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身陷王舍
金秋时节。
正值赶集高峰,闹市之中人来人往。
一阵急促的锣鼓声传来,人们纷纷闪避。
一伙家丁打扮的人凶神恶煞般在前面驱赶人群,来不及跑的被鞭策,拳打脚踢。满街鸡飞蛋打,顿时乱成一团。
提婆达多骑着一头大象,在众家奴的簇拥下沿街而来。
鼓乐声大作,提婆达多身后跟着许多彩礼车,双人抬的箱子,箱子内装满珠宝首饰,琳琅满目。
一干人状若游行,大摇大摆朝婆罗门神庙方向前进。
提婆达多下象,苟答迎上前来。
提婆达多:“大舅哥!让你久等啦。”
苟答:“哪里哪里,应该应该。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客气。”
众家奴忙着卸下彩礼珠宝,往神庙大殿上摆放。
鼓乐声不绝。
大殿上顿时一片喜庆。
裘夷坐在床前生闷气,对摩赫那不理不睬。
鼓乐声隐约传来,裘夷愈加生气,她从床上跳将起来,欲将摩赫那推出门外:“你出去,我恨死你了,我不想见到你。”
摩赫那:“哎,哎,女儿,女儿,你听我说——”
裘夷:“我不听,我不想听——”将摩赫那推出门外,回身将门锁上,重又忿忿地坐到床前。
门外,摩赫那的干笑声:“哎,女儿啊,父亲这都是为你好,你不能整天就想着悉达多,他可能早死了。提婆达多有什么不好,他现在是迦毘罗卫城的西门统领,是净饭王最钟爱的将军,智慧远在其它几个统领之上,前程不可限量啊。你听我的——”
裘夷捂住耳朵,扯起嗓子尖叫:“我——不——听——”
摩赫那还在劝说:“女儿啊——女儿——”
裘夷从床上蹦起,拉开门,直向庙门外冲了出去。
远远还能听见摩赫那的声音:“女儿啊——”
歌舞昇平,净饭王与摩柯王后在看众宫女的舞蹈。
裘夷怒气冲冲地跑进后花园,站到摩柯王后身后。
宫女赶忙搬上来一把椅子。
裘夷赌气站着。
摩柯觉得裘夷的样子很可笑:“孩子,你怎么啦?”
净饭王:“是圣女啊?本王听说今天是提婆达多给你下聘礼的日子,你不在庙上,跑宫里来作甚?”
裘夷余怒未消:“提婆达多真不要脸,讨厌。”
净饭王开怀大笑。
裘夷走到净饭王身后,轻轻为他捶背:“陛下,你别取笑我了。”她摇着净饭王的肩膀撒娇:“父王——净饭王——,你就答应我,派兵护送我去王舍城吧。”
净饭王:“傻孩子,不是本王不允,是国师不准哪。本王也不敢擅自做主。”
裘夷大为失望,走到摩柯面前,搂着摩柯的脖子撒娇:“姨后,你就帮帮我吧,我心里难受,苦死了。”
摩柯:“孩子,假如姨后能为你分担点忧愁就好了,把你所有的苦都给我,我只求你一辈子快快乐乐就好。”
裘夷已流下泪来。她默默直起身,向内廷走去。
净饭王哀叹了一声:“嗨!这孩子,太重情。也不知以后如何是好?”
摩柯:“她心里只有悉达多。嗨,也不知道悉达多我儿怎样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个信。”
两人黯然神伤。
难陀与阿难身着戎装正在一个大沙盘上排兵布阵。此时难陀已被任命为迦毘罗卫城南门守城统领,阿难则被任命为北门守城统领,与提婆达多和净饭王身边的亲兵哈波娑分管四个城门。
裘夷抹着眼泪向这边走来。
难陀看见,对阿难使了个眼色,两人迎上前去。
难陀:“圣女。你怎么——”
裘夷:“我找你们。你们看我伤心,看我孤苦无助,也不管我。”
阿难:“这,这,圣女,这事不好管。”
难陀:“父王都帮不了你,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圣女,你以后心里难受就来找我们玩。”
裘夷:“你们现在都已经是守城统领了,哪有功夫陪我啊?我在神庙住着,天天晚上做恶梦,总是梦见太子,全身都是血,我已经受不了了,我恨不得马上去王舍。”
难陀:“可是——嗨!”
裘夷面部特写:晶莹的泪珠、心驰神往。
早朝,众臣礼毕。频婆娑罗与众文武商议朝政。
频婆娑罗:“珈蓝。”
珈蓝出班:“臣在。”
频婆娑罗:“当日你与三王子北伐迦毘罗卫,如今双方早已罢战,你已回城多日,这调兵的印信虎符为何迟迟没有上交兵部?难道你想谋反不成?”
珈蓝:“启奏陛下,微臣回城之日,皇后曾逼迫微臣将印信虎符给她,微臣无奈只好上交。现如今十万藤甲军所有调兵遣将的信物都在皇后手中。望陛下明察。”
频婆娑罗目露凶光:“珈蓝,你好大胆子。”
国舅达波弗出班:“启禀陛下,如此大事,珈蓝竟敢擅专,目无陛下。分明是他与韦提希皇后预谋良久,图谋不轨。”
珈蓝:“国舅真是明察秋毫啊,既然知道我与皇后图谋不轨,何不请陛下下旨,将皇后与我枭首示众,以绝后患?”
频婆娑罗恨得牙痒痒,从宝座上站起,在朝堂上来回踱步,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坐回宝座。
韦提希皇后与耶输陀罗密议如何保住东宫之位。悉达多站在窗前,似在沉思。
韦提希:“为今之计,这虎符印信在我手中,你父皇眼下却也奈何我不得,但这绝不是长久之计。奈妃的兄弟们手中掌握的兵力远远超过我们。不行,还得另谋良策。”
耶输陀罗:“母后,父皇的脾气你也知道,你越是这样他越是怀恨于你,将来更是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与其这样硬碰硬,不如想个办法能让父皇回心转意,你们重归于好。”
韦提希:“不行,这个昏君现在被奈妃这个妖精迷住了,就算他不害我,那个天杀的妖精也绝不会放过我。不行,必须先下手,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东宫之位。”
耶输陀罗还要劝阻:“母后——”
韦提希:“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本宫自有胜算。”
悉达多默然。
妖艳的奈妃在几个宫女的侍候下正梳妆打扮。
黄门来报:“启禀娘娘,国舅达波弗求见。”
奈妃迫不及待地将侍女推开:“快,快快有请。”
片刻之后,达波弗进入寝室。
奈妃将手一挥,示意众人:“你们都退下吧。”
众宫女行礼退下。
两人进入内室。
奈妃:“大哥,情况如何?”
达波弗:“我已密令二弟、三弟、四弟率本部所有人马,昼夜兼程火速回京。”
奈妃:“以何名义?”
达波弗:“名为勤王,实为殊杀韦提希,韦提希一除,再也无人与我们抗衡。到时候,东宫之位尽在我们手中。”
奈妃不无忧虑:“好倒是好,就是二哥、三哥、四哥放弃守卫边关,带三十万大军回京,万一陛下怪罪下来,不好收拾。”
达波弗抚掌:“妹妹尽管放心。如今形势,陛下与韦提希已势如水火,陛下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我等此时勤王,是再合适不过,纵然陛下治罪,事成之后也是小过,断不至死。再者说,多年以来,我等受妖后压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现在不担心别的,大军到达尚有月余时间,只盼大军到达之前相安无事才好,此时我等还需忍耐,万不可节外生枝,否则将自取其祸。你一定要看住阿阇世,千万不要让他轻举妄动。”
奈妃点点头,但愁丝涌上眉间。
难陀与阿难刚练完武艺。
难陀:“阿难,你先别着急回去,我们一起去看看圣女。”
阿难:“对,对。应该去的,大家从小一块长大,我们不能眼看她死啊。”
难陀:“嗨,自从上次她订婚那日一别,这才不到十天,竟会病成这样。国师与父王已经遍请全国名医,无奈谁都没有回春之术。”
阿难:“听说已经滴水不进好几天了。”
难陀:“走吧。阿那律在父王书房为父王讲解律法,叫上他,一起去看看。”
两人带好兵器,掩上大门。
帷幔后,裘夷躺在睡塌上,满脸病容,奄奄一息。
帷幔前,香烟缭绕,有侍女似在熬药。
众多婆罗门教徒在祈祷,念经。
摩赫那坐在正中圆桌旁的椅子上,一筹莫展,唉声叹气。
难陀与阿难、阿那律小心进入房间,到了摩赫那跟前。
难陀、阿难、阿那律:“国师。”
摩赫那:“啊,啊,嗨呀小王子,两位答拉,你们救救我啊。”说着老泪掉了下来:“我就这一个女儿啊,她要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们快救救我吧。”
三人未加理会,轻声走近裘夷睡塌旁边。
裘夷吃力地睁开眼睛,示意三人坐到自己身边。
难陀:“好些吗?”
裘夷拉着难陀的手,吃力地喘息着:“难陀,我,我等不到你哥了,几天后,我,我就死了。他回来,你叫他,叫他来看我。”
难陀已经哽咽:“圣女,裘夷,你别说了,你不会死的。”
裘夷摇摇头,眼角两颗硕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我才二十岁啊,很想活下去,没有用了,谁也救不了我的。”
阿难带着哭腔:“圣女,只要你能活下去,你要我们做什么都行。我和难陀现在都后悔了,当初要是答应你,帮助你去王舍城找太子,你今天就不会病成这样了,你就不会死了。”
裘夷双眼放出亮光:“真的?”
难陀:“是真的,裘夷,你要死了,我们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裘夷示意三人扶自己坐起:“我不死了,你们说话要算数。”复又将各人拉近,低声吩咐:“从现在起,我要恢复体力,过几日,只要我能走,你们就送我出城。”
难陀与阿难、阿那律三人惊喜地对望了一眼,握着裘夷的手,坚定地点了点头。
花团锦簇,湖水涟漪。
悉达多与耶输陀罗在湖边漫步。耶输陀罗依偎着悉达多,含情脉脉。
忽听“扑”地一声,悉达多急将耶输陀罗往自己怀里拉。
回头望去,一颗小石子射入湖中。
阿阇世从一座假山上跳下,手里执着弹弓:“还行,早听说你武艺高强,看起来是那么回事。”
耶输陀罗气愤愤地:“阿阇世,你——”
阿阇世:“看你们在湖边漫步,想陪你们走走,套套近乎。不行吗?”
耶输陀罗:“哼,你有那好心?”
悉达多拉了拉耶输陀罗:“既然小弟有这意思,那就不妨走走。”
阿阇世朝耶输陀罗扮了个鬼脸:“你看,姐夫都同意了,看你还有甚么话说?”
三人沿湖边向前走去。
转过一个回廊,到了皇宫果林。
成排的椰树,足有三十米高,枝上椰果累累。
悉达多在与阿阇世攀谈:“阿阇世,你很聪明,但管聪明还不够,还得拥有慈爱,如果你能学一些仁君之道,将来治理国家必是一代圣君。”
阿阇世:“仁君我就不当啦,我要把所有国家,不管大国小国都灭了,再做圣君。”
悉达多:“灭亡他国并非成就圣君的唯一途径,不灭他国,照样可以做圣君。”
阿阇世:“那还有什么意思?我不跟你谈了。我累了,不走了。”说完坐到石凳上,“这些椰树都是我太爷爷亲手种的,可好吃了。我渴了,你给我上去摘几个吧。”
耶输陀罗没好气:“椰果后宫多得是,谁能替你上树?”
阿阇世:“姐姐有所不知,这椰果必须现摘的才好吃。要是放上几个时辰就不够新鲜了。”转向悉达多,求道:“姐夫,你就上树给我摘一个吧。就一个就行。”
耶输陀罗拉住悉达多:“别管他。”
阿阇世改为哀求:“姐夫,我渴了,你就不管我啊,以后我跟你学武功,学仁君之道,还不行吗?”
悉达多:“好,阿阇世,只要你愿意有善良之心,我们都会帮你。”
阿阇世围着耶输陀罗鼓掌欢呼:“好啊,姐夫答应喽,姐夫答应喽。”
悉达多脱去外衫,挽起袖子,奔着那棵最大的椰子树走去。
耶输陀罗欲要制止已然不及。
阿阇世招呼几个扫地的黄门过来:“你们几个在树下接着,如果接不住,掉地下打碎了,我要你们用脑袋来陪。”
黄门战战兢兢,有一个黄门跪下:“小王子你饶了我们吧,这么高的树,谁能接住啊,小王子饶命。”
悉达多:“不用他们接,我带下来便是。”说罢欲要上树。
阿阇世对跪着的黄门:“那好,你上御膳房取一把竹刀,记住,要竹刀,不要铁刀,椰子必得用竹刀切才好,去吧。”
黄门如获大赦,急急溜往御膳房而去。
悉达多仰望大树,嗖嗖几下即到达树顶。
阿阇世仰头望着悉达多灵捷地爬上三十多米高的大树,欣喜若狂。
悉达多爬上树顶,折下一颗最大的椰果,咬住椰枝,又如灵猿般滑下树干,直达地面。
阿阇世接过椰果:“嗨,怎么摘一个老的,老的最是难吃,必要嫩的才好。”
耶输陀罗已将外衫披在悉达多身上。
阿阇世:“姐夫,你再上树给我摘一个吧,这回要嫩的。求你了,上树对你来说一点不费事。”
悉达多重又脱下外衫,再次爬上树顶。
从树顶往下拍摄,阿阇世已成小人。
悉达多指着一个稍小的椰果问阿阇世:“这个如何?”
阿阇世:“我看不见哪,你可选好了。”
悉达多折下椰果,咬住椰枝,又如灵猿般滑落地面。
阿阇世接过椰果,掂了掂:“好。这个好,这个好。”
黄门已将竹刀取来,阿阇世命他将椰果破开一个小洞。
悉达多已坐到石凳上,耶输陀罗为他披上外衫。
阿阇世捧起开洞的椰果,走到草地边上,转身背对着众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捐袋包的粉末,偷偷服下,然后把捐袋扔进草丛,开始喝椰汁。
耶输陀罗在替悉达多擦汗。
忽然,只见阿阇世扔开椰果,满地打滚:“哎呀,哎呀,痛死我啦,哎呀,我中毒啦。”
悉达多与耶输陀罗大为吃惊,赶忙来到阿阇世身边,只见他冷汗直流,鲜血顺着嘴角源源不断淌下。
阿阇世仍在满地打滚:“快啊,快禀父皇,快叫太医啊,哎呀,有人要害我,我要死啦。”
一个黄门惊慌失措地朝内宫跑去。
耶输陀罗朝悉达多使了个眼色,吩咐众人:“事情重大,你们谁也不要离开。”自己立起身,也向后宫跑去。
耶输陀罗赶上黄门,对他吩咐道:“陛下在书房看书,你直接上书房禀报吧。”
黄门急急奔左边书房而去。
耶输陀罗见黄门走远,赶忙向右,急步奔向后宫向韦提希禀报。
耶输陀罗风急火燎般跑进韦提希皇后寝室,附在韦提希耳边轻轻耳语。
韦提希皱眉:“真的吗?”
耶输陀罗:“不像装的。”
韦提希:“来人。火速上前殿,通知珈蓝将军,带五百名藤甲军在后花园椰林侯着。”
频婆娑罗和奈妃正襟危坐。
黄门跪在面前:“陛下,就这些。现在小王子很危险。”
频婆娑罗气急败坏:“气煞我也,事情过去半个时辰,你怎么到这时候才来禀报?”
黄门:“禀陛下,是公主说陛下在书房,小的先上书房后才打听到陛下在这里的。”
频婆娑罗:“快,快传大内侍卫和太医上椰林侯旨。”
珈蓝已派兵将后花园控制住。
韦提希坐在一把靠背椅上闭目养神。
频婆娑罗与奈妃疾步走进椰林看视阿阇世。
阿阇世翻着白眼,嘴冒血沫。显然已经昏迷不醒。
频婆娑罗咬牙切齿:“快,快抬到后宫诊治。”
阿阇世被抬下去。
韦提希冷冷地:“着什么急啊,死不了的,要死早死了。”
奈妃:“你——”转身伏在频婆娑罗身上呜呜痛哭:“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皇上。”
频婆娑罗:“来人,把今天事发时所有在椰林的人全部拿下,送进天牢。”
韦提希从椅子上立起:“你敢?”
双方剑拔弩张,争斗一触即发。
频婆娑罗:“珈蓝,你想造反不成?”
耶输陀罗跪下:“父皇容禀:是阿阇世强逼悉达多上树摘果,女儿一力反对。此椰果女儿亦不曾碰过,众黄门可以作证。”
频婆娑罗:“朕可以赦你无罪。其余人等押进天牢,待椰果案审定自有公断。”
两名侍卫上前押住悉达多。
韦提希待要发作,被耶输陀罗阻止。眼看着众侍卫将悉达多和一干黄门押走,忿忿地跌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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