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山道两旁的松火在夜风中疯狂摇曳,**火苗撕扯着浓稠的墨色,爆出一串串细碎爆裂的“噼啪”声,灼热气流裹着松脂焦香扑在陆尘后颈上,微微刺痒**;拉扯出无数狰狞的鬼影,**那些影子边缘毛茸茸地抖动,仿佛活物正从地面浮起又沉没**。
陆尘背着已经哈欠连天的苏小柒,步履沉稳地踏入了内门与外门的交界。
**他肩胛骨被少女柔软却略带汗意的臂弯压出浅浅凹痕,她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他耳廓,带着奶甜与一点未散尽的山莓野果酸气**。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香味,像是晒干的陈皮里裹进了发霉的咸鱼,那是大批“青鳞符”集结时特有的味道。
**那气味沉甸甸地坠在舌根,泛起一层滑腻的微腥,每一次吸气,鼻腔深处都像被细砂纸轻轻刮过**。
几名巡逻弟子迎面走来,他们胸口都贴着一枚泛着幽幽蓝光的鳞片状符箓。
**蓝光并不稳定,忽明忽暗地脉动,像垂死萤火虫的心跳,映得他们灰白的脸皮泛出蜡质反光**。
陆尘停下脚步,侧身让在一旁,视线在领头那名弟子脸上停留了半秒。
那人面色灰败,眼窝深陷,像是被几百个妖精连着吸了半个月精气。
随着他每一次呼吸,那枚青鳞符都会微微收缩,隐约能听见细微的、类似水蛭吸血的“滋滋”声。
**更深处,还有一丝极低的、令人牙酸的“咯咯”轻响——仿佛符下皮肉正被无形钩爪缓慢勾扯**。
这帮蠢货还以为捡到了能压制伪莲孢子的神兵利器,却不知那鳞片每闪烁一次,他们的寿元就像漏斗里的沙子一样,正往那不知名的深渊里坠。
“陆尘,宗主在山门等你。”
领头的弟子声音沙哑,带出一股枯木腐朽的败气。
**那声音擦过耳膜时,竟让陆尘左耳鼓膜微微发胀,像被塞进了一小团浸水的旧棉絮**。
他看陆尘的眼神里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嫉妒——那是一种卑微者看到异类逃脱枷锁后的本能仇视。
山门前,青云宗主负手而立,深紫色的道袍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袍角垂落处,月光凝成一线银霜,触之似有寒针密刺皮肤**。
他那对深不见底的瞳孔此刻正死死钉在陆尘的左眼上,瞳孔深处,那抹还没完全褪去的青色残痕让他眼角肌肉微微抽动。
“少年竟能引动青帝碑……”宗主开口了,声音清冷如玉石撞击,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感,“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命所归?”
陆尘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像大山一样压向肩膀,肺部像是被抽干了氧气,憋闷得发慌。
**那压力并非虚无,而是带着实质性的沉坠感——仿佛两块冰凉铁锭正缓缓嵌入他肩胛骨缝,压得脊椎节节微鸣**。
他注意到宗主藏在袖子里的右手正飞快颤动,伴随着一阵极低频的“嗡嗡”声,那是一尊暗红色的拨云罗盘正在疯狂推演。
**嗡鸣钻入颅骨,震得他后槽牙隐隐发麻,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像有小锤在敲打薄壳**。
罗盘的指针像是遇到了磁暴,完全失去了方向。
看样子,这宗门的大税官发现自己的“命格账本”对不上号了。
陆尘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惶恐,腰弯得比平时更低了几分:“宗主说笑了,弟子只是命硬,被那碑砸了一下没死而已。”
“命硬是好事,但命太硬,容易折。”宗主收回视线,袖中的罗盘似乎因承受不住负荷,发出了一声几乎听不到的轻微裂响。
**那“咔”一声脆响细若瓷釉迸裂,却让陆尘指尖瞬间沁出冷汗,掌心黏腻湿滑**。
陆尘正要告退,斜刺里钻出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妪,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正是丹堂的药婆婆。
“吓着了吧?喝碗安神汤压压惊。”婆婆那张如同老树皮般的脸上挤出一丝褶皱,指尖枯瘦如鸟爪,在递过瓷碗的刹那,一枚冰凉、滑腻的东西顺着碗底滑进了陆尘的掌心。
**那蜡丸表面覆着一层极薄的蜂蜡,触之微黏,又滑得几乎握不住,带着地下药窖特有的阴凉土腥气**。
那是枚包裹着青鳞的蜡丸。
“林婉儿昨夜化藤逃入翡翠海了。”药婆婆压低的声音细若蚊蚋,钻进陆尘耳中却如惊雷,“那鳞内黑茧孵化出了‘因果茧衣’……离远点,那是给死人穿的衣服,谁穿上,谁就得替别人交那‘命格税’。”
陆尘不动声色地收起蜡丸,一口饮尽温苦的汤药。
那药汁滑过喉咙时,带着一股腥苦的草木灰味,让他舌根一阵发麻。
**滚烫的液体裹着粗粝药渣刮过食道,喉管内壁微微刺痛,腹中随即腾起一股沉甸甸的暖意,像吞下了一小块烧红的炭**。
回到破旧的柴房,陆尘反手落锁。
怀里的苏小柒已经睡熟了,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
**那涎水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沾湿了陆尘后颈一小片衣料,留下微凉湿润的印子**。
陆尘从怀里摸出那枚从石碑下得来的避厄玉佩,刚一接触空气,玉佩表面那些干涸的泥纹竟开始自动剥落,露出了内里流动的青色篆纹。
“嗡——”
一股淡青色的半透明护盾猛然弹开,像是一层轻薄的蝉翼,将方圆三丈之内的所有空间都罩了进去。
**护盾展开的瞬间,空气骤然变得粘稠如胶,耳畔所有杂音被瞬间抽空,只余下自己心跳“咚、咚”的回响,清晰得如同擂鼓**。
那种一直萦绕在脑后、如芒在背的监视感瞬间消失了。
陆尘摸出那枚粗粝的虎牙哨,在石砖上飞快地刻画起来。
随着线条的交织,他脑海中的《青帝残页》开始疯狂闪烁,一个令人通体发寒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这宗门哪是在修仙?这分明是在养猪。
那所谓的金丹图腾,就是钉在修士魂魄上的收割协议。
每当月圆命格税起,天道就会顺着这些锁链,抽走他们的气运、灵韵乃至寿元。
“混沌泪……护道血……”
陆尘低声呢喃着玉佩护盾的进化条件,视线落在苏小柒身上。
也许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苏小柒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下巴一磕,竟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一滴暗红中带着点点星芒的血液滴落,正巧溅在那枚发烫的玉佩上。
陆尘的视野瞬间炸裂。
在他的重瞳视界里,原本宁静的夜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黑色锁链!
这些锁链从九霄之上的暗紫色罗盘垂落,每一根都精准地扣在青云宗那些闭关长老、内门弟子的丹田之处。
他们正在睡梦中被缓慢地抽离着生命的本源,却对此一无所知,脸上甚至还带着修炼突破后的贪婪笑意。
“原来所谓修炼,不过是排队等割。”
陆尘紧紧握住那枚滚烫的虎牙,瞳孔中的两瓣青莲虚影疯狂旋转。
窗外,月色冷得像结了霜。
他侧过头,望向西北方。
那里是龙脊商道的起点,也是通往西荒最混乱、最蛮荒地带的必经之路。
玉佩在他怀中微微颤动,频率竟与遥远地平线上某个跳动的脉搏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共鸣。
那是西荒的方向,在冰川与熔岩的尽头,似乎有什么尘封万载的东西,正因为苏小柒那滴血的激活,而缓缓睁开了眼睛。
陆尘摸了摸苏小柒那一头乱糟糟的软发,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颈动脉,感受着那蓬勃的生命力。
“这地方,待不下去了。”
他俯身吹熄了残烛,阴影中,他背起那柄沉重的劈柴刀,带着那个还在梦里嘟囔着“红烧肉”的少女,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柴房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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