆在那里,我却一直不肯相信,我装傻,我看不到,听不到。因为我的装傻,我和覃泽错过了四年。
看着覃泽的面无表情,我眼里却突然涌起一阵热气,顾不得李姨担心的呼喊,狼狈地逃出了病房。母亲,难道说我一直苦苦坚持的东西就那么不堪一击吗?胡姬和覃泽竟然是兄妹,他们是兄妹,他们是兄妹...
母亲,你是不是知道覃泽那天晚上去哪里了?他到底去那里了?
当我逃出病房时,竟看到文许和小白双眼滞呆地站在门口,而小白手里拿着一篮水果。文许僵硬着身体,他看向我,眼里充满了悲伤,声音微微哽咽着。“小独,我听到了。”
李姨追了出来,一打开房门便看到文许,她惊讶。“少爷,你来了?”
房门打得很开,站在门口的文许刚好一眼能看到病房里的覃泽,我转过头看到覃泽也正向这边看来,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喜。文许低垂着眼,看不清表情,他低低地说了句。“我先走了。”旋即,他踏着快步离开。
我皱眉看看文许,看看小白,最终也离开。
走出了医院,空气不再压抑,天边却泛起一阵乌云,似乎要下雨了。小白急忙地跟着我,他有些慌乱。“独,你好点了吗?”
我沉默地走着,小白跑上来拉起我的手。“既然你不累,我累了,你拉着我走。”
小白的手掌很宽厚,温暖。我叹息着停下来,有些哀求地看向他。“小白,我走不动了,你让我靠一下好不好?”
话毕,小白猛地把我拥进怀里,双手紧紧地箍着我。我双手搂着他的腰,感受着他的体温,心里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他在我耳边低语。“独,如果你累了,我一辈子都让你依靠。”
风蓦地大了起来,小白的发丝在风里飞扬,他深深地将我看进眼里,双眼如宝石一般璀璨闪亮。“我许诺,一辈子。”
“咚”一声,我听到自己心里有些不可自拔的东西沉沦了。路边的树上,那黄绿相间的叶子如生命枯竭的蝴蝶用尽了力气旋转,在这秋季里,带着几分凄凉。
小白,你一直都是这样跟在我身后的。小时候,无论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在我最难过的时候,你会带我去吃皮蛋粥,你会跟在我身后,然后牵起我的手用稚嫩的声音告诉我:覃独,我累了,作为地位低下的你,要负责牵着我。
那些最年少幼稚的时光,是我这辈子无法忘怀的记忆。
“我累了。”我在他怀里闷闷地出声。
小白抱着我的双手蓦地收紧,他颤抖着。“好。”那么坚定,仿佛最美好的誓言。
霎那间,一直以来埋藏了四年的委屈终于随着泪水一涌而出。那些数不清的夜里,在噩梦中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眼里已经干涩不已,却久久留不下泪来。我的家庭就犹如一片平静的海面,当暴风雨骤然来袭,所有的温情也不复存在。这些年来,哪怕在母亲的葬礼上,从没有听到有人对我说过,覃独,累了就休息吧。
从来没有。
我紧紧地搂着小白,在他怀里哭泣着,那些晕开的泪水如花一般在小白的衬衫上绽放。这年秋天,终于有那么一个人把我抱在怀里,视如珍宝。
小白,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便是打掉了那盒我喜爱的太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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