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软饭成圣，道侣是青帝 第32章 骷髅跪地献残魂

刺啦一声，墨骸那如枯枝般的指尖生生划破了漆黑如玉的胸骨，带起一串令人牙酸的摩擦音，像钝锯割开千年寒冰，又似锈刃刮过生铁内壁，每一道刮擦都震得陆尘耳道发麻，喉头泛起淡淡的铁腥味。

没有鲜血，只有幽蓝色的流光从骨缝中满溢而出，将他那张骷髅脸映照得阴森而虔诚；那蓝光并非静流，而是脉动着的活体冷焰，每一次明灭都牵动空气微微塌陷，陆尘裸露的手背随之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仿佛被无形寒针反复轻刺。

一枚拳头大小、通体剔透如深海髓晶的幽蓝魂核被他生生抠了出来，表面浮游着蛛网状的银白裂纹，裂隙间逸出极淡的臭氧气息，混着陈年骨粉的干涩粉尘，钻进鼻腔时竟让陆尘后槽牙一阵发酸。

这玩意儿离体的瞬间，整个罪渊盆地的空气仿佛被抽成了真空，陆尘只觉得耳膜一阵鼓胀，四周的呼啸声戛然而止，唯有那魂核散发出的高频嗡鸣在脑腔里反复横冲直撞，那声音不是单频，而是三层叠奏：底层是青铜编钟沉鸣，中层是冰川断裂的闷响，尖端则是一缕细若游丝的、近乎超声波的蜂鸣，震得他视网膜边缘泛起青灰色光斑。

“此生为炉，为新主炼尽诸天！”

墨骸发出一声如困兽脱困般的低吼，双臂高举，那枚承载了他三千年修为本源的残片，化作一道蓝色流光，精准地撞入了陆尘怀中那枚避厄玉佩。

【叮，检测到英灵“墨骸”触发忠诚献祭，灵魂契约等级：死忠！】

【系统反馈：英灵召唤冷却缩减30%，当前处于“超频”状态！】

陆尘只觉得胸口一阵清凉，原本因为透支而火辣辣的肺部像是被灌进了一口冰镇可乐，那种爽透天灵盖的凉意顺着脊椎直冲而下，凉意所至之处，皮肤下细微汗毛根根倒竖，尾椎骨却像被一根温热的金线悄然缝住，酥麻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锚定感。

“桀桀！好一出主仆情深，可惜……你们交的是‘加急税’！”

高台上的狱瞳老魔狂笑着，他那只独眼里的罗盘碎片疯狂旋转，竟发出了如同电钻钻孔般的尖锐嘶鸣，那声音刺穿耳膜后并未消散，反而在颅骨内壁反复折射，形成持续三秒的金属余震，震得陆尘左眼眼角不受控地抽搐。

一道漆黑如墨、带着腐臭粘稠气息的黑光从他眼眶中喷涌而出，像是一条毒蛇，在半空中拉出扭曲的折痕，直刺苏小柒的眉心，黑光掠过之处，空气凝结出细密霜晶，簌簌坠地，砸在石板上发出“噼啪”脆响，仿佛无数微小的冰蚕同时咬断丝线。

“太一协议已标记混沌本源，今日你必成税源！”

（陆尘瞳孔一缩，这词他曾在避厄玉佩底层铭文中瞥见过三次，每次浮现都伴着刺骨寒意）

陆尘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侧身挡在苏小柒身前，右臂护道真意的金芒瞬间炸裂。

然而那黑光在触碰到避厄玉佩迸发的护盾时，竟诡异地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顺着原本的轨迹像回旋镖一样狠狠扎回了狱瞳老魔的眼窝！

“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不是单一声线，而是三重撕裂：喉管爆裂的“咯嚓”、眼球蒸腾的“嗤啦”、以及神经末梢被因果反噬时迸出的、高频颤音般的“滋，”。

狱瞳老魔周身的命格锁链寸寸断裂，每一寸断裂都带走了一蓬灰败的气息。

陆尘看得很清楚，那是对方的寿元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这家伙原本干瘪的皮囊瞬间变得像枯树皮一样，甚至能听到骨头在皮肤下腐朽破碎的声音，“咔…嚓…噗…”，三声错落，像朽木被湿泥裹住后徒劳挣扎，又似秋叶在掌心被攥碎时最后的脆响。

碰瓷碰到了因果律武器，陆尘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老铁，这波反伤你受得了吗？”

他没浪费这喘息之机，趁着墨骸的残魂还未在玉佩中沉睡，急促传音：“墨骸！借你残魂为引，能不能把这剩下的小杂碎炼了重铸封印？”

墨骸那燃烧着青焰的眼窝微微一滞，随即点头。

那原本魁梧的骷髅身躯瞬间崩解，化作一尊如山岳般厚重的熔炉虚影。

虚影笼罩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一股沉重如汞的压迫感让陆尘的膝盖发出一阵轻微的咯吱声，那重量并非来自上方，而是从脚底岩层深处向上顶升，仿佛整座罪渊的地脉正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挤压，连呼吸都变成对抗地心引力的搏斗。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三大凶徒，此刻像被丢进榨汁机的烂西红柿，惨叫着被熔炉虚影卷入。

“叮叮叮！”

三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不是铃铛，而是古铜钟舌撞在玄铁钟壁上的实音，余韵沉厚，震得人牙龈发痒，耳道里嗡嗡回荡着同一频率的震颤。

三枚刻满了禁忌雷纹的“镇狱符钉”从熔炉中喷吐而出，带着破空锐响，噗嗤三声精准地钉入了剩余的石柱之中，钉入刹那，石柱表面浮起蛛网状金纹，随即蒸腾起一缕缕带着焦糊松脂味的青烟，袅袅升腾，又被风撕成细丝。

原本剧烈晃动的地宫，在这三根铁钉落下后，竟诡异地静止了一瞬，不是无声，而是所有震动频率被强行归零后留下的绝对真空：烛火凝滞、尘埃悬停、连自己心跳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耳中残留的“嗡，”长鸣，如远古钟磬余响不绝。

苏小柒似乎被这苍凉的景象触动了心弦，她神情有些恍惚，像是梦游一般走向墨骸消失的位置，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掠过那截还残留在地上的颅骨。

一滴晶莹的、带着淡淡青草香气的血珠从她指尖伤口坠落，正好滴在骷髅的天灵盖上，血珠接触骨面的刹那，没有溅开，而是如活物般缓缓洇染，渗入骨质纹理，散发出微弱却清晰的、雨后苔原混合新刈青麦的湿润气息。

嗡，

那一瞬，陆尘仿佛听到了万顷森林在耳边齐声怒号，不是风声，是亿万片树叶同时翻转背面的沙沙潮音，是古木根系在地底奔涌的汩汩脉动，是松脂在烈日下融化的黏稠滴答……所有声音叠在一起，竟汇成一句低沉、悠远、非人非兽的叹息。

墨骸那空洞的眼窝里，两团幽青色的火焰腾地燃起，那是名为“生机”的火焰。

“当年我私炼青莲剑冢……被主上亲手打入此狱……”墨骸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一种解脱的唏嘘，“我这逆臣，竟还妄图替她挡那万古天劫……终究是，痴人说梦啊。”

“说你大爷的梦呢！反派还没死透呢！”

陆尘怒骂一声。

视线中，狱瞳老魔彻底疯了，他不仅没退，反而一把扣出了自己眼眶里那枚发红发烫的罗盘碎片。

他全身的血肉都在快速消融，化作黑色的烟雾灌注进碎片之中，整座罪渊牢狱的岩壁开始出现恐怖的裂纹，一种同归于尽的自爆气息在盆地中心疯狂坍缩。

“想带我妹妹一起炸？问过我这个当哥的没有！”

陆尘心念一动，感受着那缩减了30%的冷却条瞬间归零，识海中那枚五瓣青莲烙印猛地爆发出雷霆万钧之威。

【英灵召唤：雷虓虚影，降临！】

“吼，！”

一声足以震碎金丹期识海的虎啸平地起惊雷，不是单一声浪，而是七重音爆：第一重撕裂空气，第二重震颤岩层，第三重在耳道内炸开金铁交鸣，第四重让舌根泛起浓烈铜锈味，第五重令视野边缘迸出紫色电弧残影，第六重使脊椎如遭雷击般剧震，第七重……是寂静本身，长达半秒的绝对真空，连心跳都失声。

虚空中探出一只足有磨盘大小、缠绕着暗紫色电弧的巨爪，每一根指甲都闪烁着雷髓般的锋芒。

这一爪下去，不仅拍碎了老魔手中的罗盘碎片，更是将那团黑雾生生扇进了地底深处，爪风过处，石屑未飞，却见地面浮起一层薄薄的、琉璃状的黑釉，那是空气被压缩到极致后瞬间液化的痕迹，触之冰寒刺骨，舔舐舌尖竟有焦苦余味。

黑血喷涌，狱瞳老魔甚至连句遗言都没留，便被雷火化为了齑粉，齑粉未散，先凝成一粒粒细如微尘的黑晶，在余烬气流中悬浮、旋转，折射出七种不祥的暗色虹彩，落地时发出“簌簌”轻响，宛如春蚕食桑。

墨骸缓缓转身，单膝跪地，声音肃穆得像是在宣告神谕：“新主，西荒冰炉已开。”他眼窝幽火微颤，颅骨转向苏小柒，“但启封需‘双生火’，你的护道真意为薪，她的混沌泪为引……当年，我正是为窃取此泪，才被主上打入此狱。”

陆尘还想细问，脚下的地面却突然裂开一条巨大的深缝。

没有想象中的坍塌重力，一朵朵如玉石般无瑕的青色莲花从裂缝中争相绽放，汇聚成一条通往裂谷最深处的光之长路，花瓣舒展时无声，却释放出沁凉如深潭的薄荷气息，莲蕊中跃动的光点并非炽热，而是带着星尘坠落般的微凉触感，拂过面颊时如初雪轻吻。

而在他们身后，罪渊牢狱的岩壁并未轰然倒塌，而是如古卷般一页页剥落，露出其下早已风化的青铜基座，基座上蚀刻的“镇狱司·永劫纪年”六字，在崩解气流中铮铮作响，最后一声，恰似三千年前第一道锁链扣合时的回音。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陆尘感受着那光路中传来的、那种透着古老与不详的冰冷气息，下意识地握紧了苏小柒那冰凉的小手。

前方，风雪渐狂，真正的“大坑”才刚刚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