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情鉴 第6章 玩火玩出事来了吧

九重虽然成仙不成，但在孙教头的调教下那体魄，越发茁壮了。

九重觉得孙教头那个人虽然也挺古怪的，对大哥和那群伙伴们没什么好脸色，但对自己那确实是没话说。虽然要求高、标准严，那也是为了自己好。而且，不让自己叫他“师傅”，说自己担当不起。也不让伙伴们叫他“师傅”，说是资质太差，会让他丢脸。于是，在赵府的练武大院里，孙教头仅仅就是个孙教头，孙教头下面的几个教官也只能唤着某教官。

孙教官的那么一小口酒，从每天都有的期望慢慢地成了每天的奢望。赵府家藏有不少好酒，一次下午孙教头让九重在练武场上练剑，九重的小饮没有得到。于是当天忍不住趁着夜色猫进了酒窖，开封了上百坛，喝了个火烧脸，嘴里嚷嚷着不够味，不够味。看酒窖的老仆人王老头气的浑身发抖，也怕遭怪罪，于是得到消息的内庭吴总管，打着灯笼，将飘飘欲仙的小九重送到了杜夫人歇息的正北厢房。

杜夫人看见小九重这模样了，心想九重怎么成了酒虫呢。给九重喝了点醒酒的汤水，待九重把事情的经过讲了清楚，杜夫人这段日子里却难得笑了一次。

第二天，孙教头等众教官们得到了杜夫人给吩咐送来了的一百五十坛好酒。孙教头蛮横地独占了一百坛，他很有理由，说是九重昨夜知道了他孙教头酒瘾犯了，众教官很无语、很无奈。

但孙教头却不知现在的九重已经渐渐地小有了名气。

闲着的人总是很好奇，而且越有钱的闲人他就越好奇。寒风瑟瑟的下午，洛阳城的闲人们三三两两地就在闹市的酒楼里依窗而坐，点上一碟花生米、一壶小酒，满眼期待的望着通往城外的大道。

“来了，来了！不枉费我等了四、五天，看见了不，那个穿着短衫埋头苦跑的点点大的小孩，就是赵家的二公子。嘿，瞧那体魄，跟条小牛似的。可惜咱家没有闺女…”“俺家倒有闺女，可惜高攀不上哪。”“那是因为你家闺女长的跟你那婆娘一样。”…酒楼里又是一连的惜叹。

九重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洛阳闹市的一道风景，有人叹息有人愁的，只知道孙教头今天好不容易又摇了摇酒壶。那清香就是号令，“哧溜”一下从练武场上跑向了府门，慌张中把长衫给扔到了府前大门的石狮子墩上。约三个时辰左右，一个头顶冒气的小子从守门门将手中拿起长襟，飞快地纵入了府门，跑向了东园的练武场。

“孙教头，我九重回来啦…”孙教头被九重一把抱住，冷不丁的腰中的酒壶被九重拿了过去。“咕噜”两声响，一声重响是九重传来的，一声咽口水的声音是孙教头传出的。随后，九重回了房，梳洗了一番后，去内庭吃晚聚餐了。

只不过晚聚餐成了晚宴，也特别丰盛。杜夫人命人请来了孔先生和孙教头。不为别的，定州前线传来捷报，说是敌军轻敌，被后唐军士趁机狠袭了一回，防线被攻破。皇上已经将慰劳品送到了赵府上，自家的夫君想必不久就能回来了。

另外，年关近了，也总不能把先生和教头当驴使，总该问问先生和教头的意见。

孙教头说年关的时候，是有点事情要办，不过就十来天就行。

孔先生却无所谓，要是在往年，说什么也要逮住这个机会，折腾一下学童们。但现在，九重就是他的希望，只要给九重两本史书，自己也能得个清闲。

府里孩子们在次日得了一个喜讯，有了头一次的假期，在大年前后一个月，是长房杜夫人传得话。这天，书塾里的读书声更脆了，练武场上的吆喝声也更孔武有力了。其中就有九重那个人，差点把孔老先生的老耳朵给报废掉。

……

太阳高高地照在九重的PP上，杜夫人站在床边。床上被子是被杜夫人揭掉的，看见九重像个小猪一样弓着的睡姿，杜夫人说到：“起床，不然取消你的假期。”九重撇着嘴，坐正、伸手、抬脚，穿上了鞋子后，嬉皮笑脸的道：“母亲，您老早呀！您老来看我来了。这多不好意思。孩儿应该去您那儿，请安的。”

“别嬉皮笑脸的，想请安，看看什么时辰了。明天起，卯时整也就是你说的七点，去我房请安…”杜夫人看见九重在装着想哭的模样，心里不忍，“改在七时三刻吧。快去吃早饭吧。记得完成孔先生和孙教头的布置。”

九重转了个背，两指头伸了出来。秋菊在一旁看见了，在心里替少爷喊了声：“耶！”

九重拽了拽杜夫人的衣袖，哀求道：“母亲，孩儿想上街去仔细瞧瞧。”

杜夫人收回衣袖，给了点碎银，说道：“先吃饭吧，回头随你的哥哥姐姐们一起去就行。”

秋菊的心里替少爷喊了声：“又耶！”，随着九重去了偏厅。

九重还没吃几口，饭还在喉咙里噎着呢，他的姐姐就跑了过来，拉着九重的手就来到了府门，迎上等的猴急的赵匡义，众人沿着门前的大道，来到了闹市。

九重很心慌，沿途总有那么三两个人对他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在玩扎耍的一些人多的地方，一些人还拉着小女孩还往九重身边靠。九重心想，虽然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不至于连大老爷们都迷倒了吧。九重的姐姐赵雅兰也看见了，说道：“香孩儿，你真的招人疼呢！”一旁的老大赵匡义心里有点不乐意，于是领着众人尽往杂货店里钻，也正合了众女孩子们的心意。“香孩儿，帮姐姐看看这手帕，…”“香孩儿，帮姐姐选一下，挑个好看的手镯…”九重又招架不住了，开始无奈地默念起了：“一二三；一二三；…”突然眼睛一转，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神神秘秘地挑了几样不起眼的东西。买完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说肚子痛，受冷了，让秋菊陪着先回府了。

回到自己的厢房，秋菊远远的落在后面。秋菊知道，这位公子即使光着膀子，在这个腊九寒天里站半个时辰，都不会有事，只有小姐这样善良的人，容易被她狡猾地弟弟给骗了。以前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

九重知道秋菊肯定不高兴，对秋菊说：“我要做些新奇的玩意，看吗？”秋菊一听，公子不像在忽悠自己，还郑重其事的，有好东西看了，九岁的她好奇心也来了，点了点头。

九重从怀里捣鼓出来几包药粉，让秋菊找来根圆木，把每包药粉都碾成了细粉。九重拿来了几张厚纸，嘴里念着“一、二、三”，小心翼翼地抖动着小手，把那些细粉逐个的分了份。随后包起了六个大纸包子。并逐个地做了记号。每份在包起来之前，又均匀地搅拌了一下。

九重兴致冲冲地领着睁着大眼的秋菊来到了厢房院子里空地上，点了一堆火。记忆中的火药应该是一二三的比例，他现在不确定各种成分的比例，只能一一配了一次。

吩咐秋菊远远的站着，把耳朵捂上后，九重把包的厚厚的小包逐个地扔进了火堆里。突然一堆火“轰”的一声，“哇…”秋菊被吓哭了，“哈哈哈，以后再也不用烧破竹子了。”九重得意地笑了。

动静太大，晴朗的冬日突然在九重的院子里来了一声雷响，当然会引来了一大堆老妈子、丫头、仆人往九重的院子里赶。大伙儿先手忙脚乱的把四周的火星给扑灭了。空地上露出了一个大坑，大坑周围的泥土一片焦黑。原本白白净净的围墙上画上花，开了一个狗洞，还有一截木头钉的高高的，拔不下来。不过还好，没有走水。见杜夫人匆匆地赶了过来，众人立在院门两侧让开了道，几个九重院子里的奴仆好像是不经意的站在那个狗洞前。

秋菊还在哭，她不仅是吓着了，还担心自己的月供要缩水了。

杜夫人劈头就问九重：“怎么回事，整什么幺蛾子？”

九重看母亲的面色不对头，忙道：“孩儿在瞎捣鼓，准备做了点喜庆用的‘火药’。”

“关半天禁闭，回头再把事情说明白了。这事谁也不许对外人说，否则家法伺候！”

进了小黑屋了，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天不怕地不怕的九重就垂头丧气了，原本的兴头被冷冷的四壁冻得无影无踪。小屋里阴风阵阵，黑的五指都分不清。关禁闭那是要饿肚子的，在又寒又黑的环境里饿了，那小身板也受不了。原来瞧不起火堆里的破竹子，九重现在却在凄惨地叫：“给我，一根火柴！”

孙教头正准备出府，他停下脚步，对着小黑屋的方向，幸灾乐祸地说：“小子，让你玩火，玩火玩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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