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 no.9

柳含烟房中：

凤蝶站在柳含烟身边对她说道：“小姐，少爷让我告诉您明儿个是老太太的七十大寿，希望您也去一趟，给老太太祝寿。”柳含烟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嗯，我知道了，你去吧。”“小姐，奴婢告退。”凤蝶说着向后退去。“等一下。”柳含烟叫住凤蝶。凤蝶止住脚步。柳含烟继续问道：“凤蝶，你可有琵琶？”凤蝶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有些不解，但还是答道：“青衣有一把琵琶。”柳含烟淡淡笑了笑：“你去帮我借来吧。”“是，奴婢这就去。”凤蝶应道。

第二天，大堂内：

大堂内热闹非凡，一位面相和蔼的老人坐在太师椅上，左侧坐着两个陌生男子和几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东宫凤煜和月红与其他三位少年坐在一起。老人津津乐道的看着台上的表演。这时，柳含烟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身穿紫色长裙，衬托的气质高贵而神秘。怀抱一把琵琶，头上并无多余发饰，只用曼珠沙华将长发挽起，脸儿上了些淡妆，唇边挂着一抹温婉的微笑。柳含烟微微欠身，声音柔美动听：“残月见过老太太。残月祝老太太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老太太温和一笑，对柳含烟说道：“你就是残月啊，快过来，让我好生瞧瞧。”柳含烟听后步履优雅的走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细细打量了她一番：“你这丫头可生的真俊啊。”柳含烟听后淡淡一笑：“谢老太太夸奖。残月昨儿个听闻老太太今天七十大寿，便准备了一首曲子献上，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老太太拍了拍柳含烟的手：“好，弹吧。今儿个我也听听新鲜。”随后差人拿了张椅子来。柳含烟坐在大堂中间，纤指轻轻拨动琴弦，顿时，一股轻柔哀怨的调子流泻而出，柳含烟朱唇微启：“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看桃花开出……”柳含烟的声音宛若这人世间最唯美的梦，诉说着那一段痴缠的爱恋，诉说着它的痛，它的恨，让听闻之人沉溺于这绝美的乐音，久久不愿醒来。最后一个尾音停止，人们渐渐清醒过来，顿时满堂喝彩。老太太赞赏的说道：“你这丫头真是深藏不漏啊！”柳含烟谦虚道：“老太太过奖了。残月这只是皮毛而已。”老太太笑道：“残月，你想要个什么赏，就尽管说吧！”柳含烟说道：“残月只希望能在老太太身边伺候。”老太太有些惊奇：“你为什么希望在我这老太太身边伺候呢？”“残月自打第一眼见着老太太就觉倍感亲切，便想留在您身边。您若是不愿，残月能为您弹奏一曲也足矣。”柳含烟说着眼中还微泛泪光。老太太刚听完曲子对这丫头就甚为喜欢，再加上柳含烟刚才的话让她更加感动，说道：“你这丫头身世也是可怜，往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柳含烟听后转悲为喜：“谢谢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台上的戏，只一会儿，便觉得厌烦了，她转头对坐在左侧的一位男子说道：“儿啊，年年都是这几场戏，为娘觉得乏了，去打发戏班子回去吧。”这时，月红走了过来，对老太太说道：“奶奶，月红给您跳支舞如何？”老太太点了点头：“月红，你跳吧。”月红身穿一袭喜庆的大红长裙，手拿红扇，开始翩翩起舞。月红跳完舞后老太太对她说道：“红丫头这舞跳的还行，不过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一女子问道：“老太太还有什么心愿？”老太太说道：“早些年，我听过一些北方小曲儿，调子十分动听，只可惜现在听不到了。”一直坐在旁边的柳含烟说道：“老太太，我会弹一些北方的小调，不知您老是否想听？”老太太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好，好。你就弹给我听听吧。”柳含烟问道：“老太太，我弹琵琶如何？”老太太应道：“好啊。”说着她嘱咐身边的奴婢：“去给残月拿把琵琶来。”过了一会儿，那个奴婢怀抱琵琶，走了进来，把琴递给柳含烟。

月红有些不满的看了柳含烟一眼：“本是喜庆的的日子，你弹这哀怨的调子作甚，莫不是想破坏气氛不成？”老太太声音中略带责怪：“月红！”月红一跺脚：“奶奶，你！”这时，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站了起来，对老太太恭声说道：“东宫老夫人今日大寿，风某想为夫人出个对子助助兴，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老太太点了点头。那男子继续说道：“风某早就听闻东宫家四位公子才华横溢，今日风某就出四个上联，由四位少爷对出下联如何?”东宫凤煜与其他三位少年一起站了起来，抱拳道：“先生请。”那男子正色道：“第一联，松声竹声钟磬声，声声自在。”站在最前的少年略一思索，道：“山色水色烟霞色，色色皆空。”男子说了声：“不错。”又继续说道，“第二联，山山海海山海关，雄关镇山海。”东宫凤煜朗声答道：“日日月月日月潭，秀潭映日月。”男子赞赏的看着东宫凤煜：“二少爷真是才华横溢。第三联，烟水亭，吸水烟，烟从水起。”那少年思量片刻，答道：“风浪井，搏浪风，风自浪兴。”男子说道：“对仗工整，很好。第四联，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那站在最末尾的少年容貌十分清秀，此时却紧咬红唇，一言不发，额上冒出冷汗。坐在少年身侧的柳含烟察觉出了他的异样，想了想后，用只有少年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後始逢春。”少年飞快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男子说道：“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後始逢春。”那男子听后惊讶的看了少年片刻，说道：“好！好一个严冬过後始逢春。四少爷才华令风某大为叹服。”一个身着华贵的女子开口嘲讽道：“呦，到不知这老四如今对这诗词歌赋如此精通，看来我要对老四刮目相看了呢。”那少年本就是府中最小的少爷，又是小妾所生，在府中并无多大地位，加上自幼生性胆怯，当下被吓得身子微微颤抖着：“这对子确实不是我所对，念小姐其实早有.？竟是残月所对？这倒真是奇了，残月对这诗词也感兴趣？”柳含烟一笑：“残月只不过是听风先生这上联出的极有意境，一时情不自禁而已。”那男子道：“小姐过谦了。”“既然奶奶大寿，现在又正值春季，不如我们就随性做几首包含春字的诗词献给奶奶，如何？”月红的声音越发的大了些。那男子第一个说道：“好！”老太太也同意了。月红抢先开口道：“江深竹静两三家，多事红花映白花。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那男子思索了一会儿：“春到长门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碧云笼碾成尘。留晓梦，惊破一甄春。”在堂宾客听后说道：“南州第一才子风晚明，果然名不虚传。”这时只听东宫凤煜说道：“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月红对东宫凤煜说道：“凤煜哥哥，你好厉害！”东宫凤煜有些腼腆的一笑。月红转身对柳含烟道：“念小姐，不知你又有什么妙诗？”柳含烟望着老太太说道：“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那男子听后：“实在是妙啊！不知这位小姐师承哪位门下？”柳含烟答道：“残月只是儿时读过一些书而已，并无请过先生。”月红嘲笑道：“那念小姐可真是天资聪颖啊，自学成才！”老太太听到皱了皱眉：“月红，不得无礼。”月红眼中含泪：“奶奶，怎么连你也……”月红说完后冲了出去。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凤煜啊，你去安慰安慰月红吧。这丫头，唉。”东宫凤煜应了一声，赶忙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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