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祠堂大门轰然闭合,余音在山坳间久久回荡。
那行渗出血字——“此门之后,唯我张若尘,可开”——尚未干涸,便已被寒风吹得微微发暗。
整座山谷忽然剧烈震动,仿佛大地深处有巨兽翻身,碎石滚落悬崖,枯枝断裂之声此起彼伏。
张若尘站在石阶之上,左臂刺青滚烫如烙铁,皮肤下似有熔岩奔涌。
他咬牙忍耐着血脉沸腾带来的灼痛,耳边却响起低语——不是幻觉,而是十二道残影临灭前的执念碎片,正被体内的【道种火】一点点熔炼、归一。
那些声音断断续续,像从深渊传来:
“守……典不灭……”
“血碑不可轻启……”
“北地……有眼……在看……”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入掌心,用疼痛稳住神志。
系统界面在他视野中轻轻闪烁:
【警告:血脉共鸣强度已达临界值】
【经脉负荷97%,建议立即调息】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地脉阳息复苏中】
张若尘没有动。
他运转【功德溯源】技能,双目微闭,灵觉扩散而出。
刹那间,原本死寂阴寒的地脉竟开始缓缓流转,丝丝阳气自地底升腾,如同冰封千年的河流终于裂开第一道缝隙。
这变化太过诡异——此地曾是“困祖大阵”的核心,百年来吞噬无数修行者精魄,阴煞之气浓重到连飞鸟都不敢掠过。
可如今,它竟在自行逆转?
“这不是自然现象。”他低声自语,“是……某种连锁反应。”
就在这时,供桌下方窸窣作响。
一个瘦小身影怯生生探出头来——是小祠,那由祠堂地气与香火愿力凝聚而成的灵童。
他赤足踩在龟裂的青砖上,指尖轻点地面一道新出现的裂痕,声音稚嫩却带着古老韵律:“祖血碑醒,万脉同震。”
话音未落,远处三座荒村方向接连腾起黑烟,冲天而起,形如扭曲人面,在空中嘶吼片刻后又被无形之力撕碎。
那是曾被“困祖大阵”镇压的邪祟,因地气失衡而提前暴动。
它们本该再沉寂三十年,但现在,平衡已被打破。
张若尘眯起眼睛,望向北方雪岭深处。
风雪茫茫,天地苍茫一片,可他体内血脉却如潮水般奔涌,一次次冲击着四肢百骸,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召唤。
系统提示浮现:
【侦测到同频血脉波动持续增强】
【相似度提升至98.1%】
【距离估算:三百二十里】
【建议优先接触——目标可能关联主线任务“重铸道统”】
他心头一震。
师父失踪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若尘啊,玄冥窑的碑,还没倒……只要碑还在,三清观就不算绝了根。”
那时他还以为是疯话,现在才懂,那是一句遗命。
“师父……”他喃喃道,“你是不是也在等这块碑醒来?等我能听懂你说的话?”
寒风吹乱了他的发,也吹不散心中翻涌的情绪。
他握紧拳,指节咔咔作响。
这一路骗人钱财、装神弄鬼,只为混口饭吃;可自从激活系统,踏入真正玄门之路,每一次战斗、每一道伤疤,都在把他推向一个他曾嗤之以鼻的命运——成为真正的天师,扛起早已断裂的道统。
这时,祭坛火盆忽地一颤。
原本将熄的火焰猛然蹿高数丈,映红半片夜空。
火光中,守祠哑婆缓缓起身,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
她走到火边,取出最后一支蜡烛——白芯、微燃,正是她此前放入供桌深处的那一支——毫不犹豫地投入烈焰。
火焰瞬间转为幽蓝,旋即炸开一圈波纹。
众人只见她抬起枯瘦的手,在地上以炭笔划出一条蜿蜒路线:起于脚下山坳,穿荒村、越雪岭,最终指向一处名为“玄冥窑”的废弃古窑遗址。
笔锋落下之处,竟隐隐泛起金光,似符非符,似咒非咒。
她又指了指自己心口,再指向张若尘左臂上的刺青,双手交叠胸前,做出一个极其古老的“传承”手势。
那一刻,张若尘明白了。
这位无舌老妇,已为主人守祠三百余年,耗尽寿元,只为等一人来取走这份沉重的因果。
而现在,那人就是他。
他沉默良久,忽然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前辈守了三百多年,今日我替你走完这条路。”
话音落地,天地骤静。
连风都停了。
只有那幅炭笔所绘的路线图,在月光下缓缓渗出淡淡血色,仿佛大地本身也在铭记这一誓。
张若尘起身,披上破旧道袍,转身欲行。
可就在迈步之际,左臂刺青猛然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极北之地,遥遥回应着他体内的血脉——那不是呼唤,更像是一种……凝视。
晨光如刃,劈开层层阴云,洒在废墟般的祠堂之上。
碎瓦断梁间尘烟未散,那尊祖血石碑已没入地底,只余一缕金光如游龙缠绕,久久不散,仿佛天地也在为这场血脉传承的完成而低语。
张若尘立于山风之中,破旧道袍猎猎作响。
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他知道,一旦回望,心中那点执念便可能崩塌。
师父的遗言、哑婆三百年守候、小祠怯生生递来的香灰符……这一切压在他肩上,比千斤巨石更沉。
可也正是这份沉重,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靠嘴皮子骗香火钱的神棍。
就在此时,空中骤然凝滞。
天光忽暗,一片猩红雾气凭空凝聚,如同从虚空撕裂出一道伤口。
紧接着,一面半透明的人皮镜浮现而出,表面泛着诡异油光,竟似以活人之皮炼制而成。
镜中扭曲显现出一张苍白面孔——墨先生。
他双目布满血丝,瞳孔深处似有无数符线穿梭交织,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弧度:“你以为……赢了?天真!”声音沙哑如钝刀刮骨,“那块碑是陷阱!它不是唤醒血脉,是引魂归笼!张九皋当年就是被它吞噬,连魂带骨,化作碑心养料……你如今与碑共鸣,不过是提前赴死!”
话音未落,张若尘眸光一冷。
他并未惊慌,反而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抚过左臂刺青——那图腾仍在跳动,像一颗活着的心脏。
“所以呢?”他冷笑,“你想用我的死相来吓我?让我自乱阵脚?”
系统提示同步闪现:
【检测到远程精神窥视痕迹】
【来源屏蔽中】
【警告:敌方掌握“命终图”进阶技法——可预演目标死亡场景并施加心魔侵蚀】
“命终图?”张若尘嗤笑一声,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可惜啊,墨先生——我现在连自己的命都能抢回来,你还指望用‘未来的死法’来定我的命数?”
他猛地抬头,直视那人皮镜:“你说我爹被碑吞了?那你可知,我现在站在这里,是因为谁替我挡了第一道劫?”
“你说这是陷阱?可你有没有想过——”
他一步踏出,气势如虹,“是碑在吸我,还是我在炼碑?”
刹那间,体内道种火轰然燃烧,血脉之力逆冲而上,眉心隐现一道金色纹路。
那面人皮镜猛然震颤,镜面浮现裂痕,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反向冲击。
墨先生的脸色骤变:“不可能!你才感气境,怎敢逆行天机——!”
“轰!”
镜面炸裂,碎片四散,每一片都化作灰蝶,在晨风中翩跹飞舞,转瞬湮灭。
天地重归清明。
张若尘长吐一口浊气,额角渗出冷汗。
刚才那一瞬的对抗,不只是言语交锋,更是意志与命理的碰撞。
若换作从前,他或许真会被这种“死亡预言”动摇心神。
但现在不同了——他亲手点燃了自己的命火,不再任由他人书写结局。
小祠这时追至门口,赤足踩在残砖碎瓦上,小手紧紧攥着一枚灰白色符纸。
他仰头望着张若尘,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走阴道快些……但要防‘影引’。”
张若尘蹲下身,接过那枚由香灰凝成的小符。
触手温热,竟带着一丝微弱的护魂之力。
他心头微动——这孩子虽是地气所化,却已有灵识初开,甚至能感知到前方险途。
“谢了。”他揉了揉小祠的脑袋,笑道,“等我回来,给你画张真正的护身符。”
话音落下,身后祠堂轰然坍塌,砖木倾颓,尘土冲天而起。
而在那废墟中央,祖血碑彻底沉入地底,唯有那一缕金光依旧盘旋不去,宛如守护千年的龙魂,终于找到了归处。
张若尘转身,迈步而行。
风卷起他的衣角,也卷走了最后一丝犹豫。
他一边走,一边抬手摸了摸眉心——那里,还残留着血脉沸腾的灼意。
“既然你们都想让我死,”他低声喃喃,脚步坚定如铁,“那我就打到你们不敢再算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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